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我還只是普通的海女妖,那時候海洋中很多族類都會欺負我們,每年我們海女妖一族都會選出最漂亮的女孩子,進貢給海洋裡的強者的神殿,生生世世,永永遠遠,大家都習慣了。”
“那一年,本來就該輪到我被選入最殘暴的海神阿琉斯的神殿,我本來以爲自己的快樂到了盡頭,再也不能在海面上看雲,不能在礁石上唱歌,就跟所有被選中的姐妹,去大海上做最後一次遊玩。”
“正好有一艘海船路過,我試圖用歌聲迷惑船上的人們,但是有一個來自東方的少年,破去了海女妖的法術,不過他沒有傷害我,還誇我歌聲很美,讓他的同伴放了我。”
“他長的很年輕,但是眼神卻很滄桑。我從未見過任何海族有那樣的清澈眼神,卻充滿了智慧,似乎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把他難倒,也沒有任何秘密能瞞過他的雙眼,我對這個東方少年非常好奇,就一直跟在了他們海船的後面。”
“他發現了我,到了晚上還來到海面,跟我探討音樂跟哲學,但是我只是生活在海洋裡的海女妖,在他的面前我覺得自己是那麼的無知,不過他不在意,還送給我很多的書籍,放在一個口袋裡,那個口袋能裝很多東西。”
潘離兒變得成熟了之後,再非那種少女模樣,而是一個高貴無雙的女神,我的猜測變成了現實,卻不知該怎麼面對。
她口中的故事哀怨而美麗,讓我也不禁被吸引住了,在那一瞬間天地間似乎再無一物,只有我跟潘離兒兩個人在娓娓而談。
“後來我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他,但是他啊!卻跟我說,他其實並非這個時間的人,也無法在這個時間停留很久,拒絕了我的求愛,當我非常沮喪的時候,他開玩笑說,他其實要在四百年後纔會出生,而且是出生在另外一個世界,如果我能等四百年之後,去那個世界找到他,說不定還會成爲他的初戀。”
我象是被萬千雷電貫體,這種叫人難以相信的事情,也會發生在我的身上,也未免太過無稽,但是流着淚的潘離兒就在我的面前,我是不得不信。
“我等了四百年,還成爲了若帕七海的統治者,可是我的能力不夠在這個世界停留太久,只能藉助三刃神槍的力量。我來了,但是我不知道我是來的晚了,還是來的早了,我花了一年的時間接近你,卻沒有任何進展,你騙我,我沒有成爲你的初戀!”
“我……要我爲這麼奇怪的事情負責,似乎有點強人所難。”
潘離兒流淚的樣子,楚楚可憐,她看起來風韻成熟,已經不是那個高中女生的青澀模樣,但是不知怎地,我看她的神情,似乎依舊是那個很黏我的女孩子。
從高一入學,她就是第一個跟我說話的人,她也是第一個幫我抄作業的女孩子,她也是第一個約我一起玩的女同學,似乎我第一次跟女孩子在冷飲店吃東西也是跟她……
因爲迷戀葉櫻,我對潘離兒若即若離,但是此刻回想起來,那一年中我們有過無數次可供回憶的時光,如果不是我心不在焉,那會是非常美好的一段玫瑰故事。
“我不得不離開你,但是我捨不得,請你原諒我……對、不、起!”
潘離兒一直都沒有停止哭泣,當她說完這段話,身形若隱若現,已經沒法維持,我大叫一聲,俯衝了下去,但是卻只抓到了那些水泡,看到她一寸,一寸的化成無數美麗的水泡崩潰,我的心臟似乎被什麼東西撕裂成兩半,然後每一半再撕裂成兩半……
“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爲什麼你來了,卻又離開,難道幸福這種東西,總是來的艱難,去的就好似風般輕快。”
我也許對潘離兒有些喜歡,但是絕對不曾愛她,就是因爲不曾愛過她,我纔會更加痛恨自己,爲什麼這麼好的女孩,我沒有放在心上?爲什麼她不斷的靠近我,我卻豎起冷漠?爲什麼我要去見鬼的四百年前,傷了人的心,現在又被報應回來?
那一刻,我非常後悔,後悔自己的過往。
當降頭師跟斧頭,從遊艇的艙內走出來,我眼神非常恐怖的一指這兩個混蛋,低吼道:“有遺言就趕快留,沒遺言就給我這就去死!”
斧頭在我的積威之下,下意識的往後一跳,手上多出了兩件奇怪的兵器,而降頭師灰頭土臉,無可奈何的舉起雙手,大聲叫道:“我現在也成了關爺要追殺的人,你當我不冤枉嗎?”
在我的凌厲眼神下,降頭師不敢廢話,匆忙把經過簡單的交代了一番,沒有我的保護斧頭很快就被關爺派出來的人跟蹤上了,這次關爺帶了那四名貼身保鏢親自出手,跟降頭師在布西亞灣追上了我們。
再然後就很簡單了,關爺把三刃神槍帶了來,想要逼潘離兒告訴他怎麼使用,但是這件神器落入潘離兒的手裡……
我可以想象的出來,關爺那夥人會有多麼慘,這就是無知的代價。
降頭師在戰鬥中表現不佳,給關爺取消了十大最佳員工稱號,還掃地出門,辣手裁員,連失業補償金,養老金,保險金全都惡意拖欠,甚至七算八算,服務的很盡心的降頭師,還拖欠了公司一大筆賬單,關爺揚言要僱用國際上第一流的殺手前來收取。
雖然看我眼神不善,但是降頭師還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想要搭乘你的這艘遊艇回去,以前的事情大家各爲其主,一筆勾銷如何?”
“一筆勾銷?哪有那麼容易,你要麼去死,要麼給我游回北美洲大陸。”積累的怒氣,不爆發一下有損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