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一莽大漢道:你等如此議論於她,不怕招惹是非,白白送了小命。赤穀道:多謝仁兄提點,一見仁兄便知是多年行走江湖的好漢,見多識廣,我想打聽些事,不知可否賜教一二。大漢聽得吹捧心中高興道:兄弟會說話,請教不敢當,知道的定說與你聽。
赤穀道:我找一個人,但不知那人年齡且不知男女,但有一樣與我相同,即是赤發赤眉。
三人聞言面面相覷,正待分說,自樓下蹬蹬奔上一個胖子,衆人看去,卻是廚子打扮,滿衣油膩,只見他環視一週,奔至四人桌旁望赤谷跪下道:參見赤眉老祖,赤發赤眉之人找着了。她乃竹城展家之女,年芳十五,今日出閣,嫁與綠柳山莊柳公子。
赤谷聞言心中百味雜亂,面上卻無半點波瀾問道:我觀你所習內功,與我頗有淵源,你師承何人。
那人道:師尊姓孫名諱大宏,有個諢名叫做……叫做……。他似極難出口,赤穀道:孫大宏?從未聽說過。
“那人道諢名叫做孫胖子”。胖子着急道。赤谷恍然道:我道是誰,原來是那傢伙,人已找到,沒你事了。又與同桌幾人抱拳道:貧道有要事要辦,三位失陪。言畢,一個縱身,宛若燕子般穿窗而出,忽又折回道:胖子,展家在那個方向。那胖子方起又急跪下道:在東面。赤谷又自穿東方窗戶而出,於房頂之上幾個騰躍便已失去蹤影。那胖子擡頭見赤谷再不會回來方自起身。
千金樓中羣豪看的目瞪口呆,那一手虛空轉身飛回的本事,不是武林絕頂高手沒人可以辦到。胖子方起,莽漢子立抱拳道:原是尚膳門的兄弟,失敬失敬,敢問方纔那位可是尚膳門的人?
那胖子落落大方抱拳回道:客氣客氣,只是恩師有令弟子不便相告,突道:啊!我的菜燒糊了,即急奔而下,頃刻消失,莽漢嘆道:好快的速度,我不及也。
嶺南雙絕劍起身,提氣輕身輕飄飄穿窗而出,落於屋脊之上,亦向東方飛奔而去。衆豪傑齊齊醒悟輕功好的走窗戶,差的急奔下樓,齊向展家趕去。
話說赤谷於城中不便飛行,奔出數裡,見一片莊園張燈結綵,有武林中人進進出出,遂於前門處落下,整整道袍緩步入內,卻在思索如何處理此事,頗爲頭痛,至門前,一家僕道:英雄留步,煩請登記一下名號,我好與你安排住處諸般事宜。赤穀道:赤眉老祖吳谷。那人提筆於紅紙上記了。赤谷看下天色已是子時將盡,丑時將臨遂道:我來的晚些,不知新娘子可還在家。
那人道:午時六刻已走,恐已行了近二十里。
赤穀道:綠柳山莊在哪兒?那人隨口道:城東百里……即醒悟道:你這人怎麼什麼都不知道……面前哪有人在,向東看去。卻見遠遠的一人向東奔去,頗感莫名其妙,看紙上姓名“赤眉老祖吳谷”。又憶起那人亦是赤發赤眉,暗道糟糕。急收了名冊奔入大院,穿廊過庭,行不多時到得後院,對看門小廝道:我有急事要與老爺說。卻被小廝拉住道:老爺正陪幾位好友交談說話,有事等一下。
那人道:我知道但此事太急,事關小姐生命的。
小廝道:小姐已走大半時辰,莫非遇着歹人。遂道:快去,小心些,別驚了客人。那人應了急急入院,行至正房前伸手於大敞房門上輕擊兩下,道:老爺我有急事稟報。內中有五人,一人正位而坐,三十歲許面白無鬚正是家主展長空,並四位好友笑談,聞言道:說罷!那人道:方纔門前來了一人,二十歲不到樣子,道袍負劍,赤發赤眉,自稱赤眉老祖吳谷。先問小姐在不在家,我回:午時六刻已走,現已行二十餘里了,他又問:綠柳山莊在哪?我回:城東百里,那人就向城東追去,一眨眼便到五十餘丈開外。我擔心小姐有危險,這纔來稟報。
展長空霍然立起,來回走數步道:速命人備馬。那人應聲退下,備馬不提。展長空道:各位兄弟,小女恐有危險,長空失陪一下。內中一青衫人起身道: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咱們同去。其餘三人亦道:同去!同去!五人起身騎快馬各帶兵刃向東趕去。莊內動靜早驚動一人,暫且不提。
且說赤谷奔出城未多遠,將身一縱躍上天空向東飛去。但覺狂風吹面,兩耳風聲,居高臨下一路搜尋,直行三十餘里,方見官道之上一隊人馬,吹吹打打,沿大路向東行,中間一頂紅轎子,八人擡着,左右各一丫鬟,身着紅裝,步伐明快,功夫不弱。後隊之中,除擡嫁妝之人,又有帶刀之人護衛,前隊亦然。盡皆身着紅綢短衣。喜氣洋洋,約有百人。便於前方里許林內落下,向回迎來,未己迎頭碰上,張口喝道:停轎!
迎親隊伍拖延近百米,一聲暴喝,前後清晰可聞。衆護衛齊齊護住轎子,又分數十人上前,領頭之人道:那位英雄好漢,今日乃綠柳莊少莊主大婚之日,招待不週尚請見諒,但還請讓開道路,有何恩怨,改日到綠柳山莊,莊主自會接着。
赤穀道:無恩無怨,把轎中人與我,便放爾等過去。
領頭之人道:放肆,大家聽着,今日少莊主大婚,不可見血,與我將他擒下。
衆人聽命,抽刀拔劍一擁而上,雖擁卻不亂,三面合圍不急不躁,赤谷暗道:綠柳山莊倒頗有手段。
當即展開身形,將十數人盡皆點了睡穴,又衝至後方,不多時將百多人收拾完,行至轎前道:出來,讓我看看可是赤發赤眉。轎中無人應答,伸手去掀轎門,一柄短劍突兀破轎門而出,刺向前胸,赤谷右手翻轉捏住劍刃,一折一抽奪了短劍,左手拍出,震散花轎,花轎四散而開。中現一少女,
一身大紅錦繡鳳袍,滿頭珍珠金玉飾,搖搖點點頗爲悅目,二八年華,傾國傾城,赤發赤眉。
赤谷喜道:師尊,終於找到你了。說完才知失言。
展紅顏突見他亦是赤發赤眉,也是一愣,觀送嫁迎親的百多人,齊躺於地,蹙眉道:你是誰,爲何攔劫於我。赤穀道:峨眉山尚膳長老赤谷,俗家姓名吳谷,又號赤眉老祖。至於攔住你,是因爲我有一個師尊投胎轉世,轉世之身便是你,現在特來尋你。展紅顏道:有何證據說我是你師尊轉世,莫要言語誑我,你這搶親的淫賊,可知道我是誰,又要嫁給誰,你膽大包天,還不速速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