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薰媽咪,你是不是有心事呢?!”歐宸側着小腦袋停止了手中的遊戲,精明如小孩兒總是可以在大人的眼神中搜索一些莫名其妙的情愫。
“沒有,小宸乖,媽咪給你做飯去。”燈光將她的身影拉得好長,尹沐薰幾乎是在轉身的那一刻掉下了一滴清淚。
“怎麼覺得今天的小薰媽咪怪怪的,但是又不知道哪裡怪。”歐宸微皺着濃密的眉毛思忖着,但是始終想不通,在他這個年齡根本弄不清大人們之間那種複雜的情愫。
廚房裡忙碌的倩影吸引了歐耀崴的視線,踱着步子走進卻清晰的聽到某個小女人的申吟聲,幾乎是閃電般的速度,歐耀崴輕擡起尹沐薰被切得鮮血淋漓的手指,不假思索地放在脣邊輕吮着。
彷彿觸電般的酥麻感襲遍她的全身,那雙氤氳的雙眸眼角晶晶閃閃的,卻倔強地不流出眼淚。
“你個傻丫頭爲什麼總是這麼小心,你知不知道五年前你也幹過這種傻事?!”歐耀崴的語氣埋怨中帶着稍許的溫柔,讓他震驚的是尹沐薰居然淚流滿面。
她安靜的蠕一蠕身子,乖巧的靠進他的懷裡,稚嫩的小臉頰蹭一蹭他的胸膛。
他的眼珠恍惚動了動。
指尖忽然抽緊地抱住她,他凝望着她,眼底瀰漫深深自責的神情。他從口袋裡掏出白色的手帕,輕輕地替她抹一抹傷口。
“爲什麼在哭?真的有那麼痛嗎?”歐耀崴能夠感覺胸口濡溼的觸感,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多愁善感!
“沒……只是覺得好幸福……”這句話是她真的發走肺腑的,痛的不是手指,而是內心最柔軟的位置,鼻翼間是屬於他的男性麝香味,剛纔讓她回憶起五年前也是在廚房中,他們兩個像互不相讓的倔小孩一樣。
“傻丫頭,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那顆穩健的心臟發出的心跳聲猶在耳畔響徹,尹沐薰雙手緊緊環抱住他精壯的腰身,唯美的擁抱畫面將此刻定格。她緊閉着雙眼,一直不肯滑落的眼淚在那一刻順着眼角悄然滑落,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下輩子當守護你的那個女孩……
綴滿水晶的吊燈並沒有打開,整個房間彌散這樣一種濃重的詭秘氣息。
緊繃的手指在棕紅色的檀木桌上一下一下的彈動,歐雪薇注視着屋內發生的一切,眼睛漆黑幽深,邪惡的光芒閃閃爍爍。突然,手指停住,立在桌上,彷彿在對身後黑暗中潛伏的男人下達命令……
“該是你登場的時候了,scar。”歐雪薇的旋轉椅向着身後的方向轉了過去,黑暗中緩緩走出來一道高大頎長的身影,周身的詭秘氣息讓人感到莫名的恐慌。
男人緩緩地走近,藉着皎潔的月輝不禁使人大吃一驚,那臉龐上驕橫錯綜地密佈着大小的刀痕,似乎有很長的歲月了,早已經結痂,但是剩下的那些嫩紅色的肉痕在月輝下顯得那麼駭人。
“夫人真是擡舉我,我早就想讓歐耀崴那小子見閻王了,沒想到居然要等到現在。”刀疤男那面目猙獰的臉上浮現一絲不屬於人類的快意,似乎有什麼沁入骨髓的仇恨在他的身體內叫囂。
“別急麼,都說了遊戲要慢慢玩的。”歐雪薇帶着白色蕾絲手套的手掌逗弄着一隻囚籠中的小白鼠,頃刻間那白鼠疲憊地伸伸腿,斷氣身亡了。
“當然,我現在已經迫不及待擰斷那個臭小子的脖子了!”scar狡黠的眉宇間呈現十字型的刀疤聳動地駭人,手指咯咯緊握成拳狀。
“不過我有條件,我還要那個野種從這個世界中消失!”歐雪薇風韻猶存的臉頰上掠過陰鷙的神色,這句話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沒問題,夫人對我的知遇之恩我怎麼會不答應呢。”scar猖狂的笑着,那笑聲活像地域間的閻羅般帶着索命的訊息。
“至於夜軒陌我自然會有辦法將他支開一段時間,到時候你想怎麼樣隨你!”歐雪薇優雅地品酌着水晶杯中的紅酒,彷彿在慶賀着勝利般發出巫婆般的笑聲,與scar的笑聲交錯着,讓午夜停靠在樹梢邊的布穀鳥驚慌地逃竄着。
scar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黑漆漆的夜幕中,當年都是那個叫歐耀崴的臭小子將他取而代之,當初只是想要親手毀掉這個天子驕子,沒想到卻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個小子的毅力並非常人所能夠預料到的,在血罌那種艱苦的環境中居然還可以臥薪嚐膽一呼百應。更可惡的是將他這個血罌前任首領逼得走投無路,他臉上的這些傑作都是出於一人之手——歐耀崴,是你太仁慈沒有殺了我,還是你太愚笨在養虎爲患呢?!
scar嗤笑一聲,頎長昂揚的身軀藏在黑色的勞斯萊斯中,如果當初不是歐雪薇夫人將他收在麾下,恐怕現在他沒有鹹魚翻身的機會。不得不說,在歐耀崴的領導下,血罌真的比原來更加令人聞風喪膽,但是此時此刻,他要重新掌管自己的天下,而那個叫歐耀崴的臭小子將會親手毀在他的手上!
一座山頂的豪宅內,暖氣中帶着一股窒息的冷意。
纖細白皙的手指中的遙控器停在半空。
一個妖豔美貌的女子惡狠狠地盯着屏幕裡笑靨如花的尹沐薰,握着遙控器的手抽搐似的顫抖着,彩繪的水晶指甲緊緊地扣着按鍵,塗着豔色口紅的嘴裡充滿恨意地迸出三個字:
“尹……沐……薰……!”
妖豔女子氣的不想多看尹沐薰一眼,她趕緊換頻道,下一個頻道里居然播放着尹沐薰最新單曲的mv,屏幕裡,尹夏沫跪在尉遲拓野的病牀前哭泣,尉遲拓野臉色蒼白地昏睡過去,宛如童話裡的沉睡王子。
女子冷哼一聲,嘴角勾起詭異的弧度,被氣憤扭曲的臉龐上有了一絲嘲弄的笑意,如暗夜中的罌粟……
黑暗深淵中,帶着毒液的溪流慢慢匯聚,溪流下面隱藏着惡魔般毒辣的陰謀……
急速的剎車聲將她的所有思緒全部抽回,她扭動着水蛇腰迎接着那個任何人都會畏懼,但是又會因爲那張猙獰恐怖的面容作嘔的人。
“親愛的,你怎麼現在纔回來啊?!”妖冶女人面帶嬌笑,一顰一笑極盡挑逗,柔弱無骨的身體輕靠在scar的身上,仿若吸水水蛭般攀附在他身上,但是眼神中沒有任何愛的蹤影,對他,她始終都是利用。
“怎麼了?美人是不是想我了?!”scar那張令人作嘔的臉龐撲到女人面前,臉上帶着邪肆猥瑣的笑容,大掌若有若無地在揉捏着她挺翹的臀部。
雖然感到厭惡,但是女人眉宇間極盡諂媚討好着,雙手搭在scar的脖頸間,猩紅的嘴脣湊上去就是個纏綿的香吻。
“哈哈,沒什麼,再過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取代歐耀崴的位置了!怎麼樣,開不開心?寶貝?到時候你可是堂堂的血罌的幫主夫人。”scar笑得得意,讓眼前獻媚的女人心猛地抽動了片刻,心臟彷彿被什麼猛烈地撕裂着,那三個字是一直縈繞着她的夢魘。
似乎看到眼前女人片刻的失神,scar的眼角閃過一絲促狹的恨意,橫抱起那具令人血脈噴張的嬌軀,刀疤男迫不及待地進入房間享用,頃刻的功夫一室的春色旖旎,女人尖銳的指甲深深地摳進男人古銅色的脊背,似乎帶着些許忿意,一陣陣收縮的快*感讓她感到彷彿整個靈魂脫離了身體,不要再經受所有的苦難,一心只想着那個冷漠的背影,胸口又痛又澀,還有一種微苦的酸意。
“親愛的,想要抓到歐耀崴並不難,只要抓到唯一能牽制住他的人就行,而那個能夠牽制住他的人就是……”激情餘韻後的女人小聲在scar的耳邊嘟囔着,惹得身邊的男人一陣愉悅的狂笑。
“我怎麼沒有想到你居然還有這麼聰明的一面呢?!”語畢,剛剛恢復的男性特徵迅速地被挑起,將眼前千嬌百媚的女人壓在身下肆意地柔躪着……
尹沐薰收拾好行李,早早地起了個牀,她要趁着大家都沒有察覺的時候離開,只有如了夜軒陌那個撒旦的要求,她纔可以讓所有的人的安全得到保障。
一直都在安睡的歐宸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在尹沐薰匆匆出門的那一剎那,他忙不迭地穿戴好衣衫跟蹤出去。
歐宸很聰明地藏在了車子的後備箱中,心中思忖着,難道小薰媽咪說那些話都是因爲快要離開他們了嗎?!
後備箱中微薄的空氣令人窒息,歐宸艱難地喘息着,猛地車身晃盪了下,停住了,他迫不及待地打開後備車廂,才發現尹沐薰的身影早已經不見了……
她到底去哪裡了?從車子的後備箱中跳下來,歐宸擠擠濃密的小眉毛,莫不是去樓裡面幹什麼了?!
他急匆匆地衝進樓裡面去,可是靜悄悄的樓層,沒有絲毫的聲響,彷彿沒有人闖進來過的跡象。他好像犯了個極大的錯誤,他把小薰媽咪跟丟了!
本來是想找miss當面說清楚她去意大利是去散心,但是恰巧miss不在,坐上酒店的下行電梯,豪華精緻的電梯內部眩光鏡映射出強烈的光芒,亮白髮熱的光線照着尹沐薰潔白麪容。電梯飛快下行,屏幕上的電子數字漸變漸小,封閉電梯下行產生的壓強差讓尹沐薰有些透不過去來。
“吱~~~吱~~~~”
手袋裡的手機震動忽然響起。
尹沐薰掏出手機,是陌生的號碼。
她接起電話,聽着電話那頭焦急的聲音,臉上的溫柔漸漸退去,像冰霜一樣冷下來。
然後急匆匆地跑出去……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上發出咯噠咯噠的聲響,讓原本空無一人的大廈變得格外瘮人般的恐怖。
然而就是從此刻起……
誰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裡……
緊接着突如其來的黑暗將她侵襲,身後的男人面無表情的臉上劃過一絲猙獰的笑容,將那柔軟的身軀套入一隻麻袋中,徑直從後門的安全出口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