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魔鬼還是惡魔的力量,都帶着極大的危險,不單單是接受力量之人的身體承受能力,大部分人的身體都無法承受如此強大的力量。但這還並不是最危險的,更多的危險卻是思想上的,強大的邪惡力量必然帶着腐蝕人心的黑暗。這是一劑毒藥,若是精神不能承受,你將會不再是你,進而變化成一個僅僅依靠本能行動的純粹的邪惡。
疼痛蝕咬着巴爾的每一寸皮膚,血水從他的毛孔中流出,巴爾後悔了,或許被疾病奪去生命的死法會輕鬆一些。
每一秒對巴爾來說就像一年那麼長,他希望自己能夠立刻死去。
突然的,心靈中一個意識從昏睡中甦醒,巴爾知道他是誰。
“嘿,這頓大餐你好像吃不完,需要幫忙嗎?”蚩尤這麼在巴爾的心裡說道。
彷彿力量瞬間爆發一樣,強大的力量與它們帶有的那一絲絲黑暗力量彷彿是找到了宣泄的通道,向着巴爾心靈深處涌去。
蚩尤接收了它們。
邪惡與力量對於蚩尤來說恍若補品。
“現在,我感覺好多了。”蚩尤說道。
但是巴爾的酷刑還沒有結束,雖然已經遠離了生命危險,但是與邪惡的力量已經在他的身上打下了烙印。
血液從巴爾的每一個毛孔中噴射出來,變成絲線,就在小窩棚中接觸了一個大大的血繭,將巴爾包裹在其中。這顆血繭彷彿是心臟一般,有節奏的,帶着旺盛的生命力,“砰砰砰”的跳動着。
這是惡魔與魔鬼的進化方式,巴爾正在以他們的方式進化着。
等待着破繭而出的那一刻。
※※※
雖然沒有日月,但印記城也有白日與黑夜。
在印記城的天空中漂浮着冷光,它逐漸黯淡,直到陰暗到最低點的時候,它便會緩緩的回升。
當你在印記城的夜裡擡起頭的時候,天空裡沒有星星,卻能看到萬家燈火,恍如繁星。
血繭就是在這樣的深夜裡褪去的,彷彿是時間倒流一般,那些柔軟的血絲化作一道道血線,逐漸褪去,最後流回到巴爾的體內。
巴爾從狼藉的牀上“砰”的站起。
發出砰的聲音是因爲巴爾不小心把窩棚頂了一個洞。
雖然窩棚很矮小,但這也不該發生的,但是現在巴爾的頭上多出的一隻向後傾的螺旋獨角,彷彿是騎士頭鎧上華麗的裝飾。
背上那被撕裂的疼痛早已消失,卻多了一些什麼東西,巴爾試着去控制它們。
“唰”的一聲,巨大的翅膀黑色在巴爾的身後展開了,那翅膀恍如蝙蝠,骨絡清晰,尖角吐出。
皮膚柔嫩白皙,手上長出了常常的指甲,鋒利尖銳,恍如閃光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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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都充滿了力量。
巴爾把手插進了鐵木桌子中,那張有着幾百年高齡,甚至沒有有過擦痕的鐵木桌子在巴爾的手中彷彿就是一塊朽木。巴爾感覺自己就像是把手插入豆腐中一樣輕鬆。
看來這雙手不僅僅是指甲長長了而已。
他試着揮動着身後的翅膀,有一種快要升起的感覺,看己要找個時間學習飛行了。
而且這具身體應該不僅僅只是如此而已,一定還有着自己不知道的某些能力有待自己發掘。巴爾差點笑出聲來。
沒死,並且還得到了一些特別的東西,
唯一讓巴爾不快的就是多了一條尾巴。
“確實不錯,我感覺又活了過來。”蚩尤對巴爾說道。
“我也是,死裡逃生的感覺可真不錯。”巴爾貪婪的呼吸着空氣,雖然印記城的空氣依舊渾濁,他背後的尾巴因爲興奮而翹了起來。
“我覺得我現在就應該傳授你一些東西,免得你不小心死掉。畢竟你是最後一個九黎人,上次我一次性使用了太多力量,我差點累死,幾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這次不一樣了。”
“那可太好了,不過我現在必須離開。如果萬亡會發現我沒有死,或許會有什麼動作。”
“怕什麼?轟爆那黑袍人的腦袋就好了。”
“沒用的,我纔在黑袍中的不過是一個幻象,我想這是一個‘位面投射’的法術,會長斯卡爾甚至不在印記城中,他不再這個位面之中。他的力量簡直不可思議,而且還活了這麼久,萬亡會的首領,或許他是一名巫妖。”
“那又怎樣?巫妖算什麼?唔,巫妖是什麼?”蚩尤滿不在乎的問道。
“……”
當巴爾沒有費事去解釋巫妖是什麼這個問題。他匆匆的帶上自己所有的家檔向着下城區趕去,當他到達的時候,夜已深沉。
下層區是一片被龐大力量毀壞的街區,據說曾經有一名神,在印記城裡試圖挑戰痛苦女士的權威,於是女士就小小的教訓了他一番。他們的戰鬥把這一整片街區毀壞了。這裡到處是破碎崩塌的房屋,後來的人們把這裡視爲不吉利的地方,所以只有“神明非神會”的總部——破碎神殿建立在這裡,除開他們,這裡幾乎沒有其他人願意來。
而在下層區的另一側,是大鑄造廠。那是有着成片的倉庫,以及如林的高大煙囪,印記城裡幾乎所有的鐵製品都是從哪裡流出,小到一顆鐵釘,大到一條鐵鏈。
而巴爾要去的小酒館——冥河划槳手,就在破碎神殿與鑄造廠之間。
酒館的老闆是兩個年邁的深淵惡魔,這兩個惡魔公用一具肥胖的身體,巴爾進門的時候老闆沒有理會他,兩個老闆正爲了最後一杯矮人賣酒而讓左手和右手划拳。
“請問,您要點什麼?我們這裡可是什麼都有,當然,矮人賣酒還有最後一杯。”來招呼巴爾的是一名女招待,她有着貓一樣的眼睛,兩隻小巧美麗的翅膀在她性感光滑的後背上展開,一隻翅膀上用藍色緞帶打出一個蝴蝶結,她身材火爆,勁爆的乳房和那高蹺的臀部隨着她的每一次走動而抖動。當然,她有着一雙山羊的蹄子和角。她是一隻媚魔。
酒館老闆的左手和右手終於分出了勝負,那杯賣酒被一口飲盡。
“哦,現在我們沒有矮人麥酒了,你要點什麼?如果你實在喜歡那種酒,我們這裡也有人類釀造的啤酒,雖然沒有矮人純麥釀造的美味,但是味道也不錯。”
“給我一杯啤酒吧。”
巴爾一屁股坐到了吧檯前。可女招待還沒有離開他,她輕輕撫摸着巴爾縮起的翅膀,趴在他的耳邊說道:“帥哥,你的翅膀可真美,不想來一點別的什麼?比如一些能夠讓你很興奮的東西?”
“例如?”
“我們這裡有‘痛苦水’,‘寂寞情人’還有‘魔鬼草’。不想要一點麼?”
“那些可是毒品。”巴爾皺起了眉頭。
“我知道,要不然你以爲是什麼。”
“多謝,我不需要那些東西,請把我的啤酒給我,順道問問,我找‘萬事皆三’你能幫我介紹他嗎?”巴爾說着,就往招待手裡塞了一枚毒鰲。(毒鰲,其實就是銀幣,惡魔與魔鬼們不太喜歡大量含銀的東西。每次他們拿起銀幣,就彷彿是被針扎一樣的疼痛。所以惡魔與魔鬼們稱呼銀幣爲毒鰲。)
“噢,真疼。不過這感覺我喜歡,你這壞傢伙。早上有時間嗎?你的尾巴可真性感。”媚魔的手順着巴爾的尾巴滑道了屁股上。
“爲什麼不呢?”巴爾的手摟住了媚魔的腰,緩緩的向下滑去:“那麼告訴我,‘萬事皆三’在那兒好嗎?”
“就在那邊一桌,那隻晨曦天使和魔鬼的旁邊,有一個大鼻子的老人,看到了嗎?他就是萬事皆三。如果你有事情問他,最好準備三個不同的,並且有關聯的東西。好了,有人叫我了,帥哥,這是你的啤酒,早上見。”媚魔扭着腰走開了。
“早上見,嘿,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朱蒂!”媚魔快活的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