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遠處的時候,因爲天太黑,看不到,到了近處,衆人才發現,這血河遠比看起來要兇猛的多。
那嘩嘩聲,好像就流淌在衆人腦海中,震的人耳朵嗡嗡作響,朵朵浪花怒放,前浪未消,後浪又起。
“看這樣子,怕是遊不過去了。”
李鴻亮傲立岸邊,微微搖頭。
一開始,他還打算靠着自己的超強體力游過去呢,可水流這麼急,他就猶豫了。
聽到這話,陸凡不禁暗暗搖頭,游過去?
別開玩笑了,誰知道血河裡有沒有什麼恐怖的東西。
“遊不過去的。”
一道蒼老沙啞的聲音突然響在衆人背後,在這漆黑的夜幕中,差點把人魂都嚇掉。
轉過身,首先看到的是一盞煤油燈,昏暗的黃色燈火搖曳不定,在這漆黑的天穹之下,就像一隻將死的螢火蟲,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燈光照映出一張蒼老的面容,這臉十分慘白,沒有一絲血色,看起來連肉都沒有,就好像一張皮包在骨頭上一樣。
老太太穿一件破舊的長袍,那長袍十分寬鬆,一直拖到地上,將老太太下半身整個的遮掩住,使得她行走在夜幕中,就好像“飄”一樣。
不,或許她就是在“飄”呢,這幅尊容,比起像人,更加像鬼。
老太太的容顏太過駭人,衆人都下意識的遠離,陸凡排衆而出,走到老太太身邊。
“老前輩,這河裡,有什麼?”
陸凡問道。
他可以肯定,血河裡,肯定有什麼恐怖的東西。
“你再往前靠近一些,就能看清了。”
老太太將煤油燈往陸凡面前一伸。
“我去!”
陸凡剛要伸手接過煤油燈,李鴻亮卻是突然冒出來,一把將煤油燈抓了去。
這讓人驚悚的老太太出現,他表現竟然又不如大學生,這實在太丟人了!
“好吧,一起。”
陸凡沒有再要回煤油燈,而是跟着李鴻亮一起向河邊走去,反正都是看,誰提煤油燈不是提。
“小子,你到底是什麼人?”
看陸凡竟然半點不見緊張的往河邊走,李鴻亮忍不住問道。
“學生。”
“哼,學生能有你這麼淡定?”
“只能說你對學生有了錯誤的認知。”
“哼,大家都進直播了,要同心協力共渡難關,你竟然連自己真正身份都不說。”
“我又不是美女,你對我這麼好奇幹什麼!”
陸凡懶得解釋。
嘩啦!
當兩人走到河岸大約三米遠的時候,一道血浪衝天而起。
引起這血浪的,是一個嬰兒。
這嬰兒巨大無比,目測起碼三米高,皮膚呈現詭異的蒼白色,道道黑色筋條在皮膚下蠕動個不停,似乎有蟲子在鑽。
嬰兒大,頭更大,三米的身高中,光是頭就佔了一米半,和身子一樣大,那張扭曲猙獰的臉上,兩隻簸箕大的眼睛一片血紅,血霧瀰漫。
嬰兒張開了大口,牙齒呈現鋸齒狀,鋒利的堪比利劍,舌頭好比毒蛇,尾部分叉,啪得就抽了出來。
這突然從水面魚躍而出的流血巨嬰,差點把李鴻亮嚇掉了魂,一個從小習武的壯小夥,竟然軟在那,連腳步都邁不開。
眼看着那巨嬰的分叉舌頭在眼前越放越大,李鴻亮內心焦急如焚,難道連哭城都沒進,他就要死在這嗎!
他是不會死在這的。
因爲,關鍵時刻,他的肩膀上,多了一隻手。
陸凡的手。
陸凡反應何其神速,巨嬰一從水面衝出,他就一手抓住李鴻亮的肩膀,將李鴻亮給扔了出去。
嗖!
別看李鴻亮瘦,可他全是腱子肉,體重可一點都不輕,陸凡單手一扔,李鴻亮竟然直接往後飛了三米多遠!
嘩啦!
巨嬰一舌頭沒有舔到人,又重新落入河水之中,沒入水底,消失不見。
“那是什麼?”
“什麼鬼東西?”
衆人都呆呆的看着血河,齊刷刷的後退,血河裡,竟然有這麼恐怖的東西!
“它們,吃人,所以,不能游過去。”
老太太彎腰,將被李鴻亮掉在地上的煤油燈撿起來,淡淡說道。
“那是什麼?”
陸凡走到老太太面前,大聲問道。
“你站那麼近,還看不清嗎?那是嬰兒啊,可愛的嬰兒。”
“你說它可愛?”
“不可愛嗎?”
“好,你說可愛就可愛,這嬰兒吃人?”
“人類是它們最喜愛的食物。”
“這河裡,這種嬰兒還有多少?”
“你隨便想一個數,多大都行,老身敢保證,不管你想的數是多少,都沒有這些嬰兒的數量多。”
“那我們要怎麼才能過河?”
“諸位可以坐老身的船,老身是這條河的擺渡人。”
“能去哭城嗎?”
“就沒有老身不能去的地方。”
“你擺渡我們,要什麼?”
“一人一兩。”
老太太伸出了一根手指,那手指同樣慘白無比,並且比一般人的手指要長很多,關節往外突出,指甲鋒利尖銳,也絲毫不像人手。
“金子還是銀子?”
陸凡也不知道這個架空世界的貨幣是什麼,便試着問道。
“都不是。”老太太搖搖頭,那根慘白的手指往陸凡面前又比了比,“一兩蠟!”
“一兩蠟!”
陸凡心頭一沉,這次直播,只要他們那半邊蠟像身體的蠟損失超過一半,他們就會死,可以說蠟就是他們的生命,這還沒進入哭城,就得犧牲一兩嗎?
“開什麼玩笑,竟然要付出一兩蠟?”
“我們每人都得過七關,拿到七塊拼圖才能夠拿回我們的身體,這第一關哭城都還沒進,就要損失一兩蠟嗎?”
“在這個地方就損失一兩蠟,進了哭城,那還不得損失更多?”
“就是啊,都還沒進地圖呢,就已經開始出血了,要在哭城裡面拿到拼圖,豈不是難如登天?”
陸凡詢問老太太,其他小夥伴也都聽到了,他們一個個臉色都不是很好看,陸凡問到的消息,不容樂觀。
“謝,謝謝。”
李鴻亮沒有參與這些悲觀消極的議論,他走到陸凡面前,深深的對陸凡鞠了一躬。
李鴻亮從小習武,三五個成年人不能近身,這使得他有一種優越感,以爲自己很厲害,可剛剛那隻血色巨嬰,瞬間便沖垮了他的高傲。
當那巨嬰的分叉舌頭幾乎舔到他的時候,他真的是嚇得魂飛天外,一身武藝竟然連腳步都邁不開,什麼武林高手,根本就是個笑話。
這驚魂一刻,便是李鴻亮心態的轉折點,只有親身經歷了那種恐懼,才知道在那種狀況下還能面不改色有多困難。
這個叫陸凡的,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不說,單手把他扔飛那麼遠,戰鬥力竟然也十分強,不管他是不是學生,他都是一個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