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裡裡燈光昏暗,白芸躡手躡腳的走進去,不時的回頭張望,生怕被什麼人發現,或者是被沐劍晨逮個正着。-她一夜未歸,不知道等待着她的將會是什麼,所以纔會如此心虛。
但這個時候正是上班時間,住在這幢樓裡的幾乎都是一些低收入人羣,此時大多已經出去工作了,所以樓道里安靜得很。白芸之所以這個時間點回來,是她估‘摸’着沐劍晨這會兒也不在家,大中午的他一般都會在外邊,一直到晚上纔會喝得酩酊大醉的回來。
還好身上還帶着出租屋的鑰匙,她試探的輕輕的敲了敲‘門’,確定‘門’內沒有任何動靜後,才用鑰匙打開了‘門’。
簡單的出租屋一看就能看到底,沐劍晨果然不在。
她輕輕關上‘門’,迅速的把沐劍晨的行李箱清空,把自己的一點物件裝進去,又找到證件之類的放在身上,還順便把沐劍晨的物品中看起來還能值點錢的手錶之類的東西一併裝進箱子裡。她已經打定主意了,等沐劍晨回來了,只要她把他灌醉再哄騙他簽下名字之後,她就迅速拿着東西離開,一分鐘也不帶耽誤的。在回來的路上,她已經想得很清楚了,既然現在有這麼好的機會離開沐劍晨,還能找一顆更大的大樹好乘涼,她又何必再跟着沐劍晨過苦日子?
待到東西收拾得差不多時,她便把箱子藏在房間的衣櫃裡,恰好在此時,屋外突然傳來一陣鑰匙碰撞的聲音,然後,就是鑰匙‘插’ 進鑰匙孔裡的聲音。
白芸剛反應過來,沐劍晨就一手握着鑰匙一手拎着酒瓶進來了,他的臉有些酡紅,看上去又喝得不少。
一見到白芸,他把手裡的酒瓶啪的就扔在地上,指着她罵道:“你他孃的還敢回來,媽的老子滅了你!”他想過來揍她,可因爲喝了太多酒,加上地上還殘留着垃圾沒有收拾乾淨,他纔剛往前走了兩步就跌倒了,摔了個狗吃屎。
白芸一看往後退了兩步,說:“劍晨,你別一喝酒就找我發酒瘋好嗎?”
“你他媽的還說我發酒瘋?你老實告訴我,昨天晚上你去哪了,你在哪兒!”沐劍晨凶神惡煞的指着白芸罵,因爲‘激’動那本就酡紅的臉已經呈豬肝‘色’了。
白芸心虛,再加上還沒拿到他的簽字,只得周旋着說:“我還能去哪兒?當然是加班了,要不然你哪有錢喝酒?”
“加班?你他孃的還不說實話,老子昨天晚上就去問了,你根本就沒加班!”
“……我,我其實是心情不好找了個地方喝酒去了,因爲喝醉了,我怕你不高興,所以纔沒敢和你說……”白芸一邊找藉口,一邊又要時刻警惕着,以防沐劍晨發現她藏在衣櫃裡的行李箱。
但是她的話讓沐劍晨勃然大怒,“媽的,你個臭婊子,你以爲老子不知道嗎?你昨天晚上去找戴正虎是不是?你上了他的‘牀’,你個不要臉的**!”
如果,不是他出去找酒喝,他肯定就被‘蒙’在了鼓裡。
昨天晚上,他親眼看到白芸進了戴正虎的場子,他看到她穿得妖冶嫵媚,戴正虎看到她眼睛都直了。他知道,戴正虎從一開始就看上她了,可是這幾年來他都沒有行動,昨天她終於主動送上‘門’去了,戴正虎怎麼可能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
可是他沒有機會阻止,因爲戴正虎的人發現了他,他們把他趕出場子,他就在酒店對面的小巷口坐了一整夜,今天早上,他親眼看到白芸從酒店出來,那一臉風‘騷’的模樣,他就知道昨天晚上她把戴正虎伺候得服服貼貼了,白芸在‘牀’上的那點伎倆他可是一清二楚的。
白芸還不敢和他撕破臉,只能解釋說:“劍晨,你誤會了,是,我是去找了戴正虎,可我是去找他借錢的。你也知道,咱們在這兒沒有朋友了,只有他偶爾還肯接濟我們一下,你又沒有工作,這個家都靠我在支撐着,你知道我有多辛苦嗎?爲了向他借點錢,我喝了一晚上的酒,我容易嗎……”
“喝酒?哈哈哈,喝酒?戴正虎那個老‘色’鬼和你喝一晚上的酒,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沐劍晨直接衝過來,伸手就朝她臉上狠狠打了幾巴掌。
這用盡全力的耳光幾乎打得白芸眼冒金星,站都站不穩,頭暈目眩的她連連後退幾步,結果正好靠在身後的衣櫃‘門’上,而破損的衣櫃‘門’就此打開,然後,她努力藏好的行李箱就赫然映入眼簾。
沐劍晨當然看到了,而且看得真真切切。
他先是一愣,隨即走過去將行李箱提出來,打開,發現裡面全是白芸的衣物,指着她問:“這是什麼?這他媽都是什麼!”
“沒……沒什麼,就是把東西收拾一下。”白芸說話的聲音都有些哆嗦。
說實話,她是有些害怕沐劍晨,不管怎麼說,沐劍晨都是個大男人,剛纔的那幾耳光已經打得她心裡發虛了,現在他又看到了行李箱,這下她算是滿身是嘴都解釋不清楚了,所以,她只能期望能夠‘蒙’‘混’過關。畢竟,她還沒把他灌醉,還沒有拿到他認罪的簽名。
沐劍晨卻將行李箱裡的所有東西都倒在地上,惡狠狠地瞪着他,啐了一口,“好,好的很,你要跟戴正虎是吧?你這個被大爺我玩兒膩的破鞋他戴正虎還真是看上了,好啊,讓他拿五百萬來,大爺我把你讓給他了!”
五百萬讓給戴正虎?沐劍晨以爲他是個什麼東西!
白芸真是忍無可忍了,在他的容忍也到了極限,此刻她再也忍不住,近乎咆哮的聲音說:“沐劍晨,你以爲你是個什麼東西?我沒嫁給你,咱倆不過是戀愛關係,我想跟誰就跟誰你管得着嗎?就算我值五百萬我也不會給你一分鐘,這幾年你吃我的用過的做小白臉還做上癮了是嗎?像你這種軟弱無能的男人就該早死早投胎,你居然還有臉‘混’吃等死,做男人做到你這個份上也算是極品了!”
沐劍晨的脖子根兒都紅了。
白芸真是什麼傷自尊就揀什麼話來罵,她已經把沐劍晨的自尊踩在腳底下了,沐劍晨怎麼說都是個男人,白芸罵他小白臉他怎麼能承受得住?
說時遲那時快,沐劍晨一個上前摁着白芸的頭就是一頓‘亂’揮拳頭,邊打邊嚷嚷着:“你這個賤‘女’人,要不是當初你辦事不利連累老子,老子會落得現在這個下場嗎?都是你這個掃把星害得老子一無所有,老子沒把你一刀給捅了已經夠仁慈了,你他媽的還給老子戴綠帽子,老子今天非得打死你,打死你!”
沐劍晨下手還真是一點都不留情,拳頭如雨點般落下來,白芸毫無還手之力,偶爾掙扎幾次,想從他手下逃走,卻又被他抓了回去,按在地上一拳一拳的打下去。
被打得渾身灼痛的白芸一個勁的叫嚷着:“沐劍晨,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殺我?老子要讓你知道給我戴綠帽子是什麼下場!”沐劍晨沒有停手的意思,白芸在他手下就是個活靶子,他打紅了眼,失去了理智,下手一拳比一拳重,白芸的叫嚷聲也就更爲慘烈。
樓裡還有幾戶人家只是打開‘門’觀望了下,終究沒有多管閒事,很快又把頭縮了回去。
在這裡住的,大多都是華人,在這裡做着最底層的工作,有的甚至像沐劍晨和白芸這樣是偷渡過來的,所以沒有人聲張,更不會有人報警,只是趕緊的躲回自己家裡,眼不見爲淨。
沐劍晨不知道打了多久,總歸是打得累了,手都軟了,才停了手。
白芸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好半晌,她的手才緩緩拖動着,眼睛睜開,看到坐在地上喘着粗氣的沐劍晨,眼底生出濃濃的恨意,用盡渾身力氣爬到行李箱邊,將自己的衣物一件件的裝回箱子裡,她就算是爬,也要爬出去,離開他,永遠離開他。
這幾年來,她對沐劍晨也算仁至義盡了,可是到頭來,卻換來一頓毒打,她的心寒了,徹底死了,此刻,她寧願自己從來沒有認識過這個男人。
沐劍晨看着她緩慢的動作,冷不丁的嗤笑一聲,“還想着要走?你今天要是敢走出這個‘門’口,老子他媽的就打斷你的‘腿’!”
“沐劍晨,你不是人!”白芸恨恨地瞪着他,嘴角滲着血跡。
“老子他媽的就不是人了,你能拿老子怎麼樣!”沐劍晨也是豁出去了,反正他現在是爛命一條,還有什麼怕的?
白芸卻不懼他的威脅,強撐着站起來,將行李箱關好,拖着行李箱艱難的一步步往前走,可是她還沒有走出去,一陣細碎的聲音傳來,定睛看時,就看到‘門’口被堵得嚴嚴實實。
那個叫老八的賭場頭目帶着一幫人堵在‘門’口,看到面前這副光景,嗤笑一聲說:“喲,這小倆口玩什麼把戲呢?喲喲喲,瞧瞧我們的大美人兒怎麼都破相了,被這個沒用的男人揍的吧?看你也還細皮嫩‘肉’的,怎麼就能還跟着這麼個男人,索‘性’來跟了哥們兒,哥們兒保們吃香的喝辣的怎麼樣?”
白芸狠狠瞪着他們,她恨這幫人入骨,多看他們一眼就覺得氣忿,可又對他們無可奈何,只能沉着臉說:“讓開!”
老八的臉‘色’也就不好看了,“媽的,你還不識擡舉!提着箱子要去哪兒,跑路?我還就告訴你,沐劍晨欠了咱們一大筆錢,你想這麼一走了之,沒那麼容易!”他一個眼神示意,身後的人就把‘門’關了個嚴嚴實實。
白芸一見情況不妙,後退兩步問:“是沐劍晨欠你們的錢,你們找他啊,攔着我幹什麼?”
“幹什麼?昨天你男人可是親口答應今天還錢的,錢呢!”老八厲聲吼道。
白芸嚇得魂都快沒了,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沐劍晨,說:“錢是他欠的,和我沒有關係,你們要錢找他要,讓我走。”
“他欠的不就是你欠的嗎,今天不還錢你他媽的誰也別想走!”
這麼一大羣五大三粗的男人在這兒圍着,白芸想走也走不了,不由得急了。一直沒說話的沐劍晨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本是坐在地上的他索‘性’半躺了下來,神情慵懶,笑着說:“八哥,我盡力了,我沒湊到錢,要殺要剮你們就看着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