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見她這樣,耐心地勸說道:“病人的生命體徵已經穩定,倒是您,如果不快點處理腳上的傷,到時候病情惡化可就不好了。”
“是啊,這位小姐,反正咱們都在一輛車上呢,您可以就在病人旁邊處理一下傷口。”另一個醫生勸說道。
安初夏只好同意,眼睛卻一刻也不離開韓七錄。
護士幫着安初夏脫下鞋子,她的兩隻腳已經紅腫地跟個煮熟的豬蹄似的,僅僅是脫下鞋,就已經磨出了不少血。
護士擡眼看一眼安初夏,卻見她只是哭着看着韓七錄,一點也沒有受自己腳傷的影響。腫成這個樣子都能一聲不吭,這姑娘到底是有多不怕疼啊?
無奈的搖搖頭,她替安初夏用浸過酒精的棉籤擦去血跡,又用了冰袋幫她消腫。想讓她積極配合看來是不可能的額,後續的治療只能到醫院再說了……
看着救護車越來越遠,萌小男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她現在只想以死謝罪!
“老子今天非得打死你!”蕭明洛伸手就是一個耳光落到馬哥的臉上,馬哥的臉立即就高高地腫了起來。
旁邊的警察們連忙上去制止,拉開了蕭明洛:“蕭少爺,不要衝動,不要衝動……”
“放開我,老子要殺了他!”蕭明洛掙扎着,四五個警察出動才把他給拉住。
馬哥被警察帶着上了警車,他也沒想到自己真的就一棍子敲了下去。不過聽那些醫務人員說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他心裡委實安定了些。要真是出人命了,自己殺的還是韓氏集團的繼承人,那這罪可就大了。
“對不起蕭少爺,您跟那位小姐得跟我們一起回去做筆錄。”一個警官走上前說道。
幫派裡的兄弟在報警之後就撤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現在只能他跟萌小男還有那跟他們一起來倉庫的弟兄。
安靜的房間內,牀頭亮着一盞暗黃色的光,牀上躺着一個沒有穿內衣,只穿了一件吊帶背心的女人。她的睡姿隨意,引人遐想。
一陣手機鈴聲徒然打破了這寂靜,在牀頭櫃上震動起來。
向蔓葵嘟囔了一聲,閉着眼睛伸手去摸牀頭櫃。摸了半天也沒有摸到手機,直到手機停止了震動和響鈴,睡意濃重地襲來,她再次陷入了沉睡之中。
沒過一會兒,手機鈴聲再度響了起來,震動震得她頭痛!
“誰啊?”向蔓葵猛然做起來拿過手機按下了接聽鍵,語氣裡滿是不爽。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手機那頭沉默了幾秒,很快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是我。”
向蔓葵渾身一個哆嗦,立即就從睡意中清醒了過來:“奶奶,怎麼是您……”
打電話的正是向老太太,她一貫平緩的音調裡聽不出喜怒。凌晨兩點,正是人睡的最熟的時候,誰被吵醒了都會發火。
“你倒是睡得安穩,不看看外面都發生了什麼事。”
向老太太年紀大了,比年輕人更注重養生,一般十點鐘肯定就睡覺了,會突然半夜給她打電話肯定是出了什麼大事。
向蔓葵抓緊了手機,坐到牀沿,大腦快速轉動着,難道是韓六海開始有什麼動作了?可是不是說會給她一點時間的嗎?
“奶奶,發生什麼事了?難道是韓家的人……”
向老太太“哼”了一聲說道:“他們的動作還不至於這麼快,你好歹也是做明星的,怎麼即時消息一點都不關注?”
“我……”向蔓葵一時語塞,與此同時走到電腦桌前打開了筆記本。
“韓七錄的未婚妻遭到綁架,韓七錄爲了救她,現在人已經躺在醫院了。”向老太太也不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
這時候筆記本已經開機完成,向蔓葵拿着鼠標的手一顫,擡高音量問道:“什麼?七錄在醫院?!”
她放下手機,把手機調成了免提,快速在百度上搜索韓七錄的消息。一時間,鋪天蓋地的新聞標題涌出來。
“韓氏繼承人爲救未婚妻與綁匪搏鬥,目前性命垂危”“王子與公主的真愛故事在現實上演”“韓少生命垂危,未婚妻渾身是傷”
諸如此類的新聞滿屏幕都是,看的向蔓葵心塞塞的。
也有一些新聞是關注韓氏因爲這次的事件是否會遭到打擊:“韓氏繼承人再度陷入危險,韓氏的股票是漲是跌?”“明日a市財經早報韓氏又將成爲頭條!”
向蔓葵點開了一張圖文,下面的文字解釋是韓七錄已經被送往市中心醫院。新聞鋪天蓋地,但是連韓七錄的影子都沒有看到,拍的最多的就是韓七錄被從救護車上搬下來,但也因爲被韓家的保鏢們遮住,根本看不到韓七錄現在究竟怎麼樣了。
手機又響起向老太太的聲音:“現在市中心醫院住院部基本被封鎖了,韓家的人應該不會讓你去,你最好是想想辦法,想辦法去見韓七錄。你看看那些新聞,這對你很不利啊!”
這確實對她很不利,如果她跟韓七錄的消息被公開,她鐵定就會被冠上一個“小三”的標籤。她在中國的根基還不穩,如果陷入“小三門”是很難翻身的。
“可是奶奶,這個時候我不是應該避嫌嗎?等七錄醒來了,我再……”
“向家怎麼出了你這麼一個蠢姑娘!”向老太太的語氣有些衝:“你想想,當時韓七錄在美國休養的時候,不也是你在旁邊照顧着,才重新回到了他身邊嗎?現在那個人換成了安初夏,你就真的一點也不怕?”
不怕?
向蔓葵緊咬了一下下脣,她怎麼可能不怕!就單單是看到韓七錄跟安初夏見面,她心裡都跟打鼓似的。
“我清楚了,我會找到機會陪在他身邊的。”向蔓葵低聲回答着。
“你好好想想該怎麼做吧。”最後說了這麼一句,向老太太掛斷了電話。
房間又重回寂靜,筆記本屏幕上還顯示着那張救護車的照片,她心裡一燥,伸手重重地合上了筆記本,發出了“pia”的一聲。
被向老太太這麼一說,她擔心的不只是韓七錄,而是安初夏陪在韓七錄身邊會發生什麼了。這個念頭一起,她忽而握緊了拳頭,難道真像是韓六海說的,她愛的不單單只是韓七錄,還有韓七錄的身份?
沒過一時,向蔓葵的嘴角翹了起來。
人生在世,誰能免俗?她堅信安初夏也跟自己差不了多少,表情上裝着聖女,誰知道那個看起來清純的女人心裡想的是不是跟自己一樣!
另一邊,中心醫院內,安初夏已經躺着睡着了。她哭的太累了,兩隻眼睛已經腫的跟小兔子似的,還是韓六海命保鏢輕輕把她抱到隔壁病房的。
她自己也同樣受着傷,卻寸步不離韓七錄,也真是苦了她。
“七錄……”安初夏皺了皺眉,睜開了眼睛,卻發現自己躺在一間沒有人的病房內。
她瞬間清醒了過來,拔掉了手上的針頭跳下牀去。可是腳一碰到地面,她立即就摔倒在了地上。傷口因爲沒有及時處理,已經有惡化的前兆了,現在腳水腫地比原先更加厲害,跟個大饅頭似的。
“呀,初夏,你怎麼在地上?”姜圓圓推門而入,看到的卻是安初夏摔倒在了地上。
姜圓圓連忙跑上去扶起安初夏:“你腳上的傷要是不注意,你這雙腳早晚要廢掉!乖乖躺回去,七錄有他爸在看着呢。”
坐回了牀上後,安初夏接口說道:“可是,爹地他明天還要去公司,怎麼能讓他熬夜看着?還是我去吧!我不困的!”
“還說不困,你趴在七錄的病牀上就睡着了。不要逞強了,就這次,聽媽咪一句勸,不要逞強!”
安初夏知道自己爭不過姜圓圓,只能任由她叫護士重新替她掛上點滴。
看着護士替安初夏扎針,姜圓圓心裡也跟被針紮了一樣難受:“那幾個綁匪,我非得讓他把腸子都悔青不可!就不應該送警察局,應該直接私下處理!”
安初夏知道姜圓圓說的“私下處理”意味着什麼,她也的確對馬哥那一夥人恨之入骨。
“好了,媽咪不打擾你睡覺了,你不要太擔心七錄了,都說了,那鐵棍敲得不是很準,不會出什麼大事的,放心好了。”姜圓圓摸了一下安初夏的頭,站起身跟護士一起出去了。
她知道姜圓圓這是在安慰她,她明明聽到醫生說雖然性命沒有問題,可是三天內如果還不醒過來就很難說了。
“呼——”她吐出了一口濁氣,看着吊瓶發呆。
漸漸地,睡意襲來,她太累了,終於重新陷入了睡眠之中。但從她緊皺着的眉頭可以看出,她睡得並不安穩,像是隨時都有可能突然醒過來。
好在,這一覺睡得居然直接睡到了早上九點多,她是被醫生進來查房時推門的聲音吵醒的。
“醫生,七錄怎麼樣了?有沒有醒過來?”安初夏開口問的第一句話就是韓七錄,眼中的急切怎麼看都不像是逢場作戲。
這讓醫生和護士門頓時認爲,那些私下裡說她是麻雀跳上枝頭的人都應該被割掉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