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凌志薰終於許可自己可以包紮時,思琪一下子擦掉了眼淚,輕輕的拿起棉籤點上酒精,緩緩的爲他擦拭着。
凌志薰每皺一次眉頭,思琪的手指就會不自覺的顫抖一下,因爲她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凌志薰在忍耐着痛楚。
包紮好傷口後,思琪看着凌志薰還沒睡意,遲疑了半晌,再度開口:“現在天氣很冷,你還是跟我一起睡吧,這樣暖和一點。”
望着思琪認真的樣子,凌志薰很想答應她,可是,只要一想到她的要求,他的心還是無法真正的釋懷。
狠心的轉過去,凌志薰用力的捏住了拳頭,咬了咬牙:“你出去吧,我還是無法面對你。思琪,別逼我,我不想對你做出什麼無法彌補的錯事。趁着我還忍得住火氣的時候,你快點走!”
望着凌志薰這樣痛苦的壓抑自己的情緒,思琪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身體,哽咽着開口:“你要怎麼懲罰我都可以,只是我求你不要這樣傷害自己好不好?”
不知道爲什麼,思琪的每一句話都讓凌志薰的恨意不斷的浮現出來。咬了咬自己的脣,凌志薰重重的將她推開,猛地站了起來:“出去!不要讓我再對你說出更不客氣的話來!還是你想看到我去找別的女人跟我一起睡你才甘心!”
如此狠戾的凌志薰讓思琪感到一陣惶恐,顫抖着站了起來,不斷的往後退着。凌志薰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用力的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李思琪,不要再逼我了!從我答應你放你爸爸一條生路開始,我的心已經死了。如果你要愛,那請找別人,我是無法承諾你什麼的,我等於一個死人,你知道嗎?”
思琪雖然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可是現在的凌志薰的確沒有任何的溫柔存在。他的眼中似乎只剩下了仇恨和憤怒。
哽咽着轉過了身,思琪輕聲的開口:“對不起。”隨着書房的門關上,凌志薰一下子跌在了地上,眼淚不斷的落下: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我不能不把你從我的身邊趕走。仇恨會隨時支配我的,在我傷害你之前,不如讓你徹底的忘記我,這樣,以後分開的時候,你不會那麼的討厭我!
凌靈望着不斷哭泣的思琪,有些煩躁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真是個固執的女人,你如果不那麼堅持要李正凱活着,也許你和薰就可以幸福的在一起。可是,你非要薰這麼做,只是把他徹底的推開啊。
慢慢的走到思琪身邊,凌靈想要說話時,卻聽到了思琪低低的聲音:“我不會後悔的,只要爸爸可以活,我做什麼犧牲都可以。”
原本還打算開口的凌靈瞧着她如此固執,實在很惱火,用力的打開了房門:“隨便你。我告訴你,別以爲你真的很了不起,等到薰完成了對你的約定,我一定會讓他離開你,省的他被你這個女人折騰的死掉。薰可是我姐姐的獨苗,我絕對不允許任何女人傷害到他,就算是你也一樣!”
隨着房門被關上,思琪一下子癱倒在了牀上: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想要傷害你們的。你們要恨就恨我吧,是我辜負了好意,是我不識好歹。
用力的抱住自己的身體,思琪感覺自己渾身都好冷,就好像失去了溫暖一樣:薰,不知道你可否喝了咖啡,不知道你可否睡着?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在這樣思念着我?
坐在書桌前,凌志薰手指輕輕的觸碰了下已經冷卻的咖啡,陷入了深深的猶豫之中:她爲我泡咖啡沒有別的意圖,純粹是希望我高興而已,我真的不要喝?
再三思慮之後,凌志薰還是端起了咖啡杯,一口把咖啡飲盡。輕輕的拉開窗簾,看到外面濃濃的霧霾,凌志薰的眼眸裡閃過一絲哀傷:連老天爺都在爲我感到難過嗎?
正準備收拾被褥時,他的房門被打開了,思琪主動的蹲了下去,爲他收拾起凌亂的被褥。
望着她這樣委曲求全,凌志薰的心底並不好受。用力的握住了拳頭,凌志薰一把將思琪扶了起來,目光冷冽的看着她:“不用這樣假惺惺的,我不需要。你要真閒的沒事做,不妨去看看兩個孩子的功課!”
望着凌志勳轉身離開的背影,思琪的心口難免有些隱隱作痛。忽然,她的眼眸看到了桌上一杯已經空了的咖啡,心底頓時涌起了一絲希望:他喝了咖啡?那我應該還是有機會的吧。
一想到凌志薰的心底或許不是真的討厭自己,思琪還是難免有些興奮起來。回書房拿文件的凌志薰望着思琪有些高興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羞惱:“那咖啡不合我的胃口,我早就倒掉了!”
這樣的話讓思琪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無力的垂下了頭。凌志薰緊緊的握住了文件,目光緊盯着思琪:“你到底要幹什麼?老是在我的房間裡轉悠,是希望得到什麼嗎?”
“不,不是。我現在就走!”望着思琪像受驚的兔子一樣躲開,凌志薰的嘴角勾起了一絲苦笑:何必呢,既然你選擇了傷害我,又爲什麼要對我處處表示關心?難道你以爲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後,我還可以愛你?
無力的坐在了書桌前,凌志薰揉了揉自己的頭髮,重重的嘆了口氣:父母的死是我最無法釋懷的事情,不管你做什麼,都無法彌補我心底的痛。思琪,我不可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就像當初你無法面對家人的死亡一樣。
吃早餐的時候,凌志薰刻意選擇了離思琪比較遠的位置坐,隨手抓起了桌上的麪包咬了一口就站起來準備離開。
思琪微微皺眉,表示鍋裡還有快要煮熟的小米粥。凌志薰輕哼了一聲,淡淡的開口:“我不要吃小米粥,誰愛吃誰吃。還有,以後我的早餐只會吃麪包,你別想改變我!”
羽森一把扶住了凌志薰的肩膀,緊蹙眉頭:“姐夫,你不要這樣吧?我知道姐姐讓你心痛,可是,你也爲她想想,可以嗎?”
凌志薰拉開了羽森的手,用力的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爲她想的不夠多嗎?殺父母的仇我都可以一笑置之,我做的還不夠嗎?要我這麼快去面對思琪,我做不到,也無法做到。我這一輩子,註定會活在仇恨裡,我不想傷害她,所以她遠離我纔是幸福。”
聽到凌志薰這麼說,思琪上前抱住了他的腰,表示自己不想離開他,哪怕是被他傷害,也要留下來。
凌志薰哼了一聲,拉開了她緊緊摟在自己腰間的手,嘴角勾起一起邪魅的笑意:“你這樣做,只會讓我更厭惡你而已。思琪,讓我好好的冷靜一下吧,如果你還要逼我,你最後只是更快的失去我而已,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
思琪愣住了,身體微微往後倒了幾步。不想再看到思琪如此可憐的模樣,凌志薰抓了麪包就往外走。
一出家門,凌志薰其實就已經後悔了。他承認自己說謊,小米粥明明是自己最愛吃的,可是爲了要滿足自己的平衡感,他故意說出那樣的話上海思琪。
強忍着心底的悲慼擡起頭,凌志薰搖了搖腦袋,慢慢的上了車。別墅裡,思琪看着凌志薰的車子越走越遠,眼眸也慢慢的深沉了下來。
客廳裡的羽森和凌靈有些煩惱的抓了抓頭髮,不知道該如何的勸她。其實,凌志薰已經很忍耐了,換做是他們,誰也不保證會不會發瘋。
思琪慢慢的轉過身,看到羽森他們正盯着自己,微微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麼,我也知道,在這件事情上,我錯了。但,我不後悔!”
看着思琪一步一步的走上樓,羽森無辜的擺擺手,朝着一臉憤然的凌靈撅嘴:“這可不是我說的,你不要怪我。”
坐在辦公室裡翻看着文件,凌志薰的眼前不斷浮現李正凱那幅醜陋的姿態,彷彿在嘲笑自己的無能。
用力的將文件摔在地上,凌志薰扯掉了自己的領帶,用力的抓起玻璃杯,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砰!”玻璃杯被砸碎了,碎片四處飛濺,把過來談合同的司徒敖和安然嚇了一跳:“天啊,這是怎麼回事?”
凌志薰有些尷尬的蹲下來辦碎片整理掉後,讓他們先在沙發上坐一下,自己隨後就到。
望着凌志薰心事重重的把東西扔進垃圾桶,司徒敖嘖嘖嘴,微微挑眉:“不會吧?又和你的女人吵架了?”
凌志薰斜睨了一眼司徒敖,輕哼着別過頭:“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很閒嗎?”司徒敖慢慢的站了起來,輕捶了他的肩膀:“雖然我們不是很熟,但也算半個朋友吧,別這樣冷淡嘛。”
凌志薰嘴角勾起冷笑,嘖嘖嘴:“帶着你的女人到我面前秀恩愛,算是朋友嗎?”聽到凌志薰帶刺的話語,司徒敖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隨後又拿出了合約,表示關於沉香木方面,他要做出一些調整。
望着凌志薰和司徒敖在一邊談生意,安然顯得有些無聊起來,拿出了手機在一邊看起了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