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高淡淡一笑:“當然有!招待貴客,豈能簡慢了?”
說完,他拍了拍手。
掌聲剛落,就看見幾名士兵大步走了進來,合力搬着一個碩大的箱子。這箱子木質銅角,卻不是四方的,而是一個菱形。幾個士兵把箱子輕輕放下。
隨後魯高呵呵一笑,從帥臺之下走上來一個身材短小的侏儒一樣的人。
這人身高恐怕比魯高還要矮了一截,手腳短細,一個腦袋卻大得很,身穿了一條可笑的花花綠綠的袍子,這袍子好像是用無數塊不同顏色的布拼湊起來的一般。腦袋後面還豎了條長長的大鞭,直拖到了地上。
看他的模樣也是滑稽,一張臉上中間一個碩大的鼻子,卻把眼睛嘴巴都擠到了一邊去,模樣極爲古怪。肌膚的顏色黝黑,彷彿是南洋土著一般。隨即他對着坐在上面的魯高深深鞠躬,又對着周圍坐的一圈兒客人鞠了躬,這才用雙手比劃了一會兒 ̄ ̄原來卻是一個啞巴。
魯高點了點頭:“開始吧。”
這個侏儒撩起袍子,從屁股後面摘下一把掛在那兒的長笛,吹奏起來。
笛聲短促而詭異,調子更是忽上和忽下,每一個音符落在人的耳朵裡 ̄ ̄原本應該是怪異刺耳的調子,卻偏偏讓人聽了就這麼舒服,一個音兒一個音兒的往上拔,層層推進。讓人聽了不由自主的就彷彿生出一股想隨着隱約扭動地衝動來。
杜維一聽見這個笛聲,眼睛裡閃過一絲怪異的東西,隨即仔細打量了這個侏儒兩眼。
魔法?
杜維眼神裡的東西一閃而過,眉頭卻不自覺的輕輕皺了起來。這侏儒吹奏的每一個音符,分明是帶着一縷奇異的魔法味道在裡面,卻偏偏和杜維所知道的羅蘭大陸的魔法有些不同。
這笛聲調子詭異,彷彿是用人的精神力注入音符裡吹奏出來,隱隱的就能激發聽衆地情緒波動。
就在這時候,正中的那個箱子無聲無息地打開了,隨着音符的跳動。一條滑膩猶如嫩藕一樣地手臂,從裡面緩緩伸了出來。卻彷彿沒有關節一般,隨着音符柔軟的扭動着……
這一條手臂看來。肌膚膚色並不太白,甚至還帶着猶如巧克力一樣的黑色,卻亮得彷彿緞子一樣,這麼來回扭動,如靈蛇一樣。
隨後,一隻腳也從箱子裡擡了出來,腳背纖細。腳弓緊繃,每一根腳趾都是那麼的精緻,讓人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心裡一跳!
當一條小腿伸出來的時候,小腿肚滾圓而結實,又長又直。輕輕的探出箱子來,落在了地上,隨後裡面的女子身子一挺。就從箱子裡這麼揹着腰身站了起來。
當她出來地時候,所有的人都是不由自主的嘆了口氣,還有人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這個女子一身赤紅色的小短褂子,上身的這件小短褂,又緊又窄,裸露出了一截蜂腰,這小腰細得讓人驚歎,盈盈一握,當真好像水蛇一樣靈巧。
這個女子就這麼背弓在那兒,雙腳雙手撐着地面,身子隨着音符來回的扭動,絲毫不見笨拙,簡直輕盈地就好似個精靈一樣。
尤其是她的小腰,繃緊了來回扭動,充滿了爆發力和彈性,一雙長腿輕輕扭動,還不時的做出幾個勾人地動作來。
最後隨着音符的一陣拔高,這個女子陡然輕輕一躍,站在了地上,單腳落地,另外一隻腿卻背在了身後,雙掌合在胸前,然後身子緩緩的下蹲。這個姿勢更是難到了極點了,可是偏偏她單腳站在地上,穩穩的猶如釘在那兒一樣,短短的小褂子下,飽滿的酥胸呼之欲出,而可以開得低低的上襟口,露出了深深的溝壑,還隨着呼吸上下起伏,更是勾人!
忽然之間,女子一個後空翻跳了出去,雙手瞬間在箱子裡一抄,抄出了兩個金色的鈴鐺來,等她站好之後,左手手腕戴了一個,右腳的腳踝上也戴了一個。
這個女子身段好的讓人驚歎目眩,那細細的充滿了彈性的蜂腰,還有那胸前被窄小的褂子緊緊繃住的一對爆乳,都簡直猶如鉤子一樣,勾去了全場所有男人的眼神兒,偏偏這個一個身段幾乎完美的女子,臉蛋之上,卻戴了一個純金的面具!
隨後,在那個侏儒的笛聲之下,這個女子開始了輕輕的跳躍舞蹈。她身體的柔韌性實在驚人,無數個常人無法想象的動作,被她輕易的一個一個的做了出來,行雲流水一般,絲毫不見半點而滯澀,偏偏還充滿了一股子野性的美感,每一個動作,伴隨着她那驚人的小腰和充滿了彈性和力量的長腿,讓男人看了都不覺的想入非非 ̄ ̄這樣的一個女子,如果拉到牀上歡好,當真是什麼高難度的動作都能做得出來呢……
她全身的骨頭彷彿都變得可以任意扭曲,那小腰不時的在一個又一個動作之中展現出驚人的柔韌來,在杜維看來,恐怕自己前世所看過的那些體操,還有瑜迦,都遠遠比不上這個女子的奇特體術!
旁邊的那些西北軍的衆將,已經有不少人都看得失了神,眼神死死的盯着場中這個女子,卻彷彿要把她吞下去一樣。魯高一臉的得意笑容,隨意對杜維笑道:“杜維,這個女子,還能入眼麼?”
杜維微微一笑:“魯高將軍,您的這個私人珍藏,可珍貴的很啊!這個女孩是從南洋弄來的吧?南洋土著地女孩子,身子天生就比咱們羅蘭大陸的人要柔軟的多,我聽說南洋土著之中。不少女孩子都會這種柔術,身子當真是練得柔若無骨一樣,和咱們羅蘭大陸的‘蛇女,都有一比!今天看來,恐怕比‘蛇女,更是勝過了一籌啦!”
魯高一臉得意:“這個女孩是我讓多多羅剛買來的一批南洋女奴裡挑出來的,今兒也是第一次讓她出來獻技。如果杜維你看得滿意,我就送了你如何?”
杜維輕輕一笑:“不敢,既然是將軍的珍藏,我怎麼敢要?”
魯高假裝不快道:“什麼話!我和你父親是舊日戰友,就如同你叔叔一樣,況且這個女子我買來之後還沒有碰過。不算我的人,送了你也沒什麼!”
話音剛落下。這個女孩忽然身子輕輕往後一跳,雙臂猶如蛇一般的纏繞上了自己的腦後。輕輕一扯,就把腦袋後面盤好地頭髮解開,頓時一襲黑色如緞子一般的長髮潑灑下來。
笛聲更加急促,這個女孩聽見了音樂,忽然一個單足立地,隨後身子陡然原地飛快旋轉起來!她越轉越快,到了最後。幾乎讓人都看不清她地動作,只見偏偏手影髮絲飄動,哪裡還分得清真人?
就在衆人要叫好的時候,杜維忽然臉色一變,低聲道:“將軍小心!”
話音剛落,忽然就在飛快旋轉地這個女孩的身上。陡然兩道銀光射了出去,奔着魯高的面門去了!
這一下異變突然,沒有人能反應過來!
兩道銀光已經到了魯高的面前。魯高眼神一閃,忽然抓起面前的一個盤子就擋了過去,就聽見砰砰兩聲清脆的聲音,隨後兩道銀光彈開,狠狠的釘在了魯高身邊地桌子上!仔細看去,卻是兩根銀梭!
一聲嬌嫩的喝聲,那個女孩已經挺直了旋轉,身子陡然躍了起來,人在空中彷彿還弄了一個劈叉,朝着魯高躍了過去,她的手指之上,陡然藏了一枚尖銳的銀梭!
“刺客!!!”
轟然的一聲驚呼,坐在魯高身邊的兩個將軍已經撲了上去,魯高卻哼了一聲,身子長身而起,一把抓住了自己地桌子,呼的一聲,那桌子就朝着半空的女孩飛了過去,那女孩人在半空,躲閃不及,無奈之下只能用銀梭一劃……
喀嚓一聲,那桌子一分爲二,每個人都聞到了一股子腐蝕地味道,再看那落在地上的兩半桌子,已經腐爛!
好厲害的毒藥!
杜維眉頭一挑!
再看那個蒙面的女孩,已經被十幾個手握利劍的武將包圍住了。
“殺!!”
一聲令下,十幾個武將同時長劍遞了出去,十幾把利劍幾乎是同時刺進了那個女孩的身裡!可是奇異的是,這個女孩子身上卻沒有一滴鮮血滴落!就看見她柔韌的身子卻忽然原地一扭,忽然一道金光閃過,原本那個誘人的身子,卻陡然化作了一片金沙,落在了地上……
地面之上只剩下了一地金色的沙礫,哪裡還有女孩的身影在?
這一突變,人人都是震驚,卻只有杜維面含冷笑,眼神裡閃過一絲古怪。
侯賽因已經拔劍站在了杜維的身前。而那個吹笛子的侏儒,已經被蜂擁而上了一隊士兵拿下了,他慘叫了幾聲,咿咿呀呀的卻說不出什麼話來,魯高正要下令抓回去審問,忽然那個侏儒奮力掙扎了幾下,腦袋一歪,嘴角流出一縷鮮血來。
“將軍……”一個士兵看了一眼,驚訝的回報:“他……死了。”
魯高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此刻全場的武將也都是人人變色。
一時之間,場中安靜到了極點!
全場的人都屏住呼吸看着魯高將軍。這個矮子將軍站在那兒,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然後忽然一甩袖子,冷冷道:“古華多羅……這件事情交給你!這個女子從哪裡買來的,誰人經的手……一個一個給我查清楚了!”
古華多羅趕緊領命。
隨後魯高看了杜維一眼,臉上勉強一笑:“杜維,讓你看笑話了。”
杜維微微一笑。道:“將軍不用客氣……您鎮守西北,是帝國重臣,自然有一些卑鄙小人看您爲眼中之釘。不過將軍您武技高強,也不會怕了這些卑鄙之輩。只不過……”頓了一下,杜維低聲道:“我看剛纔這個女子,還有那個吹弟子的侏儒,好像是會一點兒特殊的本事地。這東西和我們羅蘭帝國的魔法有些不同,說不定是……大雪山……”
說到這裡,杜維閉上了嘴巴,擡眼去看魯高的表情。
果然。魯高臉色微微一變,隨即掩飾了過去。笑道:“管他什麼,我魯高縱橫西北二十多年。難道怕了這些傢伙嗎!哼!只是今天被人攪亂了我們的興致……來人,先請鬱金香公爵下去休息,咱們明日再設宴痛飲。”?
宴會不歡而散,杜維和侯賽因被魯高手下的人送到了瓦特城中的一個宅子裡。這宅子不大,距離魯高的帥府卻頗遠。杜維對這地點很是滿意。
杜維帶來的兩百多人也都安置在了這個宅子裡。想必魯高也不擔心杜維在自己的大本營裡能弄出什麼鬼來。
讓手下人把手了院子的前前後後,關閉了大門,杜維和侯賽因在房間裡細細地談了起來。
“那個刺客真的是大雪山地?”侯賽因看着杜維。
“我不知道。”杜維老老實實道:“我又不是主使。哪裡知道那麼多?只是猜測而已。那個侏儒吹的笛子,隱隱地好像是一種魔法,能讓人在音樂之中失神,反應減弱。而且……那個女子……”
杜維忽然一皺眉:“她的身子柔韌性和協調性也未免太好了吧。”
侯賽因揚了揚眉毛,沒說什麼。
杜維看着侯賽因的表情,笑道:“別誤會。我可沒有和你討論女人的意思……哼,你這個木頭一樣的傢伙,對女人沒有興趣。這我是知道的。我的意思是……那個女人地身子能練的那麼古怪……你不覺得很像……”
侯賽因這才明白了杜維的意思,他臉色一變:“星空鬥氣?”
杜維點了點頭,沉聲道:“你教我的星空鬥氣的入門那套動作,也都全是這種個高難度的,讓自己地身子來回扭曲的動作,鍛鍊身體的柔韌性和爆發力還有協調性。這些日子以來,我練地很勤,可是今天看到這個女人,我練的程度,卻遠遠比不過這個傢伙……”
侯賽因立刻搖頭:“絕對不可能是我教你的這種星空鬥氣的東西。這個世界上,會星空鬥氣的只有我一個人!你也不過只會一點兒入門的動作而已。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
“我沒說一定是星空鬥氣。只是覺得有些古怪罷了。”
一會兒,下面的人進來彙報。只說是西北軍城中調動,全城戒嚴,騎兵上街巡邏,挨家挨戶的搜查。
杜維聽了之後,讓人下去,對着侯賽因笑道:“看來魯高有的忙了……我也奇怪。那個女刺客最後居然身子化作一片金沙,就能消失,這樣的法術,連我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大陸之上的魔法,就算有我不會的,但是卻也沒有聽說過這種。多半是草原上的巫術了。”頓了一下,杜維笑道:“他魯高爲了向帝都表示自己沒有反意,殺了金狼頭邀功,但是卻得罪了草原人,這點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多半是草原人來報仇呢。”
“有得就有失。”侯賽因點頭:“如果是草原人來尋仇的話……說不定……”
“我們絕不能插手!”杜維嘆了口氣:“雖然我也很討厭魯高,我甚至希望魯高死……但是你要明白一點,至少在現在階段,魯高不能死!”
侯賽因有些不解。
杜維搖搖頭:“侯賽因,很多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的。西北軍這麼大的一個軍團,二十多萬人馬,下面十幾個將軍。魯高是他們的頭兒!有魯高在,西北軍雖然團結,但是卻不會亂!可如果魯高沒了……西北軍下面二十多萬人,十幾個將軍,亂了起來……在西北可就是一場災難了!的確,如果西北軍內亂了,甚至打了起來,內訌起來,對於帝國來說,或許正是一個收服西北軍的好機會,但是對我們來說,就是大大的不妙了!這二十多萬人,就會變成二十多萬叛軍,而且各自爲戰,誰也不會聽誰的,倒是亂打一團,遭殃的是我們!假如草原人再趁機從背後捅刀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