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微微一笑,雙手交叉在胸前:“能在臨走之前看到馬家這麼多了不起的冰棍,真是三生有幸。從奶奶的眼神,我看出我們張家應該與你們馬家有過節。俗話說,冤冤相報何時了,我雖然不知道我那死鬼老爸,或是仙遊的老媽對馬家做過什麼?但死者已矣,我替他們給你們馬家道歉。”
說着張玄就要給馬老夫人鞠躬,馬老夫人在聽完張玄的話,臉上滑過一絲詫異。沒想到他們居然死了!馬耀威立刻扶住張玄,神情悲傷的問道:“什麼?你的父母都死了?”
張玄將臉側向一邊,忍住幾欲流出的淚水:“一起去的,在我十歲的時候。”隨即牙一咬,甜甜一笑,轉臉望着面前的馬耀威:“我的父母不會是欠了你們馬家的錢了吧?”
“那……倒沒有……”馬耀威尷尬地說道。
“既然如此,就告辭啦!”張玄臉上掛着燦爛的笑容,眯着眼,說道。
“不行”突然,馬天行和馬耀威異口同聲喊道,這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一驚。
馬天行更是大步跨到張玄的身邊,想抓住張玄的手臂,給她一個可以依靠的力量。他看夠了,這個女人又開始硬撐她的堅強。
是!張玄不愛他,這讓馬天行心痛,但他只想好好照顧面前這個小女人,做她的“父親”,決不能讓她再次“獨自上路!”
張玄一皺眉,暗想糟了,該不是自己的老爸老媽真的做了對不起馬家的事吧。想罷一個轉身,躲過馬天行的朝她伸來的雙手,閃到一邊。異常認真地說道:“馬老夫人,馬先生,我替我的父母,對你們說聲對不起!”說罷,便輕輕一躍,躍過所有人的頭頂,想她張玄,在沒靈力前就已是個武功高手,現在藉着靈力的力量更是厲害!
張玄站定身,回頭望向還在車邊撓癢癢的半月,喊道:“喵喵,你不走嗎?”
“來啦來啦!”半月一甩身,嘟囔道,“這破地方,跳蚤就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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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衆人立刻呆若木雞,這隻貓,居然會說話!
當衆人還在驚愕之間,馬天行已朝張玄追去,他絕對不能再讓獨自上路,隻身涉險。
就在這時,遠處塵土揚起,一輛紅色敞篷寶馬出現在衆人面前,寶馬一個漂亮的甩尾,停在張玄的面前,車子裡坐着一個戴着墨鏡的男人,他微笑着,宛如冬日的陽光,溫暖迷人,他向張玄一揮手:“喲!好久不見,美女!”
張玄一愣,但隨即露出欣喜的笑容:“是你!”
男人探身望向張玄的身後:“哇,抓你的人不少啊,要搭車嗎?”
“當然!”張玄左手撐住車門,輕輕躍入紅色寶馬,向身後追來的馬天行一揮手,狡猾一笑,“拜拜——”
與此同時,半月起身一個飛躍也躍入車中。
“轟!”紅色寶馬揚起一陣塵土,消失不見。
馬天行雙眉緊緊蹙起,雙眼緊閉,心在張玄上車的那一剎那已被抽空。她最終還是走了,呵,絲絲苦澀沁入心脾,轉而化作一聲苦笑,遙望紅色寶馬,輕聲說道:“你可要好好照顧她啊……”他這個父親的職責,還沒開始就已結束。
世事就是如此無償。當你發現自己的內心時,愛人卻已離你而去,來不及抓住卻必須要放手,還能見到她嗎?他忽然感謝老天,感謝他沒有給自己表白的機會,否則今後見面會尷尬吧,呵……
他久久站立在那裡,那寶馬車曾經聽過的地方,彷彿那裡還有他留戀的東西。
此刻,內心唯一感到開心的莫過於司徒姍了。張玄走了,機會就來了!此時此刻,不正是個好機會?她緩緩走到馬天行的身邊,柔聲道:“天行,我們先回去,總有辦法找到小玄的。”
“你!”司徒昊和馬天行愣愣地看着司徒姍,她真的變了,變地大方,變得沉穩!
“回去吧……”久久未開口的馬老夫人下了最後的命令,張玄的出現,是在她意料之外,可她的離開,卻是意料之中。她希望她離開,可爲何知道那兩個人已死,看着已成孤兒的張玄,卻又如此不捨,甚至還有一絲心痛。
老了,真是老了,這麼個小娃兒都會說死者已矣,還如此真誠的道歉,難道自己就放不下那個心結?好不忍心啊,尤其那孩子強顏歡笑的樣子,更是讓人心疼啊。
一行人,帶着深深的惆悵離開了西貢鬼屋。他們的內心因爲張玄的出現和離開而發生着微妙的變化。
馬天行的釋然,司徒昊的驚愕,司徒姍的欣喜,馬老夫人的內疚和馬耀威的惋惜,都是因爲她,一個張玄,一個張家的傳人!
這一切的一切,真的會隨着張玄的離開而結束嗎?或許從此以後,他們的生活中再也不會出現張玄這個人,她也開始她新的旅程。一切的一切,又再次歸於圓點,唯獨不能忘記的是那份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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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海公路上,車輛穿梭,藍色的、黑色的、綠色的……客車、轎車、貨車……來來往往,川流不息,顯示着人類的繁忙。
在這些車子中,一輛鮮亮的紅色跑車正以烏龜的速度在公路上緩慢行使,彷彿是它的主人對這條公路依依不捨,留有更多的眷戀。
車子裡,坐着一男一女。男人柔順的短髮在風中飛舞,一身黑色襯衫在紅色車身的映襯下尤爲鮮亮,他似乎心情很好,嘴角一直保持上揚。而他身邊的女人,卻一直跨着臉,除了嘆氣還是嘆氣。
忽然,男人擡起手,摘下墨鏡,深藍的眼睛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猶如海底的藍寶石,深邃而迷人。他時不時瞟着身邊的張玄,臉上洋溢着一波又一波的笑容。他,正是殭屍藍狄。
“笑什麼笑?”張玄終於忍不住了,藍狄從方纔救她時就笑個不停,可她心裡卻不好受,鬱悶地想哭。
男人又忍不住笑了,笑地陽光燦爛,宛如溫柔的海風:“你確實很有趣!”
張玄一翻白眼,心想,我遇的男人一個比一個怪。隨即往車門上一趴,看着來往的車輛。這段路沒什麼風景,除了可以看看擦車而過的美女,就再沒什麼有趣的東西。
藍狄打開CD盒,放入一盤理查德的鋼琴曲。悠揚的鋼琴聲,從盒子中飄揚,天似乎異常配合地陰沉下來,空氣中還夾雜着雨的味道。藍狄手一按,頂篷升了起來,將車子與外界的嘈雜慢慢隔離。
肖邦的《離別》曲更爲清晰地流入張玄的耳朵,眼淚,不爭氣地落下……
“吧嗒吧嗒……”雨,終於傾斜而下。
“你是不是故意的!”張玄啜泣着,扯着面前的紙巾盒,一臉惱怒地看着藍狄。
藍狄微笑着,將車停在一邊,另一邊,是波瀾壯闊的大海,海浪拍打着堤岸,無力而悲傷,久久不願離去。
“哭出來,是件好事。”藍狄輕輕將張玄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你不想說些什麼?”
“捨不得……”張玄將臉深深埋入藍狄的脖頸,“可是……還得離開……”說着又抓起餐巾紙猛擦。
藍狄深吸一口氣,靜靜地聽着張玄的嗚咽,她很堅強,堅強連哭都不願意放出聲音,她靜靜地哭泣,靜靜地悲傷,耳邊只聽見雨點的擊打聲和海浪聲。
這個女人有多久沒見了?記得那次見她還是一張俏皮而充滿笑意的臉,可今天,卻滿是哀傷。她哭,他會痛心。而最另自己疑惑的,居然讓自己的脖子毫無保留地奉獻給她,要知道,脖子可是他們殭屍的禁區啊。
藍狄無奈一笑,可千萬別愛上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