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紛至沓來

低下頭,這道充沛的戰神意志看着中箭的膝蓋。

什麼時候?

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中箭的。

更加重要的是……

‘迷霧’怎麼會知道的弱點所在?

疑惑、不可置信在這道充沛的戰神意志臉上浮現、凝固。

當代表着‘災厄’的‘瘟疫’爆發時,這道凝固的戰神意志……崩散了。

啪!

就好似是墜落在地的玻璃。

一聲脆響,隨地滿地。

等待許久的‘暴食’大嘴一張,就將這些碎片一掃而過,吞入了腹中。

‘懶惰’寵溺的看着自己狼吞虎嚥的弟弟,下意識的打了個哈欠,然後他開始揉着發脹的太陽穴。

剛剛雖然利用‘傲慢’製造出的龍吟虎嘯遮蔽了箭矢的聲音,但是真正困難的是找出那道充沛戰神意志的弱點。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兄長的猜測是對的。

在與‘災厄女士’的對抗中,戰神對於‘疾病’‘瘟疫’有着明顯的弱勢。

甚至是……破綻!

不然的話,‘黑災’就不可能爆發,更不會持續到所謂的‘災厄女士’出現。

‘懶惰’不知道是誰第一個發現了戰神的破綻。

但雙方敵對時,利用起來,一定沒錯。

不過,就算是有着兄長的猜測,他也精疲力盡了。

“剩下的交給你了。”

‘懶惰’對‘傲慢’說着這樣的話語,直接陷入到了沉睡中,鼾聲四起中。

微不可查的嘴角翹了翹,‘傲慢’抓起懶惰,拎住‘暴食’的後脖頸,一個閃身消失不見。

一同消失的還有騎士、海水。

……

感知着體內最終的變化,秦然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他拿起桌上的手帕,擦拭着嘴角和手掌的唾液,之前這裡都是肉汁與油漬,他舔了一遍後,就剩下了些許唾液了。

是否符合餐桌禮儀?

秦然的禮儀就是:不浪費。

剩下的?

一切從簡。

秦然從椅子中站了起來,微微伸了個腰。

“真是一次不錯的早餐。”

秦然這樣評價着。

此刻,艾坦丁堡城門附近的烏雲中閃電已經散去了。

那位‘戰神’退去了。

或者準確的說,那位‘戰神’被驚到了。

只是驚。

不算嚇。

對方現在應該更多的是疑惑一個所謂的‘半神’竟然有着類似‘災厄女士’的能力,那麼,兩者是否會有着關係呢?

秦然肯定,一直和‘災厄女士’對峙的對方,已經開始疑神疑鬼了。

而這,就是他想要的。

“感謝你,格爾薩克。”

腦海中還在轉動着屬於格爾薩克記憶的秦然忍不住由衷的說道。

這位‘靜夜秘修會’的議員不僅給他帶來了實質上的戰利品,對方的記憶、謀劃,更是對秦然來說有着舉足輕重的分量。

從對方的記憶中,秦然證實的可不單單是‘黑災’中‘戰神’面對疾病、瘟疫的無力。

還有更多的信息。

例如:那些被束縛在南方的議員。

還有……

‘災厄女士’的來歷。

“比想象中的還要複雜。”

“‘掮客’你在其中又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

秦然默默的想着。

他知道對方一定在其中起到了關鍵的作用。

只是……

他還不確定,對方究竟是誰。

不過,人選範圍已經縮小了。

畢竟,‘關鍵先生’都是顯而易見的,不是嗎?

……

巨大城市。

陽光明媚,威風從利德爾萊大橋上吹過,拂動着‘掮客’的髮梢。

穿着的如同一個新人的‘掮客’,站在橋頭,微眯着眼,感受着風的舒適,陽光的愜意,被遮掩的面容上,帶着說不出的安靜。

他很喜歡這樣的氛圍。

要不然也不會挑選這裡做爲見面的地點。

數分鐘後,‘掮客’這才睜開眼。

他看着橋下的河水,一切都恢復了他應有的樣子。

笑容掛在了臉上。

算計藏在了心底。

眼中浮現着神采。

略微的休息後。

他,再次回來了。

橋下,河水流湍急,嘩嘩作響。

‘掮客’他轉過身,看着走過來的人。

“雖然有着系統的遮掩,但你還是不要笑的好,因爲,這會讓我想起黃鼠狼。”

來人與‘掮客’新人的裝扮差不多,但是氣息卻如同一柄出鞘的長劍,不僅寒光四射,還鋒芒畢露,而那淡漠的語氣中,更是帶着絲絲敵意。

“放心吧,我沒有惡意的。”

“不然……”

“我也不會這麼直接的找你了。”

‘掮客’沒有聽取對方的意見,繼續笑着,甚至,聲音中都浮現了一片笑意。

“呵,失敗了?”

對方則是冷笑了一聲。

“嗯。”

‘掮客’很大方的承認了。

“我說過了,她是獨一無二的。”

“曾經不可能有人超過她。”

“現在也是一樣。”

“至於未來?”

“更不可能。”

對方十分篤定的說道,語氣中的淡漠逐漸消失,聲音也變得高亢、狂熱起來。

“是、是是。”

“你說的都對。”

“那你準備怎麼辦?”

‘掮客’問道。

對方沒有回答,甚至,沒有再說話,就這麼冷笑着離開了。

‘掮客’沒有追問,更沒有攔住對方。

就這麼看着對方離去。

一直到對方的背影消失不見,他這才轉過身,繼續看着橋下的河水。

“還是這麼的傲慢自大啊!”

“可惜了。”

“下次看到,不知道是否能一樣了。”

“希望河水別太涼……”

自言自語中,‘掮客’一躍而下。

撲通!

湍急的河水一個翻滾,就帶走了‘掮客’。

而在下一刻

嗡!

一道宛如蚊蠅飛舞的聲音中,整座利德爾萊大橋化爲了齏粉。

風一吹過,粉末飄散。

整座大橋,彷彿從未出現過一般。

只剩下姍姍來遲的機械執法者發出了憤怒的轟鳴聲。

……

烏雲低沉,讓人感到氣悶,但卻沒有了電閃雷鳴的迫人。

人們擡起頭看着那片烏雲,心底浮現諸多猜測。

而在這時

噗!

戰神殿精銳的那位隊長,吐血倒地了。

不單單是這位隊長,周遭一同祈禱的戰神殿戰士,都一個個癱軟在地。

或是如同他們的隊長一樣,口吐鮮血,或是七孔流血,氣息衰弱。

以凡人之軀,承受‘神之意志’,哪怕經久訓練,也不可能做到安然無恙。

這是一種質變。

凡人不可能承受。

又不是所有人都是近乎不死不滅的上位邪靈。

老侯爵擡手一揮。

頓時,周圍的王室護衛隊走了上去,開始查看這些戰神殿精銳戰士的傷勢,並且,一輛輛馬車迅速從城門走廊中駛了出來。

當所有的下屬都被擡上馬車後,那位隊長向着老侯爵道謝。

“感謝您沃頓侯爵。”

那位隊長真誠的道謝。

或許眼前的人,不是真誠的戰神信徒,但是對方的所作所爲卻讓戰神殿保持了最後一分顏面,這就足以感謝了。

“這是我應當做的。”

老侯爵微笑的迴應。

在場的雙方,不論誰倒下了,他都會救援。

這是早就做出的決定。

也是陛下的命令。

他知道怎麼做。

只是……

‘迷霧’出乎預料的強大。

見多識廣的老侯爵可是能夠分辨的出,剛剛戰神經過了兩次的試探後,應該是動真格的了。

可在這樣的前提下,‘迷霧’依舊錶現出了堅韌,竟然能夠抗衡這樣的攻擊!

“得略微調整對‘迷霧’的策略了。”

“那些下七環的‘迷霧’信徒值得更好的待遇。”

“還有……”

思考中的老侯爵,目光不由的看向了迷霧籠罩之地。

事實上,不單單是老侯爵,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了那片濃郁的霧氣,包括那位吐血,需要人攙扶才能站起來的戰神殿的隊長。

他們都期望看到‘迷霧’教會衆人的狀態,由此推斷一些事情。

而在衆人期盼的目光下。

霧氣,緩緩的飄散了。

當露出內裡的‘迷霧’教會衆人時,注視着這裡的所有人都爲之一愣,尤其是那位戰神殿的隊長更是驚呼出聲。

“不可能!”

“這不可能!”

是啊!

這根本不可能!

每一個看到此刻‘迷霧’教會衆人模樣的人,都從心底升起了這樣的想法。

沒有傷勢。

甚至,衣服都光潔如新。

就連那位主教‘西蒙’的微笑都未曾改變。

溫和,猶如陽光。

再看看一衆吐血、萎靡倒地的戰神殿衆人,高下立判。

難道……

‘迷霧’比‘戰神’更強?!

這樣的想法不由自主的出現在了在場旁觀者的心中。

即使是那位老侯爵都忍不住的這樣想。

不過,很快的理智就佔據上風。

“那位被災厄牽制了太多的精力,根本無法全力對付外來之敵!”

“不過……”

“‘迷霧’比想象中的還要值得拉攏。”

那位老侯爵迅速的掩飾可心中的驚訝後,他緩步走到了上位邪靈面前。

“西蒙主教。”

“請和我來。”

“陛下已經安排好了您和新西卡領領主的落腳之處。”

老侯爵一邊說着一邊行禮。

而他背在身後的手掌則是微微打了個手勢。

立刻,王室護衛隊就悄無聲息的護送着一衆受傷的戰神殿戰士返回戰神殿。

現在局面已經分出了高下。

他得到了最想要的信息。

剩下的?

不必要了。

再做,就要過了。

‘戰神’‘迷霧’攻而不破,纔是他和陛下最樂意看到的。

上位邪靈看着眼前老狐狸一般的老侯爵,如果不是因爲boss有着自己的計劃,它絕對會直接幹掉對方。

這種人的實力或許不夠強,但是在某些關鍵時刻卻是不容忽視的。

迎接後,護送時壓着步子,顯得隊伍整齊、莊重,然後恰巧的在城門口遇到了戰神殿的人,如果這都是巧合,它就自殺一百遍。

“我主告知了我,在那裡有着我的兄弟姐妹們。”

“我理應和他們待在一起。”

上位邪靈指着下七環棚戶區的方向,儘量溫和的說道。

殘餘的疼痛還在身軀內蔓延。

很顯然,戰神意志比想象中的還要強大。

這次結束後,我一定要找boss休假!

至少三……不,一個小時!

我要無憂無慮的沐浴陽光,然後吃一頓牛排或者小羊排,最好是孜然、黑胡椒味道的一樣一半,至少這樣在我遭遇痛苦的時候,可以想象一下其中的滋味,不至於編都編不下去。

“如您所願!”

老侯爵沒有一點反駁的意思,他先是點頭後,這才繼續的說道:“那裡在昨晚遭受了一次意外的襲擊,所有的一切都在重建,我會盡量調取物資,在此之前希望您能夠體諒。”

“那些該死的邪異!”

說到最後,老侯爵突然低聲咒罵道。

這樣的咒罵不符合老侯爵的身份,顯得很沒有涵養。

卻也足以說明這位老侯爵的憤怒。

下一刻,老侯爵發現了自己的不妥之處。

“很抱歉。”

“一想到昨晚發生的事情,我就實在是忍不住。”

“那些邪異簡直是蝗蟲!”

“沒有一點好處,只會帶來災難!”

“幸虧獵魔人們再次出現了,阻止了它們,不然只會更加的糟糕。”

“感謝獵魔人!”

老侯爵向着上位邪靈歉意的一頷首後,讚歎道。

“他們確實是值得讚歎的。”

“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又或者是未來。”

“他們總是秉承着自己的理念。”

知道老侯爵話語中是什麼意思的上位邪靈附和着。

它不會主動透露任何和獵魔人有關的信息。

但也不會撇清楚和獵魔人的關係。

因爲,獵魔人到現在還是一個空殼子。

一個看似強大,實則一戳就破的空殼子。

它需要讓獵魔人看起來更加的強大,因此,含糊不清就成爲了主要的手段。

當然,也不需要太久。

過了今晚,一切都會改變。

老侯爵看了一眼上位邪靈,沒有得到相應的信息,令他並不感到意外,但他再次確認了獵魔人和‘迷霧’教會有着匪淺的關係。

有着這一點,就足夠了。

至於和‘迷霧’關係匪淺的獵魔人是蛇派還是狼派?

重要嗎?

不重要了!

蛇派、狼派,都是獵魔人!

都是可以幫助他和陛下的陣營!

想到這,老侯爵再次開口了。

“今晚,陛下在王宮設宴歡迎西卡領新領主的到來。”

“希望您能一同參加。”

“當然,科林男爵也受到了邀請。”

老侯爵說完就期待的看着上位邪靈。

“我一定準時到達。”

上位邪靈保證着。

得到了滿意答覆的老侯爵笑了,他再次牽着馬,和上位邪靈肩並肩的走進了城門走廊,來自西卡領的車隊緩緩跟上。

周圍的平民、商人注視着這支隊伍。

眼中滿是激動和嚮往。

哪怕是那些站在城牆上的貴族都是目光閃動。

相較於,平民、商人,這些貴族有着更多的想法。

而且,他們並不介意行動。

所以,喧囂了一夜的艾坦丁堡,再一次的熱鬧起來。

這一次註定與夜晚不同。

沒有殺戮與獻血。

但卻有着更多暗流洶涌。

而在遠處的地平線上,一道道詭異的來自南方的身影更是接連不斷的出現。

他們相互對視一眼後,紛紛隱入了艾坦丁堡。

一個比昨晚更大的舞臺搭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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