柳進聽蟲話那頭沉默，心裡沒底，也不敢開口。
不知不覺中，豆大的汗珠已經在他額頭上掛滿。
“會所的事，內部自己解決，我人在外地，具體情況不瞭解，你找利琴去，她要不管再說別的。”
秦強雖然也很想知道耿陌究竟有什麼資本，能讓肖大人送他一句話。
但他斷然不會把自己也裝在裡面...
他把這句模棱兩可的話說完，順手把電話掛斷，搓了搓手嘀咕道：“有人就有江湖、這句話，是TM誰說的來的？”
“有江湖，就會有戰爭。”
女孩朱脣輕啓，甩了甩還未擦乾的頭髮，手一鬆...包裹在羊脂白玉皮膚上的浴巾滑落掉地，還春意盎然的對秦強勾了勾手指。
秦老闆一撲而上！...“他孃的，戰爭，永遠是男人和女人之間最爲激烈！”
...... ......
柳進坐在辦公室裡，面前的菸灰缸裡已經插滿菸頭...
對於外界都說秦強是笑面虎、小人的言論他不在乎，也不否定。
如果能讓強哥願把自己當槍使，也是價值的體現！
他把最後一根菸頭插在菸灰缸裡，終於下定決心，雙眼泛着寒光走出去。
......
一樓舞池裡的人還在肆意揮灑荷爾蒙，男男女女，玩的不亦樂乎。
大廳裡放的是重金屬音樂，再加上燈光忽明忽暗，柳進花了足足半個小時，才把剛纔聚集到一起的幾個服務生找到，算上他在內一共五人，一起走回了後面辦公室。
柳進最後進來，把門鎖上，在幾人臉上掃了一圈。
他沉重開口道：“現在有個大活，想跟哥幾個商量一下，總共十萬塊錢，事後咱們每人兩萬，不復雜，就是半個小時的事。”
“啥事啊，犯法不？”
一名坐在沙發上的服務生謹慎問道，半個小時賺兩萬，聽起來不像是正路的買賣。
“不犯法，你們才二十出頭，放心，哥不可能把你們往歪路上引。”柳進深吸一口氣，往前走一步坐到茶几上，再伸開胳膊把對面的幾人都摟住，低下頭道：“其實是啥事你們都能想到，就是耿陌屁股那點事...”
“咋地？！”
最邊上皮膚黝黑的服務生像是被踩到尾巴似的向後一推，他瞪眼問道：“柳哥，你怎麼也想賺這份錢呢，整男人，太噁心了！”
“聽我把話說完！”柳進蹙着眉，但不急不躁。
所有的託詞在他心裡已經想好，異常粗鄙道：“說實話，弄男人給我一百萬我都不幹，但我就是看不慣，他全身只有一個屁股還硬裝有逼那股勁兒！...咱們不蒸饅頭也得爭口氣！那孫子剛纔在辦公室裡嚇唬誰呢？不就是給咱們下馬威麼？...這一次咱們被他壓住了，以後再想在他面前擡起頭太TM難了！”
正對面的服務生擡手搓着下巴，面色比較糾結，他需要錢，可還不好意思當面說出來，於是委婉的說道：“不能找個女人麼？讓女人弄他？”
“老孃們沒勁，也肯定弄不過他！”柳進想了想，又道：“他家的路線我知道，在礦區北巷子那邊兒，咱哥幾個最次的也是築基境中段的角兒...再說裡面黑燈瞎火的根本沒人，咱們五個去，就給他摁倒地上，四個人摁住手腳，另一個人該幹啥幹啥。不過咱們五個人都得上，以後就是秘密，誰也別笑話誰！”
“不行，太埋汰”一人還在矜持。
“把這個拿着。”柳進說着，從兜裡掏出一條邊人用的計生用品扔到茶几上：“辦事的時候帶這個，跟他都沒有實質接觸。我可告訴你們，別他媽在這跟我裝清高昂？！骨子裡有脾氣還能在這像個狗似的讓人使喚？！...事兒是我提出來的，我第一個同意，再有一個人就行。哥就是看平時大家都不錯，有錢一起賺！”
不否認柳進的話極其現實，也起到威懾力！
機會就擺在面前，也不需要過多隊友，誰能咬牙把苦水嚥到肚子裡，腰包就會鼓起來。
久久未語的服務生開口：“算我一個，他大爺的，就當艹了狗，幾分鐘就完事了！”
“對，要是實在不忍直視，對面食雜店有娘麼的面具賣，咱買一個，辦事的時候給他戴上，看上去能舒服點！”柳進附和。
“那就一起來！幾分鐘兩萬兩銀子，我這輩子也沒有這樣的賺錢機會，就是一哆嗦的事，來吧！”
“都去了，那...那也算我一個。”
“那...咱就就幹他丫的？”最後一人終於開口。
......
耿陌一直窩在胡飛的燒烤店喝酒，跟他有一茬沒一茬的聊着。
時間過了一會兒，燒烤店也迎來了生意的高峰，胡飛果斷了拋棄了耿陌，屁顛屁顛的忙去了。
耿陌自己去裡面的屋子裡取來筆和紙，重新構思着會所裡的人員結構，埋頭刷刷刷的寫畫了起來。
時間緩緩流過。
直到對面的會所散場了，耿陌才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
他歸攏了桌上一大片寫好的人名，疊好放進衣懷裡。
這幾天風小了，雪也消失了，氣溫陡然上升。
白天的時候最高氣溫已經達到十度，不過晚上還是在零度以下...除了中間的泊油路，商家門口的空地都很泥濘，甚至有水坑，走起來腳下會沾到泥。
他並沒再回會所裡，相對來說他的時間還是很靈活的，如果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也未嘗不可...只不過工作得有個工作態度。
會所門口，一名服務員已經換好衣服，嘴裡叼着菸捲，看似漫不經心的吸着消遣，實則眼睛一直放在對面的燒烤店裡。
當他看到耿陌出來，嚇得趕緊轉頭，過了兩秒才猶豫的把目光看過去。
見耿陌沒有回來的意思，而且已經在奔着礦廠那邊兒走，他立即把菸頭扔掉，回到裡面把早已嚴陣以待的幾人喊出來。
柳進外套穿着牛仔服，看起來還挺精神，他帶頭走出門來，眼睛鎖住背影，粗鄙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走...！”
一擺手，幾人趕緊走下臺階，跟在耿陌身後大約三十米距離。
前方是一人行走，後方是五人尾隨，在路燈下怎麼也看不出這是唯美畫面。
耿陌的衣服並沒拉上，被微風吹起看起來有些飄搖。
他倒不是追求風度而不要溫度，而是心思根本沒往這方面想。
他在一步步計劃着自己的生活，有關於盈盈的，有關於林沖的，還有關於以後的。
走了大約五分鐘左右，終於走進礦廠區的小路，路燈消失，廠房區一片靜謐。
偶爾能聽見幾聲犬吠，幾聲過後也就蕩然無存。
柳進知道他住在這片，但不知具體是哪，擔心再走幾步就進到家裡。
他雖然不怎麼懂法，卻也知道闖入民宅好像是個罪名，左右看看，小聲嘀咕道：“都打起精神，馬上整他！”
其餘四人本身就有些做賊心虛，聽見這話，都不禁深吸一口氣。
“耿總！”
柳進也是壯起膽子，朝前方喊道。
前方的耿陌聽見喊聲，下意識轉過頭，聽出柳進的聲音...可週圍幾個黑影並沒認出來是誰，聽出一絲來這不善的氣息，並沒迴應。
“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柳進不急不緩的走過來，他這人沒有太突出的能力，也沒有與普通人不一樣癖好，所以也無法表現的驚爲天人。
“說吧。”
耿陌蹙着眉，他現在能跑，自信沒有幾人能追的上...
可如果現在跑掉，以後在會所裡就沒辦法擡頭做人。
距離越來越近，他能看清旁邊幾人的面孔...這是要動手的節奏啊？？？
他心裡盤算着如果要動起手來，會不會是一場惡仗？
柳進向前跨出一步：“其實這件事也很簡單，我們哥幾個商量了，現在經濟不景氣，大家工資也沒有多少，想着賺你的十萬兩銀錢花花。如果你配合，你那五萬打八折，我們就收四萬，時候也當什麼都沒發生，你呢繼續當你的老總。但如果不配合，大家就用強的...不過那樣以後連朋友都沒得做，你臉上也掛不住！”
隨着身旁幾人圍攏過來，柳進走到跟前歪着脖子，心裡已經穩穩吃定耿陌！
在馬昆時期，曾經有個仇家來會所報仇，找不到昆哥就開始砸店裡的東西，他壯着膽子衝上去...
雖說被人兩下打翻，可倒在地上還能死死抱住仇家的腿，被六個人摁在地上踹了足足五分鐘，那些人累的氣喘吁吁，他愣是沒鬆開，一直拖到昆哥回來。
......
其餘四人也有樣學樣，把耿陌團團圍住。
他們緊張中帶着小心翼翼，攥住拳頭...！
在會所這個大家公認的灰色產業中，能在裡面當服務生的多數不是什麼乖巧孩子...上私塾的時候，也多半都是打架鬥毆的主。
他們都在等待動手時機。
耿陌環顧了一圈，這小路上很黑，黑到往遠處看，十米二十米都無法分辨。
他搖搖頭，正視着柳進，蹙眉道：“你平時在會所裡偷懶耍滑，我看見沒說什麼，但不要得寸進尺！剛纔的話你收回去，我當什麼沒聽見...”
說完，他也懶得廢話的轉身就要繼續走。
頓時一名服務生抱着肩膀，挺胸堵在他的面前。
“讓開...”耿陌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