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銳幾乎不敢相信,“你說什麼?綁架?誰敢綁架清城?他出入身邊都有人保護,怎麼可能輕易就被人綁架了?”
“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我已經報了警,但是已經與警方協商過暫時不將這起案件公佈,以防對公司的股價有影響。我趕過來告訴您,是希望到時候綁匪打電話來要贖金的時候,您能提前把錢準備好,等一會兒警方就會派人來家裡監控家裡的電話,警方會全力營救總裁的。”
宮銳倒沒有驚慌失措,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自‘亂’陣腳,好歹他也是在商場上打拼了幾十年的人,有什麼大風大‘浪’沒有經歷過?現在兒子需要他這個強大的支撐,他當然不會崩潰得倒下。
倒是阮麗萍一聽說宮清城真的被綁架了,當即就哭了起來,“老爺,你可一定要救清城啊,我們可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你一定要把他毫髮無損的給救回來呀!”
宮銳略有些不耐,“哭哭啼啼的能解決問題嗎?有我在,我不會讓人傷害清城的。”
儘管這個兒子倔強又固執,還時不時的與他鬧得不愉快,可家裡內部矛盾再大,當兒子面對生死攸關的災難之時,他當然會像所有愛護兒子的父親一樣,哪怕傾其全力,也要救自己的兒子。
他看向餘正,說:“等警察來過之後,你跟我去一趟銀行。”
他必得儘可能調動更多的現金,以備不時之需。
餘正點點頭,表示願意無條件的配合。
光線充沛的公寓裡,安綠真在陽臺上來來回回的踱步,心裡緊張不安,她知道今天是夏末舉行婚禮的日子,也是林逸軒的人出手的日子,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在期待着回覆,心裡祈禱着今天的計劃千萬不能有任何閃失,一定要保佑夏末成功被綁走,繼而永遠消失在她的生活裡。
手機響起的時候,林逸軒正翹着‘腿’百無聊賴的看電視。
與安綠真的情緒截然不同,他倒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不擔心,也不緊張,彷彿能料定他找來的人一定能圓滿的完成任務。
當安綠真聽到手機響,連忙催促道:“快接。”
林逸軒欣然一笑,不慌不忙的接通:“喂,事情辦得怎麼樣?”
電話那頭的人說話時,林逸軒臉上始終都漾着笑意,等到末了,他才說:“暫時別輕舉妄動,等我的電話。”掛了電話,他就哈哈大笑地一把將安綠真抱起,在她臉上狠狠親一口,“親愛的,事兒成了,你的眼中釘‘肉’中刺可從今天開始就能消失了!”
安綠真大喜,“真的?”
“千真萬確的事,你等會兒就能看到新聞了,那個姓溫的婚禮都取消了!”可是他分明只把事情說了一半,宮清城一併被擄走的事他並沒有提及。
“太好了,逸軒,這件事你辦的很好,謝謝你!”
終於能除掉夏末這個讓她恨之入骨的‘女’人了,安綠真的心情一下子就明朗起來,她捧着林逸軒的臉與他深‘吻’,此刻彷彿只有這樣的舉動才能表達她對林逸軒的謝意。冗長而纏綿的‘吻’之後,林逸軒抱着她躺倒在沙發上,將她壓在身下呼吸急促地說:“現在事兒只是成了一半,把她‘弄’出去讓她徹底消失之後,到時候纔是真正的高枕無憂了。”
安綠真笑得異常明媚,“逸軒,接下來的事情你一定能辦得讓我滿意,是不是?”
林逸軒劍眉一挑,“那當然了,只要你讓我滿意,我就有動力去爲你辦事兒,親愛的,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安綠真眼眸裡流轉着濃濃的笑意,這一次,她主動將他拉下來,繼續着他期待的事……
黑,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夏末恢復意識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覺得自己陷入一個黑暗的世界裡,然而當她逐漸清醒之後,她才知道自己被‘蒙’住了雙眼,而手腳也被綁得死死的。腦海裡翻涌着之前的那一幕,她突然明白,自己被人控制住了。
可是,是誰呢?
她被丟在‘潮’溼的地面上,就在她側耳聆聽周遭的細微聲響時,忽而只聽得一個男人低沉的哀叫之聲,之後便聽到他低低咒罵的聲音,“該死的,要是讓我知道這幫孫子是誰,大爺我非剝了你們的皮!”
“宮清城?”夏末聽出是他熟悉的聲音。
“夏末?你在哪兒?”宮清城聽到是她的聲音,臉上掠過一抹驚喜,隨後被綁住的身體便四處扭動着,希望能探到夏末在哪個方位,“你再說說話,我要知道你在哪兒。”
夏末聲音如水,“你有力氣還是想想該怎麼逃出去吧。”
他豎起耳朵聽到她大概的方位,既然手腳都不能動,就乾脆在‘潮’溼的地上滾起來,最後直接碰撞到她身上,他緊挨着她坐好,好像只要能觸動到她,就能心安似的,他的聲音也不由得清亮起來,“你放心,綁架這種事情沒什麼可怕的,他們不就是要錢嗎,只要他們能開出價來,沒有宮氏集團付不起的。”
“你還真以爲有錢是萬能的?”夏末可沒他這麼盲目的樂觀。
“有錢不是萬能的,但是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而這些綁匪的目的就是錢,所以,你就別擔心,等着我的人來救就行。”其實宮清城並不是一點都不擔心,畢竟他們現在要面對的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綁匪,但是現在她在他身邊,他不能讓她感到害怕惶恐,他必須擋在她面前來保護他,儘可能寬她的心,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在等待獲救的這段時間裡堅持下來。
可是夏末卻說:“有的人,不一定是爲了錢。”
宮清城並不認同,“你的意思是有人要我們的命?不過我倒是認爲,就算是要我們的命之前,他們也會先狠狠的敲詐一筆,畢竟你我的身家是會讓很多人眼饞的。如果像你認爲的這樣,那我們就必須在他們撕票之前想辦法逃出去。”
“你有辦法了?”
“暫時還沒有。”
“在你想到辦法之前別和我廢話了,我想歇一會兒,頭有點暈。”在度假村的時候,綁匪應該是用了‘迷’‘藥’把她‘迷’昏了,她雖然醒了一段時間,可仍然覺得昏昏沉沉的,尤其是還是‘蒙’着眼睛什麼都看不到。
宮清城緊張起來,貼心地說:“那你靠在我身上休息一下。”
“不必了,我靠着牆就行。”夏末也是很倔犟。
“都什麼時候了,你一定得和我劃清界線嗎?雖然江城一直都是暖冬,可是這裡‘潮’溼得很,如果你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到時候身體落下什麼病根怎麼辦?快靠過來,別讓我發火!”說話間他還用他的肩膀去碰她。
可夏末真是犟得很,他越是挨着她,她就越是朝另一邊挪過去,宮清城就不依不撓地跟過去,她越是躲,他就越是靠得她更緊,最後夏末已經靠在牆角無處可躲了,宮清城冷哼一聲,“沒地方躲了吧?靠在我身上,快點!”
夏末真是被他打敗了,而且,恢復意識的時間越長,她就越覺得冷,她身上可是隻穿着一件婚紗啊!
默默地嘆息一聲,她終究還是靠在了宮清城身上,可宮清城知道她穿的是什麼衣服,在她靠過來的時候,他低聲說:“躺在我‘腿’上,我再挨着你,你能暖和點。”夏末乖乖地靠在他‘腿’上,他將身體壓低,儘量與她接近,希望能借助他的體熱讓她溫暖一點。
或許是因爲兩人的眼睛都被‘蒙’着,所以並沒有感覺到尷尬,又或許是因爲如今身處險境,也沒有那個心思去尷尬了。
良久,夏末的聲音響起,“宮清城,問你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我。”
“都這個份上了,我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你問吧。”
“今天是不是你爲了阻止我和溫涼結婚,所以找人演了這場苦‘肉’計?”雖然個可能‘性’不大,但也並不是不可能的,她始終覺得,一旦宮清城下定決心要做的事就沒有做不出來的,他的禽獸所爲,她早就見識過了。
宮清城實在委屈,“我倒是想過用‘激’進的方法阻止你結婚,剛纔我回頭去找你,是打算帶你‘私’奔的。”
“‘私’奔?”
“‘私’奔怎麼了?誰讓你那麼固執要嫁給溫涼?要不是我有這個念頭回去找你,被抓的可就是你一個人了。如果你一個人被關在這種地方,都不知道你會怕成什麼樣,還好,有我陪着你,就算是死,你在黃泉路上也有個伴了。”
不知怎的,夏末的心頭一軟,嗓子眼有什麼話堵着說也說不出來。
宮清城這個人,她真是看不透了。
夏末沉默着,靜默的氣氛讓宮清城覺得不安,他不由得開口問:“怎麼不說話,感動了?”
“你以爲我還是十七八歲的小‘女’孩,你說幾句話就能讓我感動了?我已經看透你這個人了,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更不會感動,你還是別白費心機再想故伎重施了,我知道你恨我,你儘管恨吧,我不介意。”她的聲音淡淡的,就像她說的,她是真的沒把他的話當回事。
宮清城沒來由的生氣,他的一片真心他就真的視而不見?她究竟要怎樣才能相信他?
默然間,夏末突然間起身,低聲說:“你的手指還能動吧?”
宮清城扭動着被綁在身後的手腕,“能動,怎麼了?”
“先幫我把‘蒙’着眼睛的布條給拉下來,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如果他們真的準備撕票,我們越是耽誤,就越是少一分存活的希望。”她說着就完全憑觸覺將臉往他身後的手邊湊去,宮清城雖看不到,但身後的手還是‘摸’索到了她臉上的五官,手略微使勁的一拉,夏末臉上的布條就被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