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冷汗順着額頭往下冒,根本不敢回頭,只能顫顫巍巍地問道:“你……你是誰?”
“是我。”
軟糯的聲音,從身後徐徐傳來。
那雙小手慢慢地往裡面伸去,最後停在了我的鬼印上面。
“痛嗎?”
我點了點頭,說:“有…有點。”
逞強了這麼久,不知道爲什麼,這一刻我突然“服軟”了。
小手開始撫摸起來,動作顯得有些生疏,卻很溫柔,在我背後的皮囊上輕輕移動着。
說也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似乎覺得,後背已不再那麼難受了。
我趴在牀上,任憑那雙手給我按摩着,冰涼的觸感,酥酥麻麻,說不出的舒服。
“還痛嗎?”她問。
“不痛了。”我笑了笑,“謝了。”
背後的動作停頓了……但很快,又再次按了起來。
接着,鬼印處,傳來一陣輕柔的吹動聲。
就像熾熱的烈陽下,一縷涼爽的風,輕輕地吹拂着我的全身,讓我有一種靈魂出竅的快感。
我不用回頭就知道,是她在用自己的櫻桃小嘴,對着我的傷口吹氣。
我忽然很想轉過頭,看一看她的臉。
但我忍住了。
因爲我實在不忍心,破壞這寧靜的氣氛。
很快,我就有了倦意,慢慢地閉上了眼睛,睡着了。
這一覺我睡得很香,一直睡到中午才醒來,全身精神抖擻,渾身充滿了力量。
算一算時間,今天該去學校報道了。
我穿好衣服,去衛生間洗漱了一番,然後對着看不見的地方,輕輕地說道:謝謝你,木子秋。
窗簾輕輕地吹動起來,彷彿是一種迴應。
我離開旅館前,選擇了續房費。
老闆和徐姐很驚訝,他們可能以爲我腦子壞了,居然喜歡上了這個“鬼屋”。
“你確定,還要繼續住下去?”徐姐難以置信地問道。
我剛要開口,一旁的老闆就狠狠地瞪了徐姐一眼,然後對我笑呵呵地說道:好啊好啊,你要續多長時間的房費?
我也不跟他們廢話,直接問續一個月多少錢?
這一次不光是徐姐,就連老闆也丈二摸不着頭腦,驚訝地看着我,說:“你……你要租一個月?”
我點了點頭。
老闆臉上露出古怪之色,似乎對我的行爲非常好奇。
不過,他卻愣是忍着沒問,朝我伸出了一根手指,說:“一千五你看怎麼樣?給你打個六折!”
見我沒做聲,老闆一咬牙:“一千,再低真不行了,而且這價格你別到處說,否則我這生意不好做。”
“成交。”我笑吟吟地說道,爽快地掏錢付了賬,“對了,房間最好能給我打掃一下,牀上三件套什麼的也換換,我可不想一覺醒來全身發癢。”
“應該的應該的。”老闆笑得嘴都合不攏了,畢竟這種萬年無人租的鬼房間能租出去,哪怕錢少一點也是賺啊。
之所以續租一個月,主要還是因爲木子秋。韓曉說她的魂魄很快就會消失,至少在這段時間裡,我不希望她被人打擾。
離開了青春旅館,我前往了學校的新生報名處。
接待我的是一名三十多歲的年輕男老師,戴着眼鏡,姓劉,看起來挺儒雅的一男子。
“你好同學,我是劉老師,請在那邊填寫入學表格。”他和我握了握手,雖然帶着禮貌的微笑,但眼中卻浮現出幾分嘲諷之色。
毫無疑問,他很看不起我。
這也不怪他,畢竟人靠衣裝,佛靠金裝。
馬寡婦的事發生後,我成了細水鎮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當時都來不及把行禮帶出來,就一路風塵僕僕地來到了金花市。身上的衣服,還是好幾天前穿的,破破爛爛,髒亂不堪,看起來比乞丐好不了多少。
看來,我是該去買件像樣的衣服了。
填好資料,交了各種學雜費,劉老師給了我一把鑰匙,讓我去D棟男生宿舍,還說2個星期後就要軍訓了,讓我別到處亂跑,隨時等他電話通知。
離開報名處,我先是去校園門口的地攤買了幾件T恤短褲,雖然廉價,但起碼比現在看起來清爽。然後問了幾個老生,花了一番功夫,這才找到D棟男生宿舍。
這破地方,道路坑坑窪窪不說,居然還是靠山的。宿舍大門前有一潭死水,臭氣熏天,走過去的學生都捂着鼻子。宿舍廣場唯一的籃球框,也不知道是被哪個大神給“掰”斷了,旁邊兩個乒乓球檯放滿了醃蘿蔔,感覺這不是學校,而是菜市場。
我搖了搖頭,心想大專和大學就是不一樣,不說別的,光環境就有明顯差距。
進入宿舍,我來到403寢室,掏出鑰匙打開門後,發現裡面有三個學生正在抽菸,
老實說,大專這地方,大部分學生都調皮搗蛋,抽菸打架什麼的更是家常便飯,十分正常。只是,剛來到寢室就看到有人在裡面吞雲吐霧,我心裡或多或少有些反感。
“哎喲,又來了一個新夥計!”三人中,塊頭最大的一個男生對我咧嘴笑道。
其他兩個沒理我,只是看我一眼,繼續對着窗戶抽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