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克利街區,這裡是洛杉磯最窮的街區。
窮到什麼程度?流浪者高達該街區的40%。
放眼望去,全部都是流浪漢。
博阿萊和他的家人就住在這個街區。
髒亂差已經無法形容這個街區的窮。
就連金拱門的收銀臺都需要防彈玻璃。
任何一家餐館的營業時間只有早晨十點到下午四點。
超過下午四點,一定會被搶劫。
博阿萊回到家裡,裡面立刻傳來妻子的聲音。
“威登,你昨晚又去哪裡了?”妻子的語氣裡帶着幾分質問。
“和朋友喝酒去了。”博阿萊疲倦的回答道。
“你知道我們現在需要錢的吧?你知道克萊爾需要醫藥費吧?你知道我們這個月的房租、水電還有電話費都還沒有交吧?你居然還有心思喝酒?”
妻子的語氣越發的憤怒:“你爲什麼不能找一份正經的工作?”
“你以爲我不想嗎?可是誰會要一個進過監獄的傢伙?”博阿萊同樣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
“那你爲什麼會進監獄?”
夫妻倆人已經開始了日常吵架。
就在這時候,一個怯弱的聲音打斷了夫妻兩人的聲音。
一個小女孩,懷抱着一個有些髒的布娃娃,站在臥室門口邊上:“咳咳……爹地、媽咪,你們又吵架了嗎?”
夫妻兩人立刻停止了戰爭。
“沒有,爹地媽咪在表演演戲。”
“那你們不要演戲好不好,克萊爾不喜歡你們演戲。”
博阿萊瞪了眼自己的妻子,然後又儘可能溫柔的看着自己的女兒:“當然,沒問題。”
克萊爾的臉色非常不好,這是因爲她生來就沒有免疫功能,也就是俗稱的玻璃人。
他們夫妻兩人並沒有經濟能力給她製造一個完全隔離的環境。
所以她需要不斷的服用抗生素。
不過隨着她服用次數增多,抗生素的效果也開始大打折扣。
身體和她身體裡的細菌都開始產生耐藥性。
這導致她這兩年經常性的感染一些細菌,最輕微的症狀都是發高燒。
更嚴重的是生理性失衡,身體機能出現嚴重失常,甚至是暫時性失效。
要徹底解決克萊爾的病,只有從體制上改變。
也就是移植骨髓,通過嫁接別人的骨髓從而在自己的體內生成免疫系統。
而博阿萊的骨髓與克萊爾的匹配。
可是,要想移植骨髓,手術費用需要二十萬美元。
這是博阿萊根本就拿不出來的。
克萊爾今年五歲,而在她一歲的時候,博阿萊進過一次監獄。
就是因爲當時她爲了籌集克萊爾的手術費而鋌而走險。
結果可想而知,錢沒弄到,自己倒是進了監獄。
“爹地,我要你陪我睡覺。”
“好。”博阿萊看起來滿臉橫肉,可是面對自己女兒的時候。
他就像是換了一副面孔一樣,從來不曾表現出哪怕一絲絲的兇惡。
抱着克萊爾躺在牀上,克萊爾小聲的說道:“爹地,我有點難受。”
博阿萊的心神一震,隱隱有不好的預感:“你哪裡不舒服?”
“我感覺吸不到空氣。”
博阿萊猛然坐起來:“什麼時候開始的?”
“昨晚就開始了。”
克萊爾抓了抓脖子,她的脖子上有許多輕微的撓痕。
“每次都這樣抓幾下,好像就好一些。”
克萊爾張大嘴巴,開始用力的吸氣、吸氣……
可是,這次克萊爾似乎沒有好轉。
博阿萊連忙通知自己的妻子,同時撥打了急救電話。
這時候,夫妻倆人也沒時間爭吵了。
跟隨着救護車前往醫院。
克萊爾被送進了急救室,夫妻兩人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結果。
不多時,一個醫生從急救室走了出來,摘下口罩看着眼前的夫妻。
“你們是病人的父母?”
“是,克萊爾怎麼樣了?”
“你們知道病人的具體情況吧?”
兩人越發的不安,博阿萊追問道:“克萊爾到底怎麼了?”
“細菌感染引發的連鎖反應,導致她的呼吸道發炎。”
“可是三天前她才吃的抗生素。”
“從我們驗血報告來看,抗生素已經對她完全失效了,也就是說,只要她離開醫院的隔離間,她會立刻感染細菌。”醫生說道:“我建議你們立刻給她安排手術,即便是在隔離間裡,也不代表着她絕對安全。”
博阿萊呆滯的坐到椅子上,雙眼中充滿了絕望。
妻子則是捂着臉,低聲的抽泣着。
就在這時候,博阿萊的電話響了起來。
博阿萊沒有接電話,可是電話再次響起。
博阿萊看了眼來電,然後默默的走到一個沒人的角落。
“老大。”
“博阿萊,在忙嗎?”
“老大……我想找你借錢。”
“借多少?”
“二十萬美元,我保證,我一定會還給你,多少利息都沒問題。”
“博阿萊啊,你很缺錢嗎?”
“我女兒要手術,可是我暫時拿不出來,不過我保證,我有辦法弄到錢。”博阿萊再三的保證道。
“博阿萊,借錢是不可能的。”
博阿萊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他早就料到這個結果。
畢竟,他根本就沒有一個穩定的工作。
對方是他的老大,又不是他親爹,怎麼可能將錢借給他。
那完全是打水漂。
“不過……”就在這時候,電話那端的人又說道:“我手上有個活,你願不願意接?如果你接下了,那麼給你女兒做手術的錢,應該是沒問題。”
“什麼活?我接。”
“坐牢。”
“什麼?頂罪嗎?”
“是,也不是。”
“我不明白……”
“我給你一個地址,你去那個地方等着,會有人與你接觸的。”
“行。”博阿萊此刻來不及想更多的問題,急匆匆的前往那個地址。
這是一個空曠的海灘,一個人都沒有,到處都是碎石和海水衝上岸的爛木。
博阿萊心事重重的在這裡等待着。
可是,一直等到天黑,依然不見人來。
正當他以爲對方爽約的時候,一個身影出現在不遠處。
博阿萊立刻衝向那個身影。
當他跑到近處的時候,他發現是個亞洲人。
博阿萊有些遲疑,問道:“你是我們老大說的那個人?”
陳曌微笑的看着博阿萊:“你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