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夕隱忍着心裡的怒火,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房間。就讓他去死,自己再也不要管他了。
殷慕玦劇烈的咳嗽,好似要將五臟六腑都咳出來,嘶啞的聲音蒼老的好像半百的老人,無力而蒼白。沐晚夕坐在沙發上,聽着房間裡的不斷傳來的咳嗽聲,秀眉擰成了一團,再這樣咳下去他的傷口一定會再次裂開的。14938749
在心裡默唸一百遍不要再管他,可雙腿還是不聽大腦的指示,站起來走向臥室,“你能不能不要再咳嗽了,吵死了!”
殷慕玦半垂的眸子連看她一眼都沒有,俊朗的容顏泛白,眉宇之間的痛楚不加掩飾的流動。咳嗽聲極力的在壓制……
沐晚夕去廚房用薄荷葉泡茶給他喝,心裡還在說服自己,這樣做不是在關心他,而是討厭他咳嗽的聲音吵死了。
“喝吧。”沐晚夕將杯子放在牀頭櫃上,水眸見他半死不活的樣,聲音倒不是咬牙切齒了。
殷慕玦艱難的起身,有傷口,又在發燒,身體一點力氣都沒有;沐晚夕看不過去,彎腰扶起他,體貼的在他的身後加了一個枕頭靠着會舒服點。
轉身要走時發現邁不動步子,回頭迎上殷慕玦深邃的眸子,自己的衣角被他緊緊的扣在掌心裡。
“放開。”
“不放。”殷慕玦此刻固執的像個孩子,深邃的眸子凝望着她,泛白的脣瓣一張一合,聲音沙啞中帶着蠱惑,“姐姐,我們不吵架,陪我一會。”
“姐姐”兩個字如同千斤重的捶子狠狠的敲在沐晚夕的心頭,他極少會喊自己姐姐,除非是在算計什麼,或是在外人面前迫不得已……
如果可以,她多想與他做一對平凡的姐弟,像其他姐姐疼愛弟弟那樣疼愛他。
可是他是殷慕玦,並不需要她的疼愛與關心。
堅硬的心在他的幽深的眸子裡逐漸軟了,將杯子遞給他,“殷慕玦,你真是一個惡魔。”
殷慕玦嘴角揚起淡淡的笑,似乎是在感謝她的誇讚,輕啜了一口水,眉頭皺起,不好喝。準備放下時沐晚夕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喝完。”
撇了撇嘴巴,像是被欺負的小孩子,心不甘情不願的將水喝完了。
沐晚夕將枕頭拿掉給他壓了壓被子,坐在牀邊沒走開。殷慕玦將被子掀開,身子挪了挪,“姐姐,一起睡。”
“不……”話還沒說完,殷慕玦直接將她圈到懷中,任性的將她抱在懷中,“不抱着姐姐,我會睡不好。”
“別鬧了,殷慕玦。”沐晚夕掙扎着想起來,殷慕玦環在她纖腰上的手收緊力氣,嘴角揚起淡淡的笑,似乎很喜歡現在與她的相處模式。
沐晚夕掙扎了一番徒勞無功,只好放棄,趴在他的胸膛,疲倦的垂下眉頭似乎是困了,沒多久就睡着了。
沐晚夕是在一團火焰包、圍時清醒了,有什麼東西滾燙的落在自己的胸前,揉搓,擠捏,身體有觸電的酥麻,她擡頭迎上殷慕玦熠熠生亮的眸子,聲音都低啞了,“殷慕玦,你在做什麼。”
手握住他的手想要拿開卻沒有拿走。
殷慕玦臉色不是那麼憔悴和蒼白了,精神看起來好很多,抿脣道:“好久沒吃了……餓。”
沐晚夕知道他嘴巴里“餓”指的是什麼,臉頰一紅,忍不住的罵道:“殷慕玦,你流氓!放開我……你不是生病了嗎!”居然還想着這回事。
“因爲病人所以更要吃。”殷慕玦低沉的嗓音裡透着不滿,真的好久好久沒碰她了。“吃了病纔會好。”
“夠了!”沐晚夕臉頰通紅,抓着他的手抵死不從,“你不要亂動,傷口裂開怎麼辦?你還想在牀上躺多久?”
殷慕玦嘴角揚起邪魅的笑容,在她的耳邊吹了一口熱氣,“姐姐這是在關心我嗎?放心,就算有傷在身,我也能讓姐姐很快……”
“神經病。”沐晚夕聽不下去,惱羞成怒的一把推開他,不知道哪裡來那麼大力氣直接將他推“嘭”的一聲跌在地上。
殷慕玦發出痛苦的一聲後,頓時陷入昏迷中。
沐晚夕嚇了一跳,小心翼翼的蹲在他的身旁觀察,他該不是在裝暈倒騙自己吧?手指輕輕的推了推他,“殷慕玦……殷慕玦……殷慕玦……”
視線落在他的傷口看到繃帶被大片大片的紅色液體染紅時,臉色一白,“殷慕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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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微幫殷慕玦處理好傷口,滿手的鮮血,額頭滲出細細密密的汗水,倒影着殷慕玦蒼白的俊顏,鳳眸掃了一眼沐晚夕冷笑:“你怎麼不等他死了再通知我來直接收屍算了?”
沐晚夕站在房間的門口,雙手放在身後,水眸明暗不定的掃了一眼她,沉默不言。
尉遲微徑自走到洗手間洗乾淨手,走出來從醫藥箱拿出幾盒藥丟在牀頭櫃上,“怎麼使用我寫在上面了,別忘記按時給他吃。”
沐晚夕見她收拾東西要走,忽然開口:“你不能留下來照顧他嗎?”
“什麼?”尉遲微扭頭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怪物。
“我的意思……”沐晚夕吞吞吐吐的開口:“我的意思是我不會照顧病人,你是醫生留下來照顧他不是更方便。”
“呵。”尉遲微不屑的冷笑,拎起醫藥箱,走到沐晚夕,好看的眸子流動着耀眼的光芒,“沐晚夕,他是因爲你變成半死不活的樣子!憑什麼要我照顧他?還是你現在很怕靠近他……”
“我沒有!”沐晚夕條件反射的回答,反而更讓人懷疑了,水眸裡流動着淺顯的不安。
尉遲微嗤笑,對她的反應不屑一顧,“沐晚夕,你少來了!!社會這麼亂,裝純給誰看!”
沐晚夕還沒來得及說話,她已經大步流星的走出臥室,頭也不回的離開。她纔不要留下來照顧殷慕玦這個臭小子,死不了是他命大,不死也活該他被折磨。10Gfz。
沐晚夕站在房間門,凝視牀上昏迷的殷慕玦神色憂鬱,手指輕輕的摩挲着銀色手鍊,明眸裡多了幾分複雜與掙扎。深深的嘆氣,彎腰去收拾地上的狼藉。
殷慕玦的傷口經過尉遲微的處理和吃她給的藥,身體一天天的在康復,臉色不再那麼蒼白,只是依舊不下牀。每天秘書都會將文件送到家裡,他只要不休息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文件。
沐晚夕大部分時間在沙發,或是鋼琴前,漫步目的的彈着鋼琴,太久沒練,指法生疏,很不連貫。殷慕玦倒沒再對她做什麼,說什麼過分的話,兩個人相處的很平淡,只因爲是這樣的平凡越讓沐晚夕內心充滿不安,他們是姐弟不應該這樣的,自己應該恨他的……
“嘭”因爲出神,彈錯一個鍵發出刺耳的聲音,沐晚夕立刻回過神來,雙手挫敗的落下來。
自己果然是不能在彈鋼琴了。
“想什麼,想的這麼出神?”身後傳來不鹹不淡的聲音,沐晚夕回頭便跌進他深邃的眸子裡,眨眼,沒說話。
殷慕玦身穿銀灰色的真絲睡衣,腰帶隨意的打了一個結,邁起修長有力的雙腿時腰帶隨着飄動,在她的身旁坐下,食指隨意的落在琴鍵上,看似無意,可是音符卻很美妙的響起來,無比悅耳。
“你會彈琴?”沐晚夕微微有些詫異。
“不會。”殷慕玦抿脣,聲音淡淡,雙手落在黑白的琴鍵上,行雲流水般的落下,音符暢快的響起來,熟練的指法完全不是像不會彈琴的人。
窗外淡淡的陽光灑進來剛好落在他的側臉上鍍上一層淡淡的光暈,挺立的鼻樑下薄情的脣抿着沒有感情的弧度;鷹眸深邃而專注,濃密的睫毛盛着陽光,像是精靈站在上面跳舞……
沐晚夕看呆了,這是殷慕玦嗎?他明明會彈鋼琴的,還彈的這麼好。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殷慕玦轉頭看到她發愣的樣子,手指捏了下她的鼻尖,“別這麼詫異的眼神看着我,只會這一首。”
沐晚夕有些晃神,聲音輕輕道:“夢中的婚禮……是爲了哪個女孩子特意練的?”
殷慕玦的手指漫不經心的按着白色琴鍵,面無表情就好像沒聽到她的話。
沐晚夕水眸滿載着探究凝視他,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孩子能讓他特意去學這一首《夢中的婚禮》?腦海裡閃現過一個陌生的名字……不確定的語氣道:“是那個叫綰綰的女孩子嗎?”
殷慕玦的手指一頓停下來,鷹眸冷冽犀利的盯她,“你想象力的豐富不去當編劇真可惜了。”
說完,站起來欲走……
他的反應讓沐晚夕察覺到他對那個叫“綰綰”的女孩子的確不同。轉頭看他高大的背影迫不及待的問:“那個女孩子到底去哪裡了?”
殷慕玦的腳步一頓,回頭冷笑道:“你這麼有閒情雅緻關心無關緊要的人,倒不如想想明天裴巖的婚禮你該穿什麼?還有想想該怎麼去安慰商千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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