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的天使女傭
窗簾大開,陽光泄進,安雨柔驚訝地看到一個被自己存封在某個抽屜裡的相框竟然也擺放到了牀櫃上,跟她的照片平放在一起。
一束陽光剛好照在那鏡面上,玻璃折射的光線凌亂了安雨柔的眼睛……
新出現的相框是白色的,底面有兩顆相連的心,明淨的玻璃裡,是一張她和穆子曄的合照,她穿着白色的公主裙,留着齊耳短髮,抱着一個毛絨小狗,笑得異常甜美。
她站在前面,她的身後是穆子曄,他穿着白色短袖,剃了一個平頭,一手搭在她肩膀上,一手背在身後,眼睛微眯,脣角帶笑,右眉梢的黑痣在陽光的照耀下很醒目,給他俊美的臉龐徒增了一點冷硬與性感。
他們背後的風景很美,是一片青綠的楓葉。
這是安爸爸給他們拍的照片,說照片洗出來之後會給穆子曄一張,這也是安雨柔來安家第二年拍的。
後來,照片洗出來了,安爸爸真的給了穆子曄一張,說給他留作紀念,安爸爸好像對穆子曄不錯,還把照片鑲進了相框,讓他好好保存。
但穆子曄沒有帶走,他把這個相框留在了安雨柔房間裡,安雨柔很喜歡,寶貝似地放在牀櫃上,每天回來都會看一眼。
後來,穆子曄去世,安爸爸和安媽媽就把她房間裡關於穆子曄的記憶全收繳了,這個相框也不知道藏到了哪裡。
幾年之後,安媽媽因病離世,整理她的遺物時,安雨柔纔在她房間的櫃子裡找到了這張照片,她重新拿回了自己的房間,安爸爸看到後,憐愛地摸着她的頭說:“你曄哥哥不會希望你每天看着他憂傷,等你慢慢堅強,想到他的時候不再心疼時,你再看他,或許那個時候,你看到他是微笑的。”
聽了安爸爸的話,她含淚用了塊紅布把相框包紮了,然後塞到了櫃子裡……
可今天,這張照片竟讓穆擎宇翻找了出來,他不是很討厭她講起穆子曄嗎?爲什麼要把照片放到她的牀櫃上?
“穆擎宇!”她站在二樓迴廊上大叫。
穆擎宇擡起頭,看她幽怨又激動的樣子,凝起黑眸,眼底的情緒濃濃交織,聲音低沉又沙啞,“幹什麼?”
“爲什麼要動我的東西?”
“不可以嗎?”
安雨柔眨眨眼,眼睛忽然紅了,此刻的心情她真的不能說是生氣還是激動,這麼多年,她沒有再看穆子曄的照片,忽然間,這張照片飛落在眼前,對她的震憾還是有點大。
因爲,她發現自己還是不能像安爸爸說的那樣平靜,看着他時能微笑面對。
她還是想哭。
她轉身了,她纔不要讓穆擎宇看到自己泫然欲泣的樣子,走到牀櫃前,她捧起照片,滾燙的淚就掉落在了冰冷的玻璃鏡面上。
手指輕輕撫去上面的淚滴,再看照片的自己……甜美的笑容清純可人,這樣的笑是發自內心的,從心裡笑到了臉上,比陽光還燦爛幾分。
身後的男孩子是她深深的依賴,就算這麼站着,她的小身子還微微地向後靠上,他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她的個頭只到他的胸前,他很精瘦,在她心目中卻像一座大山。
這座大山的垮塌,曾讓她有種無從依附的感覺。
“曄哥哥……”
“喜歡他就帶上吧!”正傷心着,頭頂上傳來一道渾厚的聲音。
安雨柔一震,身子朝後倒,剛好靠到了一道結實的肉牆,她想轉身,男人的雙臂已圈在她腰間。
他那麼高大健碩,就像一座大山,她嬌小地縮在他的胸口,能聽到他的心跳,還是雄性味十足的呼吸。
驀然間,她有種溫暖的感覺,這種感覺絲絲縷縷攀住了她的心。
淚再次滑落,她把相框貼在胸口,頭往後仰,靠到他肩脖上,喑啞道:“你真的不計較嗎?”
“他已死了,我跟他計較什麼?”他輕笑,低下頭來,輕吻了一下她的眼角。
“你爲什麼這樣?”變得太快了,現在的男人很容易讓她產生錯覺,幻覺。
“不知道。”
“你不清楚自己現在跟以前已經不一樣了嗎?”
“沒有不一樣,要說不一樣,可能是聽你說他說多了,不知不覺就變成了他這樣。”
安雨柔側轉頭,眼睛盯着他的下巴,眉眼彎彎,笑得特傻,“呵呵,你是喜歡我了。”
穆擎宇聽完垂眸眼着她,神情看似有點嗔怒,“少臭美了,自作多情!”
“我沒有。”安雨柔轉過身,眼睛閃閃地看着他,“你的眼睛告訴我,你不再恨我。”“喂,小狐狸,你越來越自戀自負了啊。”穆擎宇擰住了她的小鼻子,“快走,囉嗦。”
一個多小時之後,安亞楠重新回到了楓林苑,可是,門鎖了,屋裡沒有人,他馬上打電話給安雨柔,“小柔,你已經回校了?”
“是,哥哥。”她的聲音很興奮。
安亞楠蹙起眉,“你怎麼不等我回來?”
“我知道你沒事,呵呵。”安雨柔笑得特爽朗,這讓安亞楠心生疑惑,難道她知道今天是一場“惡作劇”?按理,自己被穆擎宇叫走,她應該擔心着急纔是,可她呢,不但不打電話關心,還提早離開了家。
太不正常了。
想起在家擦車時,安雨柔反應古怪,老遮擋他的視線,安亞楠隱隱感覺妹妹有事瞞着他,他再一次給穆擎宇打電話,然而,那廂還是關機。
剛纔,他到了俱樂部根本找不到穆擎宇,問了經理,經理一臉困惑,說穆總根本沒過來,等了十多分鐘,他打電話,對方關機,他想自己被穆擎宇耍了。
只是他想不通,穆擎宇是不是閒得蛋疼?
這事情太蹊蹺,安亞楠想了想就給杜子騰去了電話,杜子騰正在院子裡和小黑玩,聽到安亞楠的聲音,他高興地叫:“嘿,安少,你又想我了?”
“想你個頭!”安亞楠的語氣好衝。
杜子騰眼睛眨巴,削薄的脣撇了撇,委屈地說:“安少,你兇我做什麼?是不是昨天晚上那個富婆沒侍候好你?你慾求不滿,到我頭上出氣啊。”
說完,杜子騰又咂巴咂巴嘴,俊臉氣鼓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