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n如同倔強而又華麗的天鵝一般,用最優雅最尊貴的姿態勾脣,目光悠遠的看着被蘇帶領的黑衣人包圍的院子。這一刻,他的心是沉靜的。或許是認定了吳崇光會出現又或許是堅信他可以從這裡安然無恙的離開。
跟黑夜融合在一體的黑色車子大張旗鼓的駛入城堡之中,原本黑暗的院子此刻被探照燈全然覆蓋,黑暗無所遁形。
黑色的邁巴赫優雅的宛若是叢林裡的獵豹,從輪胎到車身的曲線無一不勾着霸氣和狂妄。蘇上前,車門被打開。吳崇光脣瓣上翹,笑的邪魅而優雅。清冷的眸子深處似在醞釀一場風暴,黑暗不見底,幽深的讓人忍不住打寒顫。
“老大,ken被老爺子仍在客廳裡的地板上。從外面看來,應該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蘇用的是應該,而吳崇光也同樣注意到了他的措辭。所有人都瞭解老頭子的秉性,他不可能會把ken抓過來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此時從他的外表看不出有什麼傷口,卻不知衣服的覆蓋之下是如何悽慘的摸樣。
不過是一天不到的時間,原本清潤的臉竟隱隱透着幾分瘦弱和疲倦。總是勾魂攝魄的眸子,帶着淡淡的笑以及微不可聞的冷冽,穿透厚重的玻璃直勾勾的停留在吳崇光的身上。
捏緊了拳頭,剋制着想要不顧一切衝進去把ken牢牢擁在懷裡的衝動。
揮手,示意蘇和手下全都在庭院裡待命。吳崇光動作優雅而從容的點燃一根菸,泛着冷意和戾氣的眸微微的眯着。白色的煙霧在薄脣邊一點點的暈開,如同一朵淡然的花朵。
“老頭,你想要什麼。”
走到客廳的第一句話,便是如此。霸氣,乾脆,冷冽,毫不拖泥帶水。像極了,吳崇光的作風。
看着吳崇光的狂妄和桀驁,老頭子的眼底閃過一抹被頂撞的戾氣。揮手,身側的貼身保鏢立刻察顏會色的上前,搜身。吳崇光不反對也不言語,視線定格在ken略微有些蒼白卻依舊風華難掩的臉上。
他的眼神瞬間變得溫軟起來,如同蔚藍一片的海面又像是具備了魔力一般,穿透一切的障礙直逼ken的心靈。
等我,帶你離開。
吳崇光的眼神,ken懂。不用過多的言語,只要一個心領神會的表情。這,就是默契。一種天然存在,似乎一直滋生在彼此骨頭裡的東西。
“鳳凰需要一個合格的繼承人,而我也需要一個傀儡。”
既然,所有的事情吳崇光都已經知道了,那麼就沒有了隱瞞下去的必要。這個時候,之後實話實話,想要什麼就說什麼纔是王道。
“我的話,你應該聽的很清楚。想要傀儡,妄想。而且你惹到了不該惹的人,動了我的底線,鳳凰從這一刻開始就不會再是你的。”
及時ken落在老頭子的手裡,及時在意的狠狠捏着手掌,吳崇光依舊狂妄和硬氣。他的骨頭,生來就是硬的。縱然遍體鱗傷,也不會讓任何人看到他的脆弱。這就是吳崇光,狂傲而邪魅的暗黑帝王。
這個世界,只有他認定的人才可以在自己面前肆無忌憚。而楚亦歌,是他打骨子裡遵從的王者。他可以在他的面前讓自己平凡而普通,可是在其他人的眼底,吳崇光只能是超越神一般的存在。
“呵,這個男人,應該對你很重要吧。”
用了許久的時間老頭子才讓自己的情緒平復,眼底是精明而狠戾的光芒。話音剛落,身側的另外一個貼身保鏢便上前,黑色的槍口直指ken的眉心。食指,做出扣動扳機的動作。
吳崇光的心瞬間凝結起來,眼神裡冰冷的氣息愈發的濃烈。竟敢,當着他的面把槍對着他所珍視的人。
“鳳凰對你,同樣重要吧。”
剋制着心底的衝動,吳崇光依舊無動於衷的抽完最後一口煙。修長的手鬆開,菸蒂掉落在地板上。火光一片明滅,最終徹底的消失。
老頭子的臉色瞬間僵硬起來,憤怒、狂躁、狠烈……種種情緒在眼眸裡閃過,最終化成輕蔑和不屑。
“你以爲,這樣就可以威脅我嘛?”
不是老頭子自吹自擂,鳳凰的前身就已經擁有讓人恐懼的氣勢,更何況在他的手裡發展了五十幾年。前後百年的光陰,鳳凰在中東是絕對頭號得僱傭兵團。如此深厚的根基,怎麼可能是一個二十多的毛頭小子可以輕易操控的。
吳崇光不屑的冷哼,目光冰冷的像是凝聚了千年的寒霜。從容而淡然的在老頭子對面的沙發上坐下,被卡其色長褲包裹着的袖長而結實的雙腿隨意的交疊放在茶几上。神態慵懶的如同在自家的廚房,狂妄而不羈。
“信不信,自然會見分曉。如果你還想要鳳凰完整的存在這個世界上,就把人還給我。雖然你是我爺爺,但是敢動他的人……”
吳崇光似乎無意又像是故意的讓自己的語氣停頓,深沉的讓人看不透的眼眸裡浮出一絲冰冷的笑。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屈,一下下的敲打着沙發的扶手:“敢動他的人,只有死。”
沒有威脅沒有誇大其詞更沒有憤怒,平淡到如同談論天氣一般雲淡風輕的語氣,卻讓老頭子的心底閃過一絲懼意。
什麼時候,這個自己自小就看重的孫子,竟然成長到了如此強悍的地步。
“你別忘了,現在他在我的手裡。我讓你死,你就不能活。”
“呵,爺爺的口氣好狂妄呢。如果不怕死,如果不怕辛苦了一輩子創立的鳳凰從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話。爺爺您,請便。”
吳崇光的眼神輕蔑的像是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笑話一樣,冰冷而充滿了嘲諷。
“好,那就來看看今晚,究竟鹿死誰手。”
老頭子的目光須臾變得狠戾,站在ken身前的保鏢忽然拿出一枚針,狠狠的刺入ken的脖頸。瞬間的麻木之後,ken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起來。渾身的肌膚都像是浸泡在辣椒水裡一般,火辣辣的疼。
冷汗,一滴滴的從額頭上滲透。本就蒼白的臉此刻愈發的病態的白,透着一股驚心動魄的柔弱。
心,像是被無數的針狠狠的刺着一般。放在身側的手用力的握緊,指甲終於刺破掌心的皮肉,鮮血滲透着,滴在奶白色的沙發上。紅與白的對比,格外的觸目驚心。
“我說過,只要你動了他,那麼鳳凰就只有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忍耐,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忍耐。若是讓老頭子認準了ken是他的軟肋,怕是他會受到更多的痛苦折磨吧。沒有收到楚亦歌的訊息之前,不能輕舉妄動。
身體一陣陣的劇痛,一會兒像是置身在火爐,一會兒又冷的像是跌進了千年不化的冰川之中。每一個細胞都像是在煎熬之中,疼痛讓ken差一點昏過去。四四3的咬着嘴脣,皆有脣上的疼痛讓自己清醒。
目光掃過吳崇光,帶着一抹安撫的意味。
看懂了ken的用意,吳崇光忽然發現自己其實很無能。他在承受疼痛,而他卻依舊帶着可笑的尊嚴和麪子。
咬牙,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吳崇光忽然跪在地上,俊朗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謙卑。
“要怎麼做,纔可以讓他離開?”
看到高傲而狂妄的吳崇光竟然毫不猶豫的跪在自己面前,老頭子的眼底瞬間充滿了冷笑。原來,ken真的是他這個強悍的孫子唯一的軟肋。只不過是在他面前給他打了一針,竟然就拋下一切的尊嚴跪在自己面前。
“該死的,誰讓你跪下的。你他媽的給老子站起來,你以爲你這樣做老子就會感激麼?吳崇光我告訴你,老子被抓過來是老子學藝不精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就算是你吧膝蓋給跪爛了,老子也不會感激你的。”
看着吳崇光毫不猶豫的在老頭子的面前跪下,ken的心忽然像是被無數的尖刀狠狠的刺穿一般。疼痛如同跗骨之蛆,甚至比之前注射毒物之後的疼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以前,ken總以爲吳崇光對自己不過是一時的興趣。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會爲了自己做到這一步。
“閉嘴,這是我跟爺爺之間的事情。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呆着,等着我帶你回家。”
回家,此刻全世界的溫暖都不及這個簡單的詞帶給ken的暖意多。是誰,是誰竟然發明瞭如此美好的詞彙。眼眶暮然變得脹痛起來,酸酸澀澀的感覺讓ken有些氣急敗壞的低下頭。
靠,真是沒出息。竟然如此,就感動的想要流眼淚了。
“如果是之前,我的條件一定是讓你跟指定的女人結婚。可是現在,你的實力讓我覺得驚慌。”
“靠,老頭子竟然這麼狠。你的意思,是要殺了自己的孫子?”
老頭子的話讓吳崇光的眼底飛快的閃過一抹狠戾,他沒有開口就已經被ken搶先了話匣子。義憤填膺的ken如果不是全身的肌肉無力的話,怕是已經從地上跳起來狠狠的揍一頓老頭子了。
看着反應激烈的ken,吳崇光的心底瞬間生出絲絲縷縷的甜蜜。
“這個世界上對我來說唯一重要的就是鳳凰,既然他不能爲我所用甚至還有可能威脅到我一手創建的鳳凰。那麼他對於我來說,只能是一個死棋。”
“我靠,吳崇光你確定自己是他親孫子?”
Ken怒了,虎毒還不食子呢。老頭子這是要逆天麼,竟然奉行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原則。如果不是他不能動,真想一槍把這個礙眼的老東西爆頭。
“寶貝,你不要開口。”
吳崇光蹙眉,看似在斥責ken可是語氣卻寵溺到讓空氣都溫暖起來。再一次轉頭看着老頭子的時候卻已經冷冽一片,就像是佈滿了寒霜一般。
“所以你想要殺我?沒問題,只要你願意讓他離開。”
“去你大爺的,老子纔不要走。你以爲老子用得着你救麼?暗夜的實力比不過區區一個鳳凰?”
該死的,什麼叫做想要殺了吳崇光沒問題只要放了他。他ken看起來是那種需要人救貪生怕死見利忘義不顧他人死活的人渣嗎?
“閉嘴。”
吵死了,只有讓ken離開了他纔可以毫無顧忌的和老頭子鬥好不好。再磨蹭下去的話,吳崇光害怕老頭子給ken身體裡注入的東西會威脅到他的性命。這個世界上,他吳崇光天不怕地不怕卻唯一不敢拿着ken的命去賭。
縱然,只有千分之一的機率。
好吧,雖然他很想插嘴來着。可是該死的身體裡冰火兩重天的感覺愈發的讓人無法承受。Ken只有死死地咬緊牙關纔可以阻止自己幾乎控制不住要喊出來的痛呼。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讓老頭子再得意忘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