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決……決鬥?!!”
有人驚呼了出來,而這個德克男爵,已經面無人色了。儘管雙腿發軟,在衆人的面前,他依然還在死撐:“鬱金香大公!你……你……你這是故意挑釁嗎?你……你……”
和杜維決鬥?別開玩笑了,人家可是大陸著名的強者,本領高強的魔法師!
帶兵上陣打過西北鐵騎的狠角色啊!
他陡然就叫道:“我……我現在可是羅林家族的代理族長……你……”
“很抱歉。”杜維攤開手,搖頭道:“您的確是代理族長,可惜我是一個外人啊,羅林族長的話,我沒有理由要聽命吧。”
“那……那……”德克爵士滿頭大汗:“我……”他忽然靈機一動,彷彿找到了什麼救命稻草一樣:“我,我……根據貴族的傳統,如果本人身體不適於決鬥,我可以挑選我家裡忠心的部下來代替我完成決鬥!你也可以派遣你的忠心部下完成決鬥!這樣總可以了吧。”
杜維邪惡的笑了笑:“好的,我接受。我會等候您的消息,兩天之內,請您挑選好適合的人選,然後我們完成這場決鬥吧。”
德克爵士心中稍定,他自問家裡還有一些忠心的侍衛,如果發出重金賞賜,找到一個替死鬼,應該不難的。
他剛想到這裡,忽然就看見杜維伸出的手朝着自己揮來……
啪!!
一個耳光結結實實的落在了德克爵士的臉上,他半邊臉頰都腫了起來,這下,衆目睽睽之下被人打了一個耳光。縱然他心中再畏懼杜維,也忍耐不住了。
可是,他還沒叫出來,杜維卻已經先“惱火”了。
就聽見杜維“勃然大怒”,氣急敗壞叫道:“德克爵士!!你爲什麼用你的臉打我的手!!!”
用……我的臉……打你地手?
德克聽了這話。險些沒氣得吐血。杜維卻已經飛快繼續道:“你用你的臉打了我的手!這是對我的再次侮辱!我向你提出第二次決鬥!!德克爵士!!”
現在德克還沒有氣得暈過去,實在是他涵養還算不錯。可縱然涵養再好的人,現在也忍不住了。
所有人都很明白地看出來了:這位鬱金香公爵是在故意找德克地麻煩。第,第二次決鬥?
德克爵士覺得自己快暈過去了。可是杜維哪裡有這麼容易放過他?只見杜維走上去,擡起腿來。一腳就狠狠踢在了這個傢伙的下巴上——不得不說,杜維的身子柔韌性和身體素質,經過了訓練之後,已經越發的強悍了,輕易的就把腳地板踢在了德克地下巴上,德克慘叫一聲,往後倒了下去,滿嘴鮮血。杜維卻表現得比這個可憐的傢伙還要憤怒十倍。他義憤填膺的喝道:“好你一個大膽的德克爵士!你連續冒犯我兩次了,居然又用你的下巴打我的腳底板!!你……你簡直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噗哧……
旁邊的加布裡。聽見“下巴打腳底板”這種話的時候,縱然事先已經和哥哥有了默契。此刻也忍不住笑了一聲來。
地上地德克悽慘的大叫兩聲。吐出了一口血來,還和了兩顆牙。他地舌頭都被牙齒咬破了,此刻熱血上了腦子,氣極罵道:“鬱金香……你,你這個混蛋……你……”
杜維沉下了臉,一副無比委屈的樣子,高聲叫道:“各位聽好了!他居然罵我混蛋!這可是對一位貴族地赤裸裸地言語攻擊啊!!”
周圍人已經驚呆了,有人聽了杜維這話,更是心中忍不住就道:赤裸裸的言語攻擊?你都已經“身體攻擊”了……
杜維已經上去,一腳踏在了德克爵士地胸口上,然後彎腰下去,一陣拳打腳踢,口中還不住叫道:“哎喲,德克,你好大膽子……哎喲,你又打我的手,你又打我的腳……”
就在衆目睽睽之下,堂堂的一名爵士,居然就被杜維這麼暴打,可憐的德克開始還叫罵了幾聲,後來實在抵受不住——杜維雖然也是貴族,但是他練了那星空鬥氣的入門動作,又練了大雪山的體術,這麼久下來,身子的強健程度遠遠超過了尋常的壯漢,若是單純論拳腳的話,恐怕一些低級的武士都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德克這麼一個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小貴族?
德克已經大聲喊救命了。他還指望那些同伴,那些站在同一立場的同伴來幫助自己。
可是這些傢伙,原本杜維不發威的時候,他們在貪婪之下,還會被利益蒙暈了腦子,可是真的眼看這位鬱金香大公爵撕破臉了,又誰敢上前去得罪一位帝國的大紅人?
就算有人想過去拉架,可是轉念一想:如果我碰到了公爵的手臂,只怕他反咬一口說我“打”他,那豈不是糟糕?
結果,片刻功夫,這位“代理族長”被杜維打得只剩下半條命了,旁辦卻連一個敢說話的都沒有。
杜維打夠了,站起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痛快,鬱悶了多日的壞心情,都得到了不少的發泄,長長的呼了口氣,然後看着地上的德克,狠狠道:“德克爵士,你剛纔一共打了我六十六下,也就是你欠了我六十六次決鬥!你快快滾回去,找齊六十六個肯爲你送死的部下,準備我們的決鬥吧!”
德克喘息了半天,才從奄奄一息之中恢復了過來,悲憤交加的喝道:“杜維!!你,你這是赤裸裸的傷害!赤裸裸的欺凌!你……你這是謀殺!對,是謀殺!!我會去告你的!!就算你位高權重,可帝國法典不會容你!!”
啪!回答他的是一個耳光。
“第六十七下。”杜維擡了擡手,淡淡笑道:“告我?哼哼。德克爵士,你看看這是什麼。”
杜維略微拉開了衣襟,露出了裡面的一枚徽章來:“看仔細了,這是魔法師徽章!這枚徽章地意義不只是代表我的魔法師身份,更代表着……我擁有帝國法令的豁免權!想告我。治我的罪……我親愛的德克男爵。你知道不知道要定一名魔法師地罪,要經過那些手續呢?”
杜維蹲了下來,板着手指,笑道:“首先,你必須要有十足地證據。人證物證都必須齊全。然後呢,你必須先到地方魔法工會備案,然後再親自前往帝都帝國監察署去舉報我的罪名……再然後呢,你必須得到帝國監察署大臣的親筆簽名的文件,然後再由他親自遞送到皇宮裡,得到了攝政王的許可之後,再轉交給大陸魔法工會!最後,決定我是否有罪麼……需要由魔法工會地長老會做出裁決……就算認爲我有罪過。那麼對我的處罰,也只能由魔法工會內部進行。”
杜維惋惜的嘆了口氣。然後用憐憫的眼神看着德克爵士:“對了,我也告訴你。帝國開國一千年來。因爲觸犯了帝國法律而被治罪的魔法師,你知道有幾個麼?”杜維張開了手掌。然後又握緊:“零……一個都沒有。如果你有心情和興趣,那麼就去告我吧……前提是……”
杜維站了起來,冷冷的看着地上的這個傢伙:“前提是,在我們的決鬥之後,你還有命在地話。”
看了看全場,杜維臉上又恢復了那種溫和恭謙的笑容:“各位,誰還有什麼意見麼?”
鴉雀無聲。
雷蒙地嫡系一脈,都幾乎笑破了肚子,只不過一個個都強忍着,而那些反對派,原本在貪婪之心趨勢下還想鬧騰一翻的人,此刻在杜維撕破臉之後,一個個都膽寒了。
他們終於明白了,在絕對地強勢面前,自己地那些想法是多麼的可笑。可以說,如果杜維下決心要開殺戒地話……恐怕沒有人能阻攔得了這個傢伙。
杜維隨意的打了一個響指,外面立刻衝進來兩個鬱金香家的武士,杜維指着地上的德克:“給我丟出去,然後派人送他回家,安排人在他的家外牢牢的看着,不許他跑了。這個傢伙欠了我六十七次決鬥!”
兩個鬱金香家的侍衛互相看了一眼,同時露出了憐憫的眼神。
可憐的傢伙……不知道怎麼得罪了我們公爵大人呢。得罪公爵大人的人,一般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六十七次決鬥?恐怕就算是女神保佑,這個傢伙也沒命活下去了。
眼看着德克爵士就被人如一條死狗一樣的拖了出去,杜維笑眯眯的轉頭看向了剩下的另外一位“代理族長”
“尊敬的肖恩男爵……請您坐到上面去吧,那裡才匹配您代理族長的身份啊。”
杜維這句笑眯眯的話落入了肖恩男爵的耳朵裡,這個老傢伙的臉上表情立刻就彷彿被狠狠的砍了一刀一樣,他的臉色瞬間變青然後變紅,最後變白。終於,畢竟薑還是老的辣,這個放高利貸的“理財高手”,還算是懂得見風使舵的道理,他趕緊退後了一步,堆出一臉笑容來,然後這個老邁的傢伙彷彿忽然變得比兔子還靈敏,他一個箭步竄到了桌前,一把抓起了桌上那份所有人都簽名的“協議”,然後用力的塞進了嘴巴里。
他拼命的嚼了兩下,一伸脖子,就嚥了下去。老傢伙狠狠的噎了一下,然後轉過身來,義正詞嚴的看着周圍衆人:“什麼代理族長?有這麼一回事嗎?我怎麼不知道?你們知道嗎?”
回答他的,是所有人的一致而堅決的搖頭。
“……我們不知道。”
“……對對,沒聽說過。”
“是啊是啊,有這麼回事嗎?”
“什麼代理族長,咱們的族長加布裡少爺就好好的坐在這兒,哪裡需要什麼代理族長啊!!”
幾乎是一瞬間,人人都掉轉了立場,沒有人願意送死……人人都看出來了,這位鬱金香公爵大人。殺起人來,可是真不手軟啊!
老肖恩卻彷彿覺得自己還不夠安全,乾脆一咬牙,對着杜維獻媚的笑道:“各位,我看加布裡少爺雖然聰明。但是他的身邊總要有人協助一下。這個麼……鬱金香公爵大人。您是老伯爵的長子,是加布裡少爺地親兄長,這個責任,就請您無論如何不要推卻了……家族,家族需要您啊!”說着。老肖恩眼睛泛紅——他也當真了得,居然就真的擠出了幾滴眼淚來。
杜維嘆了口氣,看了看衆人:“你們有什麼意見嗎?”
看着沒有人反對了,杜維才皺眉道:“可是……可是這樣不好吧,我終究現在是一個外人。”
老肖恩立刻斬釘截鐵罵道:“哪個混蛋說杜維少爺是外人啊!!是誰,站出來!站出來!哼,哪個混蛋說這種話,我看他就不是人!不想活了!!”
他口中叫得響亮。心中卻暗暗嘆息:德克爵士,恐怕是想活都活不了啦人一致推舉加布裡少爺爲羅林家族族長,並且一致“懇求”鬱金香公爵大人那看在血脈的情分上。充當加布裡少爺的監護人。在加布裡少爺成年之前,代行族長地職責。
然後。大會結束,衆人散去。看着人去房空,加布裡才跳下了桌子,走到杜維地面前,他小小的臉龐上有些猶豫:“哥哥……你不會真的要殺了那個德克吧。”
杜維的臉上冒出一絲冷漠的寒意:“爲什麼不?”
他看了弟弟一眼,緩緩道:“加布裡,你還不明白我今天這麼做地用意嗎?哼,我時間寶貴得很,如果不是爲了你,我幹嗎跑來陪你演這一場鬧劇?我直接派幾百騎兵,找幾個跳得最高的傢伙,衝到他們家裡去,什麼不問,就直接全部砍了!剩下的人,哪一個敢多話?豈不是比在這裡搞這出鬧劇要直接簡單的多?我這麼做,其實是給你上課!我的弟弟,今天我教你的第一課,我用這生動的一幕鬧劇,就是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情,以後牢牢的記住,一刻都不要忘記!剛纔你看見了,協議有什麼用?對着祖先發地誓言有什麼用?我比他們強,他就得當着我的面,把那張廢紙吃下去!”
說着,杜維用力按着弟弟地肩膀……
“所謂正義事業,與其說的口乾舌燥,都不如一隻硬拳頭來地更有效!”杜維冷笑道:“只要你比別人強,你就可以隨便地強姦所謂的正義,蹂躪所謂地公平。”加布裡仔細想了會兒,稚嫩的臉龐上終於閃過一絲明瞭,可畢竟還是少年人,忍不住道:“那……德克爵士。”
“殺。”杜維淡淡的一個字,就決定了那個傢伙的命運。
“弟弟,至少他們有一天其實沒有想錯。我的確不能一直留在這裡,我走之後,就連軍隊都要一起帶走!那個時候,你一個人在這裡,我怎麼能放心?你年紀還小,性子也還太單純,太善良,那些鉤心鬥角,那些人的貪婪……我怕你鎮不住這些傢伙,所以纔要採取一些雷霆手段,殺一儆百!”
這是小加布裡就任之後的人生第一課。
毫無疑問,他尊敬的哥哥,給他開了一個很好的頭。雖然這並不善良,甚至並不“公正”。
可是,對於一個今後一生都要在這個權利場泥潭裡打滾的人來說,這,就是公正!!
而且,這很有效果,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