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希閒公寓。
黑灰色的沙發上,錢慧亞拉着安小彩的手,怎麼都不肯放開。
想到這個孩子,錢慧亞就心痛。佈滿歲月痕跡的臉上,淚水遍佈。
“你說你這個孩子怎麼就這麼不聽話,留一封信就走了,你如果有什麼不滿爲什麼不和奶奶說?你這樣讓奶奶多痛心啊。”
安小彩也是苦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難言之隱她有很多,都說出來也不現實,只能安撫錢慧亞,“奶奶,我是真的有事,西冥夜是答應了我的,我以爲您不會擔心。”
“你是我孫女,我都找不到我孫女了我怎麼可能不擔心!”錢慧亞心疼的斥責安小彩。
阿香趕緊上去解圍,“夫人啊,別說了,小彩能回來就是皆大歡喜了,反正也沒走幾天,別再問了。”
突然就想到了還躺在醫院裡的蘇米娜,好像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因爲結果已經註定。錢慧亞嘆息一聲,抓着小彩的手不禁握緊了幾分,眼淚撲簌簌往下掉。
這無奈和悲傷的情緒,是她完全控制不了的。
阿香在一旁急的團團轉,她不想讓錢慧亞這麼激動,可她又管不了。畢竟小彩回來了,就連她都激動的差點哭出來,更何況是錢慧亞。
“手鐲的事情,是奶奶誤會了你,還沒等找機會給你道個歉,你就已經走了。這幾天,睡不着覺的時候,我總是在想。小彩的這孩子到底在哪啊?有沒有吃不飽飯?睡不好覺?”
“我知道,你心裡怪我。”
小彩站起身,走到沙發後,握住錢慧亞的肩頭,一下一下輕輕的揉着她骨頭縫隙。
“奶奶,既然那些事都過去了,咱們就不要再提了。說多了,傷感情。我答應您,等以後您住回了西家,一定會經常過去看您陪您,這種無緣無故消失的事情以後不會再有了。”
聽到她這樣說,錢慧亞放心多了,拍拍安小彩的手,笑着說,“你這孩子,出去了沒幾天,倒也學會撿好聽的說了。”
“我說的是真話,奶奶,只是……”安小彩欲言又止的樣子讓錢慧亞有些不安,“怎麼,你反悔了?”
“只是我不想讓西冥夜知道。”
大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踢開,西冥夜走了進來,兩隻好看的眸嗜血陰狠宛若發狂的猛獸。
看到他,安小彩不由朝後退了兩步。
阿香急忙上前攔住他,“先生,小彩剛回來,有什麼事您問清楚在埋怨她。”
錢慧亞也趕緊站起來幫忙,“小西,我不准你欺負小彩!”
鬱結在於心的那口怎麼也化不開的氣,在聽到屋子裡安小彩說話的聲音時,有了一絲緩解。西冥夜竊喜,卻聽到她說不想見到自己。
這就沒忍住,一腳踢開了門。
西冥夜拉着安小彩下樓,大步流星,毫不憐香惜玉。金希閒怕安小彩有危險想要跟下去,剛走到門口,門被砰的一聲關上,他被隔絕在這個房子裡,突然就失去了開門的勇氣。
站在門口,他久久都無法回神。
被拉到樓下,強行塞進副駕駛,西冥夜從另一邊上車,安小彩的安全帶還沒等繫好,車子就像離玄的箭一樣飛了出去。
深秋十月的風,猶如尖銳的小刀,劃過臉龐,生疼。
安小彩低着頭,揪着衣襟,一顆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很害怕,很緊張,不知道西冥夜到底什麼意思。
垂着眸,她用餘光瞄了一眼西冥夜,他的臉拉的老長,陰雲密佈,毛細孔都寫着我不爽三個大字。
安小彩莫名其妙的就一哆嗦,趕緊收回餘光,轉向窗外。
車子驟然停下,毫無徵兆,安小彩隨着慣性迅速向前涌,卻又在下一秒被大力彈回座位。
“咳咳咳!”她難以忍耐的咳嗽了幾聲。
身旁,傳來西冥夜不規則的喘息聲,他在忍,忍着想要掐死安小彩的衝動。
街道安靜的駭人,車廂裡,連她發抖都帶着聲音。
好想下車,她卻一動也不敢動,就連喘氣她都害怕惹的西冥夜不開心。
“去哪了?”終於,他開口先打破了沉默,語氣雖不佳,但也絕不是以往那種殘忍狠厲到讓人髮指的。
安小彩將頭埋的更低,雙手交織勾纏的速度越來越快,“在
市區。”
“市區哪裡?”
“一個很舊的小區。”
西冥夜眉梢一挑,“你買的?”
“租的。”
“小區名字。”
安小彩沒有說話。
西冥夜開始不耐煩,“我問你小區名字。”
“我忘記了。”
他那俊俏的臉猛地靠了過來,骨節分明的手指狠狠捏住了她下巴,“安小彩,你當我白癡麼?”
“西冥夜,你答應過我,會放了我的。”安小彩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讓西冥夜有些心虛。鬆開手,他坐回原位,半天才說,“我要收回那天對你說的話。”
“收回?”他這話是什麼意思,說出去的話還帶收回的?
“你沒聽錯,我要收回。”
拒絕的話就在嘴邊,一努力就脫口而出。可金希閒轉述的那些話到底還是成了她的牽絆。好歹,她是受過西家恩惠的人,現在西家有難,陪他們度過難關總算沒什麼的吧?
她的猶豫讓他的心狂躁不安,抓住她的手將她強硬拉到自己面前,附身,吻了上去。
脣齒間的觸碰帶着濃烈的火花,讓人流連忘返。他的動作時而輕柔時而狂野,輕而易舉的將安小彩囚禁在他的淫威之下,一動也動不得。
良久,他才捨得推開她。
這是第一次,接吻之後,他們之間產生了尷尬。
安小彩一直看着窗外不說話,其實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說點什麼。
西冥夜再次靠了過來,兩隻大手搬過她的腦袋,將她巴掌大的小臉捧在手心裡,“從今天開始,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離開我半步!否則,就算掘地三尺我也會不惜一切代價把你找出來!記住了沒?”
安小彩眨了眨水眸,很不方便的點點頭。
收回手,發動引擎,車子再次竄了出去。兩個人依舊不說話,但氣氛已經比剛纔好多了。
“我們去哪?”
“回金希閒那裡。”
“華西那邊,很嚴重嗎?”其實安小彩就是明知故問,股票都已經跌停了,這能是不嚴重的事情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