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馬奔馳了一天一夜,杜維下令全軍不得休息,這樣的命令,對於剛剛經歷了一場小規模戰鬥的士兵們來說,彷彿有些不近人情,不過鬱金香家的騎兵們還是嚴格的執行了公爵大人的命令。
“我知道你們很累!我他媽的更累!”杜維毫不客氣的大聲道:“你們是接受過嚴格訓練的騎士,而我,是一個身體潺弱的魔法師。不瞞你們說,老子現在坐在馬上,兩條大腿都疼的讓我快冒火了。不過,我的勇士們……前面有兩萬豺狼,正準備吞掉我們的兄弟姐妹,蹂躪我們的子民!我們要堅持!堅持下去!”
杜維中氣十足的嗓音傳遍了每個鬱金香騎兵的耳朵。不得不說,杜維這話實在有很大的水分。且不說修煉了星空鬥氣之後的杜維,身體根本遠遠談不上“潺弱”,而且,身爲魔法師,他已經悄悄的使用了一個風系魔法,使得自己的身子輕盈了很多。
真正難受的是繆斯,他覺得自己全身都快散架了。不過他知道,只要自己稍微『露』出一點兒堅持不住的樣子,那麼這個狠心的公爵,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把自己扔在半路上不管他恐怕早就想這麼做了吧!
“大人!”跑在最前面的一個斥候騎兵勒馬回奔而來:“翻過前面的那個山坡,就能看到吉利亞特城了!”
“下令全軍減速!”杜維擦了擦腦門子上的汗水。
真夠累的。雖然已經盡力的減輕了馬背上的顛簸,可是大腿地內側在馬鞍上摩擦了一天,也疼得厲害。
這一路上,不得不說杜維的運氣真的很不錯!那個草原上的什麼“金狼頭衛將”帶領了人去攻打吉利亞特城,兩萬人的軍隊,周圍肯定佈置了斥候遊騎。不過杜維一行人沒有再遇到草原人。
不得不說他的運氣很不錯。
杜維就是在和時間賽跑!最最理想的結果,是能趕在草原人之前到達吉利亞特城!如果不行的話,退而求其次,也要趕在草原人發動進攻之前!
這是一座小山坡,或者準確地說,不過是一個小山包而已。杜維讓人馬停在了下面,自己帶了幾個人爬到了山包上。遠遠看去,吉利亞特城就在眼前了!
天空上是漫天的星光。吉利亞特城破舊的城牆就在遠方,依山而建,背靠着乞力馬羅山脈。雖然那城牆,在杜維把這裡確立成了自己的生產基地之後,經過了簡單的修繕,不過作用也多半隻是爲了防止外人窺探,和防止裡面的奴隸逃跑。
不客氣的說,如果是從軍事角度上說……隆巴頓曾經做出了一個毫不客氣的評價“如果我帶兵地話。一個衝鋒就能打到城牆上去!”
杜維和幾個手下剛爬上山坡,看着遠方,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吉利亞特城背靠乞力馬羅山,而城牆之下。卻是大片大片的開闊地帶!這是一片大約有十幾平方里面積的大的荒原,草原之上除了沙礫就是淺淺地終年都泛着枯黃顏『色』的灌木。
可以說,再也沒有比這個地方更適合騎兵的戰場了!平坦的荒原之上,當騎兵衝鋒起來地時候。毫無任何阻塞!
而此刻,在杜維的眼皮地下,就在吉利亞特城之下的荒原之上,已經被草原人佔據了!
這些草原人的軍隊和帝國的軍隊完全不同,他們並沒有紮營的習慣,甚至沒有建造營盤,沒有用柵欄做任何的防護。
大概是因爲這次是潛入帝國的境內偷襲,並沒有挾帶輜重車隊吧。
不過。放眼看去,荒原之上,一個一個地帳篷就好似地面上憑空長出來的一朵朵蘑菇一樣。
人喊馬嘶,沸沸揚揚。那些帳篷周圍,身穿草原上皮襖的野蠻人正在忙碌着。生活,餵馬。無數的巨大的燃燒着松脂的火把豎在其中,照得好似白晝一般。
那一片一片的帳篷,一片一片的舉着彎刀地草原狼。殺氣騰騰。
讓杜維鬆了口氣地是……吉利亞特城牆之上。依然高高豎立着鬱金香旗幟!
城還在,羅伯特沒有把這座城丟了!
杜維眼神裡閃過一絲精芒。回頭看了看幾個手下,苦笑道:“看來我們要先想辦法穿過敵人的帳篷。”
草原人並沒有休息地打算,他們似乎早已經知道了吉利亞特城裡的兵力不足。畢竟是從前的一個首府城市,規模也不小。這麼大的一座城市,要完全的防守住的話,羅伯特騎士手下的兵力實在有些捉襟見肘。
對於長長的城牆來說,四千人實在太少太少了!
羅伯特站在城牆之上,看着城下,耀武揚威晃動着彎刀的草原人,他剛毅的臉上滿是憂『色』。
這些草原人今天傍晚的時候就到了。對方似乎就是蓄謀已久想要一舉奪下吉利亞特城,上來就發起了一輪極爲迅猛的突襲。
如果換了其他的將領,恐怕忽然被這支從天而降的草原奇兵突襲,早就把城防丟了。不過行事向來沉穩的羅伯特騎士,卻一直牢牢記着杜維把這座城市交給他時候的囑咐。
當時杜維拉着羅伯特的手,低聲道:“城裡的這個工廠,是我全部的家當!羅伯特,這裡的東西,不能出半點意外,更不能讓外人看見或者知道!我是把我的身家『性』命都交給你了!!”
忠誠穩健的羅伯特感受到了肩膀上的壓力,他做出了一套極爲嚴格的防守規定,把有限地兵力分成輪流在城牆之上值班,任何時候不得絲毫的鬆懈。
幸好。這座廢棄的城市裡,別的沒有,石頭倒是很多。士兵們毫無顧及的拆掉了很多房子,把石塊搬運到了城頭之上。這也是羅伯特的命令,他要求時刻做好戰鬥準備。
曾經有一個在值班的時候打瞌睡的士兵,被羅伯特狠狠地抽了二十鞭子,在牀上躺了三天。這樣苛刻的要求,讓很多士兵產生了不滿他們認爲。把守這麼一個偏僻的,已經廢棄的城市,實在沒有必要這麼嚴厲。
城裡不過是一羣勞動的奴隸而已,沒有金銀財寶,不過是一個一個的作坊罷了。誰會來這裡找麻煩?
而這樣的舉動,終於收到了回報。
草原人第一輪的突襲,很快就被守城地士兵發現了。羅伯特更是第一時間上了城頭。
下午的第一仗,草原人一舉偷襲下吉利亞特城的計劃失敗了。留下了三百具屍體之後。他們暫時退了回去。
而羅伯特,損失了兩百人,外加三百受傷失去了戰鬥力的士兵。
兵力不足的情況下,羅伯特當機立斷,他發放了一批武器。調集了城裡地一千青壯的奴隸上城頭守城。
他對這些奴隸沒有做太多的動員,只是指着城下的騎在馬上揮舞着彎刀地草原人,冷冷道:“你們看見了,這些傢伙是草原上的狼!如果他們殺進來。那麼你們全部都會被殺死!這些人不會留手的!我不是要求你們幫我守城,而是爲你們自己的生存而去拼。”
好在杜維一向對這些奴隸還算善待,吃喝不愁,還許諾了未來給他們自由。大部分奴隸都很自覺的參加了戰鬥。
下午的時候,草原人一共發動了三次進攻,每次都是在守軍和奴隸的配合之下被擊退了。
不過問題擺在羅伯特的面前:他手裡地正規軍,損失了足足有八百人,幾乎喪失了四分之一的戰鬥力。而奴隸們因爲缺少裝備。也死傷了近千,尤其是草原人的弓箭,對沒有鎧甲和盾牌保護的奴隸,尤其致命。
趁着敵人再一次暫時退卻,羅伯特下令拆卸了大批廢棄房屋的門板上城牆充當盾牌。
草原人似乎不準備給羅伯特喘息的機會,雖然他們在城外紮了帳篷,但是並沒有休息。而是分出了兩個千人隊,時時刻刻的對城上進行『騷』擾。一輪一輪的箭雨。時刻讓城上地人不敢鬆懈。
羅伯特看着夜『色』。看着城下那些面目猙獰地敵人,這個騎士心裡憂心忡忡。
“城門堵好了麼?”羅伯特看了身邊的一個手下。
“好了。大人。”這是一個掛着統領軍銜地軍官:“我們用石塊把城門堵死了!”
羅伯特嘆了口氣,臉上並沒有『露』出絲毫的欣慰。
堵死城門是不得已的做法。
下午草原人攻城的方法,讓來自帝國內陸的羅伯特騎士大爲皺眉。
因爲西北是乾旱的地區,城市的周圍通常都沒有護城河。所以草原人可以肆無忌憚的衝到城下直接對城門形成威脅。
這些草原人可以派上百十名敢死隊騎兵,冒着城頭的紛紛落下的石塊和箭,一口氣衝到有效的距離,然後他們會用隨身挾帶的一種特殊的工具:一種鐵質的箭,箭頭帶着尖銳的彎鉤,箭身上幫着粗粗的極爲結實的繩索。幾十個特別挑選出來的,臂力強悍的騎兵同時遠遠的朝着城門『射』箭,箭釘在城門之上,彎鉤深深的勾住了城門,然後這百十個騎兵就把繩子的另外一頭掛在馬上,飛速朝回奔跑!
下午的第一仗,對方就是這樣,幾十匹馬的力量,一下就把城門拉倒了!
當時羅伯特親自帶了一隊全副鎧甲的重步兵死命的堵在了城門口,這才終於擋住了蜂擁而來欲一口氣衝進城的草原騎兵。不過自己唯一的一隊重鎧甲步兵,也在那一仗裡全部損失光了。
最後形成了一個讓人慾哭無淚的場面:城門口被自己一方士兵的屍體和被殺死的草原騎兵的馬匹地屍體堵塞住了,這才化解了危機。
事後羅伯特顧不得自己身上被彎刀砍中的兩道傷口,立刻下令讓人用石頭把城門堵死!
這樣一來,似乎是安全了,可是也斷絕了希望!
如果有自己一方的援軍到來……那麼想接援軍入城。都……
當機立斷,可如果不堵死城門,恐怕等不到今天日落,城就丟了!
星光之下,草原人的帳篷羣裡,忽然傳來了一陣奇異的號角,那聲音彷彿帶着一絲隱隱的澀然。所有正在城下縱馬奔跑,不時朝着城頭上『射』上幾箭的草原人。聽見這號角,同時勒轉馬頭退了下去。
“他們幹什麼?”羅伯特皺眉。
身邊的那個統領是西北人,他想了一下,看了一下夜空,道:“大人,可能是到了午夜了。草原人上地習俗,到了午夜的時候,是超度亡魂。他們相信午夜的時候是死靈昇天的最好的時候。這個時候。他們會把白天死去的人的屍體一起焚燒。也只有這個時候,他們纔會停止一切事情……大概會有一個小時左右吧。”
“一個小時。”羅伯特鬆了口氣:“這麼說,我們可以休息一個小時了。”
“我可不這麼認爲。大人!”這個手下統領臉『色』卻很難看:“我想我們有麻煩了……大人!”
“爲什麼?”
這個統領低聲道:“我去過草原,我的父親還參加過二十多年前和西北人地那場戰爭。如果在戰事之中,草原人還會選擇夜晚停止戰鬥進行亡魂超度的話……那麼只有一個解釋!”
“哦?”
這個統領臉『色』很難看:“他們的軍隊裡。有薩滿巫師隨軍!只有薩滿巫師纔有資格給戰死的勇士進行亡靈的安撫。這是他們地習俗……大人,薩滿巫師,相當於我們帝國的魔法師!那是一羣有着可怕本領的人。”
羅伯特沉默了一會兒,他看着遠處草原人的帳篷。然後不由得苦笑:“魔法師……薩滿巫師……見鬼!既然薩滿巫師有媲美魔法師地本領,爲什麼他們下午不讓薩滿巫師進攻我們?”
這個統領搖頭:“大人,我知道的並不清楚。不過隱約聽說,草原人的規矩和我們不同。他們的薩滿巫師一般不會輕易出手。尤其是在戰爭之中,只有自己一方先流了血之後,薩滿巫師纔會出手,好像是據說,薩滿巫師恪守一個古怪的規矩。如果薩滿巫師先出手殺人。對他們來說是罪孽。如果他們先死了人,薩滿巫師出手報仇的話,那麼就不算犯戒了。”
“古怪的規矩。”羅伯特握緊了手裡的劍。
“大人。”這個統領忽然笑了笑,他地相貌並不出衆,此刻眼神裡卻透着一股堅定:“我想天一亮的話,他們的薩滿巫師就會出手了……我們能不能活着看到明天的日落,還是未知……不管如何,能和您並肩作戰。是我的榮幸!能死在鬱金香旗幟之下。也是我的榮耀!”
羅伯特沉默了一會兒,看着這個平日裡並不愛說話的手下。他深深吸了口氣,擡起了劍,沉聲道:“一切爲了家族!”
“爲了家族!”這個統領也拔出劍,和羅伯特的劍輕輕敲了一下,然後行了一個騎士禮節。
這一個小時過得似乎很漫長,又似乎很短暫。
不過羅伯特心裡明白,自己這次大概是凶多吉少了!草原人地偷襲毫無任何徵兆,自己甚至無法給少爺送信。平原之上,到處都是草原人地騎兵,想派斥候衝出去送信或者求援……那是癡心妄想了。
草原人的帳篷裡,一陣一陣地號角傳來,那號角悠揚,彷彿安撫着死去的亡魂,隱隱的帶着一絲柔和。不過在羅伯特耳朵裡,這聲音卻彷彿是催命的樂章!
因爲這號角聲一結束,可以肯定的,草原人將發動下一次的進攻!而這一次……將有薩滿巫師參戰了!
終於,等到了號角結束的一刻,羅伯特陡然挺起了胸膛,左邊肩膀上挨的那一刀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或許繃帶包地還不夠緊。有些鬆了,羅伯特能感覺到鮮血已經浸透了繃帶,粘粘的溼溼的,很是難受。
不過……都是快死的人了,管那麼多幹什麼。
羅伯特騎士冷笑一聲,他把劍輕輕搭在了城牆之上,眼神裡爆發出一絲死志。
一聲一聲如悶雷一般的鼓聲,在草原人的帳篷深處傳來。隨即馬蹄聲起,一隊草原騎兵列隊從他們的軍營裡衝了出來,然後列開了隊列,忽然從後面跑出幾十個上身赤『裸』的壯漢,他們吭哧吭哧地扛着幾根碩大的尖銳的木樁,然後輪着錘子,把這些尖銳的木棍『插』在了地上。
這些一人多高的木棍就這麼立在城下弓箭『射』程之外,上頭的一端尖銳。羅伯特有些不明白這些人想幹什麼。
隨後發生的一幕。讓羅伯特陡然狂怒!!!
草原人開始搬運出一具一具的屍體!從那些屍體地模樣上,羅伯特立刻辨認了出來,那是今天下午的戰鬥之中,死傷之後從城頭上摔下去的自己的人!
有自己的士兵,還有那些奴隸!!
現在。這些死去地戰士,每個人身上的鎧甲和衣服全部被扒光了!而原本屬於自己手下步兵的鎧甲,被穿在了一下草原人的身上!這些缺乏礦產地草原人,彷彿對鎧甲有着天生的渴望。也不管是不是合體,就這麼歪歪斜斜的穿着帝國步兵的鎧甲,坐在馬上。
那些屍體被擺放成了一排,死去的戰士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一個草原人從隊列之中緩緩走出了幾步,手裡『操』着彎刀,指着城牆之上,大聲喝了幾句。
遠遠的,羅伯特並不能清楚的聽清草原人地話。不過當這個傢伙說完之後,旁邊的草原人立刻爆發出了一陣嘶吼和吶喊,他們彷彿是瘋了一樣的,舉着彎刀,好像野獸那樣的嚎叫起來!
“他們想幹什麼?”羅伯特陰沉着臉。
“大人!他們是宣告……屠城!”旁邊的統領軍官咬着牙關,一字一字的道。
“屠城!?”
“是的!”這個軍官忽然用力一拳砸在了城牆之上,他忽然眼眶裡流出了眼淚:“他們……他們是要搭人頭架!!”
不等羅伯特再問,忽然就聽見那個草原人大吼一聲。身後那幾十個上身赤『裸』的壯漢就彷彿聽見了命令一樣。從身後取下了雪亮地彎刀,就在羅伯特和城上衆多將士地眼皮地下。他們把那些死去的鬱金香家族戰士地屍體,一個一個的砍下了頭顱!
然後,這些頭顱被全部紮在了那些尖銳的木樁之上!一排一排的木樁之上,扎滿了鮮血淋漓的頭顱!!
這一個舉動,立刻讓所有站在城上的士兵憤怒了起來,士兵們大聲吼叫着,拔出了武器,一時間羣情激憤,甚至有人恨不得跳下城去和對方拼命。如果不是城門已經堵塞的話,恐怕早有人不顧一切的衝出去了!!
縱然是一向沉穩的羅伯特,此刻也是眼睛充血,面部扭曲,氣得陡然大吼一聲,一下跳上了城牆,他憤怒之下,幾乎就要當場跳下城去朝敵人拼命了,忽然就被身邊的那個統領軍官一把抱住了,死死的把他拉扯了下來。
“大人!大人!!!”這個軍官雙目赤紅:“大人!這是草原人慣用的詭計了!他們往往在攻城的時候,就會用這樣的方法激怒守軍,引守軍出去決戰!不能上了他們的當啊!!!”
羅伯特怒吼一聲,轉身指着草原人大聲吼道:“畜生!一羣畜生!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讓你們草原上所有的人,全部變成人頭架!!!!”
杜維站在山坡之上,看着前方。
身後的手下感覺到公爵大人的身子在隱隱的顫抖。
杜維用鷹眼術,雖然還隔着幾裡,但是依然能清楚的看見城下發生的一幕。尤其是當那些草原人砍下了那些屍體的頭顱,一個一個地紮在了木樁之上的時候,杜維的拳頭已經死死的捏緊,指甲幾乎都刺破了掌心。身後的手下看不到這些,卻能清楚的感覺到公爵大人的身上陡然爆發出了一股可怕的森然寒氣!!
“大人……您……”
齊格試探着開口。
杜維轉過頭來。他看着齊格地臉,看着這個忠心的魔法學員,他忽然咬了咬牙:“可惜,你們看不到那一幕……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說完,他定了定神:“下去讓大家集合,我們準備衝過去!”
“不可!!”齊格立刻反對。
“你說什麼?!”
齊格看着杜維憤怒的眼神,他忽然感到脖子一涼,趕緊道:“大人!我在軍隊裡待過的。現在這局面,大軍圍城,城裡的守軍寡不敵衆,按照慣例,多半已經把城門堵死了!我們人數太少,八百餘騎,能否衝過對方兩萬人的陣列還是兩說……就算衝了過去,城門堵死了。我們進城都進不去!到時候如果被敵人『逼』死在城下……”
杜維沉默了,他思索了兩秒鐘,立刻做出了決定。
“那這樣!我一個人先衝進城去!我是魔法師,可以從天上飛進去……”剛說到這裡,齊格似乎要反對。卻被杜維殺人的眼神『逼』得不敢出聲,杜維才繼續道:“齊格,你們所有人暫時後退,這裡距離敵人營地太近了!你們退出兩裡!天亮的時候。蓋達應該帶着我們地人到了!你們等所有隊伍到齊!然後……我會給你們信號!只要你們看見城門之上有火光沖天……你們就集中所有兵力往裡衝!明白了嗎?”
齊格看着杜維,正要拼死抗命:“大人!可是你一個人……”
“我問你明白了嗎!!”杜維陡然喝了一句,他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齊格,咬牙道:“我是公爵,我做了決定!執行!!”
“大人!您是主帥!是公爵!”齊格依然還想阻攔。
“齊格,你記住我的話。”杜維深深吸了口氣,然後一字一字道:“這世界上的事情,有些可以不去做……但有些。一定要去做!!”
就在城下地人頭架旁,草原狼們肆無忌憚的狂笑呼喊的時候,他們沒有察覺,天空之上,一片濃濃的烏雲已經悄無聲息地飄了過來。
忽然,身後陡然傳來了一聲如雷一般的轟鳴!
轟!!!
一聲巨響,天空之上烏雲之中爆發出一道閃電,陡然劈下。直接命中了草原人的營盤的腹地!
隨即一片火光。草原人的營盤之中,不少被驚動的人們紛紛驚呼起來。還有撩起的大火,立刻就將三五個帳篷直接燒成了一團火球,裡面的人還沒來得及衝出去,就已經葬身火海!
杜維一人一騎,面對着草原人兩萬大軍地營盤,發起了衝擊!
剛纔的這一個雷霆召喚魔法,是杜維目前可以使用的最高級的一個五級的咒語了,這麼一個魔法咒語的召喚,立刻就幾乎把杜維全身的魔力抽掉了一半!不過靠着手指之上的五彩石打造地戒指,杜維在片刻之間補充了魔力!
火光之中,草原人已經發現了有這麼一騎朝着自己地營盤衝來。彪捍的草原狼立刻就分出了幾十騎迎面撲來,飛快地箭雨也漫天灑下!
杜維人在馬上,忽然用力一拍馬鞍,人立刻從馬鞍之上衝天飛了起來!他身上的魔法師長袍在天空之中飄舞着,張開的雙臂,杜維高聲的『吟』唱着咒語。
他整個人包裹着一團銀『色』的魔法光輝,張開的雙臂似乎將整個天空都擁抱在懷中!隨着天空烏雲越壓越低,一道一道閃電在烏雲之中流淌着,杜維居高臨下看着地面密密麻麻如螞蟻一樣的草原人,他的咆哮在天空上傳來。
“死吧!!”
手指一點,彷彿天神的指引,烏雲之中,再次一道閃電朝着人羣最密集之處,狠狠的劈了下去!
頓時,火光沖天!!
杜維此刻就猶如雷神化身一般,他的十根手指靈巧得猶如音樂家一樣,手指翻飛,彷彿指揮着天空的雷霆化作一片華麗的樂章,一道一道的閃電,在他的指揮之下,猶如連環霹靂一樣砸向地面!
轟鳴聲之中,夾雜着無數人的慘叫和驚恐的呼喊,奔走的人羣和馬匹,往往在閃電過後,變成了一具一具的焦屍!
而一口氣連續十餘個連環的霹靂之後,地面之上,立刻被犁出了一條寬兩米,長几十米的長長的深深的溝壑!!
五級魔法的雷霆召喚術,被杜維靠着五彩石儲存的海量魔力,這樣瘋狂而密集的施展出來,果然威力無窮!!但也是極耗魔力的!這麼一連串的雷霆召喚,也幾乎抽乾了杜維全身所有的魔力!如果不是他有五彩石的戒指的話,假如是一個普通的和杜維水準相當的魔法師,恐怕再放兩三個雷之後,就會因爲魔力抽取過渡而被抽成人幹了!!
看着地面之上這一輪魔法攻擊之後,草原人已經死傷了幾乎上千,杜維卻感覺到身子一陣的虛脫。他意念一動,抽取了戒指裡的最後一絲魔力,然後迎着風,朝着吉利亞特城牆急速的飛去!!
地面的草原人又驚又怒,正紛紛怒吼吶喊,還有人試圖拿起弓箭朝着天空的杜維『射』去,可是杜維身子帶氣一片狂風,凡是『射』上天空的箭,立刻就被狂風捲開,又哪裡能『射』中杜維?
就在彷彿無人能阻擋杜維的時候,忽然從地面之上草原人的帳篷裡,傳來了一個古怪的聲音。那聲音好似是羅蘭帝國的魔法師『吟』唱魔法一樣,不過語調卻格外的緩慢奇澀。
這聲落入人的耳朵裡,不由得讓人一陣的心煩意『亂』,杜維忽然心裡一驚!
眼前,天空之中驟然出現了一面碩大的血紅『色』的旗幟,那血紅『色』的旗幟碩大無比,足足有幾十米的寬,上面印着的,赫然是一個血『色』的骷髏!
血『色』骷髏旗?
杜維趕緊身子死死的停頓住了,這才堪堪的沒有一頭撞進這大旗裡。
下面一個斷斷續續的聲音,彷彿還有些虛弱,這聲音卻蓋過了地面上的一片嘈雜,猶如一縷尖針,輕輕的刺在了杜維的耳朵裡!
“請問羅蘭帝國的哪位法師降臨!”
話音未落,就看見一個白『色』袍子的人沖天而起,瞬間就已經拔到了和杜維同等的高度,他隱隱的站在那一片血紅『色』的血『色』骷髏旗之上,一頭灰『色』的長髮飄舞,幾乎遮擋住了全部的臉龐,而『露』出來的肌膚,卻慘白得不像人!
這人就這麼輕輕飄飄的站在血『色』骷髏旗之上,站的地點正好是骷髏的眉心。和帝國的魔法師不同,這個傢伙全身卻沒有半點魔法的光芒,看上去幾乎是死氣沉沉一樣,分外的詭異!
“我是草原巫王聖駕之下,白衣薩滿兀牙,尊敬的羅蘭魔法師,請報上你的名字吧!”
報名?
“你娘!”這就是杜維唯一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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