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聯絡了東粵他們很樂意和我們合作,但是還有一些資金投注方面需要重新考慮。霍豐也投了我們公司一標,我想不用兩天的時間霍豐就要聯繫我們了。還有大華集團的許經理說要和你商量合作案的事情。”許菱和他彙報。
高陽翰點頭。“嗯!下去吧!”
許菱點頭轉身退下。
他把羅列出來的資料看了一遍。這時他口袋裡的電話突然響起,他接起“喂”
“翰,我正在做飯了哦。你什麼時候回來?”聲音軟軟細細的聽起來很舒服。
“嗯,差不多了。”高陽翰看了一眼手中的瑞士金錶,寵溺的笑笑。
“好,我等你!快點回來,我好餓了。”聲音軟軟的撒嬌道。
“你可以先吃,別等我了。”他溫柔的說。
“不要,我要等你一起吃。”
“好吧,再過十分鐘我就回去。”他實在沒轍不禁妥協道。
“好,親親。”
“啵。”高陽翰打了個響指,就當迴應她的。無奈的搖頭苦笑,這小妮子真是長不大,怎麼還跟小孩子似的。這樣的她和當年的樣子像極了,一點都沒變。
“總裁要下班了嗎?”許菱看到他欲離去的樣子。
“嗯,你準備一下明天合作案的事情。告訴許總明天約個時間討論這件事。”他一邊穿上外套一邊和她說。
“好的。”許菱看着他離去的身影,心裡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以前總裁身邊來來去去的女人不少,可是自從他娶了現任妻子之後他身邊再也沒有出現過任何女人。他很愛她,從他接到總裁夫人的電話開始她就無意中看到總裁那勾起的脣角帶着幾分寵溺和幸福的笑。
彎曲的山道兩旁種種一排高大挺直的白樺。蒼巖白色的樹皮經過風和陽光的摧殘已經剝落了厚厚的一層,但附粘的樹皮在樹上似乎在糾纏着黏附着不願離開。
高陽翰把車開到蕭陽山的一所豪華公寓前。他按下遙控。這時公寓大門緩緩打開,他停留了幾秒鐘,然後一踩油門把車開了進去。
他開門下車。進去屋子,把鑰匙放在櫃檯前,脫下外套把它掛在衣架上。他走到廚房門口,瀟灑的靠在門邊。欣賞着那個在廚房裡忙碌的嬌俏身影,他的眼睛蒙上了幾許迷離的色彩。
他慢慢的走過去,抱住她的纖腰,親了親她那頭烏黑的發。
她聞到他身上清爽的沐浴露的香味。幸福的笑了。“翰,你回來啦!你看我做了好多菜哦!有木耳抄肉絲還有你最喜歡吃的糖醋排骨和紅燒鯉魚,還有這個……嗯。”
高陽翰輕笑,封住了那張喋喋不休的脣。細細的品嚐她的味道,就在他們難捨難分的時候。蘇小果推開他。
“什麼味道?”她用鼻子嗅了嗅。
高陽翰眼中的情慾沒有散去,指着鍋裡黑掉一層的紅燒鯉魚。
“啊!”蘇小果手忙腳亂的趕緊把瓦斯關掉。“都是你啦!你看都燒焦了!”她埋怨道。
高陽翰拉過她,把她抱起。向臥室走去。
“你快放我下來啦!要吃飯了啦!”她掙扎的要下去。
他不理會懷裡亂動的人,擡腳把臥室的門踢開。
她看着他把門踢回去。嗚嗚……她的糖醋排骨啊!
結婚兩年了,爲什麼他的性子還那麼急啊!
……
第二天,一覺醒來。她望着窗外,看着那枯黃的樹葉繽紛飄落,突然間她發現原來,時間過得飛快。青春流逝,歲月無痕。有些人註定要離開,而有些人卻註定留下。
她側着身子,緊緊的把他抱住。
高陽翰睜開眼,在她的額頭上親了親。“早安!”聲音帶着幾分慵懶。
“早安!”她回親着他帥氣的俊臉。
“今天是媽媽的祭日,我想去看看她。”她說。
“嗯,我跟你一起去。”他起牀,穿上衣服。
“可是你不是要去上班嗎?”她坐起來。
“不去了,我今天陪你!”他走回來,把她圈住。
她靠在他的胸膛上,仰起臉在他的性感的下巴下親了一口。她真的感覺自己好幸福!如果沒有他的話,現在的她不會那麼堅強、那麼有勇氣的活着。
她猶記得媽媽躺在病房的那張慘白的臉。她從來都不會忘記媽媽那時候對她說過的每一句話。
那天,在他們的婚禮上。莊重而華麗的婚禮,他們彼此交換了戒指,在所以人的注目下熱烈的親吻。
“咚!”一聲重重摔落的聲音。
沒來由的,她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她回身,看到倒落在地的蘇媽。忽然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耳邊傳來嗡嗡的吵雜聲。
她壓住疼痛的心口,向那被一羣人圍住的蘇媽奔去。她看到一個男人在按壓着她的心臟,幫她做人工呼吸。
“俞傾月,你給我起來。聽到沒有,給我起來。”那個人背對着她,她看不清他的臉。只知道他一下又一下的按壓着。他的聲音沙啞的似乎要裂開一般。
“俞傾月,你給我醒來。我好不容易纔找到你。這次,你還要拋下我嗎?”他忍住憤怒,大聲的說。
經過一系列的搶救,蘇媽終於睜開眼睛。她看着出現在眼前的那張帶着幾分剛硬的臉。她伸手。“天俊。”
“傾月,你別怕。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怕。”他抱緊了她的身子,濃濃的鼻音聽起來好像哭過。
“我不怕,我什麼都不怕。”她笑了。雪白的脣漾起了甜甜的笑。
他們彼此對視着,安靜的教堂聽不到任何響聲。所有的人都屏氣凝神。
“對不起!天俊!”她氣息開始慢慢的變弱。她強忍了那麼久,終於看到女兒幸福的出嫁。她已經什麼也不求了。
“不!傾月,不准你再丟下我。我不準!”他摟緊她的身子,護着她。他不會讓閻王把她帶走的,他一定要好好守着她。
“我早就…是一個…要死的人了。天俊,你放手吧!是我辜負了你。”她眼中的淚從眼角流出。
“不,不可以!我不放手,我再也不放手了!”
“何必呢!你已經有妻子,還有…孩子了。”她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慢慢的變弱,直到什麼也看不見。只聽到耳邊傳來一聲怒吼“不準死,就算是跑到地獄我也要把你追回來!你聽到沒有?”她清楚的聽見了這句話,然後陷入了一片死寂。她死了嗎?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好像在空中飄蕩着。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了病房裡。口中的氧氣罩說明她還活着。
她看到坐在病牀上哭得兩個眼睛腫的厲害的女兒,她伸手:“小果,看到你幸福的出嫁,我真的很高興。”
蘇小果握着媽媽的手把臉上的妝都哭花了。高陽翰站在她身後緊緊的握住她的肩頭。
“媽,求求你不要死。媽!”她大聲的哭,把白色的牀單都浸溼了。
蘇媽擡手,顫顫的手指劃過她臉上的淚。“別哭,一定要堅強的活着。媽媽要看到你幸福…要一輩子都幸福!”
她的淚流的更兇。“媽!媽……”
蘇媽把手伸向高陽翰。“陽陽。”
“媽。”他馬上把她的手握住。他知道她有事情交代給他。
“好好照顧小果,我希望你們都能幸福。幫我照顧她,別再讓她受委屈了。”她把他們的手交疊在一起。
“嗯。我會的。”他堅定的回答,眼裡沒有一絲猶豫的神色。
蘇媽含笑,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媽,媽……求求你不要丟下我。媽!”她抱住媽媽的身子。
“俞傾月,你不準死,你給我起來!聽到沒有!”一聲爆吼從外來衝進來。
“你還沒給我一個交代,我不准你死,我不準。憑什麼你想走就走?爲什麼你可以那麼不負責任的走掉?爲什麼你連個解釋都不說?你起來啊!說話啊!”他瘋狂的搖着她冰冷的身體,大聲的喊道。
“伯父,別這樣。”高陽翰攔着他。
“俞傾月,你就那麼想離開我嗎?爲什麼你可以那麼瀟灑?”鍾天俊跪在病牀前低埋着頭。
蘇小果仍舊握着那隻冰冷的手,在臉上輕輕的摩擦。眼淚像散落的珍珠,一顆接連一顆……
安靜的醫院,緊閉着的房門。一絲雪白覆上了她的臉。從此,她離開了這個世界。一切安靜的嚇人。
......
她穿着黑色的套裝,站在墓前。手裡捧着一束白色的百合。高陽翰摟緊她的肩頭。
看到背對着他們的那個落寞孤寂的背影。她眼中涌現出熱熱的淚。“爸。”她喊。
那人回過頭,兩鬢染上了灰白,眼角的皺紋看的出經歷過許多風霜。
他看到兩個立在墓前的人,心裡像暖風流過。他起身,站了起來。對他們笑笑,卻笑得苦澀,笑的滄桑。“去看看你媽吧!”
蘇小果把花束放到墓前。與墓碑上的照片上的人對視着。“媽,我來看你了。你在那裡過得還好嗎?”
“我知道你一定又會說好得不得了,因爲你看見外婆了。呵呵,每次你都說好想外婆。其實我也很想,但是我更想你……媽,我真的好想你。”她說着說着又忍不住哭了。
高陽翰上前,摟住了她的身子。“媽,謝謝你把小果交給我。你放心,我會努力讓她幸福,一定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委屈。”
照片上的人,笑的一臉安詳……
回去的路上,蘇小果取下掛在脖子上的項鍊。裡面串連着一枚陳舊的婚戒。她把它取下,交到鍾天俊的手中。“爸,這是媽媽生前的信物。現在物歸原主。”
他接過那枚戒指。記憶一點一點的拉回……
“私奔?不,天俊,我不走。”
“俞傾月。”他生氣的咆哮。他簡直要抓狂了。他抓緊她的雙肩。“跟我走。”如果她再敢說一個“不”字,他一定會直接把她打昏了然後扛走。
“不,天俊。原諒我的自私,我不會和你走的。”她搖頭道。“我不想和一個什麼都沒有的人生活。要走你自己走吧!”
“你什麼意思?”
“我不會和你走的。”她閉上眼睛,冷靜的說。
“是不是我媽來找過你,傾月?告訴我,是不是她來找過你?”他哀求的問。
“不是!是我厭煩你了,我不想再跟你這樣躲躲藏藏的過這樣的生活。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她無力的說。
“爲什麼?你以前明明就不是這樣說的!”他快要瘋了。
“鍾天俊,你也太天真了吧!人是會變的!”她厲聲說。
“我不信你變了,我不信。”他抓住她的肩頭。
“我已經和別人有孩子了。這你滿意了吧?”她大聲的說,像在說着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他把她捏得更緊,似乎要把她的骨頭都捏碎了。“你騙我的,是不是?”他爆紅了雙眼,像一頭待發的猛獸。
“我爲什麼要騙你?這對我有什麼好處?告訴你,鍾天俊。我一點也不愛你。我愛的是你愛我的方式。我愛的是是你給我物質和生活上的享受,我愛的是你的錢,你的家產。現在你什麼都沒了,我已經不愛你了。”她說。
“爲什麼?爲什麼你是這樣的人?”他放開她,向後退了一步。
“放手吧!我真正愛的人是意庭,我肚子裡的孩子也是他的。”她撫着肚子,正視着他的眼睛。
他一步步的後退,像受到一連串的打擊。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刺刀,狠狠地捅在他的心裡。
她摘下手中的那枚鑽戒,把它放在桌上。早晨的陽光照射在那隻戒指上,折射的光芒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的心墜入到了谷底,森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眼前這個絕麗的如罌粟花的女人。罌粟花的美麗令很多人都無法抗拒,但它畢竟是毒藥,一旦沾上了,就會無可自拔。最終的結果也只是傷了自己。
他慢慢的走過去,絕美的五官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他執起那枚鑽戒。那年,他爲她買了這枚戒指,那是他第一次給別人送禮物,他向她求婚了。那時候,他把她的名字和自己的名字一筆一筆的細細的刻在上面,他對着烈日的陽光,汗水浸透了他的襯衣,但是他卻刻得那麼認真,一筆一筆,好像把自己的一生都傾注在了這枚戒指上面。“俊傾天月”戒指上刻着的四個字看起來卻是炫目的讓人睜不開眼。
他捏緊那枚戒指,推開窗戶。“我們結束吧!就讓它爲我們做一個了結。”他伸手,把它扔了出去。
她轉身,衝了出去。卻撞進了一個溫暖的懷裡。“意庭。”她仰起頭,滿臉是淚。
“傾月。”他心疼的幫她擦着臉上的淚。“你怎麼了?”
他再也看不下去了。“滾,滾出去。我不想聽到你的任何聲音。給我滾!”他掃開桌面上的東西,大聲的吼道。
意庭把她摟在懷裡。“天俊,你這是怎麼了?”
“滾,滾出我的地盤。別讓我再見到你們。”他瘋狂的甩上門。癱坐在地上。“爲什麼要背叛我。”他最愛的兩個人卻背叛了他。止不住的淚劃過下巴,滴落在地板上。
……
這枚戒指她還保存着。爲什麼?
“爸,媽愛的人是你。她離開你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蘇小果幽幽的說。
他握緊那枚戒指,原來她一直在騙他。原來她從來就不是不愛他。可是爲什麼?她有什麼事情不可以跟他說?爲什麼不告訴他?
他無聲的轉過身去。看着漸漸消失的墓園。一切恍如夢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