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顧晨約定好暫時保密他們之間的關係以及今日的見面之後楚亦歌才依依不捨的把他送回幼兒園,布加迪在原地一個漂亮的甩尾,然後疾馳而去。
算算時間,jake的請把組已經把必要的事情都調查清楚了吧。
原本疾馳的車子忽然不顧道路上其他的車輛,更不在乎碩大的禁止拐彎的招牌,徑直調轉車頭在一片驚險叫罵和喇叭聲中直接拐彎,朝着jake的藏身之處駛去。對於當年的事情,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了。或許那些塵封的往事就是挽回顧小柒的關鍵之處,只要有一絲一毫的希望楚亦歌都不會放棄。
下午五點二十一分零七秒,布加迪準確無誤的甩尾,漂亮利索的倒車駛入車庫。楚亦歌單手撐着車門,身體騰空一躍,穩穩當當的落在地上。隨意的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眼神狂妄而囂張的走了出去。
駕輕就熟的在門口的石獅肚子裡摸到大門鑰匙,開門,進去。整個過程不足一分鐘,熟練的就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樣。別墅裡的光線有些昏暗,是因爲四周的牆壁是用特殊材質的防彈玻璃分割錯落而成的緣故。如果不是頭頂淡黃色的吊燈,會讓人誤以爲是闖進了吸血鬼的洞穴,似乎連空氣裡也透着一股若有似無的陰冷。
毫無障礙的上樓,修長的手指擰開門把手,入眼看到的便是一室的黑暗,撲面而來一股陰涼的氣息。如果不是因爲對於jake的個性早就瞭解的話,楚亦歌肯定會被房間裡的氣氛給嚇一跳。
皺眉,伸手啪嗒一聲打開燈,屋子裡瞬間便亮如白晝。幾乎在燈光亮起的瞬間,一個挺拔的身影快如閃電的掀開被子出來,手裡握着已經上了趟的手槍。待看清楚來人之後,原本氣勢如虹眸光陰沉狠戾的jake瞬間就變出一張玩世不恭的臉,睡眼朦朧的看着楚亦歌。
“我說大哥,你都不會吭聲的麼?難道你不知道我最近被夜妃那女人追殺?真是的,害得我還以爲是她闖進來了呢。”
隨意的把手裡的槍丟在地上,jake一臉懶洋洋的看着剛剛認了親生兒子正春風得意的楚亦歌。
“我讓你調查的事情有結果了?拿給我。”
直接忽略jake不羈的本性以及無恥的嘴臉,楚亦歌開門見山的說出了此行的目的。他的話音纔剛落,jake就擺出一副我很受傷的哀怨表情,挑花眼泛着水澤的看着楚亦歌。
“拜託大哥,我爲了給你整理資料昨晚都沒有睡覺,剛剛好不容易躺在牀上你就進來了。你有沒有兄弟愛啊,不是應該讓我先好好休息嗎?”
真是遇人不淑,他怎麼會有這樣冷血的大哥。他是他的親弟弟好不好,雖然不是一奶同胞但是好歹他也幫過他很多次好吧。現在他倒好,壓寨起來他jake來簡直是理所當然到人神共憤的地步。壓榨就壓榨好了,竟然還是那種壓榨到沒有精力繼續壓榨的壓榨。好吧,他承認這句話有些拗口,可是他說的都是事實。
“我不覺得一個不需要三秒鐘就可以快如閃電拔槍並且上膛的男人,需要休息。更何況,我只是找你要結果又沒有說不讓你休息。”
涼涼的看着jake在那邊裝無辜擺可憐賣萌,楚亦歌一貫清冷如常,眼神淡漠的就好像jake根本不是他的弟弟而是一個隨隨便便的路人甲罷了。那種被親大哥壓榨又過河拆橋的感覺讓jake真心想哭,不過他還是乖乖的嘆息一身走到保險櫃面前快速的輸入密碼然後擰開。神色格外認真的從裡面拿出一份檔案袋。
“喏,你要知道的都在裡面。現在我才知道,原來大哥你的感情路竟然如此崎嶇。”
楚亦歌此時還沒有看那個所謂的資料,所以他並不知道jake話裡的意思。他只是冷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單手接過jake手裡的資料轉身毫不猶豫的離開。
看着楚亦歌挺拔又落拓的背影,jake幽暗的如同深海一般的眸底劃過一絲波瀾。大哥啊大哥,如果你知道了顧亦柔是怎麼死的又知道了顧晨和顧小柒這今年的經歷,不知道還能不能做到雲淡風輕,更不知道你跟她之間究竟會走到什麼方向。
昏暗的房間裡沒有開燈,只有清冷的月光透過窗簾照射進來,帶着一股冰人的涼意。
楚亦歌姿態慵懶的依靠着落地窗前的沙發,寒眸半闔,明明滅滅的視線定格在未知名的遠方,像是已經固定了姿態一般。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間夾着一根白色的燃燒了一半的香菸,而他的左手則捏着盛着紅酒的高腳杯狀似悠閒的晃動着。
如同暗夜王者一般的身姿,有一半籠罩在月光裡,另外一半卻完全隱沒在黑暗裡。周圍的空氣似是暈染開的墨汁,黑的讓人心生懼意。而楚亦歌面前的小几上,從jake手裡拿過的檔案袋正遠方不懂的擺在那兒。沉靜的暗黃色,像是一個天生的啞巴,卻透着一股詭異。
把手裡燃燒殆盡的菸頭掐滅丟進菸灰缸裡,楚亦歌用右手輕微的打了一個響指,房間裡的燈應聲而亮。
修長的手指捏過檔案袋,乾淨利索的打開。裡面的資料並不多,卻足以讓楚亦歌瞭解全部的顧小柒和顧晨。
五分鐘之後,文件上的所有文字已經落入楚亦歌的眼底。捏着酒杯的手因爲用力而指尖泛白,幽暗的讓人看不出清楚的眸此刻卻洶涌着黑色的風暴,帶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幽冷和狠戾。如同,被關押在地底數千年終於有朝一日重見天日的魔物,那種壓抑數千年的嗜血和狠意在一瞬間瀕臨臨界點。
陳凌然,看來當年只是收購陳氏卻沒有對你進行打壓簡直太便宜你了。早知道當年亦柔的離去是你的功勞,我一定會在當初將你碎屍萬段。這一生,你最好祈禱再也不會見到我。
陰冷的眼看向手裡薄如蟬翼的幾張紙時卻驟然變成心疼,滔天的愧疚和自責像是一張密密匝匝的網,牢牢地拴着楚亦歌。
亦柔,原來當年的一切是我錯怪了你。如果我當初沒有自負的放棄的話,那麼你也不會年紀輕輕就離開人世吧。
一臉痛苦的閉上眼睛,回憶如同潮水一般襲來。
已經記不清當初是在什麼樣的場景下認識顧亦柔的,楚亦歌只知道她的人就如同名字一樣,總是帶着溫柔而善良的笑就像是溫暖的陽光。他的世界雖然不算黑暗到令人絕望,卻也依舊壓抑而森冷的緊。越是置身在黑暗裡的人就越是想要抓住生命裡牢牢出現的陽光,就連楚亦歌這般強悍的人也絲毫都不例外。
那個時候的楚亦歌還不是K門的首腦,而學生是他在一次考覈中需要僞裝的身份。楚亦歌沒有想到會在校園裡遇到顧亦柔,更沒有想到自己會對一個柔柔弱弱女生心動。仔細想來,那一次的心動是人生中的第一次吧。那個時候的楚亦歌,輕狂,囂張,傲慢……還不懂得,掩飾身上的鋒芒。因爲太過於強大,所以便有了不可一世的資本。
然而卻在楚亦歌人是顧亦柔之後,他才漸漸的明白原來人生不止有殺戮和黑暗,還可以有幸福有光明有溫暖。
大學裡的楚亦歌,年少輕狂,如同所有陷入戀愛中的小年輕一樣,愛的瘋狂而熾烈。卻沒有想到,他毫不掩飾的高調戀情卻引起了楚中天的注意。他是楚氏集團的未來總裁更是吃茶黑道的K門未來的繼承人,他的婚姻從一開始就註定了由不得自己做主。楚中天卻也是聰明之人,他知道不能動顧亦柔,因爲那隻會讓楚亦歌更加的反彈。
於是楚中天便在當時以妻子病重爲理由騙楚亦歌回到美國,而陳凌然就是趁着這個機會接近的顧亦柔。陳氏集團和楚氏集團雖然不至於交好,但是面子上卻也是有交道的,所以陳凌然是楚亦歌的青梅竹馬長大並且一直暗自喜歡着楚亦歌。從他跟顧亦柔交往開始就一直懷恨在心,這一次終於得到了機會。
幾乎是楚亦歌前腳剛離開,陳凌然後腳你找了顧亦柔。她先是把早就準備好的電腦合成的自己和楚亦歌的親密照給顧亦柔看,又故意拿出支票薄倨傲又狂妄的拿錢砸顧亦柔。雖然顧亦柔看起來柔弱,卻也是倔強而高傲的。她的性格讓她容不得別人侮辱更不會容許自己的愛情摻雜絲毫的雜質,所以就負氣離開了。
楚亦歌之所以找不到顧亦柔的消息是因爲陳凌然跟楚中天一直暗中干擾他的信息,而這些都是楚亦歌不知道的。
離開楚亦歌之後的顧亦柔傷心又失望的回到了老家父母的身邊,然而那個時候她的肚子裡已經有了顧晨。民風保守的淳樸村莊,有女孩子未婚先孕那便是千夫所指的。可想而知顧亦柔曾經經受過何等的屈辱,更是爲了顧晨隱忍的吞下所有的白眼和指責。不顧家人的反對,不在乎全村人的白眼,堅強而倔強的生下了顧晨。
卻不想,顧亦柔在生顧晨的時候原本就難產,再加上產後抑鬱難過,沒過多久就鬱鬱而終。而顧亦柔跟顧小柒的母親則因爲受不了失去女兒的打擊,再加上身體原本就一直不好,所以不久之後也撒手人寰。那個時候的顧小柒不過是一個十八歲的孩子,失去了最疼愛的姐姐失去了最疼愛的母親。留下的,是不足三個月的顧晨和一個嗜賭成性無賴又可恥的繼父。
才十八歲的顧小柒,一邊要忍受失去親人的痛苦,一邊要忍受繼父的責罵和侮辱還要想方設法的照顧好顧晨。那樣的日子,僅僅是想一想就讓人覺得心痛。
在顧晨一歲的時候,顧小柒的繼父顧衛東因爲賭博欠下了債務所以就把注意打在了顧晨的身上。趁着顧小柒去學校的時候,夥同他人打算賣掉顧晨。如果不是顧小柒察覺到顧衛東的不對勁兒所以回來了,恐怕才一歲的顧晨就會被人販子給賣掉再也回不來。
氣憤難耐的顧小柒當即報了警,顧衛東因爲拐賣兒童罪被判入獄。從此以後顧家只有顧小柒和顧晨,爲了躲避顧衛東,顧小柒這才帶着顧晨離開。辦理了休學然後獨自一人帶着顧晨,爲了生活所迫顧小柒幾乎什麼工作都做過。好多次還曾經因爲疲勞過度而暈倒,可是爲了顧晨,每一次她都咬牙堅持下去。
一直到顧小柒進入初夜當做駐唱歌手,她跟顧晨的生活才漸漸有了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