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的幫派組織不少,最有名的就包括漢城的“南部洞派”,釜山的“七星派”,京畿道的“青河威生派”,以及上世紀八十年代韓國的第一大幫,後因首領金泰村被捕而逐漸沒落的“泛西方派”。
前面三個是新生組織,被譽爲新的三巨頭,而沒落的泛西方派則是因爲金泰村的地位,雖然勢力有所不如,卻也風生水起,實力上差距並不大。
一個例子可以說明,《2003年管理對象暴力組織現狀》的報告顯示,漢城的幫派三巨頭中,在警方的管理對象名單中最大的三個幫派,南部洞派,楊恩派和泛西方派三個大組織中
金泰村帶領的泛西方派和趙楊恩的楊恩派的成員分別爲14名和22名,而最大的南部洞派也不過是27名成員。
不過,這些所謂的警方名單上的人員,只是指是曾被拘留1次以上的組織成員,和李正熙從田茂盛那裡看到的內部資料的數據有着天壤之別。
比如南部洞派在警方管理上的名單是27名,實際上卻超過5000人,而金泰村的泛西方派,各種嘍囉加起來,也有差不多三千人。
這纔是漢城或者說是韓國幫派組織的真面目,現在的組織都學聰明瞭,不像十多年前,要顯擺自己的勢力,拉着一大幫人去撐場面。
現在講究的是暗勢力,不只是人多,人多沒太多用,而是要各種關係,黑黑白白的都能夠通吃,也就是所謂的手眼通天,那纔是厲害。
金泰村無疑是其中很好的例子。不過,除了資歷,金泰村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韓國第一大幫的大佬之外。其他的,他都比李喆非弱。因爲,李喆非有個超級強悍的義父。
他的名字叫做李道全,要說起他,不得不提幾個月前才卸任的前任韓國總統金大中先生,因爲,李道全就是他的拜把兄弟。
在韓國,拜把兄弟可是不得了的,所以。雖然在八十年代,金泰村很風光,但是,從九十年代開始,李道全就過的比韓國任何的組織老大都舒坦。
等98年,金大中上任總統後,他更變成了整個韓國地下世界的皇帝。現在,雖然在金大中總統任期結束後,這老狐狸也也跟着從道上退隱。
但是,仗着他在黑*白兩道結交下來的廣泛人脈。以及其門生多爲韓國一些組織的頭子的緣故,他屹然成了韓國幫派教父級的人物。平常他不說則已,一說。就是一言九鼎,韓國道上的人無敢不遵。
也因爲道上的組織,總是少不了爲搶地盤或者利益的打打殺殺。有打便有和,於是,現在,道上的大佬們一致推舉的他作爲總調停人。
可謂是牛叉叉,風光之極,而李喆非,就是他最得意的手下。現在更是變成了李道全的義子,南部洞派的話事人。這樣的人物,在韓國同樣一手遮天的李正熙又怎麼可能沒有印象。
想想。以李道全的能量,倒是可能會比其他人更知道金泰村的去向,畢竟鼠有鼠道,因此。李正熙點點頭,讓李明恩把對方的電話接進來。
“你好,李博士,我是李喆非,”接通了電話後,那邊,李喆非率先客氣的問候一句,李正熙第一時間浮現出對方的臉,他見過那傢伙一次,那是在田茂盛去年五十歲的生日宴上,四十多歲的年紀,打扮的很得體,一點也不像是個組織的老大,倒像是某個集團的會長。
長的也不是五大三粗的,很儒雅,梳着大背頭,有些氣派的感覺。
但是,李正熙不會跟對方有什麼大的交集,所謂的黑*白通吃,是因爲你還不夠強大,李正熙足夠的強大,他在明面上,有田茂盛這些警方的白道勢力,還有暗中的包括摩根家,塔脫夫家的強援,而當他需要去做一些他想要做,而不便親自去做的事情時,李明澤他們那隻已經將近百人的退伍軍人組成的彪悍隊伍可以做到,而且,那是值得充分信任的。
黑畢竟是黑,沒有必要,不要去沾染,免得掉入黑白不分,灰色的夾層裡,李正熙雖然沒有刻意的迴避,但他有自己的想法和規矩。
或者說,他有自己最基本的底限。
因此,就算是此時,他想要知道金泰村的心情很氣切,語氣卻依舊平靜,沒有衆裡尋他千百度的那種驚喜,最起碼聽在李喆非的耳朵裡一點也不。
“他在哪裡?”李正熙只是非常簡單的說了一句,語氣平淡之外,帶着淡淡的,處於上位者的威嚴和壓迫。
那邊的李喆非皺了皺眉,這語氣和態度,他只從他義父李道全那裡感受到過,但李道全七十多歲的老狐狸了,更是在四五十年代便在道上混,可謂在社會上打滾了大半輩子,那種人生經驗和手段,又豈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
而李正熙,滿打滿算,現在都還不到二十一歲,那在美國,甚至都是不能抽菸喝酒的小屁孩。
不過,皺眉歸皺眉,李喆非卻沒有在說話間把自己的情緒表露出來,只是暗暗的把自己想要達成的目標進行了修正,說着,“在我這裡,”
簡單的說完這句,聽到對面短暫的沉默了一下,很顯然李正熙也被這話震動了,無聲的笑了笑,才接着主動的解釋道:“昨天早上,他就來了我這邊,然後說有大事情,晚上讓我看好戲,大半夜的,果然是警察大搜漢城,但一開始,我依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知道剛剛纔明白,所以,才立刻給李博士你打電話過來,解釋一下……。”
這個時候的解釋,卻完全與惶恐的解釋無關,倒不如說是邀功,或者說是要好處。
甚至,李正熙完全能夠猜到,李喆非絕對不是他所說的,現在才知道,作爲漢城的大佬,他義父還是整個地下世界的皇帝,他如果幾個小時過去了才知道警察如此大規模搜城的原因,他就不用混了。
可以說,他現在纔打電話來,就是要等警察他們找不到人的時候,在李正熙憤怒而又急切的時候,把金泰村拿出來做籌碼,得到更多的好處。
不過,這時候,李正熙卻沒辦法怪罪對方,李喆非沒有藏人,就代表了他的立場,他只是更狡猾了些而已。作爲一個道上混的人物,這種手段太過稀鬆平常了些。
因此,李正熙依舊淡然的接道:“說說你的想法,”他沒有說你想要什麼條件,那樣太直白,不是他這樣的人物會說出口的。
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言談舉止會更有章法,也更含蓄,尤其是在需要裝的時候。
當然,李喆非不是蠢蛋,李正熙所謂的想法,就是條件的意思,他當然明白。
所以,笑了笑,很是有種爽朗和坦率的意味,接道:“李博士太客氣了,鄙人只是怕告訴其他人,會不小心走漏消息而已,所以才特意給您打這個電話,我想,朋友間相互照應是應該的,”
李正熙眉頭一皺,朋友間相互照應,這話可是有水平的很,說白了,李喆非要的不是很簡單的利益,或者說可以量化的東西,他要的是和李正熙的關係,友誼。
李喆非稍稍一頓之後,接道:“我這邊的地址是鍾路區……,你自己過來,或者派你信得過的人來都行,我在這邊等……。”
李正熙靜靜的聽完,點點頭,然後說了一句,“謝謝,”便沒有在多話,直接掛了。
李喆非那麼說,自然還是希望他去那邊接人的,但李正熙卻依舊沒打算去,這一次倒不是拿捏姿態,而是他想要陪懷裡的河智苑。
他擔心自己要去,聽到了內容的河智苑也會要去,怕她受刺激,心裡會難受。
有些事情,還是她不在的時候,他去做就行了,有些手段,讓她看到也不是太好。
因此,他打了電話給李明澤,讓他們兄弟帶人去把金泰村帶去警察局,讓田茂盛看着。
那麼做,田茂盛自然知道該怎麼辦,到時候,他再去警察局,讓金泰村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就好了。
“好睏,”李正熙掛了地電話,河智苑就摟着他的脖子,趴在他懷裡慵懶的呢喃一聲,或許是因爲金泰村終於被抓到了,她也可以放鬆了。
又或者只是想讓他放鬆下來。
“嗯,我們去睡吧,”李正熙攔腰抱起她,親暱的親了親她的臉頰,轉身往臥室裡走。
臥室裡,孫藝珍依舊在擁被高臥,她是個心思更單純的女孩,有李正熙在,她就覺得一切都有了保障,也能夠放下更多的心事。
河智苑更獨立,更成熟,想的自然就更多,但此時確實是也放鬆了很多,眼睛裡的憂色明顯淡了,緊緊的摟着他的腰,半趴在他的身上,身體放鬆了,慢慢的眯上了眼睛……。
就連李正熙也迷迷糊糊,就要睡着的時候,電話再次突然刺耳而尖銳的響了起來,這讓李正熙和河智苑幾乎是同時皺眉。
就連孫藝珍都給吵醒了,迷迷糊糊的嘟囔一句,“討厭,這時候打什麼電話,吵死了!”
然後,一翻身,摟着被子又睡了起來,李正熙則順勢接通了電話,然後起身往外走,因爲電話是李明澤打過來的,李明澤和李明恩兄弟跟了他兩年多差不多三年,對他已經非常瞭解,不是非常之事,這時候是絕對不會打電話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