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過去的一萬年中格拉茲特都沒有經歷過這麼刺激的場景。就算是在最爲苦難的日子也不曾如今天這樣,就算是當初被伊格維爾伏關押的那段日子也只能用香豔舒適來形容,完全不驚險刺激。
“狄摩高根殿下。”這一次巴爾的反應要比格拉茲特快上太多了,他站起身來行禮說道:“我懷着最爲迫切的心情等待着您的到來,已經等了很久了,但我要說您仍然沒有來晚。事實上我們還沒有開始談正題呢,請這邊來坐。”巴爾一邊這麼說着,一邊殷勤的爲狄摩高根拉開了桌前的一把椅子,狄摩高根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那把木頭椅子,他那觸手般的手臂只是揮了揮,那椅子就變成鋼鐵的了。
狄摩高根就這麼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做到了鋼鐵椅子上,椅子發出了嘎吱的呻吟。
“你就是巴爾?”狄摩高根一個頭毫不客氣的問道:“膽子不小,竟然膽敢給我留下那樣的信息。”狄摩高根這麼說着,他的觸手便從身旁的空氣之中拉出了一塊大大的長方形鐵板碰的一聲就拍到了桌子之上。他指着鐵板對這巴爾說道:“給我說清楚,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而此時狄摩高根的另一頭只是狠狠的盯着格拉茲特將牙齒咬着咯咯直響。
巴爾沒理會那磨牙聲,他伏下身子盯着桌面上的黑色鐵板看了好一會兒纔看清楚,原來那一塊鐵板就是死亡騎士神聖之卡苟斯。
“他怎麼變成這樣了?”巴爾驚異的說道:“我完全的不知情!我可沒對他做出這種殘忍的事情。而且我也沒能力將一名如此強大的死亡騎士壓成鐵餅。”
“殘忍嗎?”狄摩高根的一個頭咧了咧嘴,應該是在笑,好像巴爾剛剛讚揚了他一樣,“確實很殘忍,簡直就是無法想象的殘忍,也只有擁有天才般的邪惡之心以及強大到讓神都顫抖的惡魔才能做出如此冷血的事情來。順帶一說,這樣殘忍的事情是我乾的。所以小魔鬼巴爾,你如果你不想這樣的殘忍降臨到你的身上,你最好給我解釋解釋你的這些留言。”
“唔,因爲當時情況緊急,我沒有其他的辦法,纔會選擇這樣的方法給你發送信息的。”巴爾指着被壓成鋼板的死亡騎士說道:“當時我只能這麼做,這傢伙有些奇怪,我不確定他會不會爲我帶話。”
在變成鋼板的死亡騎士的正面能夠看到一行清晰的,用煉獄語言寫出的字,字跡優美,堪比藝術品。巴爾的傑作。
在巴爾將死亡騎士卡苟斯變成紙的那一瞬間,這些字就被寫在了卡苟斯的身上了。紙張本就有着記錄信息以及書寫的用途,只需要使用一個簡單的複寫術,就能瞬間讓腦中的字浮現在紙張之上。於是巴爾輕易的在卡苟斯變成的紙張留下了字跡,而當卡苟斯從紙張變回去的時候那些痕跡自然的就留在了死亡騎士的鎧甲之上了。
在那個時候,由於卡苟斯清楚的知道他是在敵人的地盤上活動,所以他總是異常的小心,就算是在最激烈的戰鬥之中他都將很大一部分精力用作查探四周的安全,在僅僅只是感受到格拉茲特的氣息的時候他就開始瘋狂的踢着胯下的夢魘一心跑路了,直到確定了安全之後他才啓用了迴歸之門直接一口氣回到了狄摩高根的宮殿之中。
在走向狄摩高根王座的那一路之上卡苟斯都感到一種惶恐與不安,死亡騎士的特殊體質幫助了他,“缺乏感情”使得他的這種不安被最小化了,但就算是這樣各種失敗者的哀號的聲音也逐漸從記憶深處浮現出來,那些失敗者用最痛苦的聲音開始在死亡騎士的腦中唱歌,悲痛的歌聲迴盪在卡苟斯那冰冷的鎧甲之中。這種人他見多了,卡苟斯非常清楚狄摩高根不喜歡失敗者,多數的失敗者下場都非常的悽慘。於是卡苟斯的全部的心神都化作了擔憂,他就這麼心事重重的一路向着狄摩高根的王座走去。
可憐的死亡騎士沒有注意到一路之上總有人用奇怪的眼神看向他,但就算他注意到了也不會去在意的。卡苟斯從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只不過有一次他還感到有人在自己身後擡腿。
卡苟斯本應該立刻拔劍,然後轉過身將那個白癡砍死的,但現在他沒那個心情,於是他加快了速度,沒一會兒他就見到了狄摩高根。
在得知了自己手下的失敗之後,狄摩高根並沒有特別的表示。
“失敗了?”左邊的一個頭用隨意的語氣問道:“怎麼失敗的?”
卡苟斯知道問話的人是狄摩高根兩個人格之中的阿穆爾,他是左邊的一個頭。同樣也就是他發佈的這次任務。
於是卡苟斯將過程略作改動說了出來,利用謊言來逃避懲罰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這麼說是因爲格拉茲特的突然到來,使得那個魔鬼偷走了本應該到手的鑰匙?”阿穆爾的聲音明顯的緊張了起來:“你這個混蛋竟然膽敢……等等,你鎧甲上塗抹的是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卡苟斯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字跡:“這,這是什麼時候……巴爾那個混蛋!”
卡苟斯不但失敗了,並且還被魔鬼在身上寫下了這些字跡之後毫無感覺的就這麼走了回來。狄摩高根的兩個人格之中的阿穆爾這下子不用裝作毫不在意了,他實實在在的發泄了一番,右變得那個頭,海斯拉蒂也感到了怒火,這樣做簡直就是對狄摩高根的侮辱。發泄之後狄摩高根纔想到去看看魔鬼在死亡騎士身上寫了些什麼東西,但是那些凸凹不平的鎧甲使得閱讀變得有些困難,於是狄摩高根毫不猶豫的將卡苟斯壓成了鐵餅,然後一口氣讀完了巴爾留下的字跡。
那是這樣的一段信息:
[令人尊敬,顫抖,敬畏的,惡魔中的惡魔,惡魔王子,神秘之主,異類之王,狄摩高根大人,
您好。
見信安好,我的名字叫做巴爾,是一名魔鬼,爲您帶來了一個來自地獄的口信。
地獄與深淵希望得到和平,我們都有着更加討厭的敵人需要料理。爲什麼大家不停下刀劍,各自去處理一些更加重要的問題呢?繼續下去對雙方都沒有什麼好處,相信大人您也看到了這一點。
由於篇幅有限,在這裡我就不多說了,具體情況請來到萬淵平原,斷域鎮,老骨頭酒館詳談。
正懷着迫切的心情期待着您的到來。本人的安危正受到格拉茲特的威脅,他有着不可告人的陰謀。只有您才能幫助我,幫助深淵,幫助整個下層位面。
您忠實的崇拜者,在您的偉力前顫抖的魔鬼,巴爾。
順道一提,據聞您寶庫中丟失了不少東西,偶然之中一把鑰匙落在了我的手中,請您儘快來取,我將原物歸還。如果落入到了格拉茲特的手中……當然我會盡全力去阻止這種事情的發生,但是您知道,我僅僅只是一名弱小沒有依靠的魔鬼,我無法阻止格拉茲特。我會在斷域鎮,老骨頭酒館懷着迫切的心情等您。]
看完了這封特殊的信箋之後阿穆爾咂了咂嘴,“我覺得這魔鬼不錯,說的話挺入耳的。海斯拉蒂你怎麼看?”
“你還會爭取我的意見?”海斯拉蒂冷笑着說道:“我看這就是一個花言巧語的混蛋魔鬼而已,同所有的魔鬼一樣,他們的話不可能有一句是真的。”
“但是這個魔鬼說他崇拜我的力量?”阿穆爾說道。
“嘿,你可別弄錯了,是我的力量。”海斯拉蒂憤怒說道。
“好吧,好吧,我不想和你爲這個吵架,我們總是爲這個吵架。是狄摩高根的力量,可以了吧。”阿穆爾妥協說道:“那麼你認爲他這一句話也是撒謊嗎?他說崇拜狄摩高根的力量也是撒謊?”
“這句話當然是真的!”海斯拉蒂斬釘截鐵的說道:“就算是魔鬼也應該明白我的強大,力量能夠征服所有的東西,從靈魂到身體。我毫不懷疑這個可憐的巴爾聽到我的名字的時候會縮在牆角里發抖。所有的魔鬼都害怕我。”
“那麼我們是不是應該去一趟斷域呢?”阿穆爾說道:“那很有可能是一個陷阱,而且格拉茲特說不定也在那兒。有點危險,我拿不準主意。”
“阿穆爾,你可真是一個沒卵蛋的東西。”海斯拉蒂罵完之後就後悔了,“哦,深淵啊,我和該死的你在一具身體之中,那卵蛋是我的,不是你的!你竟然會害怕格拉茲特那個小白臉?我以爲你只是喜歡賣弄你的小聰明,我沒想到你竟然還這麼的膽小。”
“並不是害怕格拉茲特。”阿穆爾沉聲說道:“那個小白臉沒什麼好怕的,我只是有點拿不準應不應該去看看,我覺得這有可能是一個陰謀,當然可能性很小。”
“哈!什麼陰謀能暗算到我?狄摩高根會害怕陰謀詭計?”海斯拉蒂說道:“去,當然要去看看,拯救一個魔鬼崇拜者,還能和那些讓人頭疼的魔鬼停戰,說實話我們不是有這個想法很久了嗎?上層位面的那些傢伙太過分了,我早就想對他麼下手了。是時候讓他們吃點苦頭了。說起來阿穆爾你不是已經做好了反攻上層位面的計劃了嗎?”
“是的,但是我們的人手不足。”阿穆爾說,“我們必須將部分人手從血戰之中調出來,同時我們還要同聯絡一些周邊的小領主,有他們在前面送死我們的前進會比較輕鬆,這是一個好機會,我們能在天界鬧他一個天翻地覆。如果能和那個小白臉和死胖子達成共識會更好。”
“那就更應該去了。”海斯拉蒂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對了,魔鬼說的鑰匙是什麼?”
“應該是我們寶庫中的什麼東西吧,誰知道呢?寶庫裡堆滿了各種玩意兒,很久沒去過那地方了。”阿穆爾淡然的說道:“總有混蛋以爲能從狄摩高根這裡偷走寶物,這小子能還給我們也算是不錯了。”
海斯拉蒂點了點頭,他隨意的將卡苟斯翻了一個面,死亡騎士的那件紅色斗篷緊緊的壓在騎士的後背上,狄摩高根的四隻眼睛都清楚的看到了在死亡騎士的紅色披風上用同樣的字跡寫着這樣的話。
[混球!有種你就從後面踢我的屁股!白癡!]
“你做的不錯。”狄摩高根的一個頭說道:“魔鬼,你乾的不錯,特別是留在卡苟斯背後上的字跡,很有趣。想到那個白癡穿着這樣披風走回來我就會大笑。巴爾,我欣賞你。對了,那穿紅衣服,給我們去拿三杯紅熱毒素酒,我要和這位小兄弟幹上一杯。雖然你是魔鬼,但是我卻覺得你在我們深淵更合適,有興趣到我這兒來做事嗎?”
茱蒂戰戰兢兢的起身去爲衆人倒酒,此時她一句話多餘的話都不敢說。
“我真是受寵若驚。”巴爾行禮說道:“不過我知道大人您那兒的規矩,以我的實力我很難在狄摩高根大人您的手下得到一個好的位置。”
狄摩高根看了看巴爾,右邊一個頭這才說道:“確實,我雖然欣賞你這小子,但是你還是太弱了,沒點肌肉,沒把子力氣怎麼行。如果你來我這裡卡苟斯一定會踢爆你的屁股!”說完之後他就自己大笑了起來,這顆頭就這麼自顧的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繼續說道:“那就等你變強一些之後再說吧,只要你變強,我們總有再見面的一天的。”
“您說的很對。”
“那麼。”狄摩高根左邊的頭說道:“你說的鑰匙呢?我不是着急,只是我很欣賞你,我不希望你欺騙我。”
“在這裡。”巴爾毫不猶豫的就將那把被綠色的魔法煙霧包裹的鑰匙扔給了狄摩高根,這玩意能就這麼給出去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
“巴爾,我越發欣賞你了。”狄摩高根的兩個頭同時說道:“那麼我現在就代表深淵告訴你我同意和平。接下來心平氣和談話時間結束,格拉茲特,你這六指畸形兒見到我難道一句話都不想說嗎?”狄摩高根這麼說着的同時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各種魔法的光輝在他站起身的那一刻在他的身上閃耀起來,大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