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第三天,雷冥遠都堅持不懈地前來,但是發現在牛津大學的校園門口守株待兔都沒有用了。因爲他沒有見到冷鬱希,倒是發現了歐陽啓迪獨自一人閒逸優雅地出來。
雷冥遠想要跟上歐陽啓迪,但是他每次都乘車繞來繞去,直到將自己給甩掉,方纔罷休,跟丟了兩次。
這已經是第四天了,前兩天都是無功而返,雷冥遠暗暗發誓這一次一定要跟蹤成功,不成功真要成仁了。
冷鬱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有說,繞過他往前走去。雷冥遠忽然有些慌了,下意識伸手,一把抓住她右手的皓腕,沒有鬆開,任憑冷鬱希掙扎也不鬆開,憑什麼?
雷冥遠的“不放”是有雙重含義的,一方面他不想放開冷鬱希的手,只要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她的體溫,才讓他真正感覺到她沒有徹底離開自己,他還有希望挽回她;另一方面,他不想放開,是想要表達他不會放開她,他不會放棄他的感情,儘管前方被一片茫茫然的迷霧所遮擋,儘管她的身邊已經有了一個歐陽啓迪。用雅想爲。
“還有,你若是沒事的話,早早回T市去吧。我看你在倫敦沒呆幾天,腦子就已經不正常了,若是繼續呆下去,說不定就要送精神病醫院了。”
今日偶然間發現事情的真相,他確實是瞭解到了歐陽啓迪的狡猾,是一隻典型的玉面狐狸。他雷冥遠就算絞盡腦汁,也不會想到歐陽啓迪換幾輛車最後回到的竟然是原點,而冷鬱希便在原點等他。
歐陽啓迪還是老樣子,兜兜轉轉,中間還換了兩趟車。雷冥遠狐疑不已,這一次也算是他幸運,跟出來的時候沒被歐陽啓迪發覺。
他們轉身離開時,歐陽啓迪伸手牽住了冷鬱希的皓腕。雷冥遠目不轉睛地盯着,發現在歐陽啓迪握上冷鬱希皓腕的那一瞬間,冷鬱希的那一節皓腕微微一僵,這是她欲要掙扎的徵兆。但是在雷冥遠等待她掙扎反抗、拒絕歐陽啓迪時,卻沒有再等到,她僵了會,便鬆懈下來。
雷冥遠假裝沒有聽到,抓住她的手,便往超市的方向走去。之前他可是探測到這邊的地理位置了,自然是知道超市在哪個方向。
不,不……
雷冥遠一隻手牽着她,另一隻手隨意地推了一輛推車,比她這個入超市買東西的人表現還要積極。
曾經,她無數次渴望他回頭抓住自己的手,如今……
雷冥遠自嘲道。他說不來低聲下氣的話,也覺得她不屑自己的低聲下氣,他要的是她的心甘情願,而非強取豪奪。以前錯了,如今改正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她絕不能因爲他的三言兩語而倒戈相向,她跟他,從那日開始便已經形同陌路了。
因爲看不到冷鬱希的表情,雷冥遠看到的便是冷鬱希很自然地習慣了歐陽啓迪的肢體接觸。
藍色的瞳仁漸漸冷凝起來,他目露陰鷙地盯着他們的漸行漸遠。
況且,那名東方男子只是擒着那個女子的手腕,臉色雖然有些沉,但沒有絲毫的尷尬,看得出來不像是一個非禮之人。
雷冥遠發現歐陽啓迪鑽出出租車,走向冷鬱希時,前者俯身,後者踮腳,掏出紙巾幫他細心地拭汗,看上去和和美美,親密無間。
他錯了,他錯了還不行嗎?
接着他們靠近的幾個意圖想要插手解救的人便聽到雷冥遠冷漠寡淡的低沉嗓音很悅耳地傳入耳中,“Sheismyfiancee。”
雷冥遠的舉動出乎冷鬱希的意料之外,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被傻傻地由着雷冥遠牽着往超市走去。
在他坐下來不久,就有貌美年輕的英國女郎前來搭訕。無疑,雷冥遠就算在高大威猛的老外面前,他俊美的皮相依舊是那般出色。雖然近日來因爲冷鬱希總是睡眠不足,但是多了頹廢的氣質。
女郎說着一口流利的英語,但是雷冥遠恍若未聞,削薄的脣,愈發抿緊,藍色的瞳仁中迸射出一抹冷厲,但是女郎還想再接再厲。
心頭十分不是滋味,但是他知道他此刻並不能就這樣出去,驚擾他們。他雷冥遠要的是冷鬱希跟歐陽啓迪的住址,只要有了他們的住址,才能夠方便他跟冷鬱希更近距離地接觸。
歐陽啓迪跟冷鬱希的住處真的離牛津大學很近。雷冥遠其實這兩天沒有在牛津的校門口守株待兔守到冷鬱希,因爲不知道冷鬱希只在牛津呆了一天,便轉出去讀語言學校了,離牛津也挺近的。
雷冥遠說得很認真,冷鬱希倏然擡眸,卻探入了他眼底那一汪深沉的哀傷,那是對自己的嗎?
看着兩人進了一處公寓,雷冥遠並沒有當下離開,而是在一旁的小公園內的石凳上坐了下來。
她的臉皮顯然沒有他厚,自然不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她越發冷淡,才能夠讓她照舊全然而退,讓他快點滾蛋。
“不放。”
他最後錯愕不已,因爲歐陽啓迪又坐車回到了牛津大學的校門口,而校門口邊站着的那一抹清冷熟悉的身影,不正是冷鬱希嗎?這幾天自己找她找得可真是筋疲力盡,總是跟丟了,他甚至懷疑起了歐陽啓迪居心不良,是故意折騰自己的。
意識漸漸回籠,但人已經走到超市門口了。冷鬱希已經不想辯駁了,面對這個商場上陰險狡詐、情場上冷漠無情的男人,她毫無勝算可言。就算大庭廣衆下,他也是照舊面色如常,是能夠經歷大風大浪卻面不改色的男人。
冷鬱希舌頭還真是毒,什麼話也說得出來。曾經雷冥遠用言辭傷過她,如今她這是實話實說而已,所以她的心,很坦然。她只是不想要讓這個莫名其妙出現在倫敦的男人破壞自己眼前想要維持的幸福表相而已,難道他一定要撕裂她的僞裝方纔罷休嗎?
“想要買什麼呢?”
“不放我真要叫了。”
雷冥遠正擡頭,發現跟冷鬱希的目光對上了。
雷冥遠是守錯了地盤,當然是次次無功而返,擦肩而過。
女郎低咒一聲,“Shit!”知道這個冷酷邪魅的男人是吃不到了,邊罵邊離開。
冷鬱希忽然疾言厲色起來,心頭涌現出了委屈跟憤怒,憑什麼?他憑什麼如此霸道發號施令,他們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再讀讀小說網半晌之後,她忍不住低罵,“雷冥遠,休得胡說,如今我已經是歐陽夫人,請你最好能夠尊重我。還有,我要去超市買東西,不能讓啓迪久等了。你若是再跟我繼續僵持下去,呆會啓迪就要出來了,我想你並不想要看到他吧。”
憑什麼歐陽啓迪抓住她的手時,她沒有掙扎,沒有反抗,此事落到自己的頭上,差別待遇竟然是如此之大。
路人退去,離去時,那意味深長,並沒有讓冷鬱希放在心頭,倒是雷冥遠這一句令人震驚的解釋讓她忍不住瞠大了雙眸,那雙不摻雜絲毫雜質的明眸此刻蒙上了錯愕以及迷茫。
他一次又一次前來守株待兔,就算三天前他的出現在冷鬱希認爲是偶遇,那今天呢?
恍惚間,又意識到自己是來跟蹤的,千萬不要再跟丟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呼了出去後,心,纔沒有那麼難受,儘管那相握的那兩雙手是如此的刺眼,刺得人眼眶發澀。
冷鬱希的聲音微微尖銳起來,這是她發怒前的徵兆,跟她相處多年的雷冥遠又豈會不知道呢。
“雷冥遠,你放開我的手,再不放我可要大叫非禮了。”
“那就送精神病醫院吧。”
冷鬱希不客氣地出聲喊道,雷冥遠沒想到她真的會叫非禮,他的手指在剎那間鬆開,又萬分肯定飛快握得更緊。
冷鬱希聞言,如同看陌生人一般盯着他。雷冥遠這幾天的守株待兔,歐陽啓迪自然是沒有轉告給冷鬱希,她以爲雷冥遠前幾天就離開倫敦了,沒想到……
見雷冥遠不出聲,還以爲他默認了,女郎的手在搭上雷冥遠的肩膀時,他整個倏然站了起來,女郎差點被撞倒了。
冷鬱希眸底緩緩積聚起一汪冷凝,凍得雷冥遠心底發涼,都蔓延到四肢來了,但是他還是咬牙堅持,沒有鬆口,“不放。”zVXC。
路上行人看到的一幅場面便是一個俊美的東方男子死纏着一個神秘脫俗的東方女子不放,而那個男子似乎對路人異樣的眼神不爲所動,反倒是那雙藍色的瞳仁中釋放着一股冷冽,他渾然天成的尊貴氣勢迫人不敢靠近解救那名東方女子。
“放開--”
此刻的雷冥遠,深藍的襯衫衣袖已經被挽起了,他修長的手指撥弄着一串鑰匙上的蘭博基尼鑰匙扣,像在沉思着什麼,看似漫不經心,卻又感到他周身散發出去凜冽的寒意。
看着冷鬱希戒備的神色,如同一隻小小的刺蝟,他忽然有一股衝動想要吻她,事實上,他也下意識順從了,吻了上去。
溫熱的氣息剎那襲上冷鬱希的櫻脣,讓她在瞠目的同時,忘記了掙扎。凝視他的藍色瞳仁沒有閉上,愈發深邃如潭,炯炯發亮。
他的吻,輕柔中充斥着一股霸道,溫熱靈活的舌強硬地探進了她的口。漸漸的,柔情的動作變得粗暴,幾乎是惡狠狠地啃噬,激烈的連呼吸都吝嗇着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