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工作的唐納德並沒有選擇回家,而是直接來到了街角書店。
依舊是坐在了書店內側的桌子,旁邊有書架擋着,不走近是看不見情況的。
昨晚在擊退跟蹤者之後,唐納德與坎恩有過幾分鐘的簡短對話。
坎恩承認自己不是普通人,而是格蘭特夫婦的朋友,得知格蘭特夫婦遇害後,最近才從其它地方趕來。
之前查爾斯所說的兩年,自然是虛假的。
坎恩·安託萬三次沒有與唐納德相認的原因很簡單,他不想打擾唐納德的生活。
如果唐納德生活正常,他們永遠都不會出現。
當然,這是坎恩·安託萬的說法,而且生活正常只能說是奢望。
父母忌日那天的相遇,給了唐納德茶葉,幫他逃過夢詢劑的審問,又幫他擊退追蹤者,怎麼看都是自己人。
事實如此。
真是如此?
昨晚獨自一人在客廳中,唐納德思考良久。
英菲妮塔在夢詢那天晚上強調過一件事情,他一直記着。
格蘭特夫婦是惡魔眷屬。
這個身份的真假,唐納德傾向於前者,英菲妮塔沒理由在已經控制住他的前提下還要在這種地方額外編造一些謊言。
畢竟唐納德在喝下慢性毒劑的前提下,一定得解決遺產的問題。
坎恩·安託萬,自稱爲父母朋友,惡魔眷屬的朋友?
這是個令人遐想的身份。
孩子總是相信自己長輩的,可現在這具身體中的靈魂並非格蘭特夫婦的孩子,他能夠做到不帶私人感情,以旁觀者的立場的去看待所有人。
更別說短短几周內的經歷讓唐納德在人情世故上難以避免的有些敏感,對於身邊的任何人都保持着一種審視,懷疑的態度。
這種敏感的心態放到其它環境下興許會是一個妨礙唐納德與外界交往的障礙。
如今卻不能不說是一件好事。
“請您一定要幫我,之前的茶水讓我逃過了一劫,可這還不夠,他們給我喝了慢性毒劑,兩個月找不到遺物,等待我的只有死亡,再加上最近我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成了異徒,我怕被他們發現......”
既然安託萬父子自稱爲格蘭特夫婦的朋友,那唐納德自然就順着說下去,希望他們能夠提供幫助。
你們是來幫忙的,不論真假,總得拿出點誠意吧?
“慢性毒劑,他們給你喝的?”
坎恩面露疑惑。
“是的,我的妻子,英菲妮塔·阿爾弗雷德給我喝的。”
唐納德並不向安託萬父子隱瞞英菲妮塔的情況。
“我對藥劑方面還算有些研究,查爾斯,將我放在二樓的藥箱拿來,你能回憶起藥液的狀態,喝下去的口感之類的特徵嗎?只有找到毒劑的品類,我才能想辦法幫你。”
“淡藍色,喝下去......跟喝水差不多,後續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
藥箱取下來之後,坎恩·安託萬從唐納德身上取了一部分血液。
“我需要一定的時間進行分析,大概需要一週的時間。”
“感謝您的幫助。”
慢性毒劑發作會在兩個月後,一週的時間,並不算什麼。
緊接着又談到了異徒方面的事情。
“只是一點點......像這樣。”
精神力控制桌面上的茶水,向上漂浮,僅僅只是一指的距離便放回去。
法術技巧自然是不能展示,唐納德想讓他們知道的只有精神力的存在。
“無屬性,巫師天賦,看上去有些像是強念,這很正常,你的父母都是有本事的人,你是他們的後代,這年紀覺醒天賦,算晚了,不過你得小心教會的人,他們要是知道了你是異徒,會有大麻煩......據我所知,教會最常用的還是夢詢劑,我給你的茶水不要忘了喝,至於其它的手段,只能忍耐,他們如今解除對你監視,應當是要將你當作誘餌,我們兩個,算是上鉤了。”
坎恩·安託萬苦笑着抿了口茶水,停頓略加思索,繼續說道:
“暫時他們應該還不會懷疑到我們,目前重要的是你,儘管答應了你父母要照顧你,可我們的實力無法與那幾位相抗衡,這令人羞愧,但我們或許能爲你提供一個方向,你有什麼疑惑或是發現,也可以找我們商量。”
誠懇的語氣,宛如一個憂心後輩的慈祥長者。
“那我該怎麼做?”
唐納德表現的就像一個什麼都不懂的人,毫無主見,什麼事都得讓別人替他拿個主意。
他得知道這些人的想法,越多越好,保持一個提問者的狀態是最好的選擇。
“找到遺產,那是你唯一的籌碼,只有將它攥在手裡,你纔有資格跟他們談條件。”
話題最終還是回到了遺產上,這是繞不開的東西,可以說唐納德如今這地步,皆是遺產惹出來的禍事。
當然,這份遺產在某種意義上也保了他的命。
“可我不知道遺產他們說的遺產在哪,真的不知道......他們從來都沒有給過我任何特殊的東西。”
要是知道遺產在哪,唐納德肯定第一時間打開,把英菲妮塔所說的可以強化實力的東西吃了,然後將這些人吊起來打。
可惜,只是想想而已。
“不,你的父母遠比你想的要有遠見,當年他們早已察覺到自己的身份暴露會給你帶去危難,我們父子便是被他們找來的,可惜晚了一步......爲了讓你活下來,他們一定會將秘密告訴你,只不過你還沒發覺罷了,還記得我賣給你的書嗎?那是隨着信件一起寄到我這來的,之前我藉着那機會還給你,希望你能保存好。”
唐納德知道遺產的信息,坎恩似乎對這一點十分篤定,他提到那本《驅逐邪惡》,讓唐納德一怔。
“那本書是我父親的?”
那本書連帶着那張羊皮卷,可都塞在抽屜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