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的眉宇之間滿是得意,陰暗的眸裡一片森冷而嗜血的光。
不論是誰,挑戰了他的權威就沒有全身而退的時候。狂妄如吳崇光如何,是自己的孫子又如何。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所謂的親情骨血。兒子可以用來利用,兄弟也可以用來出賣。只要威脅到了他的鳳凰,就沒有活的資格。
然而,老頭子的得意並沒有維持多久。
原本默默承受着拳打腳踢的吳崇光忽然勾脣,極快的露出一抹冷笑。在保鏢的拳頭即將觸碰到自己腹部的時候,吳崇光忽然側身,同時伸出右手握住拳頭。用力的一拉,右腳也在第一時間朝着他的胸膛踹過去。
即使是受了傷,吳崇光的力道卻依舊強悍。不過是一腳而已,受過特殊訓練的保鏢竟然整個人被踢飛出去。趁着所有人差異的時候,吳崇光快如閃電的吧另外兩個保鏢給踹飛在地上。
不過是一分鐘不過的時間,局勢就發生了逆轉。輕蔑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無法動彈的三個人,吳崇光像是整個世界的王者一樣,用睥睨一切的姿態看着還未曾緩過神來的老頭子。
清冷的眸半闔,裡面有老頭子看不懂卻覺得恐懼的東西。
不可能,怎麼可能呢。明明是他親眼看着他朝着自己的手臂和腿開了槍,可是此刻吳崇光卻像是絲毫都沒有受傷一樣。他的氣勢依舊強悍的讓人無法直視,眼神冷峻的讓人脊背發涼。
究竟,是怎麼回事?
“看來,勝敗已經成爲了定局。”
毫無感情起伏的聲音,帶着三分戲謔三分挑釁三分肯定。老頭子的身形晃了晃,顯然是不相信自己竟然會在電光火石之間就輸掉了所有。
“現在你孤身一人,而這裡是我的大本營。你以爲,我會讓你活着出去嗎?”
雖然心底有慌亂和畏懼,可是一想到吳崇光的人都已經退到了十公里之外的位置,老頭子的語氣又變得冷硬起來。蒼老的手,握緊了龍頭柺杖。精明四溢的眼眸眯着,帶着硬撐的霸氣。
“你辛苦一生創立的鳳凰,現在已經被K門給團團圍住了。你以爲,還有人肯投靠你這個孤家寡人麼?”
吳崇光的語氣無比諷刺,涼薄的脣微翹,夠了出全世界最美的弧度。
“不可能,這不可能。”
老頭子滿是精明的眼眸裡凝聚着不可思議和不敢置信,他的鳳凰,辛辛苦苦創建的鳳凰怎麼可能會如此輕易的就被別人給攻佔了呢。那些人,全都是他的精銳部隊。不可能,吳崇光一定是故意這麼說想要威脅他。
“如果不信,你可以讓你的人跟鳳凰總部聯絡。相信你沒有糊塗到,連K門都沒有聽過的地步。”
動作優雅而率性的在沙發上坐下,手臂和腿受了槍上原本就疼的讓他想要罵娘,剛剛又當做人肉靶子被揍了那麼久。此刻,吳崇光只想要坐在沙發上好好地休息一下。其他的,等到他的精力恢復的差不多的時候再說也還來得及。
頹然跌坐在沙發上,老頭子鶴髮童顏的臉上再也沒有了方纔的得意洋洋。他知道K門,更知道那是傳奇一般的存在。他的鳳凰就算是實力再強大,也鬥不過K門哪怕一支小小的分部。
很多事情,依然成爲定局。可是他不甘心,那是他辛辛苦苦創立的,怎麼能夠忍心眼睜睜的看着它被別的人霸佔呢。
“呵,你以爲你贏定了嗎?”
老頭子忽然斂去眼底的絕望和荒涼,眼神愈發的狠辣絕情。
“難道,你還有什麼王牌?這個城堡,已經被團團圍住了。你應該知道,我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而現在,你唯一的路就是死。”
此時此刻,吳崇光已經對老頭子不抱絲毫的心軟和期待了。他可以如此絕情的對自己,亦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他原本就不是善男信女,只不過是不想讓自己變成孤兒罷了。可是他有ken不是麼,有了他就等於有了全世界。
就算沒有了親情沒有了血緣,他也可以很好的活下去。
“我當然有王牌,而且……還是你最在意的。”
老頭子陰狠的語氣讓吳崇光的心底忽然生出幾分不詳的預兆,下意識的想到了老頭子之前讓保鏢紮在ken身上的液體。
“老頭子,不想死的太痛苦的話,最好把解藥給我。”
“呵,解藥根本就沒有。而他,也會在三天的時間裡變成白髮蒼蒼的摸樣。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救的了他。”
“該死,你對他做了什麼?”
“哈哈,哈哈……你讓我失去鳳凰,我讓你也嘗一嘗痛苦的滋味。我不會,放過你的。”
看到老頭子眼神裡的決絕,吳崇光下意識的站起身子想要衝過去,卻因爲體力透支的緣故踉蹌了一下。等到他再次站穩的時候卻只聽到一聲槍響,老頭子的太陽穴旁邊吧有濃稠的紅色液體開始瘋狂的往外流。
看着老頭子帶着詭異的笑倒下去的畫面,吳崇光覺得自己的心都被狠狠的揪着。不是因爲老頭子死了,而是因爲他死了之後ken身上的東西就無法清楚。他不會忘記當初顧小柒的體內被植入的病毒時那種痛不欲生的場面,他不要讓ken也變成那副摸樣。
可是如果他真的是跟顧小柒一樣的話就好了,至少K門有現成的解藥。可是老頭子說,ken在三天後就會變成白髮蒼蒼的摸樣。
“混蛋,你非要這麼折磨我才安心麼?”
挫敗無力頹然……各種情緒在吳崇光的心底閃過,疼痛蔓延。
他以爲,救出了ken,殺死了老頭子,一切就都過去了。卻不知道,更可怕的事情早就已經掩藏在黑暗裡。如果,ken死了,他一定不會獨活的吧。
目光冰冷的看着老頭子死不瞑目的摸樣,吳崇光目光冷硬的轉身,徑直推開門走了出去。守在暗處的人馬悄無聲息的出現,消音槍的聲音在黑夜裡顯得尤其突兀。
吳崇光沒有回頭,步履有些匆忙和無措。
拿出通訊器聯絡了蘇,得知ken正在醫院處理傷口之後,懸着的心才稍微的放下一些。也許,老頭子只是在恐嚇他。也許,ken根本就沒事。也許,針管裡的液體不過是普通的藥物罷了。
如此多的也許,卻依舊無法平復吳崇光狂跳不止的心臟。
黑色的邁巴赫在空無一人的路上開的飛快,如同利劍一般。吳崇光第一次體會到迫不及待和歸心似箭這兩個詞。此時此刻,再也沒有什麼比把ken擁在懷裡感受着他的體溫來的實在。
吳崇光趕到醫院的時候,ken身上的傷口已經處理完全,正在休息。病房裡只亮着一盞昏黃的燈,燈光柔和的照在他的身上。
心心念唸的人就在眼前,吳崇光卻遲疑着,不知道應該如何靠近。看到ken蒼白的臉色,回想着之前醫生說他身上幾乎沒有完整的皮膚,傷口已經潰爛。吳崇光的心就開始絞痛,是用藥也無法醫治的痛。
“對不起,寶貝。”
細細的撫摸着ken蒼白卻依舊難掩俊美的臉,吳崇光的眼底一片懊悔和自責的光。如果不是因爲他,ken也不必遭受如此多的痛苦。他捨不得動一下的人,卻被自己的爺爺傷害的遍體鱗傷。此刻,老頭子應該慶幸他選擇了自殺。
不然的話,他一定會讓他痛不欲生千萬倍的奉還。
脫掉鞋子和衣服,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躺在ken的身側。吳崇光愛憐的把他的身體擁在懷裡,指腹無意識的撫摸着他的臉頰。感受着ken的體溫,聽着他沉穩的呼吸聲,吳崇光嘜頭在ken的頸間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
心,一點點的被滿足填滿。
此前,吳崇光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這個直男會在見到ken的瞬間就變成彎的。而ken的存在,彷彿是上天刻意給他的安排一般。他應該慶幸,慶幸自己這一生遇到了ken。有了他,他的世界才變得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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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要離開我。”
眼皮越來越重,吳崇光的脣瓣微翹,帶着終於放鬆的心情進入了夢鄉。
Ken是被熱醒的,濃密的睫毛眨巴了幾下之後才睜開。視線所及,一片蒼白。大腦有片刻的當機,許久之後纔回憶起昨晚的一切。他被救走了,然後送到了醫院。現在,應該是在病房裡吧。可是爲毛,明明開着空調還是覺得熱呢?
該不會,是空調壞了吧?
蹙眉,ken掙扎着想要起身,卻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腰間有一些重量。疑惑的掀開被子,卻看到一條強健的手臂。此時此刻ken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的後背正貼着一個暖爐。
緩緩的回頭,視線定格在吳崇光蒼白的臉頰上。
仔細嗅來就會發現,空氣裡似乎瀰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Ken的臉色陡然變得蒼白起來,掙扎着起身掀開被子。白色的被子早就已經被鮮血染滿,而吳崇光的身體異常發燙,呼吸一下下的粗重起來。左臂和左腿的位置一片觸目驚心的血紅,身上更是有無數細小的傷口。
“該死,你他媽的要死在老子的牀上麼?”
不顧身上的疼,ken動作迅速的從牀上跳起來,不管不顧的推開門去找醫生。
看着緊閉的手術室的大門,ken的腦海裡迴響着方纔醫生說過的話。
是傷口發炎引發的發燒,左臂和左腿各種一槍子彈還沒有取出來。如果再晚一會兒發現的話,恐怕就算是神仙也無力迴天了。
一想到吳崇光身上還帶着槍傷卻依舊陪在自己身邊,ken的心底就一片惶恐和隱隱的感動。那個傻子,難道就不知道自己不做手術把子彈取出來的話會死麼?他該死的是不是想要讓他愧疚,然後一輩子留在他的身邊?
哼,妄想。如果這一次他不能化險爲夷的話,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的。
手臂裡的聯絡器忽然跳動了幾下,ken忽然纔想起來他昨天暗中通知了總部的人來救援。現在,他們估計已經快要到醫院了吧。
Ken纔剛剛想着,走廊的一端就響起了一片紛爭。一個暴怒的聲音毫不迴避的傳進ken的耳朵裡,他的嘴角抽了幾下然後才扭頭。
“我靠,你他媽的還沒死啊。”
“怎麼,你很想要我死?”
腦門一片黑線,ken忽然發現他通知組織的人過來時一個錯誤的決定。早知道吳崇光那麼厲害的話,打死他也不會通知總部的。總部的人來就來吧,竟然派來的還是最不靠譜的羅烈。要知道這小子,除了醫術醫術了得之外根本就是個白癡外加火爆浪子。
“還不讓老子過去,沒看到老子認識他嗎?”
羅烈一臉憤恨的等着攔着自己的蘇,粗獷的臉上帶着兇狠的表情。
蘇站在原地看看囂張的不可一世的羅烈又看了看ken,確認他們認識之後才放人。一得到自由羅烈就衝上前一把砸在ken受傷的肩膀上,疼的ken呲牙咧嘴卻又無可奈何。
“既然總部派你過來,那就正好給我檢查一下身子。昨天身體裡被注射了奇怪的東西,感覺很不爽。”
何止是奇怪,兼職是詭異啊。不過ken卻沒有過多的說明,他知道羅烈一定會處理好的。
原本還一臉兇相的羅烈在聽到ken的話之後神情立刻就變得嚴肅起來,二話不說的拉着ken離開。還好,他過來的時候因爲擔心ken會出什麼事把自己的助手全都帶了過來。更慶幸的是,他在巴黎有一個試驗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