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納德想要幫助安東尼。
怎麼幫?
直接介入這個案子去強行查探情報還是直接想辦法找到安東尼,要求參與到他的計劃中去嗎?
安東尼不願意唐納德參與自己的計劃可能是因爲他不想讓唐納德蹚一趟渾水,但也不排除他認爲唐納德會影響計劃的可能。
這時候的強行介入不僅幫不上忙,反而可能會越幫越忙。
好心辦壞事,這種情況必須要避免。
唐納德從沒有想過自己要立刻去做一些特殊的事情來達到怎樣的效果或是去改變現在的某種情況。
因爲他不確定現在的局面中什麼是安東尼想看到的,什麼是他不想看到的。
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觀望。
並不是袖手旁觀,而是在收集訊息的前提下不去破壞任何現有事情的發展。
唐納德要知道這起失蹤案中究竟隱藏着什麼樣的內幕,保證自己能跟着案子走,隨時可以下場幫忙。
“斯特芬妮,回家了!”
唐納德站在街角,喊着不遠處正跟人交談的斯特芬妮,身旁跟着莉蘿還有芬格。
“不好意思,家裡人在找我了,很高興能跟您交談,這是一段美好的經歷。”
微笑告別,凱佩爾的鄰居兀自站在燈柱下邊,看着斯特芬妮離去的背影,遲遲不肯轉身。
兩人雖然是初次配合,但還算默契。
天色漸暗,伴隨着日期的推移,白天的時間正在不斷的縮短。
兩人站在街角,旁邊是一家小酒館,唐納德剛從裡邊出來,手裡拿着兩份曲奇餅和烤腸。
“有什麼發現嗎?”
將點心遞過去,因爲斯特芬妮表示交給她,所以唐納德爲了表示信任就去了酒館買這些東西。
“凱佩爾·倫納德參與過斷指案的受害者家屬組成的隊伍或者說組織,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我剛纔問的那人說以前有段時間,凱佩爾的家甚至就是這個組織私下聚會......這個詞不太恰當,應該說是談論案件情況的秘密據點,經常會在深夜的時候有人出入。”
讓唐納德暫時拿着東西,打開自己的筆記,上面記錄着之前詢問到的一些關鍵訊息。
“這種情況現在還在保持嗎?”
咬了一口烤腸,剩下的給旁邊站起來扒着自己褲子的芬格。
“不,早在半年前就結束了,那段時間差不多就是塔林區警局開始出現放棄對這個案子繼續追查一類的想法與討論的時間,根據凱佩爾鄰居的描述,那段時間凱佩爾家中經常會出現喝的爛醉的酒鬼,就連凱佩爾本人也常有喝醉的時候,同時他家中的人開始不斷減少,直到5個月前,這種情況徹底消失,凱佩爾·倫納德恢復正常。”
斯特芬妮打聽的非常詳細,她想證明自己在這方面的能力。
“在警局決定停止繼續搜查這個案件的情況下,有些人己看不到破案的希望,進而選擇放棄是正常的,就像之前默特利說的一樣,人總是要往前看的,而凱佩爾的恢復正常,我們可以理解爲他同樣走出了陰影,開始以良好的心態迎接未來......你覺得這個可能性大嗎?”
吃掉自己的那一份曲奇餅還有烤腸,將有些油膩的袋子塞進旁邊的垃圾桶,把斯特芬妮的筆記拿到自己的手裡,讓她能夠空出手來吃東西。
“我不覺得,昨天我們跟他見面的時候,蘇珊娜只是無心的一句話就引起了他的激烈反應,還有後邊我們去到的那棟樓發現有人進去過並且表示要申請重新查案時,他的情緒激動的有些不正常......我是說如果他如果放下了,應該不會有這種反常的反應,顯然他對於斷指案依舊耿耿於懷。”
“這麼看來五個月前的恢復正常可能就是另外的原因了,在當時,他知道事情並非就此結束,而是有了更好的解決方法,所以他纔會恢復‘正常’。”
有些事情是可以通過反推來得出的,而凱佩爾的運氣實在不好,先是遇見了對這起案件感興趣的唐納德,再遇上了一個只要幾秒鐘就能讓普通男人把自己幾歲尿過牀的事情都說出口的斯特芬妮。
“所以我們接下來要去找凱佩爾嗎?我可以讓他開口的。”
斯特芬妮認爲接下去依舊是審訊環節,靠着路燈,雙腿前後交叉,擺出了一個標準的s形造型,自信滿滿。
“不,不用去打擾他,我們要做的是收集情報,跟我來。”
如果唐納德是異調局專門負責這個案件的調查隊伍,這時候一定會用斯特芬妮的方法,把一切都問出來。
但他不是。
凱佩爾想讓斷指案重啓,本身又是受害者,唐納德並不認爲他會站在那個人的對立面。
裝作不經意的路過凱佩爾的家門口,手掌拂過外邊的路燈,手背上便有銘文閃爍,一個與眼睛極爲相似的圖案出現在黑色燈柱上,不湊近仔細看根本就無法發現。
“這是什麼?”
斯特芬妮離唐納德很近,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動作。
“2級銘文——偵察眼,我將它設置在凱佩爾的家門口,它會記錄接下去8個小時內出現在凱佩爾家門口的所有人。”
獵狼犬,寒冰陷阱,快速恢復這三個銘文的熟練鐫刻讓唐納德的銘文技術迅速提高,當初阿博特留給他的銘文筆記中有7種2級銘文,偵察眼就是其中的一種。
“記錄下所有人,影像嗎?那這個銘文用於監視探測太厲害了。”
“哈哈,要真能把所有的影像記下來,那不就成了......那什麼,這就是個2級銘文,我所說的記錄是指它會留下出現在凱佩爾家門口的人臉,再次激活後就能讓它把這些人臉顯現出來,僅僅只是如此而已。”
唐納德本想說是攝像頭,轉念一想這個詞在這個世界應該是還沒有出現的,只好含糊蓋了過去。
“好吧,唐納德,我今天的表現怎麼樣?這能力,沒讓你失望吧。”
唐納德之前只是讓斯特芬妮收集關於凱佩爾的訊息而已,現在算是圓滿完成。
“很厲害,但我不會重新審視你。”
表情突然變得嚴肅,唐納德的話讓斯特芬妮停下了腳步,臉上的笑容完全散去。
“爲什麼,我做的有哪裡不夠好嗎?如果你覺得有缺陷,可以直接告訴我,我會改正.....”
斯特芬妮不明白唐納德爲什麼仍舊不肯承認自己的能力。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你在我這從來都是一個有能力的人,我從沒有懷疑過你的情報收集能力,因爲這一點你已經在紅崖小鎮上向我證明了,剛纔只是逗逗你而已。”
眼見得斯特芬妮眼眶開始發紅,唐納德連忙擺手解釋道。
如今他們已經知道凱佩爾·倫納德的背後可能存在着一個組織,他們想要讓當年的斷指案重啓。
這麼一想,他們的綁架行爲也就得到了解釋,如果是綁架一個普通人,別說一根手指,就是在案發現場扔上一地的手指,警局恐怕都不會往這方面想或者說刻意的拒絕往這方面的思考。
而瑪蒂爾·塔特被綁架卻讓警局不得不去思考當年的斷指案。
他們的第一個目的已經達到。
“爲什麼他們要綁架瑪蒂爾·塔特,難道這只是個巧合嗎?這兩天我看過不少報紙,上面的消息雖說大部分是捕風捉影,沒有太大的參考價值,但是新聞社對一些既定事實做出的各種猜想卻是很有意思的,例如瑪蒂爾爲什麼會在廁所被綁架者逮到,從當時現場的狀況看,對方並非是跟蹤進去,而是早就在裡邊等着,他算到了瑪蒂爾的肚子會不舒服,並且是必須馬上解決的那種不舒服,我們排除綁架者是預言家這一類的特殊存在,就可以發現綁架者對於能在廁所裡等到瑪蒂爾是胸有成竹的。”
單純的事實講述總是枯燥無味的,新聞社要做的就是在這些事實上進行各種加工與猜想,讓一件尋常的事情可以變得奪人眼球,而這種發散性的猜想有時候確實能給人提供一些新的思路。
“那家餐館,我記得瑪蒂爾·塔特在吃飯時抱怨過自己的那份牛排很苦,然後給她換了一份新的,當時她的朋友都很正常。”
“不錯,我在看報紙的時候注意到了一則新聞,有人將我們吃飯的那家餐館的廚師給綁了起來,然後僞裝成他的模樣做了三個小時的菜餚,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這麼看來綁架者的廚藝應該很好?那種餐廳的大廚應該算得上是德明翰的頂級廚師了吧?”
“這不是重點。”
唐納德想着安東尼的手藝,只覺得剛吃過點心的肚子又變得飢餓,及時的轉移話題,
“重點在於他這麼做就意味着他的目標就是瑪蒂爾·塔特,爲什麼?如果他只想擴大影像來讓警局重新查斷指案,塔林區並非沒有影響力較大的人物存在,當初斷指案的發生地在塔林區,在這裡綁架人不是更能佐證斷指食人鬼還存在的這一現實嗎?”
原因只有一個。
塔特家族的人跟斷指案關係匪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