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錯,太感人了。人類,你讓我很開心,所以,我,慷慨的伯德大人決定解決你的疑惑,事實很簡單。伯德不是我的真名。”惡魔笑的很開心,他看着發呆的兩人很有成就感。所以他決定獎賞這兩人,多給他們說一些基礎知識,以免他們下一次仍然犯下如此簡單的錯誤,“我的真名不是伯德,沒有用真名簽訂的契約和誓言都是無效的。我的真名到底是什麼呢?或許是巴爾克,或許是曼德拉,太多了,到底是什麼我也忘記了。但就算你們知道了我的真名,你,你這個可憐的人類也註定會失敗,知道爲什麼嗎?”
“爲什麼?”父親只能呆呆的問道。
“因爲我不是魔鬼,我是一隻惡魔!”伯德開心的說道:“是的,我纔不是什麼狗屎的白癡魔鬼,我是偉大的,強壯的,可怕的,無拘無束的惡魔伯德!”
聽着這番偉大宣言的巴爾和父親已經完全傻掉了,好一會兒,父親的靈魂才扭捏的問道:“魔鬼和惡魔有什麼區別嗎?我以前一直以爲是一樣的。”
“所以才說你們這些主位面的鄉巴佬愚蠢,無知,而且無可救藥。你們對於地獄簡直是一點常識都沒有。而你們就用這麼點可憐的,微薄的知識竟然就敢去召喚魔鬼,最不可思議的是你們竟然成功了,當然又失敗了,因爲你們把我召喚了出來,真是奇妙,你們沒有召喚出魔鬼,卻召喚出了惡魔,你們簡直是太幸運了。”言語間伯德對於父親的鄙視溢於言表,說到這裡,伯德瞟了瞟靈魂狀態的可憐的父親,在另一邊呆坐在地上的巴爾,還有巴爾身邊的無頭屍體,那是父親的屍體。“當然,也不一定是幸運。事實就是如此,遇到了我是你們的不幸,也是你們的幸運。因爲其他的魔鬼或許沒我這麼健談,他們只會悶聲殺戮,殺戮,不停殺戮。”
“而我,至少還會給你們說一些真正的知識,雖然在我們那兒是常識。不是有那麼一句東方諺語嗎?叫‘太陽升起的時候聽到了真知,太陽落下的時候死也沒什麼可抱怨的了。’所以你死了,也沒什麼可抱怨的了。”
“愚蠢的凡人犯下的最大的錯誤就是,你們竟然對於地獄一無所知,可見你對世界也是一無所知的。”
“地獄並不是只有一處,而是有多處,但主要分爲兩個對立陣營,我們相互征戰,終年流血,毫不停歇。這兩方分別是渺小的,下等的七層地獄;深邃的,偉大的,美好的無底深淵;而那些從渺小的,下等的七層地獄裡爬出來的可悲的生物就是弱小的魔鬼了,而像我一樣強大的傢伙,則是深淵的惡魔。”
“這麼說,地獄生物就是魔鬼,而深淵生物就是惡魔了?”巴爾舉起了手,發出了小心翼翼的詢問。
“哈,你可真夠有禮貌的。而且你可真是聰明啊,竟然這麼快就知道了每個人都知道的常識,確實值得自豪呢。不過在我上課的時候最好少打岔,這樣會讓我心情不好,我心情一不好就要需要許多鮮血。所以安靜,除非你也不想要頭了。”伯德惡魔冷笑的說道。
“一般人只能告訴你們,惡魔與魔鬼天生不合,見面就要打架。但是我卻知道一個秘密,這是多元宇宙的秘密。那個秘密就是……”說到這裡,伯德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小到宛如耳語,無法聽聞,似乎真的要說一個了不起的秘密一樣。
“這個秘密是什麼?”父親的呼吸有些急促。
“我已經說了。”伯德一臉誠懇。
“可我沒有聽到,你的聲音太小了。”父親怒吼着。
“那隻能怪你自己了,我能理解,人老了耳朵多半有些不好使,或許是你注意力不夠集中?這也有可能,記得下次專心聽講。”伯德擡起了頭,看了看夜空,讚歎道:“主位面的夜空可真美麗啊,天空的那個紅色的圓球就是紅月努林塔瑞嗎?紅色的月夜啊,流血的季節呵。”
父親察覺了惡魔想要做的事情,他急忙的說道:“等等,你必須遵守承諾,你的話沒有說完。那個秘密!多元宇宙的秘密是什麼?”
“我也很想繼續教導你,可憐蟲,可是你已經沒有學費了。而且……”說到這裡惡魔伯德笑了:“而且我們惡魔從來不必遵守什麼,我們不用遵守任何契約,承諾。一切的規則都是狗屁。我只幹我愛乾的事情。我已經說的足夠多了,可憐蟲,我們該去活動活動了。”惡魔不再說話了,他沒有理會父親的咒罵,拿出了一塊紅色的寶石把父親的靈魂吸入其中,幹完這一切後伯德掄起了他的大劍,躍出了旅館。
惡魔就這麼走了,壓力陡然消失後隨之而來的是巨大的疲勞感,彷彿是有人抽走了巴爾全身的力氣,現在他只能如同軟泥一般的癱軟在旅館的地板上,離他不遠處,有兩具屍體,一具美麗的女屍沒有了心臟,一具穿着華麗袍子的屍體沒有了頭顱,鮮血從屍體裡流出,彷彿無窮盡的在地板上肆無忌憚的流淌着,宛如小河。
紅色的月光輕輕的從沒有了房頂的上空傾瀉了進來,輕柔的撫摸着巴爾。陡然的,靜逸的小鎮中傳來了爆炸聲與刺耳的尖叫。屠殺已經開始了。
巴爾又想起了惡魔不久前說的話:“紅色的月夜,流血的季節。”
疲勞如潮水涌來,眼皮逐漸承重,在血水的小河裡,巴爾落入夢鄉。
巴爾睜開了眼,他發現自己身處畫中,在水墨山水之中,一位先生向他走來,那人面貌如玉,峨冠博帶,腰胯長劍,先生問巴爾道:“汝可知吾姓?”
“搞什麼飛機!我怎麼會知道你姓什麼?”巴爾一臉迷糊:“這他媽的到底怎麼回事,又是這個夢。”
“汝乃九黎之後,身有九黎之魂,應知我姓。”
“你說什麼呢?能不能說明白點?你是中國人嗎?能不能說白話文。”
那先生聽了巴爾的話,表情怪異,好一會兒才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若不是這世上身具九黎之魂的僅餘你一人,你我又怎會相遇。你既是九黎人,就該知我姓。”
巴爾雙手一攤:“但我真不知,九黎是什麼我都不知道。你爲什麼非要我知道你姓什麼呢?真想要我知道直接告訴我不就完了嗎?還有,你就不能正常說話嗎?非要半文不白的。”
先生雙目圓睜,死盯着巴爾,咬牙切齒,手按劍柄,內心似乎很是掙扎,最後還是長嘆了一聲,甩了甩長袖說道:“罷了,罷了!若遇危險,可喚我姓。我可救你一次,也可授你我平生所學。若真是不知我姓……”
“你這人,不要死心眼。我確實不知道啊。對了,你話說完啊,我要是真不知道怎麼辦?”
“若真不知道,你就自個一個人玩吧。”先生扶了扶頭上的峨冠,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還說:“這都什麼人啊,自個玩吧,懶得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