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牧凡瞟了眼敞開的錢箱,脣角微勾。
他的父親通吃黑白道,謝牧凡自幼更是沒少受過各方面的特訓,而在這些特訓中最重要的一樣就是對各界榜上有名的人物的相關信息進行收集和整理。
對李誠這個人,謝牧凡也早有耳聞,但不是作爲萬通的總裁而熟悉於耳。
聽聞李誠其人洗黑錢的手段極爲高明,且爲人過於精明,是個不好對付的角色。有這樣的經營者,想必也可知,這萬通也不會是什麼正經的公司。
謝牧凡是討厭麻煩的,所以自找麻煩的事他連碰都懶得去碰一下。更何況還是像加入犯罪組織這樣明知道底細的事情更是興致缺缺。
但雖然心裡已有了明確的決斷,他卻並沒有在秦然然說完之後立即做出表態。
反而是向前挪了兩步,站在攤開的錢箱旁邊,手指輕擡落在那最上面的一疊紙幣上,
在冰冷的錢面上來回摸了幾遍,而後拿起其中的一疊,隨意的翻看了十幾秒。
他的這番舉動在秦然然等人的眼中,無異於是對他們的提議正在考慮一般。
邢如詩躲在後面,偷偷的探頭向外面看,正好瞧見了謝牧凡的動作,不由心下又是一涼。而後眼角略過一旁的秦然然,不禁又冒出一堆疑問來。
秦然然不是在維新嗎,爲什麼現在要爲萬通出頭,到底謝牧凡是什麼意思?
刑如詩心裡的問題一個接着一個層出不窮,讓她自己
都有些應接不暇。但即便如此,她卻只能選擇靜觀其變。
見謝牧凡如此,秦然然的心裡不由一陣竊喜,但面上還是要擺出一副冷靜自持的模樣,不讓自己的喜悅清晰於顏上。
即使是謝牧凡,在金錢的誘惑力面前也不過是爾爾,這般想着,勝利的喜悅便是浮現於眼底。
謝牧凡見秦然然的反應,眸中閃過一絲嘲諷,這樣的女人,真不知道李穆然看上了她什麼。
變故發生的突然,除了謝牧凡本人,其他人都被驚得心臟頓了一下。
一聲清脆的“咔噠”聲,突兀的打破了喜悅的氛圍。
謝牧凡的左手還放在錢箱上,只是這次錢箱的蓋子卻是合上的。
秦然然方纔還在笑着的嘴角當即就是一僵,而後眸子狠擡瞧向謝牧凡,滿是詫異。
“回去告訴李老闆就說我心意領了,至於到萬通發展的事,容我再考慮考慮,隔日再談。凱文,送客。”
謝牧凡收回左手,揉了揉手腕,而後對着秦然然禮貌的笑了笑。
秦然然僵着嘴角笑了一下,心裡卻有種哭意襲上心頭。
但她的情緒顯然並沒有感染到謝牧凡,他轉身朝着窗口走去,皮鞋摩擦地面的聲音像是踩在了誰的心裡。
走過凱文身邊時,拍了拍他的肩,這舉動反而是讓凱文的表情有一瞬的彆扭。
被晾曬在原地,秦然然尷尬的站着,藏在袖子中的雙手緊握成拳,豔紅的指甲狠狠地嵌在手心裡,留下幾個猙獰的紅痕
。
“秦小姐,這邊請。”凱文轉頭看了自家老闆一眼,輕嘆了口氣,而後對秦然然公式化的笑道。
雖然心有不甘,但秦然然還算是清楚分寸。主人已經下了逐客令,自己若是繼續賴着,若是連下次的機會都沒有,那就得不償失了。
秦然然心裡有氣,但形勢所逼,只能強顏歡笑。她不能因爲自己的情緒而將一切可能都毀於一旦。
倔強的抿脣,笑的難看,秦然然帶着那幾人如來時般走的腳下生風,只是不同於來時的意氣風發,現在則是敗興而歸。
聽着室內的腳步聲趨於平靜,就連凱文的聲音也越發的輕淡,邢如詩猜想客人已經離開。
小心翼翼地又探了探頭,看着除了謝牧凡外空無一人的大廳,邢如詩連忙轉身撫了撫胸口,將自己的那點驚詫壓了下去,裝作淡然的從後方走了出來.
雖然裝作對方纔的事情不是很在意,但心裡卻忐忑的一直想着方纔謝牧凡對秦然然說的那句考慮。
越想越覺得像是確認了什麼,再想到自己和謝牧凡商討許久卻只得了拖延的結果,心裡不由就是一酸。
謝牧凡見她從後方走出來,眸中的笑意不由加深,但此時的邢如詩卻因爲心中的擔憂而並沒有注意到這些。
邢如詩往前走了兩步,腳下的高跟鞋卻在這時作怪,不知是不小心卡在了哪裡,她竟是腳下一扭,險些栽倒。
好在她晃悠了兩下站穩了腳跟,這纔沒讓屁股和地板來個親密接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