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三爺仍舊靠得安穩,他沒見過曾濤,卻能感受到他身上磐石般的氣勢!
可那又如何?他齊三爺走到今天,靠得就是搬倒一個個看似不可能移開的大人物,多關注了兩眼,沒引起多大波瀾。
那位金髮碧眼的大妞聽不懂他們之間的對話,躺在牀上特意調整個角度,當看到耿陌身上還沒完全消退的八塊腹肌,再有那絲絲血跡,剛纔齊三爺沒有幫她完成的事,一瞬間達成精神滿足。
爲了能多看幾眼,她拿起浴巾包裹在身上光腳從臥室裡走出來,在耿陌身前路過,故意高傲的沒有回頭,她喜歡齊三爺身上的霸氣,也喜歡後者身上的肌肉,走到沙發邊上,乖巧的躺下去,頭枕在三爺的腿上,那浴巾好像滑落一點…
耿陌無暇關注她在背地裡的搔首弄姿,還是不卑不亢的說道:“沒有第三種選擇麼!”
“沒有…”齊三爺笑眯眯的搖着頭,伸手撫摸着大妞的臉蛋。
耿陌不再詢問,既然已經走到這步,抱着齊三爺殞命更好,被手炮崩也沒啥可惜的,扭過頭看向曾濤,想了想道:“曾哥,要不然你先離開?”
他很猶豫,最後還是沒說出謝謝二字。
“打算拼命了?”曾濤只是在這站,就會有鐵塔的感覺,下盤非常穩。
“想試試!”
耿陌沉重中帶着一股解脫的口氣。
曾濤讀懂他眼中視死如歸的勁,與當初在山莊裡有些雷同,也不完全一樣。
齊三爺沒有心情聽他倆在那裡道別,伸手擡起手炮,還向大妞那試探的遞了下,想給她個表現的機會,可後者嚇得趕緊把頭埋的更低,他也就笑哈哈的把槍收回來,對準耿陌:“要拼是吧,可以,站那別動,你邁步我打死你!”
“吹牛逼!”
耿陌突然極爲粗鄙的轉頭罵道,既然目標已經定下,剩下就是堅定不移執行,看着前方槍口,沒有半點猶豫的立即邁步。
“亢…”沉悶的槍聲非常果斷響起,他齊三爺自然不能說一套做一套。
然而,他所想的一擊斃命並沒發生,就聽“嘩啦啦”一聲,沙發正面的彩電被打倒粉碎,屏幕已經炸裂。
耿陌沒倒下,不僅僅是他沒反應過來,就連耿陌本人也覺得詫異。
齊三爺瞬間覺得情況不對,調轉槍口再次對準耿陌。
然而他槍口還沒完全調轉過來,手腕突然感受到重擊,已經麻掉,手炮順勢掉落到地上,他剛要彎腰撿起來,就聽曾濤冰冷的道:“如果你再敢碰它,我不介意把你手廢掉!”
耿陌已經被徹底震住,如果說在小巷裡曾濤乾脆利索的身手,是一個保鏢必備的素質,那麼現在根本沒看清手炮是怎麼掉的,有些太過高深莫測。
“廢你大爺…”齊三爺偏偏不信這個邪,自己手裡有傢伙居然打不到兩人,這一刻當初那股彪悍勁展露無遺,彎腰再次撿槍。
“嗖!”就在他彎腰的瞬間,曾濤手中再次一動。
“艹…”饒是曾經以悍勇著稱的齊三爺這一刻也忍不住咬牙罵出來,放在茶几下面想要撿槍的那條手臂已經不受控制,完全麻掉,臉色瞬間變得漲紅,他不得不正視自己的處境,擡頭咬牙問道:“你是誰?”
曾濤面色如石板一般,沒有半點變化,也沒回話。
耿陌最初的想法是要以一命換一命不假,那也都是基於在能換命的前提下!
“他是誰?”齊三爺見在曾濤哪裡找不到答案,看向耿陌,他再佯裝鎮定,臉色也掩飾不了心中泛起的滔天巨浪。
耿陌突然間感覺到,不僅僅有前方的兩雙眼睛在看着,後方還有一道伶俐的目光,應該是曾濤正在盯着他,看他怎麼做。
“我想我現在可以跟你談談了!”耿陌走過去坐到側面的單人沙發上,那大妞心裡素質極好,並沒表現出驚慌,甚至調整個比剛纔更加誘惑的角度。
“哼哼…跟我談!”
齊三爺還有幾分不屑,輸人不輸陣,他齊三爺能這麼被嚇倒!
“我沒有資格麼!”耿陌歪頭看過去,擲地有聲的問道。
“朋友,你到底是混哪的,報個名號,說不準咱們之間還有朋友認識。”
齊三爺不甘心的再次望向曾濤!
耿陌是個不入流的小角色,真正的大鱷在,他自然不會捨近求遠,只要把曾濤安撫妥當,自然又回到掐死只螞蟻的問題上。
曾濤已經沒了興致,自然也不會說出半點話,可能是習慣於在大人身邊默默無語的冷眼盯着一切,安穩的站在原地,沒有半點繼續摻和的架勢。
“現在跟你說話的是我,聽不見麼!”耿陌突然發出一聲極爲低沉的聲音,這是他前所未有的陰翳,如黑夜中的花斑豹,躲在草叢後面只漏出兩個閃閃發光的眼睛。
齊三爺聽見聲,嘴角又是一陣冷笑,至始至終他都沒瞧上耿陌,偶爾會有上揚,趨勢始終是下降。
“啪…!”耿陌看到這笑容,突然伸手向前一探,一嘴巴毫無徵兆的扇在齊三爺臉上,後者被扇的趔趄,瘦弱身軀壓在大妞身上,久久未被激發出來的怒火,終於浮現出來,立即起身,看架勢就要還擊。
“唰!”就在他起身的瞬間,耿陌竟然從地上撿錢手炮,頂在他腦門上,二者四目相對。
“剛纔我有堵槍眼的魄力,你就賭我現在有沒有扣扳機的脾氣!你動,我打死你!”耿陌聲音不大,但底氣十足。
齊三爺何時受過這種窩囊氣,雖說比耿陌矮了不少,但身上的氣勢絕對不遜色半點,不大的眼睛中迸發出令人髮指的寒光,兩人足足對視十幾秒鐘,他並沒從那眼神中發現一絲動搖的可能,想來想去,最後從牙縫中迸出兩個字。
“你狠!”
說完,一屁股砸回沙發。
耿陌也沒哆哆逼人繼續用槍頂着他,死人可以什麼都不想,活着,就必須得想辦法更好的活下去。
讓齊三爺低頭肯定沒那麼容易,即使現在答應,可曾濤走後世什麼樣不可預知,這一刻,他再次感覺到自己的渺小,這個世界太大了。
“這個事,怎麼能算完?”耿陌雖說站到上風,卻並沒用多高傲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