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光輝在地下儲藏室內綻放。
這些金色的光輝,並不是通過燈光的發射而出現,而是金渡錢從內而外的顯現出來。
秦然整個人,瞬間就沐浴在了光輝內。
然後……
他看到了一根根黑色、細小、環環相扣的鎖鏈。
這些鎖鏈從虛空而來,密密麻麻的束縛在他的四肢、軀幹上。
秦然一愣。
他擡了擡手,動了動腿,行動正常,沒有任何的滯澀感,或者重量,但那些鎖鏈卻也是真實的。
“封印?”
秦然迅速的反應了過來,然後,他細細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尤其是那些鎖鏈!
通體黑色,渾然天成,沒有任何打造的痕跡。
也沒有任何的符文字跡。
但,只要他凝神看向這些鎖鏈,心底就不由的會升起一股厭惡感。
而且,虛空中不單單是這黑色的鎖鏈,還有一些宛如頭髮絲般,幾乎是透明的‘鎖鏈’。
這些鎖鏈不同於黑色鎖鏈的束縛。
而是一根根沒入他的頭顱。
“果然精神屬性是不同的!”
秦然壓制着心底的厭惡,查看着這些透明鎖鏈,然後,他突然發現在他的周圍還有一些若有若無的鎖鏈。
並不是形容,而是真正的若有若無。
不同於那些透明的鎖鏈,這些鎖鏈就如同是幻影,一下出現,一下消失不見,速度飛快。
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這些是技能、天賦?”
秦然猜測着。
而就在秦然猜測時——
咔!
沒入他頭顱的一根透明鎖鏈就這麼崩斷了。
這一崩斷,就如同是引發了連鎖反應一樣。
咔咔咔!
那些黑色的鎖鏈接二連三的崩斷了。
而秦然眼前的一切也隨之回到了地下的儲藏室。
【精神屬性突破一層封印,A+→S-】
【力量、敏捷、體質、感知突破一層封印,A→A+】
……
眼前的系統提示不停的出現,秦然的目光則看向了手中的金渡錢,這個時候的金渡錢早已經失去了璀璨的光輝,僅剩下腐朽而又不堪的模樣。
甚至,你無法從那鏽跡斑斑、坑坑窪窪的外表上看出,這是一枚錢幣。
“金渡錢嗎?”
秦然低聲自語着。
如果說之前只是猜測金渡錢是有所不同的。
那麼,這個時候,就已經可以證實了。
不單單是讓他看到了‘封印’,更是其中蘊含的能量,之前使用銀渡錢突破時,精神屬性足足消耗了20枚銀渡錢,按照秦然此刻摸索出的規律,這一次突破封印至少需要26枚,甚至是更多的。
而剩餘四項屬性的突破,則需要3枚左右的銀渡錢。
也就是說,換做是銀渡錢的話,想要達到這樣的程度,至少需要38枚銀渡錢。
按照市價,1枚金渡錢可以換30枚銀渡錢,但是,因爲金渡錢的稀少和帶有的特殊作用,這種換算要更多一些,大致需要33到35枚銀渡錢才能夠兌換一枚金渡錢。
細細的計算後,秦然嘴角一翹。
哪怕是最高的35枚銀渡錢去兌換金渡錢,對他來說,都是有得賺。
一次能夠節省3-5枚銀渡錢。
十次,就能夠換取一枚金渡錢。
省下的就是賺下的。
再加上金渡錢特殊的作用,秦然心中有了決定:以後儘量使用金渡錢突破封印。
至於兌換的方式?
以他現在的身份、立場,想要從放牧者那裡兌換金渡錢,應該不是很困難。
唯一的困難是,該如何積攢更多的銀渡錢。
秦然隨意的坐在了儲藏室的一個箱子上細細的思考着。
上位邪靈則是盡忠職守的守在門外,充當着警衛。
它不知道自己的Boss遇到了什麼。
但它知道,在自己Boss思考的時候,最好不要去打擾對方。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太陽很快升到了頭頂,然後開始偏西。
計算着含羞草的生物鐘,在含羞草快要醒來的前一刻,秦然返回到了主臥室中,在他剛剛坐入那個沙發椅的幾秒鐘後,含羞草的眼皮微顫,緩緩的睜開了。
經歷了短暫的迷糊後,含羞草揉着眼睛坐了起來。
“早。”
含羞草習慣性的向着秦然打着招呼,穿着睡衣,走進了衛生間。
一番洗漱,當把圍裙穿上的時候,含羞草已經精神滿滿了。
“想吃什麼?”
含羞草向着秦然問道。
“你做的,都行。”
秦然很誠實的說道。
含羞草的廚藝,是他見過最好的,有着這樣一位廚藝高超的人做飯,簡直是人生享受。
不需要指定什麼,任由含羞草發揮,帶着期待與猜測,當食物最終出現時,纔是最正確的。
因爲,那會讓你的享受提高一個層次。
秦然很願意這樣做。
並且,樂此不疲。
“很快就好。”
面對着秦然的回答,含羞草露出了一個微笑,轉身就走進了廚房,精英‘惡犬’爬在門口,舌頭不停的舔着。
它也期待二號主人會做什麼。
雖然每次都是吃一號主人剩下的邊角料,但是這絲毫沒有怨言。
相反的,它覺得這纔是最好的。
一號主人的強大,它是能夠感覺到的。
或許被掩飾了。
但是那種隱藏在血脈中的恐怖,讓它明白該怎麼做。
服從強者,對於‘惡犬’來說,並不是難以接受的事情。
事實上,它已經做好了操勞到死的心理準備,但是沒想到的是,竟然還會有二號主人這種神奇的存在。
美味的對自己有利的食物。
真的是無怨無悔,狗生完美!
至於工作、任務?
守護二號主人,算什麼工作、任務。
那是它狗生的追求!
二號主人手中翻動的鍋鏟,就是它狗生的信仰!
至死不悔!
秦然低頭掃視了一眼精英‘惡犬’。
他剛剛敏銳的感知到腳下的‘惡犬’,似乎發生了某些改變,不是壞的那種。
精英的區別嗎?
掃視了一眼其餘‘惡犬’,秦然心中暗道。
然後,他的目光就看向了餐館外。
爲了通風,在午後這段有着太陽、暖和的時間,餐館的大門一般都是打開的,站在吧檯的方向,能夠清晰的看到餐館外的一切。
巷子、街道、路燈和川流不息的車輛、行人。
不過,大部分的車輛、行人不會注意到小巷子內的餐館。
對於忙碌的現代人來說,停下腳步,實在是太難了。
一切都是快節奏的。
他們需要最快的完成工作、最快的吃飯、最快的掙錢,以最快的速度來還清貸款和養家活口。
累嗎?
很累。
但又能怎麼樣?
一切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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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不出,逃不掉。
懦弱的逃避,只會死得更快。
咬牙對抗,還有一線希望。
所以,除非是碰巧,或者是熟人,又或者乾脆就是爲了餐館而來的人,很難有客人上門。
不過,今天是個例外。
就在秦然開門通風的片刻後,一個衣着普通的女孩就在門外探頭探腦,尤其是在看到秦然後,更滿是好奇。
“還沒有到營業時間。”
沒有感知到惡意的秦然很乾脆的說道。
他不喜歡被人好奇的注視,這讓秦然覺得自己好像是動物園裡的猴子。
“抱歉!”
“請問這裡是餐館嗎?”
年輕女孩道歉一聲後,徑直問道。
“嗯。”
秦然點了點頭,就開始做準備了。
擦桌子,拖地,雖然不在意客人,但是店中的衛生,秦然還是很在意的,畢竟,他也在這裡吃飯。
因此,在閉店和開店前,他都會各做一次。
那個年輕的女孩看着秦然認真打掃的模樣,沒有打擾,而是拿出了一個小本,細細的記錄着。
期間,在發現秦然看她時,馬上就露出一個微笑,並且,示意自己不會打擾到秦然。
秦然皺了皺眉,最終,沒說什麼。
面對沒有敵意,不妨礙他生活的人,秦然一般都是很寬宏大量的。
打掃完畢,廚房中已經開始飄出了濃郁的豆香味。
秦然將打掃工具放回了角落後,就走到了吧檯靜靜的等待着。
兩三分鐘後,含羞草端着一個餐盤走了出來。
白色、冒着熱氣的豆漿,在一個碩大的海碗中,隨着含羞草的步履而微微晃動。
焦黃、泛着甜味的油餅,一摞足有十個,整整齊齊的碼在了大盤子裡。
改刀後,切成絲的小白菜,裝入小碟。
煮透了,剝了皮的五個雞蛋,在另外一個碟子中。
不需要多說什麼,秦然一把接過餐盤,擡手就抓住了油餅,微微用力,油餅就一分爲二,不少紅糖渣落在了餐盤中,秦然沒有浪費一一撿起,放入了嘴中。
微微發焦,卻滿是甜味,加上那種酥脆感,配上一口豆漿,令秦然馬上愜意的眯起了雙眼。
撕開的油餅還冒着熱氣,在嚥下豆漿後,秦然馬上將油餅放入了嘴中。
嘎吱、嘎吱。
油餅外層的焦糖酥脆,內裡的麪皮則是很有嚼勁,又一口豆漿,將油餅送下肚後,秦然就將剩下的油餅放到了豆漿碗裡。
豆漿一泡,在往嘴裡一放。
酥脆感不減,卻有了一種另類的爆漿感。
簡直是讓人慾罷不能。
油餅迅速的減少,豆漿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
尤其是當清脆的小白菜入口後,那股陳醋特有的酸味和油餅的甜味中和後,更是讓秦然胃口大開。
雞蛋不用說,一口一個。
咕咚!
清晰的吞嚥口水的聲音從餐館門口傳來。
秦然專注眼前的食物,根本沒有回頭的意思。
含羞草則是看了一眼,就禮貌性的露出一個微笑,轉身向着廚房走去。
“相較於冷漠的哥哥。”
“弟弟不僅長相出衆,心底也好。”
“知道體貼客人。”
站在門口的露奈心中暗暗想道。
爲此,她特意在小本上爲這間不起眼的餐館加了一顆星。
如果食物讓她滿意的話,她會再加一顆星。
只要超過了三顆星,這裡就會成爲吃飯不錯的選擇,雖然沒有必要特地驅車前來,但至少路過的時候,可以進來嘗一嘗。
做爲小有名氣的美食評論家,露奈對此十分自信。
滿懷期待的露奈眺望着廚房。
她在等待含羞草端出食物,邀請她進去品嚐,以及當她文章刊登後,含羞草滿是熱情的感謝。
然後,她就看到了含羞草端出了一個碩大的鍋。
鍋?
露奈一愣。
立刻,這位美食評論家就有些失望了。
在這種小小店內,她不會要求精緻的擺盤,但至少應該是更合適的餐具纔對,這種直接端出鍋的行爲,總讓她聯想到農場內,農場主的妻子做完飯後,將剩飯和刷鍋水倒給家畜的情形。
而事實上,鍋裡的邊角料,就是含羞草給‘惡犬’們準備的食物。
至於剛剛的微笑?
那就是禮貌性質的。
更多的含義?
真的是想多了。
露奈看着含羞草將豆渣、紅糖渣倒在了一個個的狗食盆內,看着不知道從哪鑽出來面容猙獰的狗們,衝到狗食盆前,將頭伸進去大口大口的吞嚥的動作,整個人都目瞪口呆了。
不是給我的?
是給狗的?
那剛剛的微笑是……
露奈愣愣的站在那,恰好剛剛分配完食物的含羞草站了起來,再次向她露出了一個禮貌性質的微笑。
然後,一轉身返回了廚房。
露奈足足在餐館門口站了十幾秒後,這纔回過了神。
“你們這樣……”
“抱歉,請讓一下。”
就在露奈忍不住的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一聲有禮卻帶着冷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露奈下意識的轉身,就看到了一位穿着長衫馬褂,腳蹬着布鞋的中年男子。
男子手中捧着一個盒子,在男子身後則是停着一輛豪華的轎車,車旁還站在一位穿着西裝的司機。
那魁梧的身形,足以讓露奈明白對方不單單是保鏢那麼簡單,而能夠乘坐這樣豪華轎車,且有着司機、保鏢的人,也不是她能夠招惹的。
馬上的,露奈就十分識趣的讓開了道路。
然後,她就看到對她十分冷漠,有點眼熟的中年人,面帶最爲真摯的笑容,以極爲恭敬的姿態向着那個老闆鞠躬行禮。
並且,雙手將盒子舉過了頭頂。
“這、這?”
露奈雙眼瞪得溜圓,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然後,露奈就看到那個中年人向她走來。
“請你不要打擾到這位閣下的正常生活。”
中年人冷漠的說道。
“你、你認識我?”
面對着中年人的冷漠,露奈忍不住的結巴起來。
中年人沒有回答,僅僅是看了露奈一眼,就轉身向着車子走去。
望着絕塵而去的車子,露奈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呼。
她終於想到了中年人的身份!
‘松石’集團的執行總裁:免一!
一個橫跨數個州的大財團的執行總裁,竟然會給一個小餐館的老闆送禮,還誠惶誠恐。
露奈忍不住的看向了那個端坐在吧檯內的身影。
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