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展志歌那麼愛我,當然會爲了我犧牲性命!”函雨凝很自信的表達出她的看法。見胡愷樂呵呵的,又緩緩的補充的,“他肯爲了我而死,我當然也可以爲了他而死!”函雨凝的話再也沒有了剛剛的玩味與打趣。全是冰冷的決然,讓胡愷立刻意識到了她的舉動。
連忙將她可能自殺的動向通通阻攔,嚴肅道,“別想自殺,不然我會將你的屍體拿去喂禿鷲。”
函雨凝猖狂大笑,突然嘴裡吐出一大口鮮血,濃黑如墨,嚇得胡愷立刻扶穩要軟倒在地的女人。心裡怒不可言,這女人還真是一出接着一出。這次,胡愷也希望是函雨凝玩得花樣,可那濃黑的血液,讓胡愷清楚知道,這次是真的。
這決裂的女人,一定在出來之前就已經喝下了毒藥。現在該怎麼辦?他的勢力損失了一大半,萬一函雨凝死在這裡,展志歌歸來,一定會怒髮衝冠,不要命的找他報仇的。
此刻的他,是走,是留?
胡愷再次絕望的看着雙眼已經慢慢閉上的函雨凝,用目光示意隨行的一個醫生過來。檢查了函雨凝的脈搏,確定中毒生亡。
胡愷思忖片刻,又看了看頭上的監視器,放下函雨凝,轉身帶着人馬極速離開。看來今天是別想要展志歌的性命了,一切還是從前計議。
但一羣人剛碰到車,所有人就敏銳的向遠處撲倒,緊接着轟的爆炸聲,就將他們開來的五輛中毀的乾乾淨淨。
胡愷再一次驚愕對方人的利害。要知道他們車上留守的司機,那也是經過專業的訓練。沒想到,也讓人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安了炸藥。看來,展志歌這次是想要將他徹底滅絕了。
還來不急從震耳欲聾的聲響中回過神來,急速的子彈又向倒在地上的人射來。空中的飛機嗡嗡的盤旋,站在高處,狂射陸地的敵人。當展志歌的目光掃向地上平躺的函雨凝,噬血的光茫直接在他的身上熊熊燃燒。
他搶過一把衝鋒槍,拉過一條結實的繩索,就從飛機上一躍而下。完全不顧周圍兄弟的呼喊,一心只想將下面的人渣消滅得乾乾淨淨。
展志歌的速度發揮到極致,每射出一槍,對方的人馬就倒下一人,雖不至於百發百中,但絕對是槍殺最多的一個人。
不過,他毫無遮掩的強悍衝勢,引起了對方的全力的攻擊。空曠的視野中,也沒有任何的遮擋物。即便展志歌身快如豹,但也很不幸的中了兩槍。
當‘御’組織的兄弟看着少主中槍,少夫人被慘死,都狂了。不要命的衝了出去,和胡愷的人決一死戰。面對大批不要命的忠士,胡愷最終不敵,死在了已經全身血痕的展志歌的槍下。
報仇後的展志歌完全顧不得身上的傷,急急的衝到了函雨凝的面前。抱着她,拭去她嘴邊的黑血,顫抖着手,輕輕的觸碰着她的鼻息,冷冰冰的沒有絲毫生命跡象函雨凝讓展志歌徹底崩潰,大聲嘶吼。沉痛的嗓音傳遍了整個灰沉沉的天跡。
阿萊走了過來,紅着雙眼跪倒在展志歌的面前,沒有多說,拿着槍就想要結束掉他羞愧的人生。如果不是他的自作聰明,盈盈就不會被認爲是展志歌和函雨凝的女兒,從而被胡愷抓到。函雨凝也就
不會出去營救,那函雨凝也就不會死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罪過,他無顏再活在這個世界!就在手中的槍即將按下的時刻,阮宇朗一把將打掉阿萊手中的槍,再狠狠的揍了幾拳,大罵道,“懦夫!你以爲你死,這一切就能夠改變嗎?”
這樣的局面,誰也沒有想到。大家都拼命的守護着,但誰也無法預料會是這樣的結果。看着倒在地上,目無聚光的阿萊,阮宇朗除了痛還是痛。
于謙含着老淚靠近展志歌,看着展志歌身上仍在不斷流血的槍傷,淚水再次滑落。“少主……你的傷……”
腰部和肩膀槍傷不斷的滲着血液,但展志歌完全沉靜在失去函雨凝的痛苦中,雙眼無神,不斷的下落的悲傷的淚水。緊緊的將函雨凝的屍體抱在自己的懷裡,喃喃道,“函函,我回了,你別睡了好嗎?”
“胡愷終於解決了,從此以後,你再也不用被關在這冰冷的古堡裡了。我們可以一起遊遍天下。我帶你去看日本的櫻花,法國的薰衣草,馬爾代夫的海底世界……”
展志歌的聲音越說越低,越說越啞,完全不顧周圍人對他的勸說。緩緩的將函雨凝的身體抱了起來,拖着渾身是血的身體向外走去。彷彿想要抱着函雨凝一起去實現他對她的承諾,一起走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身後擔憂不已的人連忙跟上,青雪看着如此癡情傻樣的展志歌,感動莫名的流趟入心底。不顧一切的衝上前,張開雙臂,含淚呼喊:“展志歌,她已經死了,死了!”
“你胡說!”展志歌微弱的雙眼如獸般的狂瞪,擡起腳,沒有絲毫憐惜之情的就向青雪踢去。猛烈的喧囂着他心底的痛。誰也別想奪起他的函函,就是地獄魔王也不可以。他的函函纔不會死,函函答應過他,會永遠陪在他的身邊,無論發生任何事情也不會離開他的。
函函絕對不會食言的。
青雪被展志歌的一腳,直接就踢得內傷,摔倒在地,吐了一大口鮮血。如此悽慘的壯景,震嚇了那些想要再次上前勸展志歌的人。
阮宇朗一陣難過。他從頭到尾鑑證了少主和函雨凝兩人的愛情,這其中有着太多的辛酸和苦辣。但少主卻變得有了人性,知道哭,笑,憤怒和難過。這樣平凡的生活,纔是少主最嚮往的。
現在,少主和函雨凝好不容易終於要修成正果了,卻不想,橫衝出現這麼大的一個失誤。彷彿已經擺在面前的幸福突然變成了一場空想的夢,期待了這麼多年家的溫暖的少主如何能夠受得了。
少主一定又會鑽進自己的世界中,認爲是他害死了函雨凝,這次,少主還能夠走出來嗎?
“少主,少夫人睡着了,我們帶她回去好嗎?天冷了,你再多走一會兒,少夫人會着涼的!”
阮宇朗順着展志歌的思緒,輕聲勸道。希望能夠先將少主騙回去再說。
果然,一聽函雨凝會着涼,展志歌立刻緊張的將展志歌抱得更緊,快速的就向回走去,嘴裡嘀咕,“對不起,函函,是我大意了。難道你的身體冷得嚇人,我現在就帶你回去!”
一羣人又急急跟着展志歌的步伐跑進古堡,看着地上趟流而下的血跡,所有人眼裡都染
上了水光。
到了堡內,展志歌將函雨凝快速放在牀上,蓋好被子。嘴裡低嚀,“函函,這樣……就不冷了。”突然展志歌還是覺得有些不夠,立刻又大叫手下再抱兩牀被子來,阮宇朗看着如此瘋顛狀態的展志歌,只能命人又拿來兩牀,一窩風的全部蓋在了函雨凝的身上。
阮宇朗才緩緩勸道,“少主,少夫人需要休息,我們讓醫生給你包紮一下傷口吧?”再這樣下去,少主一定會因爲失血過多而死的。
要不是少主本身體質好,精神力強。不然恐怕早在剛剛的狂奔中暈倒了。
展志歌一聽阮宇朗的勸解,嫌惡的瞪了眼阮宇朗,斥責道,“滾出去,不準吵到函函睡覺!”目光兇狠的看着旁邊的一羣人,站起身,發狠的將他們一窩蜂的趕了出去。隨後脫掉外套,鑽上牀,緊緊的抱着函雨凝一起睡着。
函函說過,她會永遠陪着他。而他也答應過,他也會永遠陪着函函。就讓他們永遠在一起吧!
被趕出來的衆人再不堪折磨的痛哭出聲,都低泣懇求少主能夠出來。在半個小時後,阮宇朗再也沒辦法忍受的直接讓人將門給弄開。
當房門費盡千辛萬苦總算打開時,所有人都被牀上的景象驚呆了。兩張慘白如紙的臉緊緊的倚靠在一起,像是唯美的吸血鬼戀人,看得人心驚膽顫。
阮宇朗嚇得立刻讓醫生過去檢查展志歌,發現他的氣息非常弱,全身冰冷,必須急救。醫生剛想動手將展志歌和函雨凝兩人分開,卻發現兩人像是黏在一起一樣,根本就分不開。
被驚擾的展志歌緩緩增開虛弱的光芒,看着有人竟然想將他和函函分開,嚇得再一次將函雨凝緊緊摟住,氣若懸絲的吼出一個字,“滾……”
而這願陪你一起入地府的感人畫面,也入了青雪的眸子,一心同愛人共赴黃泉的展志歌真的令她的心好痛好痛,痛得她再不堪忍受,撲倒在了隱匿在暗處的水寂懷裡。
“宮主,爲什麼他要愛得如此之深?”
此時淚光四溢的水寂也很想問這句話,她的兒子怎麼可以愛一個女人愛得如此之深呢?
兩天後,展志歌才緩緩睜開疲憊的雙眼,木訥的適應了半天,才倏的從牀上翻了起來,狂亂的向外奔去,“函函,函函……”
于謙連忙扶住快要暈倒的少主,沙啞着嗓音勸道,“少主,少夫人睡着,你別擔心,好好養傷,等養好了,我就帶你去找她好嗎?”
展志歌一把將於謙推開,怒氣沖天的吼道,“滾!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展志歌倚靠着牆緩緩向外走去。他要去找他的函函,他不在一個人,一個人好孤單,好寂漠,他想要函函陪着他。
剛走到門口,展志歌又是一陣暈眩,兩處剛剛縫合好的傷口又浸出了血跡。展志歌用力甩了一下頭,打起精神,打算繼續前進。
卻被一個美貌的婦人帶着心痛眸子攔去了去路。展志歌虛弱的目光瞄了一眼,沒有過多的情緒,繼續執着的向前走着。
水寂瞬間冰寒透心,感覺內心最珍貴的東西離他而去。晶瑩的水珠盈滿眶,看着搖搖晃晃的後背,沙啞的質問,“你就連話都不願意跟我說一句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