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不說我啦。若芽，我發現這兩天許爸的氣色很差。他沒有事吧？”不想讓若芽擔心她，童潼轉移話題。
小店的生意不錯，身爲大廚的許爸每天的工作量很大。
若芽皺起眉，小臉上流出擔心。
爸爸這兩天愁眉緊鎖，不停地抽菸。
今天甚至連店都沒有開。
“我問爸了，爸什麼話都不說。我感覺他肯定有事瞞着我。哎呀，怎麼辦啊？”
童潼也皺起眉，許爸和若芽一樣，臉上笑容不斷，是一個讓人感覺到很溫暖的人。
只是這兩天，許爸臉上的笑容一點兒都看不到了。
“會不會是因爲我留在這裡，你後媽給許爸氣受了，如果是這樣一定要跟我說。”童潼是一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她知道許爸不是這樣的人，可是忍不住會這麼想。
“你再胡思亂想，我可就不理你了。”若芽不高興的說道。
爸爸很喜歡童潼，說童潼是一個很堅強的女孩子。
他總覺得自己太軟弱了，所以說，讓她多多向童潼學習呢。
“哎呀，我錯了。”童潼小腦袋放在若芽的肩上，“明兒咱們問問許爸看發生什麼事兒了。有事兒說出來，大家想辦法，肯定有解決的辦法的。”
若芽點了點頭。
房間外傳來爭吵聲。
“許明，發生了這樣的事，你怎麼不對我說啊！是不是我沒有發現這張化驗單，你就瞞着我，直到哪天我醒來，一看我牀上躺着一個死人爲止啊！”馬玉的喝罵聲模模糊糊的傳進來。
死人？
若芽，童潼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的跳下牀。
“馬玉，你小聲一點。別讓孩子聽到！”
“爸，發生什麼事了？”若芽打開房門，看到馬玉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臉上有着怒氣，更有着淚水。
而爸爸坐在沙發的另一頭，手裡的煙幾乎快要燒到手指頭。
“若芽，你來的正好，你看看，你爸爸快要死了！”馬玉的臉上涕淚交錯，站了起來，將手裡拿着的化驗單交給了若芽。
“這是什麼？”若芽接過化驗單，然後眼睛越瞪越大，大眼睛裡很快浮出了一層淚光。
童潼一驚，趕緊拿過若芽手中的化驗單。
視線直接溜到最後一行。
醫生潦草的字跡，她看的頭昏腦脹，好不容易消化完那些字，最後腦海中，只有三個字排列。
尿毒症！
許爸竟然會得了尿毒症？
怎麼會這樣？
馬玉哭得連氣都喘不上來，“家裡本來就沒有多少錢，你爸還得了這種病，跟燒錢沒有什麼兩樣。這日子以後怎麼過啊！”
若芽坐在許爸身旁，眼裡的淚不斷的流下。
“無論怎麼樣，我都要把爸的病看好。”
“看好？你說的容易啊。你爸現在得趕緊動手術。光手術費就得五十萬。咱們家存款連十萬都沒有，你用什麼給你爸去看病啊！”
“更別說，你爸要是病了，咱們這個店根本都沒法兒開。咱們家到時候連收入來源都斷了。以後我們吃什麼！”馬玉小眼睛瞪得圓溜溜的。
“手術的事，先不提。首先得讓許爸住院。手術費再想辦法。”潼童冷靜道。
“說的輕巧。住院費你出啊！還有這是我們家的事兒，你一個外人，別瞎來攙和。”馬玉瞪向童潼。
若芽嗓子哭得都沙啞了。
“好了，馬姨，你別說了。童潼說得對，先讓爸住院。手術費，我一定會想辦法解決的。
無論怎麼樣，我都要把爸爸的病看好。”
“住院？家裡沒錢。你把錢湊齊了，再讓你爸住院吧。”馬玉將臉上的淚水一抹，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無情說道。
“家裡怎麼會沒錢呢？店裡生意不錯，爸爸都將錢交給你保管。所以你纔會有錢去買金戒指，金項鍊。要是沒錢的話，你把戒指，項鍊去賣掉。”關係到爸爸的病，若芽第一次跟繼母叫板。
馬玉護住自己手上的戒指，還有脖子上的金項鍊，“反正是沒錢。要我說啊，你爸這病怎麼也是沒的治了。還住院幹嘛！白燒錢！還不如以後將錢留給我和婷婷呢。”
“好了，別吵了！”原本一直沉默的許明站了起來，大聲說道。
他的臉有着一層病態的蒼白，他看向哭得跟淚人兒似的女兒，嘆了一口氣，“若芽。爸對不起你。你馬姨說得對。爸這病反正也是看不好了。就不花錢了。馬玉，你去拿存摺。我知道家裡至少有十萬塊的存款。”
“你要做什麼？”馬玉警覺的問道。
“我叫你去拿，你就去拿。”許命冷硬說道。
他的病拖不了幾個月了，要是他不在了，馬玉肯定一毛錢都不會給若芽的。
若芽是他唯一的女兒，他必須給她打算好。
“你想把錢給你女兒？我告訴你，沒門兒！我跟了你這麼多年，白伺候你啊。臨了了，你死啊，想一毛錢都不給我。光給你那死鬼老婆的女兒，天底下哪兒有這麼便宜的事兒啊。就算你請保姆，一個月還得兩三千呢。我跟了你這麼多年，你給我十萬塊，可給的不多。更何況我還陪睡呢。”
許明聽到這話，氣的直喘氣兒。
“在孩子面前，你瞎說什麼呢！”他喝道，“我叫你去拿，你趕緊去拿。我死以後，若芽什麼都不要，我就把那錢留給若芽。別的都是你的。你還不滿足嗎？”
“切，別的都是我的？這別的不過就是這房子，還有店面。就你這破房子，破店，才值幾個錢啊！若芽也是我閨女。我會好好待她的。你安心的去死吧。”馬玉的聲音一點兒都不比許明小。
許明聽到這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全身都顫抖的厲害。
隨即竟然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爸！”
“許爸！”
若芽，童潼趕緊上前，扶住許明，看到許明的情況，童潼當機立斷：“趕緊打120。許爸的情況不能耽誤了。”
若芽含淚點了點頭。
“不準打。誰打我給誰急。”馬玉此刻巴不得許明就這麼死了，然後她就將若芽還有童潼那個小霸王趕出去。
“若芽，打！”童潼盯着馬玉，一字一字說道。
“打了，我也不交錢！哼，你們這倆黃毛丫頭，以爲醫院是不花錢就讓你們住的地方啊。”馬玉冷哼，根本不管許明死活。
“媽媽，你們大半夜的在瞎吵吵什麼呢。”一點兒都不亭亭玉立的婷婷揉着眼睛出現在客廳。
童潼眼睛一眯，那樣嗜人的目光讓馬玉不敢說話，她身子一躍，將茶几上的玻璃杯一敲就碎。像是一頭小豹子一樣衝向了婷婷。
“啊！媽媽救我！”
“童潼！你要做什麼！”馬玉尖叫出聲。
“童潼，快放開婷婷。”若芽趕緊說道。
童潼小手握住玻璃杯碎片，抵住婷婷的脖子，另一隻手掐了掐婷婷的胖臉，“若芽，要是想讓許爸看病，就不要攔着我。馬玉，快去拿錢。將錢全拿出來。”
威脅的目光望向馬玉，“否則，你這胖丫頭的命，就別要了。以後許爸要是不在
了，正好讓你胖丫頭在下面去陪許爸。”
馬玉尖叫出聲，難以置信的目光看向童潼，“你這丫頭瘋了！你這是犯罪，懂不懂！”
“我不懂。反正我無所謂啊。你要是不去拿錢，你女兒可就完了。快去拿錢！”童潼大聲說道。
這一聲冷喝，嚇得馬玉全身上下的肥肉一抖。
“嗚嗚嗚，媽媽，你快去拿錢。我不想死啊。我還沒交男朋友呢。”婷婷嗚嗚嗚的哭道，全身跟木頭一樣，連都不敢動。
就怕一個不小心，那玻璃會插進自己的脖子。
馬玉還是不動。
她在想，到底是閨女重要，還是錢重要。
最最最重要的是，也許童潼是嚇唬她呢。
童潼眸子一眯，微微一用力。
“媽，你快去啊。我流血了，我疼。我要是死了，你老了，誰照顧你哇！”婷婷哭得更加大聲了。
馬玉看着鮮血順着童潼的小手留下來，當即眼睛一花，差點沒暈倒。
她這下子清楚的知道，童潼這個小瘋子是來真的。
要是她不去拿錢，這小瘋子真會要了婷婷的命。
在怎麼不甘心，馬玉還是將存摺拿出來，交給了若芽，並且在童潼的要挾下，告訴了若芽的密碼。
此時，門鈴響了。
救護車來了。
童潼放開了婷婷，婷婷一下子蹲坐在地上，白胖的手摸着自己的脖子，她感覺自己剛剛真是在生死線上徘徊了一把。
這個童潼姐，太可怕了哇！
“醫生趕緊救命啊！剛剛這個小瘋子想要殺我女兒，你趕緊看看我女兒的脖子，就是被這個小瘋子拿玻璃碎片給傷的！”馬玉抓住其中一個醫生，急促的說道。
那醫生皺起眉，看蹲坐在地上的小胖妹，白胖胖的脖子上，一點兒事兒都沒有。
估計這女人是看到自己老公昏迷不醒，精神受刺激了。
“這位女士，你放心。我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將你先生救回來的。”他鄭重說道。
馬玉看着自己女兒脖子一點兒事都沒有，立馬就愣住了。
那剛剛她看到的鮮血是怎麼回事？
許爸直接就被送到了急救室，若芽坐在長椅上，小嘴無意識的啃咬着自己的手背。
她知道自己正處在崩潰的邊緣，她必須要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童潼環住若芽瘦弱的肩膀，低聲在她耳邊說道：“若芽，害怕就哭出來。沒事兒，還有我呢。咱們倆一起想辦法。”
聽着童潼的聲音，若芽眼中的淚簌簌的留下來。
“童潼，我現在該怎麼辦？無論怎麼樣，我都不能讓爸爸死。絕對不能。只要能湊齊手術費，讓我做什麼都可以的。”若芽哽咽的說道。
童潼閉上眼睛，“許爸不會死的。咱們肯定能湊齊手術費的。”
上天實在太不公平了。
她已經失去了自己的爸爸，不能讓若芽在失去她的爸爸。
許爸是一個那麼好的人。
醫生從急救室走出來，“誰是病患家屬？”
若芽，童潼上前，兩個女孩子不約而同說道：“我是。”
醫生皺眉看了一眼這兩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子，“怎麼是兩個小女孩兒啊？家裡沒有大人了？”
童潼，若芽相視一眼，“醫生，有什麼話，對我們說吧。”
“嗯，那你們兩個跟我進辦公室吧。”
回到了家，小公寓內，一個人都沒有。
馬玉早就收拾好東西，帶着婷婷回孃家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