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去a大,學校馬上就要考試了,往時鬆散的氣氛似乎也一掃而空,他忽然想起她以前的成績單,就塞在枕頭底下,那真的是滿江紅啊。看得他都覺得不好意思,考的是什麼玩意兒啊。
現在還好,她很用功,他這個妻子是很聰明的,衛志東是什麼樣的人他很清楚,奶奶遺留下來的有些產業跟衛家生意上有來往,他媽倒是覺得衛英不錯,在老爺子那兒吹吹枕邊風,老爺子早就想讓他結婚了,於是尋死覓活地硬逼着他上衛家去挑個妻子。
其實他也只是想上去坐一下就離開的,應付一下老爺子就成了,何必當真呢。
別的也沒有多想,衛家有個寶貝,讓他一眼就瞧着了。如今她還是有些小習慣,一些小東西和散錢都會往枕頭底下塞去,有時看到真有點哭笑不得。慢慢讓她改吧,不着急,他有一輩子的時間來慢慢糾正她不好的習慣。
車子轉頭,電話在此刻響起,他一手接通一手開着車:“別催,我現在就去機場了。”
“老二啊,媽是說,那啥,媽現在在機場的路上,你就先不要來了。”他皺皺眉頭:“好。”
他媽什麼樣的性子他還不清楚,怕冷又怕熱的,這天寒地凍的,她寧願多睡一會也不會起來的。
也沒有什麼,不去便不去,他有些時間就親自去給小妻子選個鑽戒,小王說那一款鑽戒已經全定完了,也沒有關係,不是非要那牌子,他親自給她挑個合適的更好。
小妻子的手,纖細白嫩,戴上鑽戒一定很好看,最好是讓她的無名指上左右各一個,這樣別人就知道她是有夫之婦了。
顧淮燕一下飛機就去等行李,坐了這麼久的飛機,雖然是頭等式艙,卻有點沒有精神,疲累極了。
等行李的人很多,本來她可以趕回家裡過聖誕節的,但是想想家裡的聖誕節也沒有什麼意思來着,不過是一家人吃吃飯各忙忙的,她臨時還有些事要處理,索性就處理完了這纔回來。
居說北京明天就會下雪,現在還真是冷得讓人直縮着脖子。
巴黎的客機也在這裡等行李,她不耐煩地等着,慢得讓人快要失去耐性了,怎麼行李還沒有出來呢?看看手機,都八點多了,飛機沒有誤點,反而提前了半個小時左右就來了。
二哥可能就在路上來接她了吧,很喜歡二哥,倒是很討厭二哥的那個小妻子,唯唯諾諾像只小老鼠一樣。
“請讓讓。”機場地勤好聽的聲音清脆作響。
她聽到旁邊的人輕聲地說:“那姑娘長得可真好看,要是能站起來走路,就更完美了,看起來還是很年輕的呢。”
顧淮燕也就是那麼擡眼一看,看到那坐在軟椅上讓機場地勤人員推着徐徐而來的女子,她有着一頭瀑布般的長髮,端莊秀氣的五官,尤其是那清亮如水的眸子如看極了,渾身上下都有着一股子優雅的書卷氣質。
如果每個女人都可以用一件物伯來比喻的話,那麼她就像珍珠,柔雅,舒服,越看越好看,越看越是有氣質和味道,很有內涵一樣讓人移不開視線。
越來越是近,顧淮燕看清楚了那個女人,倒吸了一口氣。那不是長得相像的人,分明就是她,一個早在幾年前就宣告死亡的女人,可是她就這麼活生生地出現在她的眼前。顧淮燕擦擦眼睛,她沒有看錯,真的是她。那個讓二哥自責多年的女人,那個讓二哥被迫揹負家族的事業,放棄部隊生活的女人,她就是雲紫,她居然還活着。
想到一會兒二哥要來接她,她趕緊轉身走到角落裡去,就給她媽打了個電話。
顧夫人還帶着濃濃的倦意:“淮燕,你是不是還沒有出發啊?”
“不是,我到了,飛機提前了,媽,我現在在機場,你聽我說,我在機場看到了雲紫。”
這一句話,嚇得顧夫人睡意全無:“什麼,你說什麼,一大早的可別亂說這些啊。”
“媽,真的,我也嚇了一跳,可是是我記得她,就是她讓二哥幾年不回家,弄得我們家天天吵架,勢如水火的人。好了,先不說那麼多了,二哥是不是來接我了。”
“是啊,應該是你二哥去接你的,你大哥沒有空,你三哥有課。你二哥昨天晚上就說了要去接你。”
“媽,安全起見,你現在趕緊打電話給二哥,叫他不要來接我了,雖然我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走,但是還是不要偶然之間碰到了,那個女人多有心計啊。要不然也不會跟我同一天到達北京了,我想她肯定是有意的。要是讓二哥看到她,那還得了,我去找個地方喝點東西,你叫家裡的司機趕緊來接我就是了。”
雖然她真的很不喜歡二哥的那個小妻子,但是相比之下,她還是相當討厭雲紫的。
都是雲紫讓他哥遠離家裡的,都是雲紫破壞了顧家和二哥的關係。
顧夫人也冷了下來,沒半點遲疑地就打電話給了顧淮墨,叫他不用去機接人了。
該來的,總是會來。
走了那麼多年,雲紫回來了,她居然還回到b市來,要是讓淮墨知道了一些事,那如何是好。
雲紫看着b市的機場,真的變了很多很多,陌生得又如此的熟悉啊,故土裡的一切,她都日夜在想念着呢,她回來了,魂牽夢縈着,若不是還想念着一個人,她真不想回到這兒來的,她並不是一個健全的人,在這裡,也有着她很多的痛疼記憶。
可是,真的想再見他,真的好想好想她,那種思念像毒一樣,讓她不顧一切還是回來了。
打了個久違的電話,電話響了老半天才有人住:“喂。”
“喂,是誰啊?”雲教授皺皺眉頭,就要掛電話。
雲紫才輕聲地叫了一聲:“爸。是我啊。”
這一聲,嚇得雲教授一跳,這聲音多像啊,多像他的大女兒。
“爸,我是雲紫,我回來了。”
她回來了,她還活着,她想回來尋找她失去的所有。