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清歌,沒多久已經呼吸均勻起來了,但是蘇菲輾轉反側卻是睡不着。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就算心有七竅的清歌,恐怕也沒有想到,蘇菲身邊的阿里,能夠聽懂精靈語。
阿里的解釋簡單到令人髮指:他是神族!
看着懶得像條狗的阿里,蘇菲感覺自己就是母神了,啊呸,不是,她忘了還真有父神這麼一說了,她可不要當老頭子的二姨太。
背對着清歌,蘇菲摟着阿里,手裡默默的把玩着星雲石,黑夜中,星雲石並沒有想象中的熒光閃閃,普普通通的跟一塊石頭沒有什麼區別,只是觸手冰涼,卻不冰人,總之是很舒服的感覺,讓人心中一片安寧。而當蘇菲仔細望向星雲石的時候,那裡面似乎星光點點,又似乎充滿了黑暗,似乎星雲石裡面就是一個小宇宙一般,說不出的神秘。
索性將星雲石往枕頭下面一塞,蘇菲閉上了眼睛,自從擁有了龍族血脈之後,她似乎跟阿里一樣,越來越喜歡睡覺了,只不過阿里更牛逼,整天都能夠穩穩的掛在蘇菲胸前,睡得昏天暗地,不到吃飯絕對不會醒。
也不知道是盯着星雲石看久了,還是蘇菲此刻的心情有些興奮,總之她睡不着。閉上眼睛,卻毫無睡意,那種感覺,就彷彿眼睛被一塊布遮着,偏偏你卻能夠看到東西一樣。
閉上眼睛,蘇菲彷彿忽然間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不同於黑夜中房間的黑暗,那是一種一望無垠廣袤無比的黑暗。可是忽然,黑暗中卻出現了點點白光,彷彿一片星辰在不停的閃爍。而當蘇菲想仔細看去的時候,白點忽然無限放大,彷彿整個視覺中都被聖潔的白光充斥着有一般。然而這種白也只是一瞬間,視野中忽然就有了顏色,五彩的顏色,彷彿俏皮的精靈一般,閃爍不定。每當蘇菲想去看清,那些到底是什麼顏色的時候,視野再次被黑暗籠罩。
這種感覺好奇特,卻又普通至極。這不是蘇菲第一次擁有這種感覺,事實上,任何一個人,只要閉上眼睛,似乎都或多或少會被這種黑與白充斥着視野,只不過大多數人沒有仔細去體會罷了,每當你認爲是黑的時候,偏偏就會出現白點閃爍,而你去凝視白的時候,似乎有那麼一瞬間忽然就亮了,而當你去捕捉這份光亮的時候,彷彿就有了顏色或者再次被黑暗籠罩。
蘇菲眼睛是閉着的,但是大腦皮層卻是出奇的活躍,因爲這一天的事情她經歷了太多,太多的不可思議,驚心動魄,超乎想象,就連身邊的清歌,也是給了蘇菲一個大大的震驚,只不過,蘇菲並不打算去想太深,有時候想得太多,只不過庸人自擾而已,何況她也不認爲阿里這貨的體積可以在天空翱翔,也許有那麼一天,估計她早就老死了。
蘇菲從來沒有將自己當成龍族,因爲血脈是偷的,甚至是搶的,更沒有把自己當成不死族,因爲從她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就想過正常人的生活,如果有可能,回家老婆孩子熱炕頭,寧肯庸碌老死,也不想在這個驚心動魄的世界多待那麼一秒,因爲,這裡,她永遠猜不到下一秒將會面對什麼。
越是想睡,眼前的黑白變換越是活躍,蘇菲甚至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問題,只是一種從未有過的畏懼感從心中產生,因爲她頭一次如此認真的注視着閉眼之後的景象,也是第一次感覺到,這黑白背後,所蘊含的巨大空間,廣袤,無垠,甚至有種滄桑永恆的韻味。
被這顏色晃得心煩意亂,蘇菲索性睜開了眼睛,只是這一睜開眼,卻驚訝的發現,放在枕頭下面,只露出一角的星雲石,似乎在閃爍!
哦不,似乎什麼都沒有,是幻覺。不,是在閃爍!蘇菲崩潰了,閉上眼,是視覺的干擾,睜開眼,居然發現星雲石同樣的閃爍,這是什麼鬼?
忽然,彷彿一根沉睡的神經被觸動,她想起了劍聖星幻說過的話:“魔法也好,鬥氣也罷,只不過是這個世界上力量的一種衍生形式,當你閉上眼睛,你就會接觸到最本源的力量。”
蘇菲激動了,震驚了,探向星雲石的手不禁顫抖起來。一直以來,她都是憑着智慧和勇氣,甚至是莫名的運氣在夾縫裡生存,平衡體質的她,註定無法擁有魔法屬性,而無論她如何努力,傑斯提斯如何盡心的教導,鬥氣似乎也與她絕緣了一般。曾幾何時,她不止一次的否定過自己,是不是她就是個笑話,來到這個世界上就是爲了驗證廢物確實是存在的?
而這時,阿里彷彿感受到蘇菲心中的激動,一向除了吃就是睡的他,居然好心的安慰道:“蘇菲,恭喜你,終於摸到了力量的門檻。”
她和阿里根本不需要進行語言交流,靈魂強大的她,激動的問道:“什麼是力量?”
阿里的聲音有些嚴肅:“感受到自身的本源,那充其量就是力氣,感受到宇宙的本源,那纔是真正的力量。”
“魔法,鬥氣,算不算力量?”
“算,當然算,只不過是力量的一種衍生方式而已。”阿里的聲音忽然變得縹緲起來:“力量的強與弱,在於如何去運用,理解的越深,擁有的力量也就越大。”
“我,也可以嗎?”蘇菲的聲音有些顫抖。
“你?呵呵……”
“不,你騙我,劍聖都可以領悟星辰之力,那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還有,諸葛,既不是魔法也不是鬥氣,爲什麼我就不可以?”蘇菲感到絕望,但她在掙扎。
“我沒有騙你,感受的到不代表你可以擁有。”阿里的聲音平靜如水:“你需要一個媒介。”
“什麼媒介?”蘇菲感到自己終於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阿里的話無異於溺水時的稻草。
“平衡體質的你,註定與衍生的力量無緣,只有最本源的力量纔會突破身體的枷鎖,例如,神的力量。”阿里的聲音變得緩慢而誘惑:“而你身邊,恰好就有一位神族。”
“清歌?”蘇菲覺得不可思議,驚訝道:“精靈是神族?”
“是我!”阿里咆哮了:“偉大的恐懼魔王,阿里士多德·索格拉底·奧納西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