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謝楠自己心裡明白,這些日子陶春根本沒有給夏景龍打過一個電話,她一直都在自己照顧着整個冷家,看得出來她讀夏景龍有一種潛藏的恨意,即使再辛苦撐得再不容易,她都不願意娶求夏景龍幫忙。
她很夏景龍是應該的,誰都知道那個禮物是夏景龍送的,要不是居心叵測,沒有人會千辛萬苦的送來一個殺人的禮物,儘管現在警方沒有下最終定論,她還是能夠斷定,這一切都是個陰謀。
夏景龍一定想着奪取他們冷家的財產才這麼做的,她是冷家的人,絕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把冷家變成他的!陶春表面上手足無措的樣子,其實暗地裡已經找了不少幫手,準備跟夏景龍決一死戰。
週一波最近的白粉生意做的風生水起,謝曉風把部分的白粉拿走雖然是個損失,但這也是逆轉他們機遇的大好機會,由於白粉的缺貨,他們開始默默的找其他方式賺錢,在這個時候,遇到了老K。
老K聽口音是個南方人,相貌一般,個頭不高。但從交談上看得出他經驗老道,人際關係很廣,甚至能延伸到海外。週一波他們嘆息最近白粉生意不太好做,老K立即拍手說,“這個容易,我可以幫你們截到一些別人家的貨,都是上等貨,但是你們需要給我一些提成,我確保萬無一失。”
週一波和徐錚雲當即說好,這麼好的事情豈能錯過?聯繫好了老K,他們只需要在賣出百分之後給他一定的提成,在那之根本不需要出任何費用,沒過多長時間,老K舅帶着一些白粉過來,這麼一點點的截貨,那些大賣家不容易發現,他們的成本還少了很多。最後兩家分成,各取所需。
週一波靠着買賣白粉越來越有錢,加上他們從事的其他生意,利潤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部分。
他們目前的地位其實已經足夠威脅到夏景龍了,但是週一波比較沉得住氣,他覺得現在起來反抗不是時候,因爲那個所謂的警察局長還沒有走,她在這裡待上一天,他們的威脅就加深一點,她繼續在這裡待着。早晚會把他們的事情全都查出來,深牢大獄就像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炸彈,遲早會來。
週一波沉得住氣,夏景龍也勉強抻着。
最沉不住氣的反而是謝曉風,她起先還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已經被人給頂下來了。原本以爲自己只是被革職,沒想到某一次看電視才發現,謝曉風這個人已經成爲公安部的通緝要犯,正在下令懸賞捉拿呢。她怎麼受的了這個?萬一哪天送外賣的一不小心把她抓出去了,她豈不是要一輩子蹲監獄?
曾經的警察局長蹲監獄比普通罪犯更慘,因爲那裡的犯人都認識她,受過她的“待遇“,如果她落到那裡,那簡直還不如直接死了好受。最關鍵的問題是,她現在還不想死。人越到了不得不死的時候越不想死。謝曉風不甘心自己就這麼不乾不淨的死了,讓世人看她的笑話。
其實她現在已經是一個大笑話了,她是所有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一個曾經叱吒風雲的警察局長,昔日人人豔羨的警花,現在變成了階下囚不說,還染上了毒品!很多家長都把這件事情當初反面教材告誡自己的孩子,將來一定要堂堂正正的做人,不要走上像謝曉風一樣的不歸路。
謝曉風心裡也很不是滋味,她整天看着電視上那個滿臉正義的小姑娘主持各種會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想起自己曾經手握着人民賦予的權力的時候,儘想着幫夏景龍作惡,一點兒也沒幫助過誰,真正交下哪個可心的朋友。她最怕的是被人曝光在陽光下,以目前她這張臉,一旦出現在那種鏡頭之下,相信全世界都會被嚇死。
“週一波,你幫幫我吧,最近你都沒有看電視嗎?他們在通緝我!通緝啊!我一個警察局長居然也會落到被人通緝的地步!你快點幫幫我,否則我就拿着我們錄好的DVD光盤去自首,誰也別想好過!”她現在唯一能拿出來要挾週一波的只有那張見不得人的DVD光盤了,能被她威脅的人,天底下除了週一波再也沒有別人了。
週一波到底是小孩子,心機沒有夏景龍那麼深,謝曉風和夏景龍認識這麼多年,沒有任何可以要挾他的東西,她也不敢要挾夏景龍,因爲她害怕,夏景龍的心狠手辣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這是謝曉風自己的想法。
接到謝曉風到電話之後,週一波露出難得輕鬆的微笑。
“怎麼了?毒婦又來要挾你了?”徐錚雲很不耐煩的問,“這個女人未免太得寸進尺了吧,她還以爲這是我們小時候,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看她千算萬算也算不出來我們現在變得有多強了。”毒婦已經不再是曾經威風八面的毒婦了。
“呵呵,我正在等着這個電話呢,”週一波說,“徐錚雲,你太小看謝曉風了,我看呢,她一定存着很多我們不可告人的秘密,這一次我就決定好了,一次性把她解決掉,省的以後她事兒多。給我們添麻煩。”如果不早早的處理謝曉風,她一定有朝一日把他們兩個的DVD上交到警方,到那個時候說什麼都晚了。
週一波一直在等待一個機會做掉毒婦,現在毒婦自己給他們這個機會了。
人總容易走着走着就走偏了,週一波和徐錚雲現在已經習慣了走得很偏,但是現在要讓他們順着原路退回來,再走到正道上顯然已經不可能了,他們只能越走越遠,走的更高,更險。
他們以爲謝曉風是傻子,卻忽略了她畢竟做過那麼多年的警察,再怎麼說,她也不至於傻到不知道週一波他們心裡怎麼想的,她早就知道週一波和徐錚雲恨不得她馬上死,所以這一次,她心裡也做好了準備。
吸了這麼長時間的白粉,她的摸樣已經夠嚇人的了。
晚上十點,謝曉風坐起照鏡子。雖然她的鏡子不像冷少陽的那一面那麼有效,可以看到過去現在和未來,至少也能讓她短時間的清醒,她還是有那麼一絲的不甘心,還是想賭一賭。
這套公寓是謝曉風目前唯一的一處房產了,她所有的財產都已經沒收的沒收,變賣的變賣,只有她和週一波的這套公寓還存在着,可見她對週一波的重視程度,她有多麼的想要留住這套公寓。
週一波到底還是出現了,只不過遲到了那麼一會。謝曉風開門的時候就看到了他身後的徐錚雲,她笑了一笑,還是選擇把門打開。徐錚雲第一個衝進來,看見謝曉風那張慘白的臉之後,心裡些許的不得勁,這是他這麼多天以來,第一次看見吸毒之後的謝曉風。她的摸樣可以說是… …跟電視裡演的那種女鬼沒有什麼不同。
週一波隨後跟了進來,把門從裡面反鎖上。謝曉風早就料到了週一波會這麼做,但還是難受的很。“週一波,你知道我今天叫你過來其實只是想讓你幫幫我,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過可以洗脫我的罪名。”
“你的罪名還需要洗脫嗎?你殺了多少人?”週一波立即嚴肅的更正,“你不冤枉,謝曉風,這麼多年以來你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你派那五個人殺大主席的時候心裡怎麼沒想到你會有這一天?”
“我知道我錯了。”
“知道錯就行了?”週一波冷笑起來,“單單一句我知道錯了,就可以殺人不償命?單單你一句我錯了,就可以把你對我們的傷害一筆勾銷?你作爲一個那麼大年級的女人,欺負我們兩個小孩子的時候,你怎麼不爲我們想想,你怎麼不在心裡說,哎呀,我錯了,我還是不要那麼做了,你有嗎?那個時候你怎麼不悔過呢?”週一波看看徐錚雲,兩個人都是一副氣得要死的模樣。
是啊,謝曉風帶給他們的,何止一句兩句說的清楚?
“謝曉風,你不但錯了,還錯的離譜!我告訴你,如果你今天不叫我們過來我或許還能留你幾天的活路,但這都是你自找的!我們不可能留着一個心腹大患,讓你時時刻刻成爲我們的威脅,我們沒有那麼傻!今後像那張DVD光盤那樣的錯事,我們永遠都不會再犯了,不過前提是這一張也再不能有!”雖然知道這是違法犯罪的事情,但是既然已經走錯了一步,他們也不怕再走錯第二步。
“你們想怎麼樣?”謝曉風說。
“想讓你死。”週一波掏出一大袋子的白粉,給徐錚雲使了個眼色,徐錚雲會意,把白粉的袋子打開,倒在碗裡,“謝曉風,你不是喜歡吃這些東西嗎?現在我們就盡力的滿足你,讓你死個痛快!”說完就要把白粉往謝曉風的嘴巴里倒,謝曉風畢竟當了那麼多年的警察,跟他們爭執了很久,最後還是敵不過兩個大男孩的夾擊。
“嗚!終於少了一塊心病。”看着滿嘴白沫已經死亡的謝曉風,週一波和徐錚雲長長的舒了口氣,“現在我們該搜一搜這個屋子了,DVD光盤十有八九都在這裡,謝曉風出不去這個屋子,她不可能藏在外面。”抱着萬無一失的心態。兩個人開始在整個公寓進行地毯式的搜索。
“謝曉風自己的臥室反正是沒有,我們還是看看客廳吧,客廳再沒有,就剩下客房了。”週一波對於這套房子的構造無比的瞭解,他們在客廳也找了半天,結果還是一無所獲,最後目標鎖定在客房裡,“不對!徐錚雲你先等一等!我好像聽到客房有古怪的聲音!”還是小心爲妙。
聽了好半天,最後兩個人可以確定,是一個女孩子的哭聲。
這大半夜的,房間裡
剛剛死了人,如果換做膽小鬼早被嚇死了。週一波和徐錚雲其實心裡也很害怕,他們瞪着眼睛考慮了很久,最後還是一點一點的把門打開了一個小縫,隱隱約約看見一個女孩子守着電視機正在看什麼東西。
“是謝老大誒。”徐錚雲有氣無力的說。
“完了。”週一波從沒有像現在這麼絕望過。
謝曉風這個陰險小人,沒想到她會在在最後一刻死咬住他們不放,即使她死了,也要讓他們不好過。這就是真正的毒婦,早知道就該早一點殺了她以絕後患,現在好了,謝老大的表情… …
週一波想了想,還是慢慢的走進屋子。
本來哭的稀里嘩啦的女孩聽到腳步聲猛地回頭,看見週一波和徐錚雲之後。大吃一驚,“所以你們真的殺了她?”
“你說什麼啊。”週一波說。
他已經無法裝作輕鬆的樣子了,謝曉風的屍體原封不動的擺在那裡,他們光顧着找光盤根本沒有來得及處理,誰想到謝楠會大半夜的來到這兒看什麼光盤?他只知道,現在謝楠大概什麼都看過了,不然她不會哭的那麼傷心。
他也從沒有這麼絕望過。
他努力了這麼久,付出了那麼多,甚至是自己最討厭的人他都要俯首稱臣,他一度沒有了尊嚴,有的時候他不在乎全世界人對他的看法,只要謝老大還是像從前那麼看她,他都無所謂。
現在他唯一的支撐沒有了。
“這張光盤,是她留給你的吧?你就是爲了這張光盤纔想殺了她的吧?你這個畜生!週一波,我謝楠永遠永遠永遠用都不想再看到你這種人,你不僅思想骯髒,身體骯髒,你還欺騙我,不止一次的欺騙我!”謝楠指着徐錚雲,苦笑着說,“錢也來得特別快是嗎?”謝楠現在很顯然已經精神恍惚了。
“你胡說什麼?”週一波冷漠的看着謝楠,“你喝多了吧,我們並不是你說的那種人。你要怎麼想,我無所謂。”謝楠的每一句話,都像刀子一樣割在週一波的心裡,。從沒有這麼清晰的感覺到痛,火辣辣的痛。
“好啊,你還敢狡辯,”謝楠氣得兩眼發黑,“這張光盤記錄了你們快樂美滿的生活,你自己看吧,我去看看謝曉風的屍體,她之前有在電話裡說過,如果你們查到我所在的這個房間,說明你們已經把她殺死了。”
沒等徐錚雲和週一波反應過來,謝楠已經衝出去了。
那張光盤已經播放到最後了,週一波按了重播,默默的坐下來,和徐錚雲一起看。畫面上第一幅圖像是他第一次見到謝曉風時候的樣子,羞澀,靦腆,眉宇之間透着一股青春期孩子一樣的叛逆。第二張圖片是他來這個公寓的第二天,他看着謝曉風的眼神變得狠戾而充滿仇恨,這張圖片命名爲,仇恨的雙眼。
這裡的大部分圖片都是關於週一波的。
也有徐錚雲的照片,他的那段是短的視頻,被謝曉風剪到這個大光盤裡,鏡頭下的徐錚雲放一臉的青春年少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謝曉風還配上了解說,“徐小姐一直都這麼霸氣側漏,呵呵,他每天晚上睡覺都要蹬被子,悲哀啊,我居然當上了媽媽,時時刻刻得給他蓋上被子。”
下面是謝曉風和週一波的一段視頻。
可能是某個激情過後的夜晚,週一波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週一波睡着的時候眉頭依然緊緊的皺着,好像做了什麼極不甘願的事情,在夢裡他還在咒罵,“該死的毒婦,總有一天,我要把你活活折磨死,讓你這麼對我,你這個畜生,騷貨,賤女人,你不得好死!!”
在噩夢裡,他都不忘了辱罵謝曉風幾句。
鏡頭中,謝曉風沒有生氣,而是輕撫週一波的眉毛,柔和的說,“你啊,總是這麼任性,其實跟了我有什麼的,我不過比你大那麼幾歲誒,我有那麼噁心麼?”不難聽出這幾句話的心酸,謝曉風是強忍着內心的難過說的。
“週一波,當你看到這段視頻的時候,說明你很有可能已經動手了,我也很可能死了,死在你的手裡。我不是一個好女人,”謝曉風錄這一段的時候,顯然已經開始吸毒了,已經顯出黃色的面孔,像個骷髏一樣可怕,“波波,儘管如此,我還是想說,我真的真心愛着你的,你也真愛着我,我相信你一定有那麼一刻愛過我的,只不過你的恨太深了,把愛全都湮沒了。”
週一波這才明白謝曉風死出於什麼目的。
原來她是想扮可憐博取謝老大的同情,不論她拍了多少感人至深的畫面,週一波始終不覺得那是感人的。特別在週一波奮力的“伺候”她的那一段視頻出現時,他覺得天幾乎要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