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的人下來大半,將現場圍了個水泄不通。
夏天騏儘管長得很高,但奈何一層層的全是人,他也只好沒素質的往前面擠去。
仗着自己又高又壯,夏天騏很快便擠到了最前頭,這一看就連他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車頭撞得凹進去一大塊,連帶着防擋玻璃上都濺滿了粘稠的血漿,地上留下了一條猩紅色的長痕,死者看上去是一個女人,一半身子面無全非的倒在車頭附近,還有一半身子悽慘的橫躺在20多米以外的位置。
司機癱坐在地上,目光呆滯的看着遠處那半截屍體,不停在急促的喘息着。
周圍一些看熱鬧的人,有很多都受不了這種噁心的吐了出來,即便是沒吐的也都捂着嘴巴在乾嘔。
“真是太慘了。”
“有沒有人打電話叫來救護車?”
“叫什麼救護車啊還,人都被撞碎成兩截了,趕緊打電話報警吧。”
因爲絕大多數人都在說方言,夏天騏聽不大懂,只聽到有幾個外來人,再用蹩腳的普通話說着。
夏天騏心中不禁爲死者感到惋惜,看穿着應該是個年紀不大的女子,但就這麼橫死在了這裡。
不過惋惜歸惋惜,在夏天騏這裡就是幾個眨眼的工夫,畢竟每年死於交通事故的人何止幾十萬,像這起事故只是恰巧被他們碰上了而已。
“出門不利。”
夏天騏腦海裡冒出這個念頭來,這在他看來是很晦氣的一件事,不過沿着這條公路看了看,他不禁對這起事故有些疑惑。
因爲公路並不是很窄,起碼能夠容納兩輛巴士並行,至於公路的兩側則是完全陷下去的,夏天騏走去一端朝着下方看了看,起碼得有20多米高,如果是普通人的話,根本別想從下面爬上來。
而這也正是夏天騏所感到疑惑的地方。首先巴士是在靠一側行駛,路上的車子幾乎爲零,加上天又不是很黑,所以前方要是冒出個人來。司機理應能夠看到纔對,但見這人被撞得這麼慘,顯然是當司機發現的時候,已經狠狠的撞上了。
“這事情有些個不對頭啊。”
長時間遊走於事件中,令夏天騏對於一些突發情況變得非常敏感。畢竟這兒世界已經和他以往所認知的不同了,所以任何不符合常理的出現,在夏天騏這裡都會被無限的放大。
冷月回去祭拜師傅要緊,他自然不會多管閒事,事實上他從來不是一個喜歡自己找麻煩的人,所以他想了想便又從人羣中擠出來,打算重新回到車上。
但就在這個時候,便聽之前面如死灰的司機突然發出了一聲慘叫:
“啊——!”
所有人都被司機這聲慘叫嚇到了,因爲真的是猶如殺豬聲一般,夏天騏忙又擠到了前面。便見那司機正翻着眼白,身體顫顫的在抽搐着。
“這是怎麼回事?”
“他怎麼了?”
見到司機突然變作這副樣子,周圍還在看熱鬧的人也都被嚇得臉色發白,冷月或許是察覺到了外面的情況不對勁,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已經從車上下來,來到了夏天騏的身邊。
擡手在司機的鼻前探了探,冷月突然面色陰沉說道:
“他死了。”
即便不用冷月宣佈這個結果,光是看司機那張近乎扭曲的臉,夏天騏也能看出他已經死了。只是他想不通司機是怎麼死的,即便是突發疾病。也不至於發出一聲慘叫吧。
“能看出什麼來麼?”
夏天騏這時候看向冷月,打算聽聽冷月的看法。
冷月大概看了看那司機的情況,之後他則對夏天騏說:
“這人是被嚇死的。”
“啊,被嚇死的?”
夏天騏只是聽說過有人是被嚇大的。但是被活生生嚇死的事情他還沒聽說過,倒是在一些恐怖電影裡看到過類似的情節。
不過看司機一隻手扶着心臟,另外一隻手則像是在抵擋着什麼,停留在他的腦前,一雙充滿恐懼的眼睛死死的睜着,嘴巴更是張的極大。
夏天騏聽後也比較認同冷月的說法。只是覺得司機儘管撞死了人,但是他既沒有酒駕,也不是無證駕駛,即便是巴士超載,那也屬於交通肇事的範疇,並且事故的責任歸誰,歸多少還都不清楚,作爲一名開大車的司機,應該不會因爲這種事情就被嚇死纔對。
“搞不好又是鬼物乾的好事。”
夏天騏有種日了狗的感覺,最好是因爲這司機有什麼突發性的疾病,不然的話,搞不好這件事就又將他們給牽扯進去了。
一連死了兩個人,儘管作爲普通乘客沒辦法一走了之,但是夏天騏和冷月如果想走的話還是可以的,大不了就用工作證擺平。
只是冷月卻全然沒有想走的意思,大有一種想要將這件事調查清楚架勢。
“你不去祭拜你師傅了?”
“祭拜,但還有幾天的時間。”
冷月給了夏天騏肯定的答案,無疑他是要留下來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天騏瞭解冷月的個性,像來是不會放過任何一隻鬼物,這想來也和他師傅是被鬼物害死的有關,所以對於鬼物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絕不會輕易放過任何一隻。
見冷月堅持要留下來,夏天騏也沒什麼意見,他雖然不想惹麻煩,但是如果這起事件真是鬼物做的話,那麼他們將事件解決也還有榮譽點拿,所以倒也值得留下來看看。
一直等到太陽落山,山間徹底被黑暗所籠罩的時候,警方的車子才趕來現場。
待一番例行公事的流程過後,公車上則走上來一名警察,顯然是要替代司機將他們先帶回城鄉鎮。
“行了,這回我不但可以在車上午睡,還可以直接在車上說晚安了。”
夏天騏一邊大口吃着他手裡表皮鮮豔的蘋果,一邊含糊不清的對正站在他身邊的冷月說道。
冷月也不要夏天騏的座位,揹着個大行李袋站的筆直,夏天騏光是看着都替冷月累得慌,但是他也不願再賤嗖嗖的去勸什麼,畢竟他現在也是一個“高冷”的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