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漠亮,折射在水面上,亮晶晶的似是天上的星星在眨眼。
水光漣漪的游泳池旁,四周都是綠灌,還有假植椰子樹,一片的熱帶風光,但在此刻卻偏偏泛着一股清冷的氣息,沒有一點點身處熱帶時感受到的氣氛。
而在游泳池旁邊,站在兩個男人。
一個高大威猛,表情嚴肅,一個清冷疏離,卻眉眼俊秀。
“在國外呆了那麼久,終於捨得回國了。”青鷹靜靜地看着對面的石騏好一會兒,爾後纔開口。
他不是故意的在僞裝出氣勢,只是他一時間跟他面對面時,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畢竟是祖國啊。回來的感覺,真是好。”
石騏長的不是多麼的帥,但整個人卻勝在了陽光,他只要稍稍的彎脣一笑,就似乎能讓人看到了太陽的色彩,覺得四周一切都變得溫暖了很多。似乎有些人,天生下來,就有這樣的氣質,所以尤其他在青鷹面前,石騏這種溫暖感更加強烈。
青鷹給人一種很霸道很強勁也很狠毒的感覺,可是石騏不一樣。
他無論是笑着或者不笑,都會讓人覺得這男人跟個鄰家男孩似得,無害感十分濃烈,青鷹恨極了他這樣的面孔。
明明是同一個父親,可偏偏他們如此的不一樣。
溫簡夏當年愛慘了這幅面皮,他猶記得那一年的盛夏,溫簡夏牽着他的手,來到他家時,說的第一句話。
她說:“阿澤,你看我跟阿騏是不是很般配?”
從小一起長大,他暗戀了她那麼久,她卻牽着石騏的手
,笑顏如花的問他,般配否。
呵呵,這還真是嘲諷啊。
“說說你想做點什麼。”
“我?”石騏挑了挑眉,似乎有點意外青鷹這句話,面上的表情要多錯愕有多錯愕,似乎還帶着那麼一絲絲的委屈。
如果任何一個人看了,恐怕都會心軟,但,青鷹是絕對不會被他這樣無害的面貌騙過去,因爲他太熟悉這個所謂的弟弟了。
他越是看着無害無辜,心,便越是狠毒殘忍。
“我們之間,你還有必要裝麼?”青鷹擡了擡下巴,說。
石騏點了點頭,微笑着道:“說的真是呢。當初你廢我一條胳膊,還把我媽害死在醫院裡,這筆債,的確是不能忘。”他明明是笑着說這些話的,可是憑空地卻令人感到一股寒氣。
青鷹不怕,他甚至可以說一點也不意外,石騏的這些話,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他隔了這麼久,才選擇跟他見面,他倒的確很意外。
“夏夏不是因爲你,她也不會去美國。至於你母親,那是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
他拍了拍手,清脆的拍掌聲在寂靜的花園內格外的清晰:“說的挺好。就因爲溫簡夏,你害死了我媽?還誣陷她是咎由自取?”
“我五歲的時候如果不是她,好好的一個家,怎麼會四分五裂?如果不是因爲你母親泄露情報,我爸會死在仇家手裡麼?我媽會精神失常跳樓自殺麼?”
青鷹有點生氣了,但是他在竭力忍耐。
如果說,這世界上,他最後一個親人是誰,那是
石騏無疑。
畢竟同是一父同胞,他們五歲之前,玩的也很好。
但如果說,這個世界上,他最恨的是誰,那還是石騏,是他。
這樣糾結而複雜的感情,青鷹一直很不想面對。
他從小沒讀過什麼書,只是憑着自己的能力跟武力與溫景池攜手闖上來的,如今,他該學會如何壓抑自己內心的情緒了。
敵不動,我不動。
“所以,你就把這些算到了我媽跟我的身上?爲什麼不說說你媽之前是如何對我媽跟我的?”
如果真的要說誰欠了誰,誰又害了誰,恐怕他跟青鷹之間,一輩子都算不完這個賬。
在石騏一歲的時候,他就在石家長大了。
石騏的母親張慧原本是石家的一個花草女工,卻因爲愛上了他們的父親石子畫,雖然心甘情願做一個默默無聞的情人,但畢竟說出去是個小三並不光彩,再加上,那時石子畫的原配楊穎舟是出了名的潑辣戶,整個石家,都在她的掌管之下。所以,沒多一會兒,張慧跟石子畫的事情就被楊穎舟知道了。
楊穎舟跟石子畫鬧了很久,可是後來沒想到張慧懷孕了,楊穎舟沒辦法,只能接納了張慧。對外說這是自己的小兒子,對內,卻因爲妒忌張慧,竭盡所能的打壓她,欺負她。
石騏清楚的記得,兩歲的時候,因爲他跟青鷹發生了點小矛盾,不小心把青鷹的嘴抓破了,楊穎舟就讓他大冬天的跪在搓衣板上一晚上,後來若不是張慧偷偷地把自己接回去,石騏想,是不是那時候,自己就死在那個晚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