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顧小柒的房間裡離開之後楚亦歌就徑直走到樓下,通知了陳媽叫來醫生之後就一聲不吭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支接着一支的抽菸。
從未見過如此煩躁不安又暴躁狂怒的楚亦歌,陳媽的心底隱約有着些許擔心。很多次她都想瞧瞧的上樓去看一看顧小柒,可是每當她有了動作就都會接到楚亦歌一記凌厲的警告眼神,最後也只好作罷。
“少爺,醫生來了。是要去樓上替顧小姐診治嗎?”
陳媽看了一眼站在門口一副謙卑摸樣的中年醫生,又把視線轉移到楚亦歌的身上。她一直以爲楚亦歌叫醫生是給顧小柒看病,因爲從剛剛到現在她並沒有看出楚亦歌身上有哪裡受傷需要看醫生。
“誰說要去樓上看她了,受傷的又不是她。”
楚亦歌憤憤不平的冷哼一聲,修長而骨節分明的雙手隨意的解開浴袍的帶子。當着客廳裡所有傭人的面把浴袍丟在地上,露出自己精壯的胸膛和修長而結實的雙腿。
“你,把我背上的東西拔出來。”
楚亦歌隨意指了指惶恐不安的醫生,轉身趴在寬大的沙發上。直到此時陳媽和醫生才注意到,楚亦歌的整個背部幾乎都是細碎的玻璃碴。
“天哪,少爺您這是怎麼了。醫生,快去替少爺收拾一下。”
陳媽驚慌失措的大呼醫生,一臉心疼的盯着楚亦歌已經血肉模糊的後背。那些密密匝匝的碎玻璃幾乎把背部的整片肌膚都給毀了,有些地方不斷的往外滲着血,還有些地方已經變成了青紫色。看起來觸目驚心,瘮人的很。
看到眼前的情景,醫生也不敢耽擱,飛快的上前打開自己隨身攜帶的急救箱。拿出消毒用的酒精和已經消過毒的鑷子等工具開始忙碌起來。
由於碎玻璃的數量實在太多,醫生整整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才把它們全部清理出來。而此時楚亦歌的後背,已經佈滿了各種大小的血洞。密密麻麻的傷口讓一旁的傭人都不忍目睹的紛紛別過頭去,偌大的客廳安靜的只有藥水擦在後背上吱吱啦啦的聲音。
楚亦歌始終一聲不吭的趴在沙發上,整個過程甚至連眉毛都沒有擡一下。就好像受傷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等到楚亦歌后背上的傷口完全處理好的時候,已經是三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陳媽問過醫生需要注意的事項之後就按照楚亦歌的命令把他給打發走了,傭人也全部散去各自忙碌着。
陳媽獨自一人站在客廳裡,皺眉看着坐在沙發上依舊不斷的在抽菸的楚亦歌。
今天早上少爺竟然親自下廚替顧小柒準備早餐,陳媽以爲他們之間的關係一定會有所緩和的。可是沒想到僅僅過了幾個小時,事情就已經變得更加的糟糕了。真是搞不懂,好好的兩個人爲什麼非要用互相傷害的模式來相處。
“陳媽,打電話讓公關部去阿sa買一對鑽石耳釘,要獨一無二的限量版。”
“是少爺。”
雖然陳媽對於楚亦歌的吩咐有些疑惑,不過還是乖乖的按照他的吩咐走過去快速的撥通了公關部的電話。而那個阿sa並不是一個人的名字,而是A市最有名的一家珠寶店的名字。想要在阿sa消費的人,不單單要有錢,還要有權勢才行。衆所周知,那裡的每一件飾品都是頂級的,大師的手工製作和全球限量版。
拿這麼貴重的鑽石耳釘作爲剛剛對顧小柒的補償,她應該知足了。
楚亦歌眯起眼睛,神情凌冽的想着。
女人,想要得到的東西不就是珠寶嗎。既然這個辦法對其他的女人有效,在顧小柒那裡也不一定會吃癟。他楚亦歌就不信,自己連一個區區的女人都抓不住。若是讓jake那些混蛋知道了,豈不是要笑掉大牙。
渾渾噩噩的從浴室裡出來,顧小柒拉開衣櫥拿出一件還算保守的睡衣穿上。有些恍惚的走到牀邊抱着被子縮在角落裡,顧小柒的心裡像是一團漿糊似的亂糟糟的。身體上的疼痛遠遠都不及心裡的,可是心卻已經麻木了。
微微側目,看着自己肩膀上被楚亦歌的牙齒咬過的地方。森然的兩排牙印昭示着剛剛這個房間裡所發生的一切,也讓顧小柒的視線再一次變得模糊起來。
自己究竟,是爲了什麼?要讓自己呆在如此屈辱的環境裡,遭受這麼多的痛苦和折磨。
顧小柒下意識的抱緊自己,貝齒用力的咬着紅脣。鮮紅的血液沿着被咬破的脣流進顧小柒的牙齒之間,腥甜的氣息一瞬間瀰漫在顧小柒的口腔裡。可是她卻像是沒有察覺似的,依舊用力的咬着自己的嘴脣。
彷彿只有讓自己因爲疼痛而清醒,顧小柒纔會深刻的體會到自己如今身處的環境。
“咔嚓。”
細微的開門聲讓顧小柒嚇了一跳,她像是慌亂的兔子似的更加用力的抱緊自己。一雙杏眼滿是惶恐的盯着房門,看着一道高大的身影走進來。頓時,一股迫人的氣勢也隨之而來。
“怎麼,你想用這樣的方式來引起我的憐惜麼?”
當看到顧小柒嘴脣上鮮紅的血跡,楚亦歌的心猛然一下像是被誰的手捏緊似的,疼的他幾乎窒息。可是很快,他就平復自己的情緒。隱藏着眼底的擔憂,楚亦歌脣畔微揚勾勒出一個殘忍的冷笑,眸子裡除了森冷之外就是深不見底的黑色。
“喏,這是我剛剛派人去買的。阿sa的鑽石耳釘,應該足夠補償剛剛對你的粗暴了。”
楚亦歌語帶嘲諷的說着,他的嘴不自覺的撇了撇,透着輕蔑和倨傲。隨着楚亦歌拋出的動作,一個紅色的絨盒掉在顧小柒的身旁。刺目的紅讓顧小柒的心臟狠狠的被撞擊了一下,濃濃的憤怒一瞬間就涌進腦海裡。
該死的,楚亦歌竟然真的把她當做那些站街女。
自己在楚亦歌的眼底也不過就是用身體換取物質的女人。
“怎麼,你不打開看看?”
楚亦歌看到了顧小柒捏成拳頭的雙手,也看到了她眼底的憤怒。可是他卻依舊雲淡風輕的繼續刺激着她,就好像看她生氣是一件極其美妙的事情一般。
“拿着你的東西滾出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顧小柒冷冷的撇過頭,不願意跟楚亦歌面對面。她就像是一隻張開了刺的刺蝟,防備而謹慎的抗拒着楚亦歌的靠近。可偏偏,這樣倔強的顧小柒一下子就挑起了楚亦歌的興趣。他像是興致盎然的獵豹,慵懶的走到一旁的單人沙發上坐下。修長的雙腿交疊在茶几上,骨節分明的長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着大理石的桌面。
房間裡安靜的只能聽到叩叩的聲響,一下一下讓顧小柒的心情變得更加煩躁不安。她搞不懂,楚亦歌究竟是想要怎樣。難道是因爲自己早上的時候嘲笑他的廚藝,所以他就用這樣的方式來報復自己?
可是如果真的是那樣,那楚亦歌這個男人未免也太小氣了一點吧。
“楚亦歌,麻煩你出去。”
雖然不想跟楚亦歌多說一個字,可是顧小柒卻不得不開口。因爲只要有他在,房間裡的空氣就會變得明顯不夠用。森冷的氣息和懾人的壓迫感,都讓顧小柒幾乎無法呼吸。只有讓楚亦歌離開,她纔可以保障自己呼吸順暢。
不然,指不定就會因爲窒息而死掉。
“我可是好心好意來送你禮物的,你連看都不看一眼的話,未免也太讓我傷心了吧。”
楚亦歌故作惋惜的說着,他的薄脣邪邪的上揚,帶着一種玩世不恭和桀驁不馴。他的陰鬱讓顧小柒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是好,一股不服氣的怒火瞬間充斥在胸腔之間。
“楚亦歌,你若是不離開的話就算了。大不了,我走就是了。”
顧小柒冷冷的說着,掀開被子就朝着門口走去。可是她的指尖還未曾碰到門把手,身體就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道給拉扯回去。下一秒,她的鼻尖就撞上了楚亦歌堅硬的胸膛。
一陣劇痛讓顧小柒的眼眶不自覺的紅了起來,她用力的深吸幾口氣才終於把心頭的酸澀給壓制下去。這個時候,她纔不會在楚亦歌面前露出絲毫脆弱的神情。
“還沒有看我的禮物就想走,顧小柒你以爲可能嗎?”
楚亦歌說完便用力的攥着顧小柒的手腕硬生生的把她拉到牀邊。一隻手鎖住她的雙手,一隻手拿過紅色的絨盒。靈巧的打開,一對閃爍着耀眼光芒的鑽石耳釘就出現了。
不得不說那鑽石奢華極了,因爲就連顧小柒這樣的門外漢都被它們折射出的光芒所歎服。有錢人的手段,永遠脫離不了錢。
顧小柒一臉冷漠的別過頭,不想再多看一眼那對會讓自己倒胃口的耳釘。
“怎麼,你不喜歡?”
楚亦歌故作親密的朝着顧小柒的臉頰貼過去,用自己高挺的鼻樑有一下沒一下的磨蹭着顧小柒柔嫩如細瓷一般的肌膚。
“我現在已經看過了,可以走了吧?”
“嘖,我什麼時候說過你看了之後就可以走了?”
楚亦歌不依不饒的拉過顧小柒,強迫她坐進自己的懷裡。顧小柒奮力的想要掙扎,可是楚亦歌卻更加用力的禁錮着她。顧小柒知道她若是再掙扎的話,渾身上下的骨頭都會被楚亦歌給捏碎。
無奈,顧小柒只好僵硬着身子彆扭的坐在楚亦歌的腿上。
“女人,這樣才乖。”
楚亦歌滿意的拍了拍顧小柒的臉頰,拿過盒子裡的鑽石耳釘親手替顧小柒戴上。
“嘖,果然跟我預料的一樣美。顧小柒,沒有我的命令不準把它們摘下來。”
楚亦歌像是霸道的侵略者,不給顧小柒任何反抗的餘地。他自顧自的說完之後還滿意的在顧小柒的臉頰上印上一個響亮的吻,這才推着顧小柒起來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