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切都可以重來,可以讓他回到那個美麗乾淨的年代,他一定會選擇把那些清澈見底的眼神留給現在。
“週一波,你……”包老師喊了有一會,嗓子都快皺起來了,“週一波,你來我這兒想說什麼的?出了什麼事?”雖然接觸不多,包老師從私底下了解過這個特別的學生,他聰明,能幹,只是性格有點內向。
“對不起我剛纔愣神了。”週一波終於回過神來,拍拍手上的灰塵,“老師,最近我們正在準備音樂節啊,我想說的是,我想說的是……”是什麼來着?哎呀,他最近腦子真是差極了。後面一羣人等着呢,他在這拍了半天腦袋也說不出一句話。
眼看週一波好像精神病人發作一樣硬拍自己腦袋,站在後面的大成子不樂意了,他這人脾氣暴躁,兩根手指頭就把週一波捏起來了,“說說說說個半天也說不出個屁來,你當我們這些爺們是傻子啊?我們可都拎着凳子呢!你不累我們可累得要死。”
老師嘆氣,心想現在這些學生怎麼這麼暴脾氣啊,就快在他這辦公室打起來了,當個導員真真不容易。
“老師,音樂節主持人是誰?”被推搡着快出門兒了,週一波纔想起來,“這次的主持人選出來沒有?”
“跟你有關係哇?”大成子貓一樣的溜了週一波一眼,“娘們唧唧的,你行事風格太不招人待見了,要不是有幕後黑手推你,一直逼迫我們承認你是學生會的候選人員,我們還用得着看你這種庸人的臉色?”他心裡不滿,在這又不好發作。
只能幹嘟噥。
“幕後黑手是誰啊?”
不知道是誰背後提了一句。
“你要是不缺心眼就少問。”大成子盯着週一波,“僞娘周,我告訴你,我不比你學習成績差,只是我大成子是個靠自己發展的人,我不像極個別人,總搞些幺蛾子,本來學生會就該是每個學生靠自己的能力上來的地方,你知道憑你這背景,想拼上來很難,你用了你的美色。”他用力的嚥了一口唾沫,“我早晚會拼回來!”
“老師,你選誰當主持人了?”週一波根本沒理會大成子的抱怨,繼續追問,“是哪個系的?不是說,這次的主持人就是學生會的主席麼?”自從來到學校,他從來都沒見過主席,可是如果要入學生會,首先得跟主席搞好關係。他是日思夜想,都在努力想象第一次見到那個主席應該怎麼“阿諛”。
老師笑笑,“週一波,你消息倒是靈通,這次的主持人確實是主席,至於她是誰,你到時候就會知道。”
學生會主席的含金量取決於這個學校在同類學校中的地位和學生們的“質量”,對這個學校來說,能當選學生會主席和學校廣播臺的臺長,相當於學生中的老大,擁有很大的權利,相傳這個學校的學生會更是神奇,主席有統領八方的能力,臺長有制約主席的資格。
“哎,你幹什麼呢?我說話你到底聽沒聽見啊?”謝楠狠狠敲了某人的腦殼一下,“你有沒有個正經?”
“聽見了, 不
是說那個什麼主席嗎?那有什麼了不起的,女的我就先奸後殺,男的我就直接搞死他,你不就沒有阻礙了?”徐錚雲現在每天看着謝楠,乾脆都沒有心情做任何事了,一心一意陪着謝楠。
“我看我先把你先奸後殺好了,省得你再出去害人!”謝楠氣得不行,話一出口才發現說錯了,顯然… …顯然中了某人的奸計。
某人把頭靠在謝楠的腿上,笑的花枝亂顫。
“好啊,你最好現在就來啊,我就日日夜夜都盼着這一天呢,你不能捨得殺我吧,我每天把自己洗好了送上,姑奶奶您什麼時候有需要您就說,我有的是精力… …”
一聲痛呼過後,室內安靜了下來。
“週一波現在肯定惦記着巴結那個主席,我覺得吧,我不要跟他走一塊,這次音樂節那個臺長沒有來,主席卻代替了臺長的位子,說明了什麼呢?這個臺長有事,還不是小事,如果我們能替他解決麻煩,他一定對我們感恩戴德,這樣呢,我們在學校就有了靠山。”
“徐錚雲!”
徐錚雲又睡着了。
他倒是睡得快起得也快。
時間,過的也是這麼快。
謝楠敲敲打打的在網上搜查關於臺長的消息,廣播臺臺長名冷言,人如其名,平時冷血少言,管理臺裡的事物倒很有一套,他不太喜歡主持節目,卻經常在國內知名的報刊雜誌發表文章,典型的恃才傲物,孤獨的才子。按照慣例,這次的音樂節應該他來主持。
他推了。
“老大,姑奶奶,我們現在有事沒處理呢,你卻關心這些有的沒的?”徐錚雲站在謝楠身後,瞥了瞥滿屏的臺長資料和信息,“你爸爸到現在還沒回來你不擔心嗎?他那些沒有振興的小公司,一大堆事呢,你心也太大了吧,居然盯着一個小破學校的小破學生會。”
“破”是爆破音,徐錚雲還故意加了重音。
“你懂什麼。”謝楠輕蔑的抿着嘴,眼角的凌厲之風令徐錚雲渾身一震。
“這個學校不同尋常,我原本也以爲我該把全身心的精力放在爸爸那裡,現在我發現我的方向錯了,況且姐姐比我做的好多了,我要做的只是錦上添花而已。”
不管幹什麼,總要幹出夏景龍的樣子來。儘管她一直裝作不在乎,她卻不能真的不在乎,畢竟那是她的父親,她兒時到此時都作爲梟雄榜樣的父親。
“不同尋常的是你吧,你還是小心爲妙,我最近事兒太多,可能又要殺人放火了,你少跟我在一起待着,如果有任何難事,直接打電話給我,陪我睡一覺,我都能幫你解決!”徐錚雲眨着好看的眼睛,睫毛微微的顫動。
謝楠扯着徐錚雲的衣角,“你說的什麼?再重複一次唄?”
徐錚雲嬉笑着跑開。
這麼小的身材,卻承載着無數大人都無法承受的生活。整天活在刀口上,他不提心吊膽,是因爲他覺得不會有人真的在意他的死活。一個早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人,怎麼能奢求他對每個人都有愛
?
謝楠不是傻子,她知道週一波也不是傻子。雖然表面上不願意相信他是敵人,她暗地已經對週一波有了警惕性,那次在寢室被人砍傷,徹底改變了她對這個世界的看法。
他在學校裡,究竟想要達到什麼目的?
她一定要阻止他!
能達到阻止的效果,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跟他做相反的事,他想做什麼,就偏偏不讓他做。
她覺得她有必要去找冷言。
冷大臺長的家在半山腰上,是這個城市的豪華獨棟,好找得很,據說他根本沒有朋友,所以即使人人都知道他住在哪兒,也不會有人想去看他,他一般都能過的很清靜。
謝楠騎着自行車,慢慢騰騰的朝着冷臺長家的方向駛去。
走了沒一會,感覺尿急,停在一個加油站,找到女廁所,解決了三急問題,洗手,回頭的時候看見一個人。
白裙子,假髮,高跟鞋,臉塗的好像被白色塗料給刷了。荒郊野嶺的,有人這種打扮出現在洗手間,誰能不誤會?謝楠洗完手沒走,等着他轉過身來,直接撂倒。
那人卻一直沒轉過來。
“喂,你這個縮頭烏龜,你少裝被點穴了啊,我對付你這種人可不需要費時間,快點轉過來!”謝楠輕輕推了那人一下。
那人“蹭”的跳起來,咧着猩紅的大嘴擰住謝楠的脖子,“你他媽的真是沒事找事啊?啊?我好不容易逃出來,想在這兒換一身衣服,我招你惹你了?我給過你機會,你倒是趕快出去,你聽話嗎?你多管閒事!死定了!”
黑洞洞的槍口對着她的時候,她相信這個人是真的越獄出來了。
“恩,不錯,演得好。”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男的身後站了一個人,陰冷的眸子一動不動的盯着他那把槍,“玩具槍也敢拿出來現眼?”
“玩具槍?你說我是玩具槍?”那人紅着眼,嗓音嘶啞。
傻子都能看出來這個人不正常,他是怎麼了?
謝楠不言語,緊緊的閉着眼睛,準備伺機而動。
“呵呵。”黑洞洞的槍口從謝楠這兒慢慢移到了他那裡,他卻絲毫不爲所動,眼神還是一如以前一般的寒冷,那種寒冷足以殺人,如果人能分季節,他就是最冷的冬天。他面無懼色,沒和謝楠有一丁點的交流,但是謝楠知道,持槍者遲疑的那一刻,是她反擊的絕佳時機。
前提是,她是謝楠,如果換做其他人,就沒那麼容易了。
男人遲疑的那一瞬間,她適時的打落他的槍,一腳踢到了他的“要害”,趁他嗚呼哀嚎之際,再把他的腦袋重重的撞到鏡子玻璃上,那人的腦袋頓時開花,血流如注。
冷男不帶一絲感情的看着她,“可以報警了吧?”
“我不方便,你報警吧,我要走了,還有事情。”謝楠本身話也不多,除非在面對週一波的時候,她能滔滔不絕的埋汰他幾句,其餘時間她都不太願意多說。
今天的事情,最好也別讓她姐姐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