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反動者的普遍口號!》
《侮辱勞動的人——維克多·肯斯坦》
《輿論的陰謀,秘密結社的洗腦宣傳》
街面上的報童來回的奔跑,公交車站上下的居民們是最大的購買羣體。
唐納德手中拿着一份剛買到的報紙,帶着斯特芬妮幾人由富人區進入貧民區,在他身後是高大典雅的樓層建築,花草盆栽,精緻水池與彩燈,界面上有體面的馬車和汽車來往,紳士們爲女士撐傘,白鴿在飛檐下或是樓房的外部廊道間停駐,冬季的朦朧細雨在這裡帶來的更多的是一種朦朧詩意。
而在他的身前,僅僅只是兩條街道外,巷道中穿着樸素衣裳的民衆正忙着收取曬在外邊的菜幫子,他們淋着雨,根本無暇顧及自己,偶爾能看見幾個揹着布袋的孩子從富人區小跑着回貧民區的家,手裡攥着幾枚零散錢幣,稚嫩的臉上帶着疲憊。
“看來維克多先生想要做的事情可不一般啊。”
安東尼拿着與唐納德手裡的那份出自不同出版社的報紙,上邊的內容倒是大同小異,很明顯,有人在刻意的宣傳一些對維克多·肯斯坦的不好輿論。
從嚎哭森林回到雷納斯,維克多再次成了唐納德必須要找到的人,只不過兩次的理由不同。
“我想應該是我們的拒絕讓他決定開始單獨活動,現在看來,他高看了自己,同時也低估了塔羅斯家族對這座城市的掌控力,公平......如果靠輿論能實現這玩意兒,還要軍隊做什麼?”
壓了壓禮帽,唐納德將報紙隨手塞進路過的垃圾桶,與安東尼有一瞬間的對視,兩人又不約而同的笑出聲。
這些報紙上的內容可以說通篇都是在抹黑維克多,而這種抹黑自然也得有理有據......至少表面上得有理有據,因此在其中有很多地方都引用了維克多之前做過的一些事情,包括在貧民區中組織秘密結社,向一些雷納斯市當中的團體宣講自己的那一套爲民衆謀福利的理念。
當然,在報紙上他所作的這種事儼然已經被稱作是宣揚邪教理論的行爲。
“維克多上次找我們是希望我們幫他控制瑟維特·塔羅斯,如今沒了我們的幫助,他找到新的幫手了?”
斯特芬妮正逐漸融入到唐納德和安東尼的交流中去,並且習慣於思考,她本身就不是蠢人,否則唐納德當初也不會無保留的幫她,她現在需要的只是引導罷了。
這是唐納德喜聞樂見的變化。
“不見得,或許是因爲他的屢次逃脫惹怒了塔羅斯家族,之前僅限於通緝,現在則是升級爲人格抹黑,直接讓他變成一個臭名昭著的邪教徒,就算抓不到他,也足以讓他的很多事情受到阻礙,這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讓他走投無路?”
目前看來在因爲屍具技術的緣故,維克多·肯斯坦手裡其實還握着一張底牌。
倒不是說瑟維特想讓維克多回去幫他,很大程度上估計是擔心維克多把在他那消耗了大量資源才研究出來的技術轉手賣給其它人,要只是單純的屍具技術也就罷了,萬一是應用在活人身上的屍具技術.......
被自己掌握的技術給陰到的感覺可不好受。
“快走,幾個低賤的傢伙,也敢四處宣揚邪說?”
拐過一個街角,前方的街道上有穿着警察制服的一隊人正推搡着幾個年輕人往前走。
憑藉自身的記憶力,唐納德第一時間就認出了其中的兩人不久前就在維克多養病的那棟樓房裡見過。
“咱們拒絕了維克多,現在又回去找他,空着手是不是不太好?”
站在街邊,唐納德拍了拍斯特芬妮的脊背說道。
斯特芬妮心領神會,上前幾步站到那些人面前,三言兩語,對付這幾個普通警察,別說是現在擁有情緒天賦的她,即便是之前都不會有問題。
而那些人很快就因爲斯特芬妮回憶起了唐納德。
沒辦法,這幾個都是男青年,相比于帥氣的紳士,顯然美貌的女士更能讓他們記憶深刻。
“帶我去見維克多先生,我想有些事情我們會有共同話題的。”
剛纔那幾個警察不知道這幾個人跟維克多之間的關係,唐納德卻是很清楚。
由於唐納德擁有維克多的救命恩人這一身份,與後者的再次相見並沒有花費太多時間。
只不過這地方卻是由之前的小樓變成了一處舊屋的地下室。
“這纔沒兩天,維克多先生的生存環境就已經如此惡劣了?”
看着自這一次的見面開始,臉上始終帶着一絲疑惑的維克多,唐納德找了個話題,先把話匣子打開。
“如閣下所見,我現在已經成了臭水溝的老鼠,而且還是一隻很不合羣的老鼠,因爲在其它的老鼠甘於在下水道生活的時候,我想到上邊去,做一個真正的人,而我的這種行爲在他們看來,實在是異想天開,不過幸好我還有一羣同樣不合羣的老鼠爲伴,老鼠洞......也有不少。”
到底是文化人,維克多的這一番自嘲很是到位。
“我是來幫你架往上走的梯子的人,不知道維克多先生歡不歡迎?”
既然要比喻,唐納德也就順着他的話,指了指上邊說道。
“你之前不是......”
“哎~維克多先生的計劃,我原本就是認同的,只不過當時因爲一些事情所以沒辦法答應,現在我想通了,跟你合作,只不過我想在其中再加一點自己的想法而已。”
之前的合作,維克多是核心,他要控制瑟維特·塔羅斯,而現在唐納德既然想要介入這件事,自然得想辦法改變主客關係。
兩人這一談便談到了晚上。
......
“抱歉,我還是無法認同閣下的計劃,我爲了能改變雷納斯市努力了這麼久,甚至不惜爲此加入塔羅斯家族來獲取各種情報,難道就因爲你突然的一個新想法就推翻之前的計劃,我做不到。”
情緒稍有些激動的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維克多已經感覺有些累了。
唐納德的計劃在維克多看來就是一個有些像是突發奇想,不僅沒有周密的行動步驟,甚至還會全盤打亂他的計劃。
而這種混亂和不確定感這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是有些難以忍受的。
事實上維克多想的沒錯,唐納德的計劃本就是現想的,畢竟他可沒有一天時間想到個完美計劃的本事,更何況從來沒有完美計劃這一說。
當然,維克多也得承認唐納德的這個計劃更容易成功,畢竟三位覺醒級的強者加入,不論是什麼計劃,成功率都會高不少,只是他而且這個計劃的結果與他預想中的大相徑庭,原本的計劃成功後,他將控制瑟維特·塔羅斯來完成他的願望,而唐納德的計劃到最後則是完全由唐納德掌控局面。
這其實是必然的結果,既然是各自提出的計劃,考慮到的自然是各自的利益。
這時候就看誰願意出讓自己的利益了。
“維克多先生,原本我是不想說的,但你似乎已經下定了某種決心,但在我看來,那不是決心,而是......一種不願意承認自己已經走上末路的固執,那是不可取的。”
既然溫和的手段沒用,唐納德抿了口檸檬水,決定給他來點刺激的。
“你......”
維克多對於唐納德的話自然不認同。
“你先別急着反駁,讓我們來分析一下現在的情況,你現在是通緝犯,雷納斯政府懸賞榜上的常客,別說是警察,就連那些賞金獵人都在四處尋找着你的存在。”
“你聲名遠播,可惜是壞名聲,剛纔我過來的時候街面上可有不少人在談論你,他們說你是恐怖分子,一個內心陰暗的人。”
“你確實有技術,但那是個禁忌的技術,至少目前爲止,萊恩帝國內的大部分勢力都不敢用,至於活人屍具.....恐怕你也不敢隨便賣出去,因爲一旦你這麼做了,立刻就會變成全萊恩帝國的通緝犯,所以你沒錢,也不會有其它有實力的勢力幫你。”
“同時你又不是異徒,沒有足夠的個人實力支持你力挽狂瀾,有的只是那一份技術以及這些有志青年......說實話,現在這種時候,你不會以爲他們能幫你的忙改變現狀吧?”
每說一句,維克多的臉色就沉下一分,這些話是唐納德結合自己的所見所聞簡單推測出來的,都是些淺顯的的道理。
恰恰就是這種道理,最傷人。
“維克多,我直說了吧,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堅持你現在的理念,然後抱着它死去,再之後連累你的學生們;二,將我加入你的計劃,就算最終失敗了,我也會給你一大筆錢,至少足夠讓你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改變一部分人的生活並且保證自己的存活,而一旦計劃成功,我可以保證你的那些想法我會考慮,甚至是實行其中的一部分,對於雷納斯現在的狀況,我並不看好,畢竟我也是平民出身!”
唐納德的計劃需要一定時間進行籌備,而他不能在雷納斯久留,簡單來說,他必須找一個代言人來爲自己去做那些事情。
誰讓唐納德在雷納斯目前比較熟的只有維克多的,否則他吃飽了撐的纔來跟這個如果沒有幫助,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被重新抓回去的人浪費時間。
“即便任務失敗,你依舊願意幫助我?”
“哈!幫助你對我來說是舉手之勞,我要的很多,同時我又清楚的知道,想要得到,必先付出!”
隨手一揮,空間戒指便有光芒閃過,一個金屬箱子憑空出現在地下室中。
蓋子掀開,珠寶滿箱!
“你準備好接受我的饋贈了嗎?維克多先生。”
道理說不通,那就用更加實際的東西來說明自己的誠意。
現在的唐納德,那也是個貨真價實的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