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斐然的手在樑柯心的臉龐上空懸浮了好久，想去摸摸樑柯心的臉，卻下不去手。
窗外吹過一陣風，屋裡面的報紙有幾張掉到了地上。樑柯心聽見動靜，睜了睜眼。
季斐然那張絕世容顏映入眼簾。可是他好憔悴，身上好聞的味道不再，臭烘烘的。
“有多久沒有回去洗澡了，身上的味道很不好。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不行，你回去吧。別在病房門口等了……”樑柯心挪了挪身子，頭轉到了另一邊。
“柯心，我知道你怨恨我。說實話，我也恨死自己了。我就是該死，明明想要保護你，可是每次都把你傷害到遍體鱗傷。”
季斐然抓着樑柯心的手不肯放開。好像一放開，樑柯心就會消失殆盡一樣。
樑柯心抽手，季斐然就是不鬆開。
“這樣有意思嗎？我們的孩子已經死了，它死了。一個小生命，在我還沒有感知到它的時候，它就死亡了。你要我怎麼原諒你？原諒我自己？或許我就是一個不詳之人，靠近我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單煜誠這樣、孩子這樣、你也一樣。遠離我的，我就是個罪人。自己都沒有辦法原諒自己，哪裡還有力氣原諒別人呢。”
“孩子以後還會有的。只要你喜歡，我們可以生好多好多可愛的孩子。你我的聰慧、容顏，孩子們肯定各個都是小人精，漂亮得不得了呢。”
“沒有下次了，一次是因爲我，一次是因爲你。我們兩個一起把我們的孩子扼殺了。或許我們真的就不應該在一起。我只是你的契約情人，生孩子壓根就不在服務的項目當中。都是我疏忽大意，每次過後，就算你不願意用杜蕾斯，我也應該吃藥的呀。要是孩子壓根不存在，或許也就沒有這麼多事情了。”
“柯心，你別亂想。一切都不是你的錯，都是因爲我。我沒有照顧好你，給我機會，讓我用一輩子彌補你。”
“機會？呵……，機會是什麼？機會早就被我們給消耗完畢了。沒有機會了……我希望我們的關係會隨着我和cm國際關係的到期而煙消雲散。我們曾經轟轟烈烈的在一起，分開也請瀟灑。”
“不，不是這樣的。我是不會允許你離開cm國際的。我要跟你籤一輩子的約。你永遠都是我的。”
“看看你就是這樣，每次一要分開就這麼優柔寡斷的。我不想要我心中光輝高大的季斐然減分。開開心心的在一起，不開心了就分開。”
砰……砰……砰……
張嫂端着雞湯就進來了。
“先生也在呀。這樣你喂柯心喝湯，我在外面等着。”
“不用了，張嫂，斐然還有事情呢，這就要走了。你留下來陪我說說話唄。”樑柯心笑着對張嫂說。
張嫂左右爲難，看了看季斐然，看了看樑柯心，一個不願意走，一個不讓自己走。
“張嫂，你先出去吧。柯心在鬧脾氣呢，我喂他喝湯。”
“季斐然，你真的不要這樣。流產這件事情，我也有責任，你完全沒有必要把錯全部歸咎在自己身上。我們好聚好散，你就別再執着了。來吧，這是隨後一次你餵我喝湯，喝過之後我們以後就做陌生人。見面後權當不認識，誰也不要搭理誰。我們都重新開始新生活。”
“你是要和單煜誠在一起嗎？你們複合？”
“放心，我和單煜誠這輩子也不可能。離開你不是因爲他。”
“那是劉向東，你們嗎？”
“我一直都把劉向東當好哥們好朋友，從來就沒有考慮過要和他成爲男女朋友。我對他壓根就不來電。離開你，我不會飢不擇食隨便找一個男人將就的。要找就要找那個最愛我的，我也深愛的。你放心吧。”
“我們不就符合條件嗎？我愛你，你也愛我，這樣還不夠嗎？”
“我們的身份懸殊。我以爲我可以跨越鴻溝。我以爲我們可以相安無事。可是我發現我錯的，我錯得離譜。我們的個性太像，在一起只能互相傷害。”
“湯快涼了，趁熱喝吧。”季斐然舀出一勺湯，在嘴邊吹了吹，送到樑柯心的嘴邊。
“謝謝，我自己可以的。”樑柯心嘴角上揚，拿過飯桶和湯勺。
“樑柯心，你想想我們以前是多麼親密的呀。恨不得合二爲一，兩個人完完全全的容在一起。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餵你喝個雞湯，你都要這樣拒絕。”
“以前的季斐然應該不會爲女生做這樣的事情吧。斐然，以後不要再爲我做任何的改變了。就做你自己。”
“柯心……爲你做改變，我心甘情願。”
“過兩天哥哥就會來接我，到時候我想回家裡面住了。和cm國際合同到期，我不打算再在娛樂圈混了。在家幫幫爸媽，少惹他們生點氣。別墅的那些高檔衣服估計都用不上了，我會交代張嫂處理掉。免得你看了心煩。瀟瀟姐那裡的就都送給她了，感謝她這幾年對我的照顧。”
“真的打算徹底的放棄自己的夢想了？柯心，如果是因爲我的話。我可以出國，我去海外開闢市場，國內的事業交給姑姑。請你一定不要勉強自己。”
“沒有，就是累了。娛樂圈挺複雜的，說實話，我一個人真的應付不過來。不如本本分分的做一份職業，安安穩穩的過生活。”
“那是你的夢想，我可以爲你保駕護航。聽話，繼續和cm國際合作，它是你最好的平臺。以後要是感覺累的話，就一年只接拍一部作品就好。就是不要放棄呀。”
“對了，這個還給你。”
樑柯心解開脖子上項鍊的扣環。那是季斐然送給自己的求婚戒指。以後跟他沒有什麼關係了，應該物歸原主的。自從有了這個戒指，他是樑柯心脖子上獨一無二的唯一的裝飾品，從來就沒有被替換過。
“它是送給我最愛的人的，而你就是那個人。如果你果真恨我很到骨子裡面，不願意看到和我有關的任意一樣東西的話。那麼請你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扔掉，這樣我還能自欺欺人一段時間。”
“季斐然，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我從你的生命中消失，還會有更好的在你的生命中出現。你完全不用這麼傷感的，祝你幸福。”樑柯心伸出手拍了拍季斐然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