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着以一個優雅坐姿,徑直做到自己對面,展現着自身身軀美好的女士,秦然看都沒有看一眼,只是拿起勺子挖了一塊巧克力的冰激凌球,當可可的味道徹底在舌尖上漫延開來的時候,秦然這才眯着眼擡起了頭。.
“貝拉?”
“是誰?”
“不記得了。”
秦然這樣的說道。
正在習慣性用身體給‘談話技巧’賦予加成的貝拉身軀一僵。
“你真是愛開玩笑。”
“我們不久前纔剛剛見過。”
“您難道忘了【屏障之水】嗎?”
“而且,據我們瞭解您不應該是一個健忘的人吶。”
貝拉一愣後,隨即恢復了正常,語氣中帶着些許的俏皮,猶如是撒嬌一般,但是秦然根本不爲所動。
秦然默默的看着貝拉,一言不發。
那雙平靜的眼睛,給予了貝拉極大的壓力。
即使是有着系統對面容的遮掩,貝拉也是下意識的選擇了收斂了笑容,坐直了身軀,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
此刻,在貝拉的腦海中,那頭巨大的、漆黑的怪獸就再次浮現了。
事實上,最近一段時間,貝拉總是想到這隻怪獸。
想到對方張開了嘴,準備吞噬她的模樣。
呼哧、呼哧。
急促的呼吸響起,貝拉正襟危坐的身軀開始顫抖起來,汗水更是不自覺的從額頭上溢出。
“你們既然知道我不是一個健忘的人,那麼,就應該知道,我更不喜歡被人跟蹤。”
秦然淡淡的說道。
“我們沒有跟蹤您!”
“我們只是在跟蹤波爾!”
貝拉馬上的解釋起來。
“你們跟在他的身後,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有區別嗎?”
秦然反問道。
貝拉一陣語塞。
這個時候的她有些痛恨自己的自作主張了。
她最初的任務只是盯緊波爾罷了。
但在發現波爾是在赴秦然的約時,她不自覺的改變了原計劃,忍不住的就想要打探一番。
畢竟,波爾這位‘守護者’初建時期就存在的成員,在他們的計劃中已經算是不可或缺的一員了。
任何意外的發生,都將會影響到他們的計劃。
而這是她所不允許的。
所以,她決定冒險一試。
‘炎之惡魔’的可怕,她和巨大城市內所有知道這一名號的人,都是十分清楚的,但是她還是有着些許的信心。
不僅是因爲雙方有過一次接觸,還因爲她的能力最近剛剛獲得了一次突破。
上一次面對‘炎之惡魔’時,對方的無動於衷,對於貝拉實在是一種侮辱性的挫敗,以至於她在那次見面後,就很乾脆的使用了兩張冷卻卡連續完成了兩個副本世界,並且,都獲得了極高的評價。
而在全部的收益都投入到自己的技能時,貝拉又有了相當的信心。
當然,她不奢望撼動‘炎之惡魔’。
但是,她自認爲會對‘炎之惡魔’有着些許的影響。
可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坐在對面,氣息毫無變化的秦然,正在告知着貝拉,她究竟犯了什麼樣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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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是我考慮不周。”
“我願意補償您。”
“除了將我變爲奴隸或者乾脆要了我的小命外,什麼條件都可以。”
沒有任何猶豫的,貝拉很直接的說道。
一個幾乎是令人咋舌的條件,就這麼隨意的說了出來,毫無疑問的,貝拉是一位知錯能改的人。
或者說,研究過秦然的貝拉,明白自己應該怎麼才能在‘炎之惡魔’的面前活下去。
“你認爲你的命值多少?”
秦然的勺子挖向了巧克力冰激凌球旁的藍莓,沾染着些許巧克力球的藍莓冰激凌球味道從酸甜變得多了一份醇香感,再加上冰冰涼涼的感覺,十分的可口,以至於秦然下一次很乾脆的將整個藍莓冰激凌球挖了起來,送入了嘴中。
“我的命?”
貝拉低下頭沉默了。
命,是無價的。
或者說自己的命,都是無價的。
一旦陷入到了標價模式,必然會成爲難以說出的數字。
低了,顯得不值錢。
高了,她付不起那樣的價格。
貝拉皺着眉頭,最終,她一咬牙。
“無價的!”
“它在我眼中是無價的!”
“當它在您的眼中卻是分文不值,因爲,您稍微擡手,就能夠輕易的摧毀它但是摧毀它遠不如留着它有用。”
“【屏障之水】我有着相當的存貨。”
“即使是最新的加強版【屏障之水】,我也有一定的份額。”
貝拉這樣的說道。
“不夠。”
秦然搖了搖頭。
“我可以和您簽訂一份契約,一份在不違揹我的立場前提下,我會拼盡全力幫助您一次。”
貝拉急速轉動着大腦,組織着詞彙。
“十次。”
秦然給出了個數字。
“十、十次?”
貝拉一驚,她愕然的看着秦然,顯然沒有想到秦然會說出這樣的數字,難道不應該她說一,回一個三或者四嗎?
但是關乎到自己的小命,貝拉卻沒有去討價還價。
“好的!”
“十次就十次!”
貝拉回答道。
接着,一份嶄新的契約出現在貝拉麪前,在確認無誤後,貝拉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再將契約交還給秦然後,貝拉並沒有離開。
“閣下,您和波爾有什麼關係嗎?”
“我沒有任何試探的意思,只是因爲他的身份,對於我們來說很重要。”
“接下來,我們可能會和他進行接觸。”
貝拉解釋着。
“沒有。”
“我只是詢問着一些信息。”
“你對‘守護者’的首領知道些什麼?”
秦然搖了搖頭後,問道。
最瞭解你的人,永遠不會是朋友,而是敵人,特別是一些從朋友變爲敵人的人,更是對你的瞭解,遠超你的想象。
從‘守護者’中脫離出來的‘反抗者’,很符合這一點。
不過,讓秦然感到失望的是,貝拉知道的並不夠多,幾乎和波爾沒有什麼兩樣。
但有一點卻是確認了。
‘守護者’的兩個監管使並沒有換人。
依舊是‘萊茵斯特’和‘獄’。
“是這樣嗎?”
秦然略帶失望的說道。
“‘守護者’組織等級的嚴密,遠超外人的想象,普通成員甚至連監管使都不知道,只知道有巡察使一說。”
“或者,他們認爲監管使就是首領。”
“甚至有人認爲那隻鷹就是首領。”
貝拉的聲音中多出了一絲譏諷。
“鷹嗎?”
“你知道更多關於‘守護者’中有關老鷹的事情嗎?”
秦然下意識的想到了最初出現在他面前,將‘魔女印記’強加給他的那隻老鷹,和剛剛被小蜘蛛吞噬的那隻實力不凡的老鷹。
“除了那個給予了我們‘魔女印記’的老鷹外,我並沒有見過其它的老鷹。”
“即使是那個給予了我們‘魔女印記’的老鷹,我也是在幾次會議中見過,它應該和兩位監管使是並列的存在,但是‘獄’對那隻老鷹顯得很不服氣,每次都是陰陽怪氣的。”
貝拉回憶着。
而在之後的談話中,貝拉也無法爲秦然提供更多有價值的消息。
很快的,這次談話就結束了。
貝拉略帶狼狽的離開了冰激凌店。
秦然則想着冰激凌店老闆娘一招手。
“再來一份,打包帶走。”
秦然說道。
“好的,客人!”
“馬上來!”
店家欣喜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
穹頂時鐘塔,塔頂。
隱匿在某個角落的房間中。
振翅的聲音不住的響起。
它在拍打着窗子。
啪啪啪的聲音不住傳來。
但堅固的如同合金,烙印着層層符文的窗子不僅紋絲不動,還將一道道反噬的力量傳給了它。
啼!
刺痛的叫聲中,它再次落在了那個鷹架上。
它抖動着殘破的翅膀,昂着頭看着窗戶外的天空。
那是它曾經最常接觸的地方。
它屬於那裡。
它喜歡翱翔的感覺。
它不應該被困在這裡。
啼!
又是一次的鳴叫,它再次的衝向了窗子。
符文淡淡的光輝,又一次閃爍起來。
……
華爾威街13號。
秦然坐在沙發中,手中拿着兩個金屬壺。
【醍醐之液】!
副本世界【食之義】中萊德家族的特產,能夠爲自己激發一次智慧類的天賦,第一次機率最大,後面會隨之變小,如果激發了一次,則無法激發第二次,但是服用後,會在一定時間內沾染【醍醐之液】的味道。
正是因爲有着這樣的原因,秦然纔會將兩份【醍醐之液】保留下來,準備返回房間後給予自己的隨從。
至於選擇給予誰?
秦然的目光從上位邪靈、霜狼、火鴉、老書本、艾葛妮莎(拷問者)、艾爾妥.莉莉(嚶嚶嚶)和白傑克身上掃過,心中就有了打算。
他先向着火鴉一招手。
嘎!
一振翅,火鴉就落在了秦然手腕上。
毫無疑問,即使是在衆多隨從中,火鴉的偵查能力依靠着種族天賦的加成,依舊是最爲強大。
再加上火鴉【相熔】的特性,對於惡魔之炎的幫助極大。
哪怕有着不超過5的限制,可對秦然來說,依舊是不可或缺的助力。
除去智慧部分略差!
這或許是秦然唯一皺眉的地方了。
哪怕是上等異種類的妖魔,智慧要遠超普通的動物,甚至,可以說是接近人類了,但距離真正的人類還是有着一定的差距。
或許隨着火鴉的再次提升,會能夠和真正的人類一樣,但是那需要碰運氣。
而秦然從不指望運氣。
所以,一份【醍醐之液】是值得的。
扭開壺蓋,秦然將【醍醐之液】一點一點的喂着火鴉。
當全部的【醍醐之液】全都被火鴉喝下後,火鴉額頭中間的那一抹淡金色開始閃爍起了光輝。
這樣的閃爍持續了大約五秒鐘左右,當光輝散去後,那抹淡金色變得越發濃郁了,而且發生了細微的變化,看起來就如同是一個豎立起的人眼。
而在特效位置,多出了一個嶄新的特效:【擬人】。
【擬人:在長時間的陪伴下,火鴉正在不住的向你學習着,而服下的醍醐之液則讓它徹底的覺醒了智慧,它將擁有人類般的智慧,但是性格方面卻在不知不覺中向你靠攏。】
……
火鴉一個跳躍,從秦然手腕的位置,跳到了肩膀的位置,伸出頭親暱的蹭了蹭秦然的臉頰後,就側着頭掃視着秦然的隨從們。
“那個鳥,好像是在鄙視我?”
站在隊伍最末尾的白傑克,莫名的感受到了火鴉目光中的含義。
但是,它並沒有更多的理會。
它的目光緊緊盯着秦然手中剩下的那一壺【醍醐之液】。
雖然它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它知道那是好東西。
更加重要的是,它還沒有定下是誰的。
想到這,白傑克不再猶豫了。
“偉大的……”
“汪、汪汪!”
白傑克剛張嘴,霜狼已經開始圍繞着秦然的腿打轉了。
一邊蹭着秦然的褲腳,一邊嘴裡發出了哼哼,接着,更是在秦然面前翻轉着肚皮,瞪大了棕色、藍色的異色雙瞳,吐着舌頭,討好的看着秦然。
擡手摸了摸霜狼的頭頂。
“這個可不是撒嬌就能夠得到的。”
“它有着更好的選擇。”
秦然向霜狼解釋着。
但是,霜狼依舊咬住秦然的褲腳,不依不饒的撒着嬌。
“貪得無厭的傢伙!”
“你別忘了,你還有它!”
“如果你想要醍醐之液的話,你可以用它換!”
秦然笑着抱起了霜狼,用指尖點了點霜狼脖頸上掛着的那個皮質袋子,裡面裝着的是【殘缺的冰霜之心】。
“嗚、嗚嗚!”
霜狼發出了一連串的嗚咽,兩隻前爪牢牢的抱住了皮質袋子。
然後,它衝着白傑克一呲牙。
“爲什麼衝我呲牙?”
“你是狼,又不是狗!”
“難道你要吃骨頭?”
白傑克再次莫名的察覺了到了雙眼眼中的含義。
對方似乎再埋怨它。
或者說,就是人爲它開口了,才改變了事情的結果。
“我有那樣的能力嗎?”
“我就是個骷髏。”
“還是個不受重視的骷髏。”
白傑克看着那份【醍醐之液】,靈魂之火都不自覺的黯淡了。
與之相反的則是,一直保持着沉默的老書本。
“老書本。”
秦然喊着,將手中的【醍醐之液】扔給了對方,看着愕然的對方,秦然緩緩的說道:“你本身就很契合智慧類的天賦,我很期待你喝下它智慧,會有什麼樣的變化。”
“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鬚髮皆白的老書本躬身施禮後,扭開壺蓋,將【醍醐之液】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