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楓不知道,他爲安小彩做的這些,已經足以爲她的世界撐起一片晴天。
這不到三十平的小房間,讓她的心有了棲息的地方,有了被守護的安全感。
偌大的城市,晝夜燈火闌珊,至少有一家的燈火是屬於她的。
儘管這燈火是租來的,可至少那份活動空間是完全屬於安小彩的。
這,她便知足。
坐在這不到兩米長的紅色沙發裡,安小彩哭了整整一個小時,小楓就這麼默不作聲的陪了她一個小時,不時的給她遞上一張紙巾。
見她的情緒慢慢平復,小楓才弱弱的問,“姐,你,是不是回不去了?”
安小彩眼睛通紅,重重的點頭,手裡擺弄着紙巾,心頭複雜難受。“是啊,再也回不去了。”
“你,喜歡西冥夜?”
小楓的話讓安小彩有一瞬間的失神,她站起身,推開落地窗前的窗戶,走到陽臺上,盡情享受着午夜吹來的冷風。
喜歡嗎?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都過去了,一切都不重要了。
過了今晚,她是安小彩,只是安小彩,和那個華西集團的總裁西冥夜,不會再有半毛錢關係。
盤山公路上,一輛布加迪威龍張狂飛奔。車速形成的颶風帶起公路上的落葉瘋狂起舞。
半夜,即便是駛入市區車輛也很少,西冥夜無視紅綠燈,一路超車到安家。
陸丹鳳和安小悅都沒有睡,坐在客廳裡一邊擺弄被安小楓弄折的銀行卡,一邊和銀行的客服溝通。
砸門聲瘋狂傳來,嚇的安小悅一哆嗦,“天哪,三更半夜是誰,這麼粗魯!”
陸丹鳳沒好氣的說,“還能是誰,你弟弟唄,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她確實沒想到這麼半夜居然是另有其人,走到門口就打開了門,嘴裡還碎碎念,“臭小子你還知道回來啊你。”
誰知道西冥夜突然闖了進來,呼吸急促,怒氣沖天,直奔二樓。
“哎呦!這,這不是西冥夜,西先生!”陸丹鳳大喜,趕緊跟了上去,“哎呀西先生,您這麼晚來這裡是來接小彩回家嗎?”
西冥夜衝到二樓,一腳踹開安小
彩的房間門。
原本就不大的房間已經變成了儲藏室,堆滿了各種雜物,陸丹鳳從後面緊趕慢趕還是沒來得及,趕緊上前解釋,“其實,其實是我們給小彩換了房間,她回來已經不住這裡了,不住這裡了。”
聽到這不是安小彩的房間,西冥夜冷硬的側臉有了一絲緩和,他盯着陸丹鳳,語氣陰冷,“她在哪?”
“誰?”
“安小彩,她在哪?”西冥夜已經接近暴怒狀態。
陸丹鳳嚇的後腿一步,話都說不完成,“剛,剛纔回來,說是回去找你,沒待多一會就走了。”
“走了多久?”
“快,快兩個小時了。”
“該死!”西冥夜轉身下樓,陸丹鳳拍拍了自己胸膛,趕緊跟了下去,“西先生,您沒有接到小彩嗎?她明明說她會回您那去的呀?”
西冥夜好像一道帶着滿腔憤怒的閃電,輕而易舉的劈進安家,又輕而易舉的撤回。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頓住腳步回頭,冰冷的眸好像一張無形的網,將陸丹鳳鎖在其中,“如果安小彩流落街頭,你們覺得她會投靠誰?”
“溫筱雨!”沙發上的安小悅一邊整理自己的頭髮一邊走到西冥夜身邊,溫柔的笑道,“溫筱雨是我姐最好的朋友,如果在不投靠賓館的情況下,她一定,”
砰!一聲,西冥夜已經離去,巨大的關門聲隔絕了安小悅想要繼續說下去的話。
安小悅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這麼拒絕,頓時覺得特別沒有面子,“媽!你看他!不就是有兩個臭錢嗎,拽什麼拽啊!”
陸丹鳳瞬間捂住安小悅的嘴巴,恨道,“你這個死丫頭不要瞎說話!你以爲西冥夜是什麼人就隨隨便便詆譭!”
安小悅掀開她的手,不屑,“也就你怕他,媽你有點出息好不好?”
“怕西冥夜也沒什麼丟人的,他可是真正的魔鬼,我告訴你,你離他遠一點,不準打他的主意。”陸丹鳳看着安小悅剛纔見到西冥夜的反應有些擔心,跟在她身後苦口婆心的警告。
安小悅好像沒聽到一樣,往沙發上一座,兩條大長腿搭在茶几上,樂呵呵的聽起了自己的小音樂。
打不打
主意要看她的心情,這可不是她能阻止的事情。
陸丹鳳拿起手機,一邊翻着安小彩的號碼一邊罵,“這個死丫頭,不回西家到處跑什麼風,真是不讓人省心。惹怒了西家她就別想再進我安家的大門!”
“媽,你幹嘛對安小彩這麼刻薄,她不是你親生的啊?”安小悅專心於手機裡的音樂,說這句話的時候根本就是脫口而出,完全沒上心。
陸丹鳳卻隨手就給她一撇子,“你胡說什麼!”
安小悅被打的怔住,“你打我幹嘛?我說什麼了啊?”
“什麼不是我親生的?誰說她不是我親生的了?”
“是就是唄你急什麼?至於這麼大反應嗎?莫名其妙。”安小悅拔掉耳機轉身上樓,懶得搭理陸丹鳳。
陸丹鳳一直盯着她的背影,拿着手機的手,竟因爲安小悅的一句話,微微顫抖。
正在呼叫安小彩的電話剛一接通,還沒等安小彩說什麼,陸丹鳳就一陣怒罵,“你個死丫頭你滾哪裡去了?趕緊給我回西家去聽到沒有?西冥夜這顆搖錢樹你要是弄沒了我就將你逐出安家,你別指望着我們成爲你的後盾!我們都已經自顧不暇了誰有工夫管你!”
電話裡,一陣女聲嚴厲的批評讓阿香有些愣神,她看了眼手機,儘管上面存着的名字是媽媽,可依然有點不敢相信。哪個媽媽會對自己的女兒說出這麼惡毒的話。
“您是,安小彩的媽媽?”
聽到陌生的聲音陸丹鳳也是一怔,看了眼手機屏幕,自己撥的確實是安小彩的手機沒錯,語氣不佳道,“你誰啊?安小彩呢?讓她接電話。”
“您是安小彩的媽媽嗎?”阿香沒有回答陸丹鳳的話,執着的追問。她眉頭皺的死死的,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我當然是安小彩的媽媽,你是誰?安小彩自己沒有手嗎用得着你替她接電話,讓她自己接!”陸丹鳳的音調已經明顯升高了好幾格。
阿香站在房間門口,怕電話裡的聲音吵醒已經睡着的錢慧亞,打開門走了出去。
“這位女士,我是西家的下人,小彩她現在並不在西家,恐怕沒辦法接聽你的電話。”阿香儘量壓住火氣,不對陸丹鳳開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