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輕瞌,等到再睜開的時候,已經帶了幾分漠然,衝她啐了一口道。
“關我什麼事?”
話音落下,李穆然正好出現在了門口,肇事司機看了他一眼,很快垂下頭去被帶進了審訊室。
調查一度進展困難,男人並不怎麼配合,一臉的不以爲然,不停的狡辯說不是自己開的車。
李穆然瞧了刑如詩一眼,無奈卻又帶着幾分心疼,面部的表情也柔和了許多。
“詩詩.”
對於謝牧凡提前找到證據的事情,他同樣很無奈,雖然他上次吩咐了調查,卻到現在也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就連夜也消失得無隱無蹤,讓他懷疑是老爺子的手筆。
刑如詩擡眸看了他一眼,瞧見他眼中的神色,動了動嘴脣,並未說話,只是靜靜的看向了面前的男人。
與其說無言以對,倒不如說是她並不想看見他,每一次見面,都在提醒她,害了兩個孩子的人正是她自己。
可她也很清楚,她的心在默默期待,能夠從肇事司機的口中聽到不一樣的答案。
李穆然瞧見她冷漠的樣子,心中不由得一痛,苦笑了一聲,收回了視線。
男人聽見李穆然的話,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難看,竟然隱隱透着幾分慘敗。
一雙眸子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好像是聽見了一個噩耗一般,牙齒也微微打顫。
竟是一拍桌子,大聲叫嚷了起來,“我說,我什麼都說。”
警察本來有些不耐煩,見他這麼說,也鬆了一口氣道。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男人惡狠狠的看了李穆然一眼,一雙眸子裡滿是恨意,如同他做了什麼對
不起自己的事情一般。
“是蕭振海讓我做的,他說他會保證我的安全,絕對不會讓我出事,沒想到你們竟然這樣對我。”
話音落下,顧瀟瀟和李穆然的面上滿是驚訝,看向男人的眼神也帶了幾分冷意。
可他目光灼灼,竟絲毫看不到作假的樣子,不由得讓兩人的心中一沉。
刑如詩明明早就猜到了結局,可是在真實聽見的時候,還是覺得,整個人都像是被撕裂開了一般,疼得她幾乎直不起腰。
“李穆然,事實證明,我們本來就不應該在一起。”
說到這裡,她整個人已經是哭了起來,眼淚順着消瘦的下巴落下,狠狠的砸在他的心上,讓他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詩詩,你聽我說,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蹊蹺。”
他全然沒有想到那人竟然會在最後倒打一耙,老爺子向來心思縝密,又怎麼會出現這麼大的疏漏?
“蹊蹺?”
這兩字落入刑如詩的耳朵中,分明是一把匕首,兇狠的沒入她的胸口,她以爲這會是轉機,可事實不過給了她一個血淋淋的教訓。
她想笑,卻笑不出來,只剩下灼熱的眼淚,不停的流淌,好像要連她心中僅存的希望,一同流盡一般。
疼,疼入骨髓,讓她連站立的力氣都失去了大半,只能依靠強硬的理智支撐着自己。
若是兩個孩子知道他們是因爲自己纔會經歷這般恐怖的事情,而想殺了他們的人竟然是他們的血親,又會作何感想?
想到這一點,她就覺得心臟被鐵棍翻天覆地的攪動着,喉間也有一股腥甜在竄動。
“李穆然,你走,我一輩子都不想看見你。”
她咬着牙,目光灼灼地看
着他,雙手緊握成拳,強忍住心中的疼痛。
“詩詩,你冷靜一點,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你現在的身體不宜情緒波動過大。”
見她面上全無冷靜,謝牧凡不免有些擔心,她的身子虛弱成這副樣子,千萬不能夠情緒波動過大。
顧瀟瀟從未見過邢如詩這副樣子,也是嚇得不清,擔憂的喚了一聲邢總。
李穆然見狀也十分擔心,一臉關切的看着她,“詩詩,你沒事吧,需不需要我送你去醫院?”
她看見他緊皺的眉頭,多想伸手拂平,可她不能,一旦做了,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努力握緊雙手,讓疼痛在身體的每一處蔓延,提醒自己應該如何去走好下一步。
呵呵冷笑兩聲,嘲諷似得看着他,一雙眸子裡沒有半點神采,就像是一口古井,面上滿是幽幽的涼意,所有的愛與無奈全部沉澱在了眼底,無法觸及。
“我不用你假好心。”
“刑總,兩個孩子出事的時候,爺爺在家,並沒有出門”
見顧瀟瀟搭腔,刑如詩看了她一眼,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道。
“瀟瀟,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但是這件事我不希望你插手。”
聞言,她也不好在說些什麼,只能一臉緊張的看着幾人,本來一開始,她是希望穆然哥哥可以和刑總在一起,可發展成現在這副樣子,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
確實從目前的狀況來看,懷疑到爺爺的頭上也是情有可原,但正是因爲她瞭解老爺子的脾性,才知道他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李穆然,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說什麼?”
四目相對,心思各異,不約而同的兩人眸中均是閃過了一絲無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