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 誰比誰賤
醫生給殷慕玦做檢查,沐晚夕欲離開,只是又想知道他的腳到底怎麼樣,便站在門口的位置,垂着眸子等。舒殢殩獍
“還好沒有什麼大問題,好好休息一定會痊癒的”醫生說完,斜睨了眼沐晚夕,沉聲:“不要再讓病人下牀了!”
沐晚夕擡起頭髮現醫生護士都在看着自己才意識到話是對自己說的。懵懵懂懂的點頭,心裡卻奇怪照顧殷慕玦的人不是自己,醫生是叮囑錯人了吧!
醫生和護士陸續的離開病房,殷慕玦坐在牀上靠着,深邃的古井凝視她,薄脣緊抿着沒有感情的弧度,臉色比剛纔好一點,看樣子是真的摔疼了。
“沒事,我先走了。”沐晚夕轉身手指握住冰冷的金屬,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頓了頓。“沐晚夕,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問題?”沐晚夕佯裝不知的反問,背對着他卻沒有回頭,腰板挺的筆直筆直的,消瘦的背影很是堅韌。
殷慕玦眯了眯眼,饒有深意的盯着她的背影,抿脣四個字,“重新開始。”
良久沒有聲音,病房陷入一片寧靜與陰暗中,沐晚夕握在金屬上的手緩慢的垂落,心裡纏繞着各種的絲線,只是沒有一根是有頭有尾的,凌亂成一團。緩慢的轉身澄淨如蓮的眸光落在他峻寒的容顏上,嘴角溢出無聲的笑意,意味不明。
“殷慕玦,如果你不是我弟弟,如果你沒有在我新婚之夜強|暴我,如果我沒有進拘留所,如果沒有孩子,如果我沒有被你丟進手術室抽取骨髓……”聲音平靜無波,被極力壓抑的顫抖只有她自己清楚,“我們或許可以重新……”
殷慕玦冷冽的劍眉擰成一團,峻顏上沒有情緒,無動於衷的看着她,心裡卻是波濤洶涌。
“就算這些如果都是真的,我們也不可能……”明亮的眸子看向他時,嘴角的笑無聲無息的苦澀,幽深低喃:“你又不是真心喜歡我。”
如果,一千一萬個如果成真又有什麼用。
你不是真心的喜歡我,我何必要你。
殷慕玦薄脣微不可見的蠕動,良久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深沉的眸子複雜,探究的看着沐晚夕。
“我要忙黎回的事不會再來看你,好好休息,再見。”
沐晚夕等了半天他也沒說話,平靜的丟下這一句,拉開門匆匆的離開。比賤沐一玦。
殷慕玦最終還是沒有說話,因爲沐晚夕說的這些都已發生,無力更改。
只是最後她說的那一句,“你又不是真心喜歡我。”猶如魔音不停的環繞在耳畔,揮之不去。
不是,真心喜歡嗎?
一直都不敢去正視自己對沐晚夕的感情,究竟只是一種佔有,還是她口中的[喜歡]?
沐晚夕沒有乘坐電梯,而是沿着安全通道一個階梯一個階梯的走下去,暗淡的燈光將她的背影襯托的蒼白無力,空寂的樓道迴盪着她的腳步聲。
忽然她停下腳步,緩慢的坐在階梯上,雙手抱着自己,眼底流動着無奈與空洞。
殷慕玦的話始終迴盪在腦海裡,猶如地獄裡的撒旦在用you惑人蠱惑人心隨着他進入地獄遭受煉獄之苦。
重新開始,四個字多麼的美好,美好的讓人覺得殘忍。
重新開始他們就真的能在一起了?重新開始,他就不會再抽自己的骨髓去救小嘉了嗎?重新開始就能抹去自己身上的每一處傷疤嗎?
重新開始改變不了什麼的,改變不了過去,改變不了他們是血親的事實,也改變不了他從不喜歡她,只會傷害她的證據。
深深的呼氣再吐氣,沐晚夕睜開緊閉的眼眸定睛的看着腳下的階梯,再難再苦也要堅持下去。
人生就好像是上樓和下樓,一層一層的走上去,再一階一階的走下來,中間會跌倒,會累的喘氣需要休息,只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
商千颯喝了不少酒,臉頰泛着緋紅,好看的眸子流轉着柔光與嬌媚,酒吧內已有不少男子對她虎視眈眈,只是礙於他身邊那個暴怒的隨時會咬死人的獅子,只敢遠觀不敢靠近。
麥麥抱着酒瓶撅嘴,很不服氣道:“所以說男人都***不是東西,明明我也是女人好不好!他們憑什麼看你不看我?”
說完還特意挺了挺胸,已證明自己是女人的事實。
商千颯手指支撐下頜,笑意盈然,手指戳了戳她的胸部,說來也奇怪,麥麥的臉蛋和身材都很不錯,只是身上真的沒什麼女人的魅力,讓人無法將她聯想到“上|牀”兩個字。
“所以你就改喜歡女人?”
“不是啊……”麥麥吧嗒紅脣,“我是喜歡女人的脣很柔軟,而且女人比男人更可靠點!現在的男人都***渣。”
可以咬重[渣]字的音,指桑罵槐的瞥了眼一晚上都殺氣騰騰的尉遲恆!
商千颯嗤笑的點頭,“說的也是,弄不好我也可以喜歡上女人……”
尉遲恆額頭的青筋噼裡啪啦的暴跳,忿忿道:“莫麥麥你別給我蹬鼻子上來,得寸進尺!殷少罩着你,我可沒打算罩着你!要女人我場子裡多着事,你想要多少隨便,但這個女人你敢染指我信不信我把你丟到國外的窯子裡?!!”
麥麥吐了吐粉舌做鬼臉,沒搭理他。
“我回去了。”商千颯丟下前,站起來就往外面走,尉遲恆皺眉跟在她的身後。
夜晚街道冷清,商千颯纖長的背影被拉的很長,高跟鞋與地面摩擦發出清脆而空洞的聲音,看到身旁的影子黛眉蹙起忽然停下腳步。
“尉遲恆,不要跟着我。”
尉遲恆也停下腳步,雙手插口袋,就這麼的看着她緋紅的臉頰,漂亮的睫毛下迷離的眼神,挺立的鼻樑下微張的紅脣彷彿是在邀請人品嚐。忍不住的喉結上下滾動,下腹的**在膨脹,恨不得將她就地正法。
商千颯察覺到他的目光熠熠生亮,視線從健碩的胸膛一路往下,定格在撐起的小帳篷上,嘴角勾起冷笑,“尉遲恆你說我下賤,可對着這樣下賤的我,你還能有**豈不是比我更下賤!”
尉遲恆皺眉的瞬間低頭狠狠的咬住在腦海裡盤旋一整晚的紅脣,品嚐她的甜美與柔軟。雙手緊緊的攬住她的腰部緊貼的彷彿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子裡。
聲音低啞而複雜,“我是比你更下賤,否則會希望你還能有一點的反應!”
商千颯輕笑起,“尉遲恆,麻煩你去找你喜歡的女人,或者那些對你有反應的女人!總之現在我不想要你了……”
不想要你了,五個字狠狠的擊中他的心房,難受至極。
“我沒有。”尉遲恆抱着她,眼簾下垂,皎白的月光下神色極其的彆扭。
商千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尉遲恆彆扭的仔細解釋,“我沒碰別的女人,這段時間,頂多....頂多是摟摟抱抱,連親都沒有。”
那些女人的脣沒比下面乾淨多少。
商千颯呆怔幾秒,反應過來,眨眼:“與我有什麼關係。”心頭卻涌起一絲欣慰,至少他沒去找別的女人,不是嗎。
“颯颯——”尉遲恆收緊力氣,語氣陰沉,“我就沒見過比你更倔強,脾氣更壞的女人!”
“我是這樣,一直都是。”商千颯眼底閃爍着亮光,笑容卻是虛無飄渺,明明就在他的懷中,尉遲恆卻覺得自己離她很遠,她隨時會隨風而逝。“尉遲恆,你喜歡秦綰綰就去找她,我不能接受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小沐沐!每次你傷她一次,我都恨不得殺了你!”
可恨的是我捨不得殺了你!
“我說我不會和綰綰在一起,也不會再參合殷少和沐晚夕之間的事,相信我一次!!”尉遲恆低頭咬着她玲瓏的耳背,聲音性感的蠱惑人心,“颯颯,我們一直很合拍,不是嗎。”
好看的眸子裡流動着複雜與陰霾,遲疑許久,她垂着的雙臂緩慢的抱着他的腰,聲音低啞而絕決,“騷包男,以後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原諒你,小沐沐是我的底線,只要你不觸及到這個底線,無論你做了什麼我都會原諒你,只要你不騙我!”
聽到[騷包男]三個字,尉遲恆的身子一僵,下一秒低頭猶如狂風暴雨覆蓋住她的紅脣。
他從未想過,原來這三個字從她的脣瓣抿脣出來如此的動聽,宛如天籟。
商千颯迴應着他的吻,睜大眼睛將他的峻顏刻進自己的腦子裡,無聲的嘆息,自己終究狠不下心,不要他。
騷包男,我說過會陪着你,一直到不能陪伴的那一天。
只要你不傷害我最好的朋友,我的小沐沐!
沐晚夕說不去看他也真的沒去過,聯繫的幾家施工單位,談的也差不多,合同簽下來,一個星期內大概就能重新施工。12cs8。
殷慕玦也沒有再鬧脾氣,只是沒到一個星期就出院了。
出院那天很早,秦綰綰和尉遲恆一起接她出院,到沐家時沐晚夕剛好起牀,下樓時看到他們從外面走進來,殷慕玦坐在輪椅上,面無表情。
秦綰綰推着輪椅進來,尉遲恆站在一旁拎着行李包進門就丟給了管家。
沐晚夕腳步頓了下,站在樓梯口半天沒動。
“沐姐姐早,今天玦出院,我和阿恆特意送他回來,沒想到你還沒去上班。”秦綰綰禮貌的開口,面帶淺笑,乖巧溫順。
“早。”沐晚夕冷冷清清的目光從她的臉上掃過,腳步走向了餐桌。還沒走兩步便聽到秦綰綰懇求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過兩天小嘉還麻煩沐姐姐抽些骨髓給他。謝謝你願意救小嘉。”
腳步頓了下,後脊骨瞬間有一股刺骨的疼席捲而來,她的聲音明明是溫柔而乞求的,在沐晚夕聽來卻寒冷徹骨。
尉遲恆雙手插口袋站在一旁,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答應過颯颯不會再參與他們三個人的事,自己能幫綰綰的全幫了,剩下的就要看殷少怎麼選擇了。
殷慕玦視線從沐晚夕身上掠過,,薄脣抿着沒有色彩的弧度,未開口。
沐晚夕暗暗的吸了一口氣,轉身下顎微微上揚,嘴角流動着溫婉的笑容,聲音輕盈,“不用客氣,不就是抽一點骨髓死不了人,我全當,施捨給你的。”15302476
尉遲恆和殷慕玦默契的對視一眼,誰也沒想到沐晚夕居然會說這樣刻薄尖酸的話。
施捨,這兩次對於秦綰綰來說,不陌生,更是一種羞辱。
秦綰綰面對沐晚夕的面色微微的泛白,雙手放在前面用力的握緊,努力壓抑自己的情緒,儘量溫和的聲音謙卑道:“那就謝謝沐姐姐的施捨。”
“不用這樣客氣,反正我也沒拒絕的權利。”沐晚夕目光從秦綰綰虛僞的臉移動落在殷慕玦臉上,紅脣輕喃:“不是嗎?”
“阿恆推我回房間,我有點累想休息。”殷慕玦無視掉沐晚夕的目光,低沉着開口,又對秦綰綰說,“綰綰你回去,我這裡有傭人照顧,你不用奔波了,好好照顧自己和小嘉。等我的腳傷好轉我再去醫院看他!”
尉遲恆與殷慕玦都沒有幫自己開口,秦綰綰如畫的纖秀的眉微微的蹙起,很快的舒展開,轉身一如既往的笑,“好吧!那你要好好休息,有時間我會再來看你!”
說完,轉身要走時,眼神似有若無的掃了一眼沐晚夕,嘴角的陰冷一閃即逝。
尉遲恆推着殷慕玦到管家在一樓準備好的客房。
“沒想到沐姐姐的口才是越來越好了。”關上門,尉遲恆嘴角挑着玩世不恭的笑。
“你不討厭她刻薄了綰綰?”
“我答應過颯颯不再管你們的事。”尉遲恆視線環顧着房間,聲音幽然,“我覺得颯颯有一句話說的很對。如果一定要選擇傷害一個人,我們一定會選擇不愛的那個人來傷害!沐晚夕也沒做錯什麼,要她抽骨髓給小嘉,她心裡自然不舒服,何況之前你向來都是掠奪的手段去對她,她自然更不願意幫綰綰和小嘉!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四個字能從你嘴巴里冒出來,真是稀罕。”看樣子尉遲恆在潛移默化中已經被商千颯給影響了,他不會只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待問題。
“我走了。”尉遲恆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時聽到殷慕玦沉聲道:“阿恆,欲速則不達。”
“這些年你父親做不到的事,你不可能在一朝一夕之間完成。”
尉遲恆腳步停下,拉開門,背對着他說,“他做不到是因爲他懦弱,我做得到是因爲我沒有什麼好顧及的。”
“那商千颯呢?”
“她不一樣。”尉遲恆抿脣,眉頭流動着得意的笑,“比起綰綰她更像是適合站在我身邊的女人。”
綰綰太軟弱了。
殷慕玦沒再說話,尉遲恆在想什麼,他大概是能猜測到一點。
不是綰綰,也不可能是商千颯。
尉遲恆的心,已經被仇恨吞噬,此生大概沒有什麼比報仇更重要的事了。
沐晚夕爲了避開回沐家住的殷慕玦特意加班加到很晚,因爲不知秦綰綰會不會隨時到沐家來刺激自己,她想要是避而不見的好。
只是沒想到回到家沒有傭人,只有一個還坐在輪椅車在客廳看書的殷慕玦。
“我以爲你不敢回了。”殷慕玦放下書籍,視線看向她。
沐晚夕放下鑰匙和包,在玄關處換鞋,“這裡是我的家,我爲什麼不敢回來。”
“你打算避開我多久?”殷慕玦面無表情,聲音卻透着威嚴,讓冷清的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
沐晚夕直起腰板,忙了一天,眉宇之間淡淡的倦乏,抿脣:“如果可以我真想避開你一輩子!”
“做夢。”殷慕玦抿脣擠出兩個子,聲音猶如鬼魅般的飄出來,“沐小呆,反正我們已經這樣了,在一起有什麼不好?”
“就是不好。”沐晚夕回答的平靜,鎮定的對上他犀利的目光,“像你說的我們已經這樣了,何必想着改變糟糕的狀態?對於你來說我不過是一個泄yu的工具,於秦綰綰來說我不過是可以隨時爲她兒子丟上手術檯抽取骨髓的備胎,至於阿恆,時不時的落井下石就夠了!你還想我們之間能變成什麼樣?”
“泄-欲-工具?”殷慕玦皺眉,臉色不動聲色的沉了沉,“你就是這樣定義我們之間?”
“難道不是嗎?”沐晚夕薄脣輕抿,冷冷的笑起來,“別告訴我,你突然之間喜歡上我,想要改變我們之間的關係,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琉璃燈光下殷慕玦峻寒的輪廓浮動着淡淡的光暈,黑眸緊緊的盯着她,一言不發。
就在沐晚夕以爲他不會開口說話,轉身要上樓時,殷慕玦忽然開口,聲音低沉而清晰一字一句傳入她的耳畔——
“沐晚夕,要是我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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