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要死,因爲那個人,他已經來了。”茱蒂呆呆的看着說出這話時候的伯德,她已經很難從惡魔伯德的臉上分辨出他的表情了,那是計劃成功的狂喜,但卻帶着深深的驚駭;充滿了對無法逃避的死亡的恐懼,以及對於自己所厭惡的人的死去的快樂。
現在茱蒂只有一點可以確認,那就是她眼前的伯德已經徹底的崩潰了。
“逃不掉的?你們爲什麼不害怕?爲什麼不害怕那個人?”伯德咧着嘴,彷彿是在笑,但那樣的笑容比哭泣還要悽慘,伯德一邊這麼說着一邊拿出了另一把鑰匙,茱蒂第一眼就看出了那把鑰匙是自己所需要的。而伯德就在這種癲狂的狀態下將兩把鑰匙串到了一起,兩把鑰匙被放到了一個鑰匙串上。惡魔伯德一邊做着這事情一邊說道:“你們應該害怕的,這不應該的。哦,我明白了,你們還不知道那個人的名字,自然是不會害怕了。告訴你們吧,殺死你們的人名字是……”
伯德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突如其來的巨響給打斷了,一把利劍旋轉着橫着穿透牆壁,發出砰然的巨響。市政廳那厚實的岩石牆壁對於這把劍彷彿如同薄紙一般被輕鬆的穿透。這把長劍就這麼高速旋轉着從茱蒂與凱特林的橫面穿過,輕掠過伯德的脖頸,然後釘入到了另一側的牆壁之上。
一時之間房間裡塵土飛揚,石屑亂髮,但卻給人一種可怕的安靜感覺。惡魔伯德就這麼保持着原有的姿勢一動不動,幾個呼吸之後惡魔伯德的頭顱這才沖天飛起,剛剛那突如其來的一劍將伯德的頭顱完全的斬斷了,惡魔伯德身體之中的血液如同噴泉一般將他的那顆頭給衝頂了起來,紅色的鮮血直衝倒天花板上才被岩石抵擋住,紅色的血珠子這才四散飛濺到整個房間。而在這些血液之中一件閃爍着綠色光輝的物體就這麼掉落到了茱蒂的手中。
是串在一起的兩把鑰匙,一把是茱蒂希望得到的,而另一把,則被綠色的魔法煙霧所環繞。
而此時伯德的頭顱纔剛剛飛起,等到這顆頭顱飛到最高點,緩緩下落的這一個瞬間一道身影如同利箭一般直接撞破牆壁衝入到房中,來人一伸手就抓住了正在下落的伯德頭顱。
茱蒂這纔看清了來人的樣子,他穿着一身古樸精美的白銀色鎧甲,殘破的紅色斗篷在他的身後飄舞着,精緻的頭盔的兩側有着一雙天使的翅膀,從頭盔間的縫隙處哪兒本該能看到一雙眼睛,但現在卻只能看到兩團燃燒着藍色的火焰,那是靈魂之火。站在茱蒂面前的是一名死亡騎士。
騎士的另一隻手只是平平伸出,那把釘在牆壁上的利劍就震顫着,掙扎着從牆壁之中飛了出來,回到了騎士的手中。茱蒂注意看到銀色的騎士長劍的一側用古老的文字篆刻着神聖的符文:“憐憫,公正,誠實,榮譽。”這是騎士八美德的一半,想必另一半篆刻在劍的另一面。
而現在這把象徵的美德的利劍卻被握在一名死亡騎士的手中,不用來者報名,也不用伯德介紹茱蒂就知道這名死亡騎士是誰了。在所有的死亡騎士之中只有一名騎士就算他死去了成爲了亡者,但他卻仍然能夠使用神聖的力量,他仍然喜愛穿着銀色的鎧甲,那雙有着天使雙翼的頭盔象徵着他的神聖。
這名騎士就是神聖的卡苟斯,一名曾經擁有過榮譽的騎士,但因爲嫉妒心被惡魔王子狄摩高根引誘,在墮落後被惡魔王子改造成爲了第一名死亡騎士,同時他也是整個多元宇宙之中的第一名誕生的死亡騎士,是所有死亡騎士之中最爲強大的一位。
死亡騎士並沒有理會茱蒂,他單手拿着伯德的頭顱,讓這顆被斬下的頭顱正對着自己的頭盔。死亡騎士讓自己的眼睛對伯德的眼睛,仔細的觀察了一陣子之後。但就在這個時候惡魔伯德的頭顱突然開口說話了,伯德說道:“哈哈哈,我說過,來殺我們的人是卡苟斯,神聖的卡苟斯,你來了,嗨,你好。”
卡苟斯眼中的靈魂火跳了跳,雖然死亡騎士五指用力,一把就將伯德的頭顱捏成了粉碎,這下子伯德徹底閉嘴了。同時卡苟斯的單劍一指伯德的身體,一道金光便從卡苟斯的長劍之上伸出照射到了伯德那歪倒在椅子上的屍體,屍體如同夏日裡的冰塊一樣幾個呼吸之間就消融乾淨了。
死亡騎士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頭顱被捏爆,身體被神聖的力量所淨化乾淨。這麼一來伯德就算是蟑螂蚯蚓也不可能復活了,卡苟斯用那不帶溫度的聲音說道:“膽敢欺騙我卡苟斯,那麼就只能死了。”說到這裡,卡苟斯擡起了頭,死亡騎士看到了茱蒂以及她手中的鑰匙:“那把鑰匙是屬於我主人的,你難道想奪取這把鑰匙?難道你想同我的主人作對?”
“不,不,不!”茱蒂慌忙擺着手說道:“我一點都不想要你主人的東西,我只想要屬於我自己的東西。”茱蒂一邊說着,一邊慌忙的試圖將兩把鑰匙分開,但她的手卻忍不住的要顫抖,而且那抖動越來越厲害。夏這樣的顫抖自然不可能是來自於寒冷,而是來自於恐懼。死亡騎士本身就是恐怖與黑暗的散佈者,而卡苟斯從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陰冷的氣息更是讓人不寒而慄,但如果僅僅只是這樣還不至於讓茱蒂感到害怕,更多的還是卡苟斯的那一句話——難道你想和我的主人作對?就在剛剛卡苟斯是這麼說的。
茱蒂不敢,她也一點都不想同卡苟斯的主人,那位可怕的,眨眼之間就能消滅十三名惡魔領主的惡魔王子狄摩高根作對。當然如果是背後偷偷的做點壞事她不怕,但是如果是正面對抗可不是她敢做的。
“你還在幹什麼?”卡苟斯不解的問道:“既然不敢敵對,那麼爲什麼還不把東西送過來?”
“因,因爲這串鑰匙上有一把是我的鑰匙。”茱蒂一邊說着一邊用顫抖的手想取下那把自己需要的鑰匙,但嘗試了好幾次都不成功,她急切的說道:“等等,只需要再等一會兒就好了,我只是想拿走屬於我的東西,我從沒有和狄摩高根大人爲敵的意思啊。”
“你這骯髒如同陰溝裡的水蛭一般的賤婦!惡魔主君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嗎?”卡苟斯就這麼站在原地伸出了手指着茱蒂,這一刻死亡騎士就如同是不可抗拒的君王,神聖的,無法違逆的語言從死亡騎士那冰冷的面罩之下傳出:“律令!死亡!”
可怕的魔法力量就這麼突然的向着茱蒂洶涌而去,“死亡律令”這一種可怕的律令魔法,一般來說中術者會在瞬間就被強行奪去生命,就算是生命力強大的龍也有可能死在這樣的魔法之下。當然,活蹦亂跳的健康龍被一個律令魔法殺死的機率很小就是了。
但就算沒有被殺死,充滿了死亡氣息與破壞力量的魔法也將對於女妖造成嚴重的傷害。而此時女妖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將她手中的物品——那座關着伯德的腳的籠子向着前方扔了過去,女妖希望這座籠子能擋住這道可怕的魔法。
就在女妖扔出籠子的這一瞬間,茱蒂身後的凱特林動了。
強大的律令魔法並不是能被手上隨便抓着的什麼東西輕易擋住的,可怕的“死亡律令”越過了裝着伯德腳的籠子直接衝向了茱蒂。而就在快要擊中的那一瞬間一個身影陡然的以一個怪異的姿勢伸出了一隻手,似乎想抓住什麼,這個穿着黑袍的人就這麼檔在了茱蒂的面前,凱特林生生的經受了一記死亡律令。
但這一強大的魔法僅僅只是讓凱特林後退的一小步而已。
“啊!這個死亡騎士攻擊我。”凱特林輕鬆的拍了拍自己黑袍上那並不存在的灰塵平靜的說道:“當然,這樣的攻擊沒有任何作用,問題是這種情況下我是否應該還擊呢?”
“當然要!”茱蒂覺得自己要瘋了,巴爾手下的都是些什麼人啊,她大喊道:“幹掉他!”
“啊?幹掉我?”卡苟斯的聲音越發的冰冷了起來:“如果能就試試看吧。”這句話說完,他保持着姿勢不變,又是同樣的一個魔法施展了出來:“律令!死亡!”
可怕的魔法攻擊在凱特林的身上,這一次只是讓她的身子晃了晃。
“我說過,這魔法無法傷害到我的。”凱特林的話語很真誠,彷彿是在奇怪對手爲什麼不聽從自己的勸告呢?
但這樣的話語聽在卡苟斯的耳中卻是赤裸裸的嘲弄,多少年了?漫長的歲月以及不朽的生命已經讓卡苟斯忘記了到底有多少年沒有受到這樣的嘲弄了。
於是卡苟斯憤怒了,少有的,死亡騎士那冰冷的聲音之中帶上了一絲溫度:“我就不信了,律令!死亡!律令!死亡!律令!死亡!,死,死,死,去死,去死,給老子去死啊啊啊!”
卡苟斯的身體裡彷彿是擁有無窮的魔力一般,強大的死亡律令被他輕鬆的一次次的使用了出來,可怕的魔法如同弓箭手射出的箭支一般一次次的打在凱特林的身上。在連續使出了十二次死亡律令之後卡苟斯不得不杵着劍在原地喘息了起來,就算是多元宇宙之中第一名,也是最強大的死亡騎士也不能罔顧規則這麼使用魔法,這麼胡來對於靈魂與精神的負擔是極大的。
“唉。”凱特林毫不在意的站在原地嘆了一口氣,“我早說過,你爲什麼不聽勸呢?現在的人就是這樣,他們完全不懂得去相信別人,雖然這裡是缺乏信任的深淵,但是年輕的騎士,你也應該學會偶爾去相信他人,真可憐,讓你白費力氣了。”凱特林一邊這麼說着一邊將她身上的黑色長袍脫了下來,冬鬼凱特林仔細的檢查着她的長袍說道:“這件長袍可是巴爾大人買給我的呢,可不要被打壞了。”
卡苟斯這纔看清了凱特林的樣子,“你是,一個死靈?”死亡騎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啊,我忘記做自我介紹了嗎?”凱特林有點不好意思的收起了長袍說道:“你好,死靈只是描述我身體的狀況,我的名字叫凱特林。”
卡苟斯現在很慶幸自己已經死去了上萬年了,但就算是如此他仍然感到胸口一陣憋悶,卡苟斯覺得如果自己的鎧甲裡的身體中還有血液的話那麼自己一定會吐血的。
律令死亡對於不死生物沒有任何效果,因爲它們本來就是死的,你不可能將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再次殺死。
“啊啊啊!”卡苟斯發出了無意義的感嘆:“真是好計謀啊,你是叫凱特林吧,我記住你了,你們兩個婊子,先用語言激怒我,然後用了精妙的戰術來消耗我的實力,最後又用語言來刺激我,讓我無法冷靜。”卡苟斯用讚歎的語氣說道:“真的是很聰明的戰術,我竟然也上當了。不過還差一點,就差一點點我就要失去理智了。乾的不錯,你們值得讚揚。但是我仍然要說你們太蠢了,在我絕對的力量面前你們一切的小聰明都是無用的,註定會被碾成碎渣。”
“不,不用了!”茱蒂激動的大聲叫道:“我已經取下了我要的鑰匙了,現在,卡苟斯,我這就把你需要的這把綠色的鑰匙給你,然後你放過我們,你覺得如何?”
“愚蠢的女人。”卡苟斯說道:“你以爲另一把‘斷域之主’的鑰匙伯德是從哪來弄來的?你手中的東西都全都是屬於惡魔主君狄摩高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