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阿託斯脖子,喬裡一把將其摜向了地面,他燃燒着液體火焰的混沌爪按在阿託斯的臉上,頓時響起了吱吱水入滾油的聲音。
粘稠而又滾燙的血液,從喬裡的混沌爪流淌出來,滑入了阿託斯的口腔。
“我又沒說要殺了他,有什麼好緊張的。”
不急不緩的站起身,喬裡回頭望向臉色十分陰鬱的卡米羅,當着他的面,喬裡不僅鬆開了阿託斯,而且退出了幾步,又散去了混沌爪的形態。極具的高溫散去,喬裡重新顯露出自己平凡無奇的雙手,唯有眉心處三道交織在一起的火光刻印還未消散。
猶有一絲心驚的卡米羅,他深邃的眼神望着喬裡,卡米羅意想不到喬裡竟然有這種力量。全程的決鬥他都在看着,可從他們交手的開始,到結束只過了兩分多鐘,其實在第一次硬碰硬,勝負就分出來了,接下來全是阿託斯的垂死掙扎。
難道是卡米羅錯估了喬裡的真實力量?他明明記得,上次見面的時候,喬裡給自己的感覺還不是很強,至少卡米羅在看着喬裡的時候,不會像現在這樣,對他有莫名其妙的警惕感。
尤其是喬裡眉心處浮現出的刻印,那是……
自然而然的垂着雙臂,喬裡微微笑看着卡米羅,在他瞳孔越來越細小的瞪着自己眉心之際,喬裡轉身走向了河岸,同時他眉心的煉獄之歌咒印也是飛快安靜了下去,待那三道交織在一起的火焰紋路消失,卡米羅那模模糊糊的警惕感才消減了不少。
“我記得,他是你的戰友,我留他一命,去找治療師救他吧!”喬裡背對着卡米羅。再次使用出了讓人無比震撼的方式,如履平地的踩在了河面上。
他的每一步落下,接觸到河水時便會凝結出一片冰層。僵硬而緩慢的步伐,一步步踏着河面的冰層喬裡回到了南岸。望向全都愕然看着自己的賓客。喬裡最後還是回到了伊諾拉身邊,去要回自己的禮服。
伊諾拉十分體貼的展開束腰禮服。欲要親手給喬裡穿戴,觸摸到喬裡異常冰冷的身體時,伊諾拉的眼神一顫……她似乎明白喬裡爲什麼能走在河面上了。
據喬裡所說的,虛空劍給他身體造成的傷害早已無恙。但源自於虛空劍的寒意卻還未驅除。當時聽到這個名字,伊諾拉還問他過虛空劍是什麼,喬裡只是笑着搖了搖頭,沒有告訴伊諾拉。
親手給喬裡披上了禮服,伊諾拉無心似的瞥向了聖堂的來客,只見以道林主教爲首的一衆牧師,他們臉色不太好看的盯着喬裡。眼神中又很複雜的懷有一絲驚喜之色。
沒點硬實力的男人,豈會被伊諾拉看上?不是喬裡的能力不夠,只是這些人沒有看出來,一個不只能輕鬆打得阿託斯癱瘓。還與伊諾拉結爲夫妻的男人,平日裡默默無聞,他一旦將自己鋒芒展露出來該有多可怕!
接下來的宴客氣氛顯得很尷尬,畢竟出了一個阿託斯鬧事,首當其衝的就是卡米羅和賽琪爾,因爲阿託斯是和他們作爲同隊戰友一起回來的。阿託斯又躺在河對岸不知死活,聖堂的人當然不能眼睜睜看着那個高戰力死去,於是一場婚禮變成了聖堂忙碌的情境,這讓遠遠駐足在外面的平民、聖徒看得十分沉悶。
好在主持婚禮儀式的老牧師做人很靈活,他加快了婚禮的進程,提前結束了最後的宴客,隨後伊諾拉與喬裡離開的時候,還見到了滿臉焦黑渾身到處都是燒傷的阿託斯,唔唔大叫着被人擡走。
即使在臨去前的最後一瞥,阿託斯的眼睛也是死死瞪着喬裡,他蠕動着燒爛了的嘴巴拼命向告訴別人,喬裡不是人類,可任他如何悶哼也無濟於事,其他人根本不聽他的悶哼。
甚至包括阿託斯本人都沒意識到,他的體內,喬裡的血液早已化開。正在掙扎着大聲悶哼的阿託斯,他都不知道自己何時會因喬裡的血液致死。
長老會當然不能再回去了,成婚後喬裡怎能讓伊諾拉和自己住在別人的地盤,他早在野城區外面安排了一排車隊,只等婚禮結束。
新婚夫妻去度蜜月,到外面遊玩,伊諾拉的東家,聖堂能攔他們嗎?
野城區外排列的車隊邊,道林主教還沒頭疼完幾乎被廢了的阿託斯,眼見喬裡要和伊諾拉就這麼走了,去遊山玩水,雖說現如今沒有惡魔滋擾但這麼快就要走,未免太倉促了吧。
“韋恩先生雖然沒有提出來,但他還是很希望您能留在大教堂住一段時日的。”道林主教望着換下了婚紗轉而穿上普通長裙的伊諾拉,他極力的挽留道:“您看,你很久都沒有回去過了,大家都很想念您,再說韋恩先生也想好好看一下您的丈夫。”至於道林主教說到看一下喬裡,無非是爲喬裡表現出的戰力而震驚,已經動起了將喬里納入聖堂的想法。
喬裡這麼厲害,韋恩裁決官還不知道吧!
水上花園的方向,卡米羅正處理阿託斯留下的爛攤子:安撫憤怒的民衆、代替阿託斯向賓客解釋、安撫他們離去……
阿託斯被喬裡收拾的那麼慘,都不會動了,也說不出來話了,但那是阿託斯自找的。也不看看自己是誰,敢來破壞伊諾拉的婚禮!
眉宇間纏繞着深深思索之色的卡美洛,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他心不在焉的又是送走一位賓客,終是按耐不住心間的衝動,他拋下水上花園的爛攤子急忙墜向了已是緩緩開拔的車隊。
“老師!”
跑到一輛馬車邊,卡米羅放緩速度與這輛馬車同速大步而行,見到伊諾拉撩開了馬車的門簾探出身子,他依然是挽留道:“您不在卡美洛多住幾天嗎。”
“不了。”伊諾拉抱以一個禮貌性的笑容。
正是這禮貌性的笑容,令卡米羅沒由來感到了一股陌生。伊諾拉失憶的事他大概的聽說了一些,但他沒想到老師竟然把自己都忘了。
所有知道伊諾拉失憶了的人,都把她的失憶與那次上位惡魔糾纏她造成的損害聯繫在了一起,這時候就連伊諾拉本人都不知道,造成了她失憶的罪魁禍首,剛剛還在甜蜜的牽着她的手,給她剝葡萄吃。
老師不認識自己卡米羅早已知曉了,而且他過來並不是爲了喚醒伊諾拉的記憶,確切的說卡米羅是來找喬裡的。
“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卡米羅沉下臉,他來到馬車前望着坐在裡面的男人,一字一句問道:“能不能告訴我,你那是什麼咒印?”
直到現在,卡米羅都無法忘懷自己面對喬裡釋放出那火焰刻印時散發出的氣魄。
兇悍、暴戾,光是那咒印就給人一種欲要毀滅所有的氣息,甚至有一瞬間,動搖了卡米羅英雄級的鋼鐵意志,如此詭異與強大的咒印,他無法釋懷,無法理解。
如果和喬裡對上的人不是阿託斯,而是卡米羅,結局將會怎樣?回想起自己發出的一道劍氣,雖然不是帶着殺心的鋒銳形劍氣,但卻被喬裡只是擡起了火焰手爪,便捏爆了他斬出的劍氣。
這樣的手段,如此神秘的咒印力量,卡米羅不得不重新審視喬裡。
坐在馬車內的喬裡,他勾起嘴角露出了一個友善的微笑,他平靜的說道:“回去找你們聖堂的高層,你告訴他們,我的煉獄之歌,會在不久後出現在戰爭最前線。”
煉……獄……之……歌?
馬車又一次緩緩前行,徒留下沉思在原地的卡米羅。
煉獄之歌…好像在什麼地方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